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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形,范伟伦勾起嘴角,少了老练坚定,她这样惊惶失措到不行的眼神更激发他的坏心眼“你有多爱我,爱到什么程度,证明给我看,说不定我会因此改变主意。”
“什么主意?”只抓住他的话尾,被他炯炯目光锁住视线,连初晴喃喃追问。改变主意是说他不订婚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说:“那要看你证明到什么程度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好傻,但只要这段感情还有机会,她就想要试试看,没关系,三年都可以了,现在能待在他身边,她可以再努力很多很多年。
闻言,范伟伦看着她笑了。果然是固执的连初晴!
转身瞄一眼墙上的钟,他抽过她手上的西装,连看都没看就顺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从衣柜里挑出另一套西装,接着脱去身上的睡衣。
没想到他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吓得连初晴立刻闭上眼睛转过身,接着就听到一阵放肆的笑声,她有丝懊恼的蹙了五官。
“都有勇气对我一见钟情了,怎么还会怕我?!”调侃的意味浓厚。
他的声音近在耳边,她的耳朵像被点燃了般,火苗随之窜流全身,连初晴已经没有足够的理智思考他的问题,低下头,勉强睁开一条眼缝偷瞄,见他修长的腿已经套上长裤,轻吁一口气,她才睁开眼睛。
他莞尔,顺手勾过一旁的衬衫套在身上,然后站定在依旧脸红得一塌糊涂的她面前,一般人都知道他在等什么,等她伸手帮他扣扣子,这是一个女人取悦男人的基本方式,他静静等她动作。
连初晴的脑袋有些不听使唤,好似又回到三年多前初遇他的时候,此刻他唇角的笑容让她觉得无比绚丽,甚至有些晕陶陶的,看他站定在自己身前,敞开的衬衫下露出结实的腹肌,她开始挪不开眼睛,缓缓的、咸湿的,一股异样的液体自她鼻管滑落。
“你——噗!”“咦?”范伟伦突然噗哧一笑,更夸张的退后一步笑弯了腰,连初晴挑眉,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上自己湿润的唇角。随后将手移到眼前。
“啊!”“哈哈你居然——流鼻血!”
范伟伦笑得几乎不能自已,看着她一脸笨拙的瞪着染上鲜红的手指惊讶,一管鲜红的鼻血缓缓蔓延在她唇角,他又震惊又好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鼻血?连初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一个动作是立刻伸手捂住口鼻。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流鼻血?老天!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笑得前俯后仰,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
看到他的腹肌,她竟然流了鼻血!老天!她不要活了!糗大了!
“拿去。”范伟伦走到一旁的衣柜,抽出一条折叠方正的手帕递给她,动作自然得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有什么不妥。
连初晴立刻伸手扯过手帕堵在脸上,尴尬的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看她立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化石,范伟伦笑着走到一旁按下墙上的铃,下一秒外面的门便被敲响。
“出去吧,让管家带你去洗干净。”
连初晴抬头,就见他已经站在衣柜前迳自挑选领带,衣柜侧面的穿衣镜再度倒映出他的身影,她不敢多看,匆匆向门外走去。
门外老管家已经等在那,用眼神示意她跟着到洗手间,只是人带到了他也不走,只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瞧。
连初晴忙着清理自己,也就由着他。
“这是——少爷的手帕?”管家盯着她用来擦鼻血的手帕,拧了眉头出声。
连初晴缓缓点头。这问题好奇怪,但她没多想,此刻用凉水擦了脸才渐渐恢复冷静,不能回想方才,他那肆无忌惮的笑容和纤长有致的身材,让她一想就脑门充血。
“你——真奇怪。”
不明白管家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她回头疑惑的望向他。
“少爷有洁癖,从不让外人进他的卧室,自己的东西更不可能给别人用,可你——”这个女孩却在一天之内让少爷连连破例,不是奇怪是什么?管家盯着面前无比狼狈的女孩,不得其解。
连初晴微微吃惊,望着手上的手帕,不禁皱起眉头。这是另外一个范伟伦吗?一个她不曾见过的他。
有时他像恶魔般对她冷嘲热讽、捉弄她,却也有孩子气的笑声和举动,还有好心的递给她手帕,这样多变的男人似乎让她更加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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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范伟伦闭目养神,似乎无意说话,连初晴坐在他身侧,不时从后照镜里偷偷打量他。不可否认他很帅,这也是一千多个日夜她坚持下来的原因之一,只要某天能看到他,那一整天她的心情都会出奇的好,工作更有干劲,再累也不觉得苦。
或许他没有说错,她的确也爱他的外表,但外表也是他的一部份啊!如果能分得清爱一个人到底是爱他的外表还是内在,那样的爱还是完整的吗?
所以她分不清,从看到他的那一秒开始,心中就莫名有了笃定,爱上他,爱上他的一切。
有那样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着自己,范伟伦闭着眼睛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不由得莞尔。她真是个矛盾体,有趣的矛盾体,有趣到让他轻易改变要撵她走的主意,想看她能死撑到什么程度。
“我们到了。”车滑进停车场,见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连初晴还以为他睡着了,便出声提醒。
范伟伦睁开眼睛,直直对上后照镜里她的眸子,只一眼,轻轻抿笑后便开门下车。
连初晴只能用触目惊心形容刚才他的注视,像在茫茫人海里抓住她的视线,心脏狂跳,她屏息跟着他下车,随后快步跟进总裁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关闭,一方空间里只听到她微微不稳的呼吸声,抬眼看向站在身前他的背影,她试图打破尴尬“谢谢你的手帕。”
“别自作多情,我是怕弄脏了地板。”头也不回,他的声音淡漠。
连初晴愣了一秒。跟方才相比,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但随后她又漾开笑容。没关系,以前她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他给了她机会不是吗?这样很好。
“我买新的还你。”手帕上的血渍恐怕没那么容易洗干净,而且管家说他有洁癖,未必会要她用过的东西,再说其实她根本不想遗他。
范伟伦耸耸肩,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却突然像想到什么般的回头,一是否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嘎?”
“是不是因为爱我,所以只要是我希望的,你就愿意做?”
望着他含笑的眼睛,连初晴有些毛骨悚然,一种又要被戏弄的感觉爬上头皮,可是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论再难,她都不会屈服,为了证明她真的爱他,于是她点点头。
“那好,从今天起就这样。”他笑了,像得逞的孩子般,伸手向她。
“什么意——”话还没说完,他的一双手已经滑过,感觉脑后鼻梁同时一轻,三千乌丝奔泄而下,视线一片模糊,她无措的站在他面前,仿彿没穿衣服,无处遁形。
范伟伦愣了一秒,望着她散落一头秀发的无措模样,有些惊艳的握住手心的发簪,紧紧握住。
“拜、拜托!至少把眼镜还给我,我这样看什么都模糊,怎么做事?”连初晴几乎哀求道。她近视近六百度,遗有散光,没有眼镜等同于睁眼瞎子,他要证明什么?拿去她的眼镜和让她披头散发,是想让她出丑吗?
“不行,因为我喜欢。”
吓!她小声抽气。他说什么?视线不清晰,连同听觉也开始恍惚了吗?他竟然说他喜欢?!
“如果你非要在我眼前晃,我宁愿看到你此刻的模样,从今以后,你不能盘头发,不能带有框的眼镜,如果做不到的话,你知道后果如何的。”
叮咚——电梯到了,门在他身后打开,灯光让她微微眯了眼睛,却也看清他凑过来的五官,一颗心不由得紧绷,很久前如相片般泛黄的一幕在此时重现。
范伟伦微微笑眯了眼睛,凑近她紧蹙的眉眼,感到她连呼吸都几乎屏住了,不由得心情更好的补充“如果做得好,你知道的,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再理会她的惊讶跟疑问,范伟伦迳自转身走出电梯,留下化石演变中的连初晴。
她恍惚的走出电梯,视线豁然开朗却也越加模糊,原本她就还不是很熟悉总裁办公室的一切,现在这种状况,要她如何进行工作?
正当她无奈之际,一道声音传进她耳际。
“你比我想像中的还厉害。”姚漫漫语气淡漠,但也说得直接。
依照她的提示,范伟伦应该已经看透连初晴的目的,原本她以为他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连初晴,毕竟她们都是一样的目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但不同的是,他现在“必须”订婚,照理不会忍受这样的人留在他身边节外生枝,可是——
“你错了,我没有你想像的厉害!”连初晴立刻挺直背脊,不想示弱,即使此刻她视线模糊,披头散发,加上一早接踵而来的惊吓,已经让她无力招架更多。
姚漫漫挑眉,一双眼睛犀利的打量着她。她错了?如果她错了的话,那她今天彻底改变妆容是怎么回事?拿去了眼镜,放下及腰长发,看上去比原来要美得太多了!
她还以为连初晴做了什么让范伟伦愿意留下她,因为有了许可,所以也不再伪装古板了,难道不是?
“我的下场,或许会比你想像的还惨。”连初晴实话实说。
她跟姚漫漫不一样,对范伟伦来说,她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不赶走她,让她有机会能证明爱他,又或许他只是想捉弄她。
是她傻,即使知道结果只有两种——她中途放弃,像姚漫漫这样低调退场;或者倾其所有证明她的爱,却筋疲力尽,得不偿失。但她还是答应了,这样至少还能留下。
这范伟伦真是她的克星,他若直接拒绝她的告白,不给她机会,她还能走得潇洒,现在却进退不得。
听了她的话,姚漫漫先是一惊,随后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她。才一天而已,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转变?昨天才振振有辞的把总裁最喜欢的咖啡倒背如流,可今天这个连初晴却像已经看到了终点。
顿时她的心莫名滑过伤感,忍不住想,如果连这样一心二恳执着的女人都无法打动范伟伦,有谁可以?
“抱歉,我得进去。”连初晴勉强微笑,小心的绕过姚漫漫走向自己的办公区域。她已经做好了相当的心理准备,今天一定比昨天还难熬,而以后的每一天,一定都会比今天更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