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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当今吉祥。又认为龙在井中是潜龙,都不正确。潜即隐而不见。现在龙色彩鲜艳,示人以形,并不是潜。型堑应推究处理。”韶不准。后来阴气散而又合,玺隧上言:“肯定是结党营私之臣,狡诈以侍君,当杀而没杀的缘故。”
刘毅认为魏建立九品中正制,是权宜之制,没有选到人才,而有八害,于是上疏说:我听说:执政者,以量才授官为本,此事有三难,但关系到国家的盛衰兴亡。人物难知,这是一;爱憎难防,这是二;真伪难辨,这是三。如今设立中正,评定九品,高低随意,荣辱在手。有皇帝的威福和朝廷的权势。爱憎和虚实全在于己,对公不负考核之责,对私不怕告发。用尽心计,钻营各方。廉洁谦让的风气消失了,得过且过的习俗形成了。天下纷乱,衹争品级和官位,没听说谦让,我为圣朝感到羞耻。
描述情况以抓住才能为清正,评价人物以实事求是骂公平,国家安危的关键,不可不明。清正公平是政治教化的光明面;歪曲事实是动乱灭亡的阴暗面,不可不明察。然而人各有所长,全才很少。才有大小,成名有早晚。改邪归正,应得到常新的回报;怀才不遇,应得到正直的美名;深谋远虑而不计小事,应得到超凡脱俗的评价;率真自然而不事修饰,应得到清纯实在的声誉;行动不多而才能优异,应得到器重和信任的重用。所以三位仁者殊途而同归,四子异行却都很合义。陈平、韩信在乡里被人取笑和侮辱,却为帝王建功立业;屈原、伍子胥不为君主所容,却名留青史,这是恰当的评论所要昭示的。
现在的中正,不看真才实学,专门依靠帮派利益;处事不公,专门根据个人感情。想要给的,作假以助他成名;想要让他下的,便吹毛求疵。品级的高下随着势力的强弱为转移,是非由个人的爱憎来决定。追随世道的兴衰,不顾真才实学,衰弱则降下,兴盛则扶上,同一个人,十天之内就发生变化。或以贿赂使自己通达,或与计吏同行以求晋升,依托他人的人必能达到目的,恪守原则的人困窘悲伤。对己不利,必见残害;有利于己,定要得到。所以上品官员没有出自于贫贱之家的,下品官员没有出身于有权势的大族的。即或有之,亦另有原因。欺君欺世,实为乱世之源。这是九品中正制的弊病之一。
设置中正,用州里之清议,大家都服从,可以镇住不服的,统一言论。不是说一人就能知道一州的人才,他如不知被品评者便不能被评。如此,自孔子以上,至于庖牺,都有过失,都不行,为何祇责备平常人!如果特别不善,自然可以重新选择。现在重视他的职权而轻视其人,确立高下的等级后,回访刁攸。他既不是州里所归顺的,也不是职权所设置的。现在询问他,让正确的归顺于不服的,让不主事的来决定事情,由此助长谗言,产生矛盾,这好像不是设立中正的本意,而是治理世俗耍深加防备的。主事者与刁攸好,刁攸降下品级又被选为二千石的,已有数人。刘良提高刁攸降下的品级,石苞惩处刁攸所干的事,全州到处是互相论难的言论,憎恶的仇怨在大臣中结下。妻妾诉讼,给吴、楚带来灾祸;斗鸡事件,使鲁国蒙受灾难。于是便有人伦相争而朋党产生,刑狱滋生而祸根结下。这是其弊病之本着设立品级的原则,就是要使人伦有序,就像把鱼串成次第排列的样子。设立九品,把下等也列入品级,就是说才能和德行有优劣,人伦辈分有前后。现在的中正,为自己长远打算的,则压制一方,使无上品;淫乱卑劣下等的,则不按次序提拔,并能容纳他。公家的品级变成了私人的财产。君子无怨,国家政治无惩治奸臣的措施。使得上欺明主,下乱人伦。于是使优劣和前后颠倒,把高贵和优秀的人才定在平常品级以下,把背有不孝之名的人放在最前面。这是其弊病之三。
陛下登基,开启天地的善心,发布广开言路的韶令,采纳忠诚的言论,遍览天下的民情,这是太平之基,罕有之法呀。至于赏罚,自王公以至百姓,都用法来加以规定。设置中正,委以一国的重任,却没有赏罚的准备。人心多诈,清平的很少,所以怨恨诉讼的很多。听任它则揭人隐私不止,禁止它则侵犯无辜没有尽头,办案虽烦琐,仍胜过侵犯无辜。现在禁止诉讼,则堵塞一国之口,培植一人势力,使得为所欲为,无所顾忌。各被冤枉者揣着怨气和真心话,惟独没蒙受到天地无私的恩惠,而长期滞留在邪佞之人的选举之下。使得上明不下照,下情不上达。这是其弊病之四。
早在圣世之时,想要改善民风,安抚百姓,就要提高乡里的道德,推崇六亲的行为,礼教学校互相一致,这样便与不贤有了分别。乡老写下他的善献给天子,司马根据他的能授予官职,有关部门考核业绩来决定升降。所以天下人后退而自修其身,乡里有道德,朝廷有公正,浮华奸邪之人无处容身。现在一国之士数以千计,或流落他乡,或在异地谋求衣食,相貌尚且不认识,谈何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不管中正知与不知,遇上应当品评之时,从官府采得美誉,从流言取得坏名。衹信自己就会被不了解所蒙蔽,听信别人就会被彼此的局限所限制。对于认识的人仅凭爱憎,对于不认识的人仅凭关系。既不是乡老记录上的声誉,又不是朝廷的考核。于是使做官的人,舍近求远,弃本逐末。官位靠乞求而得,不由行为确定,评定品级不考核功劳,朋党的吹捧不实。这是其弊病之五。
一般之所以立品级看表现,是为了求人才以治民,并不是十叮羁名誉,分别好坏。孝悌本不能用于朝廷,所以家庭以外祇能讲义而不能讲情。已经做官,职权有大小,事情有难易,各有功报,这正是人之实用,职务之所在。现在却相反,到了报功的期限,虽然职位很高,却处于很低的品级,没有政绩的,却获得很高的品级,造就压抑了有功劳的人而崇尚虚名。对上使朝廷的考核名存实亡,对下帮助了不务实际、拉帮结派的人。这是其弊病之六。
官职的设立要针对不同的事,人的能力也不相同,发挥了他的才能则成功,失去了则失败。现在不问才能是否合适,衹管让他登上九品。依品级来选取人,并不是他的才能达到了;依表现又被品级所局限。如果表现符合实际情况,品级和表现仍相妨碍,就会被选举束缚,使不得专注才能。何况今天的中正,与他疏远的,就贬低人家的长处,与他亲近的,就掩饰人家的短处。专讲空话,以为虚名,则品级和能力不符,怎么能够处理事情。这是其弊病之七。
以前为九品所颁的韶书,善恶必书,以为褒贬,当时很少有所忌讳。今天的中正,降职不明示对方错误,晋升不罗列对方善举,废弃褒贬的宗旨,仅凭感情,清浊相混,以达到个人目的。所以违反早期制度,大造声势,来煽动众人,使他们都归向自己。晋升者没有功劳来激励他,降职者没有错误来惩戒他。奖惩不明,则风气污浊,天下人又怎能不懈怠德行而专心于人情事故呢?这是其弊病之八。
由此而论,立中正而没选对人,给他权势而无赏罚,或缺中正而无约束,所以奸邪猖狂,冤狱遍地。虽名为中正,实际是邪恶的处所;其事虽在九品,却有八害。或在亲戚中结下仇恨,或在骨肉中产生猜疑,当身陷于仇敌当中,子孙躲开祸害。逭却是历代的而非仅是现在的灾祸。所以君主审时立法,防奸消乱,没有不变的制度,所以周沿袭殷,有所增减。到了中正九品,古代圣贤都不用它,难道是被此事蒙蔽而有不周全的吗,是注重政治教化而不用它。自魏建立以来,没见它得到人的功劳,却带来仇恨和不厚道的毛病。伤风败俗,无益于教化,古今的失误,没有比遣更大的了。我认为应当罢免中正,废除九品,放弃曹魏的有弊病之法,建立一代美好的制度。
上奏后,皇帝优韶回答他。后来司空卫罐等共同建议应废除九品中正制,恢复古代的乡里议论推举制。皇帝并没有实行。
刘毅一心为公,从早到晚,言论诚恳,不转弯抹角,朝野都以他为榜样。曾经在散斋期间生病,他的妻子去看他,刘毅便上奏治罪妻子解除斋戒。妻子和孩子有错,马上杖打,其公正如此。但因严厉而耿直,所以官没做到三公。皇帝因刘毅清贫,赏钱三十万,每et供给米肉。七十岁时,要求退休。很久才被批准,以光禄大夫回家,门前设置拦阻人马通行的木栅,再赏钱一百万。
后来司徒推举刘毅任青州大中正,尚书认为他已退休,不应再以琐事相烦。陈留相乐安孙尹上奏说:“礼,凡位低者劳累,位尊者闲逸,这是合乎顺序的。司徒魏舒、司隶校尉严询和刘毅年龄相近,以前同为散骑常侍,后来各在内外任职,资历一样。现在严询管四十万户州,兼督察主管百官,总掌机要,魏舒统治众多人口,兼管中正,权衡十六州的评论,主事者不以为繁重。刘毅不过主持一州,便说他不适合以琐碎之事相牵累,对刘毅太好,对严询、魏舒太不好。如果以前听任退休,不应又授官或升官,原光禄大夫郑袤为司空就是这样。知人之明,即使皇帝也感到不易。尚且可再委以宰相的重任,却不可向他咨询人伦观点,我私下感到不安。过去郑武公年过八十,入朝任周司徒,虽遇退休之年,必有可用。刘毅以前为司隶校尉,执法如山,当朝大臣,多被弹劾。谚语说:‘被尧杀了,不能说尧好。’正直的大臣无派别,古今都知道。所以汲黯死于淮阳,董仲舒被削为诸侯之相。而刘毅惟独遇到圣上,不离左右,当朝的士人都以为荣耀。刘毅虽身体局部有风病,但聪明有志气,一州评论并分等次,不足劳他费神。刘毅嫉恶之心稍有过头,主事者必定怀疑他评论有损事物,所以给他很高的礼遇,不让他干实事,与世隔绝,使绝人伦之路。臣州裹的优秀人才祇有刘毅,越过他不用,则公正的评论就要颠倒了。”
于是青州自二品以上光禄勋石鉴等共同上奏说:“谨按陈留相孙尹和我们的奏章如下。我们地处海岱之间,兼有齐、鲁之风,所以人心务本而崇尚谦让,现在虽不如过去浓厚,但遣训仍在,所以人人崇尚德行,士人坚持操守。前些时得司徒符节,当参选州大中正。都认为光禄大夫刘毅,纯孝朴素,闻名乡里。忠诚正直,尽力为皇帝效劳,做官不求荣誉,衹期望守住节操。修身守道,公而忘私,道德高尚,进退有节。所以能令义士仰望其风采,影响一州之风气。他虽然年老有病,却神清气壮,实在是臣本州的人望。的确以刘毅的磊落风格,能做到不言而信,影响所及,各界改观,这是一州榜样的缘故。窃以为礼遇贤人,崇尚道德,是教化的重要内容,朝廷之任免关系到选官之路是否通畅,而士人最注重人伦。臣等无能,虽然以前没有启奏,现在捧着还尹的奏章,敢不启奏。茎尹所说,不衹是爱惜对于塑隧的评论,也是全面陈述朝廷选官的总的原则。我们认为孙尹说的当否,应当评议。”于是型堑任州中正,选举人才,区别清浊,弹劾官吏,贬低官职,从亲戚、尊贵者开始。太康六年去世,武帝摸着停尸之床震惊地说:“我失去了一位名臣,他不能生为三公!”即赠仪同三司,派人监护丧事。羽林左监北海王宫上疏说:“皇上以为刘毅鞠躬尽瘁而追封,这是圣朝认为刘毅有显著功勋。臣谨按,谧表其德,而号表其功。现在刘毅功德并立,却有号无谧,于义不符。以春秋之例来论证,谧法主要依德行而不依爵。但漠、魏相承,不是列侯,则都不计其高尚品德,不给加谧,以致位居丞相的贤臣,不如野战的将领,碑文亦大有区别。臣愿圣世奉行春秋古制,改革颁爵位的旧的限制,使功劳和德行的真相不相掩盖,则没有不服从和依靠陛下的。如果认为改革或废除旧制,不能仓促进行,那么刘毅的尽忠,虽不攻城掠地,但论德晋爵,亦应在列。臣胆敢思考行甫请周之例,小心地写下刘毅的功劳和德行如上。”皇帝把奏章拿给尚书省讨论,多数同意王宫的建议。奏章久压不报。两个儿子:刘暾、刘总。
刘暾字长升,正直有父亲的遣风。太康初年骂博士,正值讨论齐王司马攸去封国,增加礼仪一事,刘暾与诸位博士因议论违背旨意被治罪。武帝大怒,收刘暾等交付廷尉。因大赦放出,免官。当初,刘暾的父亲刘毅痛恨冯鱿奸佞,欲奏其罪,还没结果就去世了。现在,冯鱿官运亨通,刘暾感慨道:“假如父亲在世,不会让他如此自在。”
后为酸枣令,改任侍御史。正值司徒王浑、主簿刘舆的供词牵连到刘暾,将被交付廷尉。王浑不想让司徒府有遇错,想抗拒弹劾便自己出来说。与刘暾互争对错,王浑发怒,退位回家。刘暾于是弹劾王浑说:“司徒王浑蒙国厚恩,位为三公,不能上佐天子,调和阴阳,下遂万物,使卿大夫各得其所。胆敢藉刘舆抵制天子使臣,个人想要让司徒府卷入诉讼。昔日陈平不答汉文帝之间,邴吉不问死人之变,确实合乎宰相的身份。而王浑却发动诉讼,怨恨而退,举动草率,无大臣之体。请免旦运官。右长史、杨丘亭侯刘肇阿谀奉迎,请大鸿胪削除其爵位封地。”凡听说型坠奏章者无不赞美。
这以后武器库着火,尚书郭彰率一百人自卫而不救火,刘暾严肃地责问他。郭彰发怒说:“我能裁你的角。”刘暾勃然大怒说:“你怎敢恃宠作威作福,天子法冠你想要截角吗!”要纸笔写奏章,郭彰伏地而不敢言,众人劝解,才停止。郭彰长期豪华奢侈,每次外出后面都跟着百余人。从此以后,务求俭朴。
刘暾升任太原内史,赵王司马伦篡位后,使之假征虏将军,不肯接受,与三王共同起义。惠帝复位,刘暾为左丞,正色立朝,三省清正肃穆。不久,兼任御史中丞,上奏免尚书仆射、束安公司马繇及王粹、董艾等十余人官。朝廷表扬他,于是正式任命。升任中庶子、左卫将军、司隶校尉,上奏免武陵王司马澹及何绥、刘坦、温畿、李晅等人官。长沙王司马义讨伐齐王司马同,刘暾参预谋划,封朱虚县公,给封户一千八百户。司马义死,免官。不久,再为司隶校尉。
惠帝到长安时,留刘暾守洛阳。河间王司马颙派人要鸩杀羊皇后,刘暾便与留台仆射荀藩、河南尹周馥等上表,说皇后无罪。奏章在后传。司马题见表,大怒,派陈颜、吕朗率骑兵五千捉刘暾,刘暾东奔高密王司马略。正值刘根叛乱,司马略以刘暾为大都督,加镇军将军讨伐刘根。刘根失利,回洛阳。到酸枣,值东海王司马越奉迎皇帝。等皇帝回洛阳,羊皇后也回皇宫。皇后派使臣感谢刘坠说:“靠刘司隶的忠诚才有今天。”以旧勋再次封爵,加光禄大夫。
刘暾妻已死,先埋入陪葬地。儿子更生刚结婚,依家法,儿媳应当拜墓,全家带着敷十乘车的宾客亲属,还有酒食前去。以前,洛阳令王棱被司马越信任,轻视刘暾,刘暾总想治他,他恨刘暾。当时刘聪、王弥驻扎在河北,京城危险恐惧。王棱告诉司马越,说刘暾舆王弥是同乡,想要投奔他。司马越急令骑兵追刘暾,右长史傅宣说刘暾不会这样。刘暾听说后,没到墓地而返回,以此行的目的责问司马越,司马越很惭愧。
等刘曜侵犯京城,以刘暾为抚军将军、假节、都督守城诸军事。刘曜撤退,升任尚书仆射。司马越害怕刘暾久居监察部门。又为众望所归,于是以之为右光禄大夫,领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表面上是晋升,实际夺了他的权。怀帝又令刘暾领卫尉,加特进。后来再以刘暾为司隶校尉,加侍中。刘暾五次任司隶校尉,这是因为人事和洽。
王弥到洛阳,百官被杀。王弥认为刘暾是乡里老成望重的人,所以没有加害他。刘暾乘机对王弥说:“当今英雄逐鹿,国家分裂,有奇功者被人不容。将军自发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与刘曜不和,应当想想文种的灾祸,以范蠡为师。况且将军怎能无称王之意,东王本州。以观形势,上可以统一天下,下可以成鼎立之事,做个刘备或孙权!按蒯通谏刘邦的话,将军应早作打算。”王弥认为有理,派刘暾到青州,与曹嶷谋划,且任用他。刘暾到柬阿,被石勒巡逻骑兵抓获,见王弥给曹嶷的信大怒,于是杀了他。刘暾有两个儿子:刘佑、刘白。
刘佑为太傅属,任太子舍人。刘皇刚直有才干,东海王司马越恨他,私自派上军鱼俭率一百余人到刘暾家,抢劫财物,杀了型皇离去。
刘总字弘纪,好学,正直忠实,过继给叔父型彪,官至北军中候。
程卫字长玄,是广平曲周人。年少就建立操守品行,刚正严肃。刘毅闻其名,征用为都官从事。刘毅上奏中护军羊琇违法应死。武帝与琇以前有交情,于是派齐王司马攸去说情,刘毅答应了。刘毅坚持以为不可,直接驾车到护军营中,拿下圭瑟属官,拷问隐情,先奏芏透的不检行为,然后报告刘毅。由此名震遐迩,百官严肃行事。于是征用为公府掾,升任尚书郎、侍御史,在职都以办事干练闻名。补洛阳令,历任安定、顿丘太守,所到之处,成绩显著。在任上去世。
和崤字长舆,是汝南西平人。祖父和洽,毯时任尚书令。父亲和迪,魏时任吏部尚书。和堕年少有风度,羡慕舅舅夏侯玄的为人,自重,有盛名于当时。朝野称赞他能整治风俗,理顺人伦。继承父亲的爵位上蔡伯,开始做官为太子舍人。多次升任颖川太守,为政清平简约,很得百姓欢心。太傅从事中郎庾颉见到他感叹道:“和堕高耸如千丈松,虽多节,用于大厦,是栋梁之材。”买童亦看重他,在亘游面前称赞他,召入任给事黄门侍郎,升任中书令,武帝很器重他。过去监和令同车入朝,当时苟勖任监,和崤鄙视他的为人,盛气凌人,.每次入朝,和崤独坐一车。监、令不同车,自和崤开始。
吴平定,以参与谋划之功,赐弟弟和郁爵汝南亭侯。峤改任侍中,愈被信任厚待,与任恺、张华亲密。峤见太子不听命令,在旁边座位上说:“皇太子有淳朴之风,而衰世多虚伪,恐怕不明白陛下家事。”武帝沉默不答。后来舆荀顗、荀勖共同侍候,帝说:“太子最近入朝,稍有长进,你们可一起去,大概讲讲人世间事。”完毕而归,荀顗、荀勖共同称赞太子聪明高雅,的确如皇帝所说。和崤说:“气质如初啊!”皇帝不高兴地站起来。扣崤回到家裹,常常感慨,知道不被用,仍不能自己。在皇帝处谈到国家,总替太子担忧。皇帝知道他言辞忠诚,每次不以文字相酬答。后舆歪’岖说话,不再提到将来。有人告诉贾妃,妃恨他。太康末年,任尚书,以母亲的丧事离职。
等到惠帝即位,拜任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太子拜见太后,和娇跟入。贾后让惠帝问和崤:“你以前说我不明白家事,今天你定要说什么?”和崤说:“臣以前侍奉皇帝,曾有此话。话不奏效,是国家的福气。臣敢逃过此罪吗!”元康二年去世,追封金紫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官位如前。谧号简。和崤家产丰富,可与王比,但吝啬,以此被人讥笑,杜预认为和崤有钱癖。以弟弟和郁的儿子和济继嗣,位至中书郎。
和郁字仲舆,才干和名望赶不上和崤,却以清正干练闻名,历任尚书左右仆射、中书令、尚书令。盗阳陷落后,投靠苞堕,因病去世。
武陔字元夏,是沛国竹邑人。父亲武周,魏时任卫尉。武陔深沉敏锐有度量,早有声誉,与二弟武韶字叔夏、武茂字季夏孩童时就知名,即使父辈兄弟和乡里老成而有名望的人,也都分辨不出他们的优劣。同郡刘公荣能鉴赏人物,常到武周家,武周让三个儿子出来见面。公荣说:“都是国士。元夏最优,有王佐之才,施展才力去做官,可为司徒。叔夏、季夏不次于常伯、纳。
武陔年少时喜欢品评人物,与颖川太守陈泰友善。魏明帝时,升任下邳太守。景帝为大将军,引为从事中郎,多次升至司隶校尉,改任太仆卿。先封为亭侯,立五等爵位时,改封薛县侯。文帝很器重他,多次与他评论当时人物。曾问陈泰和他的父亲陈群哪个更优。武陔各说他们的长处,认为陈群、陈泰差不多,文帝同意。
泰始初年,拜任尚书,掌管吏部,升任左仆射、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武陔以年老是旧臣,名声和官位都很高,自认为无辅佐之功,又在魏已为大臣,不得已而做官,很想辞职,保全节操,当世以为美谈。在任上去世,谧号定。儿子武辅继嗣。
武韶历任吏部郎、太子右卫率、散骑常侍。亘递以品德和操行著称,名声次于亘瞪,任上洛太守、散骑常侍、侍中、尚书。颖川荀恺比武茂小,是武帝姑姑的儿子,自恃是贵戚,想与武茂结交,武茂不肯,由此结怨。等到杨骏被杀,荀恺当时任仆射,因武茂是杨骏的表兄弟,诬为叛党,于是被害。武茂清廉正直,闻名朝野,一旦含冤而死,天下痛心。侍中傅祗上奏为他申辩,后来追封为光禄勋。
任恺字元褒,是乐安博昌人。父亲任昊,魏时任太常。任恺年少有见识和度量,娶魏明帝的女儿,多次升任中书侍郎、员外散骑常侍。晋国建立,任侍中,封昌国县侯。
任恺有治国的才干,大小事情都管。为人忠正,以国家属己任,皇帝器重而亲近他,政事多向他咨询。泰始初年,郑冲、王祥、何曾、荀颢、裴秀等各以老、病回家。皇帝优待宠信他们,不想劳其筋骨,多次派任恺告诉他们旨意,咨询当朝大事,参与议论得失。任恺讨厌贾充的为人,不想让他久执朝政,总压制他。贾充恨他,却拿他没办法。后趁空说任恺忠贞正直,宜在束宫,使照顾太子。皇帝同意,以为太子少傅,侍中照旧,贾充的阴谋未得逞。正值秦、雍贼寇骚扰,天子担忧。任恺乘机说:“秦、凉覆没,关右骚动,这的确值得国家深思。应迅速镇守安抚,使人心稳定。如果不是有威望、有计谋的重臣,无以收复西土。”皇帝问:“谁可担当此任?”任恺说:“买充可以。”中书令庾纯亦说是,于是韶令贾充西镇长安。贾充用萄勖的计谋得以留下来。
买充既然被皇帝所器重,就想控制权势,而庾纯、张华、温显、向秀、和崤等都和任恺友好,杨珧、王恂、华厅等都和买充亲近,于是朋党相争。皇帝知道后,在式干殿宴请贾充、任恺,对贾充等说:“朝廷应当统一,大臣应当和睦。”贾充、任恺对拜道歉作罢。接着贾充、任恺等因为皇帝已经知道而不责备,结怨越来越深,外表上互相推祟,内心却很不平衡。有人给贾充出主意说:“任恺总管门下机要,得与皇帝亲近,应启奏皇帝令他主持选举,便能渐渐疏远,造就是一个都令史的事情。何况九品人物难弄清,有机可乘。”买充于是称赞任恺有才能,应当主持选举。皇帝没起疑心,还说买充推荐了合适人选。第二天就以任恺为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
任恺在尚书任上,选举公平,尽心尽力,但见皇帝少了。贾充与荀勖、冯鱿乘机进谗言,说任恺奢侈,用皇帝的餐具。买充让尚书右仆射、高阳王司马珪弹劾任恺,于是免官。有关部门逮捕太官宰人检查核实,结果是任恺的妻子齐长公主得到的用作赏赐的魏时的皇帝用品。任恺已被免了官,而诽谤却越来越多,皇帝渐渐疏远了他。但山涛明白任恺为人旷达机敏有才智,推举为河南尹。因治贼无功,又被免官。再次升任光禄勋。
任恺向来能鉴赏人物,加上对公事尽力、谨慎,很得朝野称赞。但贾充朋党又暗示有关部门弹劾任恺与立进令刘友勾结。事下尚书,任恺不服。尚书杜友、廷尉刘良都是忠于职守的人,知道任恺被买充压制,想要替他申辩,所以迟迟不判,于是任恺和杜友、刘良都免官。任恺既然丢了官,便纵酒享乐,尝尽滋味以保养自己。当初,何劭认为公子奢侈,每次进食必定凑齐四方佳肴,任恺更过分,一餐万金,还说没有可吃之莱。任恺有时去朝见,皇帝又慰问他,他开始不回答,衹是哭。后启用为太仆,改任太常。
当初,魏舒虽历任郡守,但未被器重,任恺为侍中,推荐魏舒为散骑常侍。至此魏舒为右光禄、开府,领司徒,皇帝走到殿前让任恺授官。魏舒虽以宽宏大量著称,当时人却认为任恺有辅佐之才,而魏舒位至三公,任恺衹是有名无实的九卿,莫不为之愤慨。任恺不得志,最后因忧虑去世,终年六十一岁,谧号元,儿子任罕继嗣。
任罕字王俭,年幼有家风,才能和名望不如任恺,以善良之举获得声誉,是清正公平的优秀士人。历任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兖州刺史、大鸿胪。
崔洪字良伯,是博陵安平人。高祖崔宫,在汉代很著名。父亲崔赞,魏时任吏部尚书、左仆射,以雅量著称。崔洪年少时以清正严肃出名,耿直遇人,人有过错,就当面批评,过后没有二话。
武帝朝,为御史治书。当时长乐冯恢的父亲为弘农太守,爱小儿子冯淑,想把爵位传给他。冯恢的父亲去世,冯恢服丧期满,便回乡里,用草编织成简陋的房屋,假装成哑巴,冯淑得以继承。冯恢开始做官为博士祭酒,散骑常侍翟婴推荐冯恢,说他有高尚的操行,超凡脱俗,有古烈士之风。崔洪上奏说冯恢不能带头履行儒者的品德操行,令学生在左右轮流值班,虽有让侯的小善,却不能说盖世无双,翟婴是华而不实之流。于是免翟婴的官,朝廷害怕他。不久任尚书左丞,当时人评价他说:“丛生荆棘,来自博陵。在南为鹞,在北为鹰。”
任吏部尚书,选官公平,没有私下求情的。推荐雍州刺史却说代替自己任左丞。邵说后来检举崔洪,崔洪对人说:“我推举邵丞而他反而弹劾我,这是挽弓射自己。”邵说听说后说:“过去赵宣子以韩厥为司马,韩厥却以军法杀了宣子的仆人。宣子对各位大夫说:‘可以祝贺我了,我选韩厥是要让他尽责任的。崔侯为国选才,我以才被选,衹以官职为重,都表现得很公正,为什么要说这么不公道的话!”崔洪听说后很看重他。
崔洪口不言财物,手不握珠玉。汝南王司马亮常宴请大臣,以琉璃钟行酒。酒到崔洪处,他不拿。司马亮问原因,回答:“想到握玉不能快走的缘故。”但的确违背常理,所以是诡辩。杨骏被杀,崔洪与都水使者王佑亲近,因牵连坐罪被黜落。后为大司农,在任上去世。儿子崔廓,散骑侍郎,亦以正直闻名。
郭奕字大业,是太原阳曲人。年少有大名,山涛称赞他高超不凡有雅量。最初任野王令,羊枯常路过,郭奕感叹道:“羊叔子何必次于郭大业!”没多久又去,郭奕又感叹道:“羊叔子不是凡人啊。”于是送羊祜出界敷百里,被治罪免官。咸熙末年,为文帝相国主簿。这时钟会在蜀反叛,荀勖是钟会的侄甥,小时候在钟会家长大,荀勖为文帝掾,郭奕启奏免他的官,文帝虽不听,但知道他公正。
武帝即位,初建东宫,以郭奕和郑默为中庶子。升任右卫率、骁骑将军,封平陵男。咸宁初年,升任雍州刺史、鹰扬将军,不久借给他赤幢曲盖、鼓吹。郭奕有个寡妇姐姐,随郭奕去做官,她手下的奴仆有许多犯罪的,于是被人检举。郭奕审查完毕,说:“大丈夫岂能以老姐姐求名?”于是送走不问。当时亭长李含有俊才,但门第低微被大族排挤,郭奕用为别驾,李含后来果然做了大官,当时人认为郭奕能识别人物。
太康年间,征用为尚书。郭奕有大名声,当朝大臣都排在他下面。当时武帝委任杨骏,郭奕说杨骏度量小,不可委以国家重任。武帝不听,杨骏后来果然被杀。等到郭奕病重,韶令赏钱二十万,每天给酒米。太康八年去世,太常上谧号景。有关部门认为贵贱不同号,谧号与景皇同,不可,请求为穆。韶书说:“谧号所以表彰德行,按谧法固守道德不松懈为简。郭奕忠诚刚毅,廉洁正直,守德不渝。”于是赐谧号简。
侯史光字型昌,是娄茎抠人。年幼聪明,拜同县型夏为师。举孝廉,州裹用为别驾。尘逦初年,任洛阳典农中郎将,封关中侯。
泰始初年,拜任散骑常侍,不久兼任侍中。与皇直跑、苞廛拿着符节巡察风土人情,等到回来,汇报情况合乎皇帝旨意,改任城门校尉,进爵临海侯。当年诏书说:“史光忠诚朴素,有正义之心,做过内、外官,恭敬辛劳,任命史光为御史中丞。虽屈居列卿、校尉的官位,也是为了施展他司直的才干。”侯史光在职宽松而不放纵。太保王祥久病没上朝,侯史光奏请免他的官,诏令优待王祥而扣下侯史光的奏章。后来升任少府,在任上去世,诏赐朝服一具、常服一件、钱三十万、布一百匹。等到下葬,又下诏说:“史光刚毅清贫,有廉洁忠诚的节操。家很贫穷,赐赏钱五十万。”侯史光擅长儒学,通晓古代,在任上都有显著成绩,文笔奏章皆有条理。长子侯玄继嗣,官至玄菟太守。去世,儿子侯施继嗣,为东莞太守。
何攀字惠兴,是蜀郡郫人。在州任主簿。正值刺史皇甫晏被牙门张弘杀害,诬陷他谋反。当时何攀正赶上母亲的丧事,于是到梁州上奏章,证明皇甫晏没有谋反,所以皇甫晏的冤情得以申诉。王浚为益州刺史,用为别驾。王浚谋划讨伐昱迩,派包攀带着奏章到中央,izl述时机,韶令再次引见,于是命张华舆他筹划讨伐事宜。王浚还派何攀经过羊祜处,面陈伐吴之策。何攀善于传命,皇帝爱惜他,让他参王浚军事。等到茎壁向王坛投降,王运却因晚到一步而生气,想要攻打王浚,何攀劝王浚把孙皓送给王潭,由此矛盾化解。以何攀为王浚的辅国司马,封关内侯。
改任荣阳令,上奏对国家有利的十件事,很得赞誉。任廷尉乎,当时廷尉卿诸葛冲因他是蜀地人士,轻视他,等到共同审理疑难案件,才开始佩服他。升任宣城太守,还没走,又改任散骑侍郎。荡坠执政,多用亲属,大搞封赏,想用恩惠自卫。剑!以为不妥,便与亘塞共同弹劾他。奏章见石崇传。皇帝不采纳。因参预谋划杀握坠有功,封西城侯,食邑一万户,赏绢一万匹,弟弟包逢为平乡侯,侄子鱼逵为关中侯。鱼攀坚决让出所封户和绢各一半,剩余的分给亲戚,基本上没留给自己。升任翊军校尉,不久,出任束羌校尉。征用为扬州刺史,在任三年,升任大司农。改任蛮业刺史,加鹰扬将军,坚决推辞。太常盛塞、左将军工控劝他就职,皇帝手韶又催得急,他却称自己有病而不赴任。
等到赵王司马伦篡位,派人召见何攀,他越发说自己病重。司马伦发怒,将要杀他,他不得已,带病应召。在洛阳去世,年仅五十八岁。何攀居心公允,为官严肃,鉴赏人物,尊儒爱才。任梁、益二州中正,引用了被埋没的人才。巴西陈寿、阎义、犍为费立都是西州名士,被乡里诽谤,评议了十余年。何攀辩明曲直,洗清冤枉。何攀虽居高位,家很贫穷,没有小妾丫环、舞女乐器,衹做周济穷人的事。儿子何璋继嗣,也有父亲的遗风。
史臣曰:周幽王、周厉王丧失为君之体,德高者仍怀着进善之心;共工、骥兜在位,至圣不堪忍受。何况志士仁人,难道会随便附和吗!被君主宠爱并被授以官秩,就要想着他的存亡。虽然用金来装饰百口剑,投光抚摸,飞报朝廷,败车依旧在践踏,而进谏国君不容易,讥讽朝臣实在难。刘毅遇到宽容,任恺、和崤两次遭到谗言,详细地观察余下的刚烈之士,也各有自己的想法。像武陔仍把自己当作魏臣,崔洪喜欢却说讲的道理,刘暾劝王弥称霸,何攀听从趟王司马伦的命令,要知君子的人品,可以看他怎样对事。
赞曰:仲雄初次出任,其忠诚就传遍朝廷。自比诸葛亮,把皇帝比作汉桓帝、漠灵帝。郭奕非难杨骏,任恺谴责贾充。和桥条理顺畅,可作栋梁之材。崔洪门前没有私下谒见的,其名声却飞遍朝野。侯史光、武陔也是辅佐之才。何攀公平,冤枉和酷滥多被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