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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恋夜却意外地发现存在于自己心中的一点欣喜。夏萌也许不明白她遇上的是全世界最糟的男人,同时却也是最好的情人吧?不曾为谁动摇的心一旦许下,需要多少外力才会再度影响?“樊散东,和夏萌谈恋爱是件苦差事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眼神中闪过些微的变化“说出你的目的,你想要什么?”
水恋夜支着肘微微思忖了下,放松的姿态下实则充满紧绷的力道,她笑盈盈地瞅着他“这有点难以选择,暗云是所有人的目标,可却没人抓得到你们的把柄。如今你现身了,你说我该杀你好呢?还是”她故意留了一个话尾。
“在医院里你多得是机会,可你却没有动手。”樊散东笑了笑,硕长的身子倾近水恋夜的脸孔“如果你不是爱上了我,就是你想从我身上得到其他的东西。”
“够聪明。”水恋夜放肆地拍了拍他的脸“我是爱上你了,但反悔是女人的专利,现在我发觉我已经不爱你,你说怎么办才好?”
“那就开出你的条件,你想从我这边知道什么?”据他搜集到关于七色虹霓的资料所知,七色虹霓并不属于官方特务机构的辖属,而是另有其他人掌控,行事基本上与暗云对立,却又不专力于消灭暗云。
“七色虹霓暂时考虑和暗云合作,尤其特别需要你的帮助。”水恋夜直截了当地将她想要的情报略微提了下,水眸盈满笑意地瞅着樊散东显然有些错愕的神情,
“很简单是不是?这样的消息难不倒你吧,小狼狼?”
樊散东抿了扳嘴“既然七色虹霓找得出我,可见情报网也不差,千辛万苦把我找出来只为了想得知这么简单的东西,诽夜,倘若你不是闲着没事玩我,就是贬低我的能力。”
“算我们贬低你的能力好喽,这是我的偏好。”水恋夜微微地挑眉“帮是不帮现在就作决定,要不然你可能就走不出去了。”
樊散东冷冷地一笑,飞速在脑中盘算到了水恋夜所打的主意“我能不帮吗?暗云已经够恶名昭彰了,多加这件事也没关系,倒是以正义着称的七色虹霓会有这样的阴暗面,可得小心被眼红的人一举揭发。”
水恋夜对他话里的嘲讽充耳不闻,面带笑容又熟练地泡起茶来“谈判成功,喝点茶再走吧。”
“再毒我一次吗?”在琉璃壶中沸腾的果粒渗透出如血般的光彩,正是她在医院毒害他的同一种茶。樊散东微扬起眉梢“这么早就把你的合作伙伴杀了,所有的谈判岂不是白提?”
“生意归生意,虽然你即将成为我的伙伴,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试炼,也是你能否从我身边把我最可爱的小学妹带走的条件。”水恋夜又笑了笑,将鲜红的茶注入透明的茶杯中,拿到他的面前“先提醒你一点,这杯茶我也下了毒,而且分量绝对不轻,很可能你活不过今天。”
他的眼神转为阴沉“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因为你的身分其实并不适合她。”水恋夜带着她最炫人的微笑说道“你是众矢之的的危险人物,夏萌却偏不巧地爱上了你,身为诽夜的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你,阻绝她和你在一起后可能遭受的不幸,但是身为学姊的我却不忍心看着夏萌伤心,她好不容易才走出七年前的记忆,我不能看着她又重新回到她的象牙塔里。”
“这是试炼我的条件?看我是否愿意为了她舍弃我的生命?”樊散东伸手端起那杯茶,扩了扩削薄的双唇“情形不是很清楚吗?如果没有舍弃生命的决心,今天我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水恋夜不置可否地微点个头“话说的是不错,但
我还是需要一点实证,不论你用什么样的心态来这里,证明给我看又如何?我希望看到一个值得让女人爱的男人,为了他所爱的人付出他的勇气。喝了这杯茶,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介入你们之间,甚至会替你保守你其实的身分,让你们做一对神仙眷侣,不是很好吗?”
樊散东冷笑了两声“绯夜,你真阴险。”
“阴险的定义随对象而异,我想在外界的人看来,我还及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也许我该将你的话当成一种赞美。”水恋夜笑容里的柔美隐约地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夏萌回来时也是我该退场的时间,而你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犹豫。”
“有何不可呢?”樊散东将那杯带着试炼意味的“魅恋”一口喝下,讽刺地发现这杯茶真是名副其实,但他自己也为自己喝那杯茶的坚定决心讶然,他居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
“樊散东!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聂夏萌瞪大着双眼,望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背影,她手上的东西全落了地,慌忙地奔到他身边“你不是该在医院里吗?怎么”
樊散东紧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痛的跃动几乎杀了他所有的知觉,血液如发狂般地在他体内四处奔流,在炽热的极端,意外地感受到无比的寒冷。他泛青的额头渗出大量冷汗,几乎无法听得清聂夏萌在他耳边吼了些什么。
“该死的,你发病了。恋夜学姊!”聂夏萌见他极端痛苦的模样不禁又慌了手脚,她无意识地左探右望,希望能找到水恋夜帮她将他送到医院去,但整间咖啡店静悄悄的,只有自己声音的回响。
樊散东伸出手来紧抓着聂夏萌的手臂,拚命地在急促的呼吸间挤出声音“夏,我来找你”“找我?”聂夏萌焦虑地搂住樊散东发颤的身子,胸中蓦然升起巨大的恐惧感“为什么要跑出医院?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害死你吗?白痴!”不行,时间紧急,她要先将他送回医院去,他的情况太危险了,若暂时不能稳定下他的痛楚,他很可能会撑不到医院。
见他这么痛苦,聂夏萌也不禁急喘了起来,胸中的那种感觉好痛,她好怕会眼睁睁看着他就在眼前死掉,就像七年前拖把头来不及对她说出的最后一声告别,如果那时候她能及时挖出自己的心
聂夏萌随即想起她身上已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当临时的药品,她望了望四周的东西,咬牙放开樊散东,跟枪地奔过他的躯体,想也不想地打破桌上的玻璃杯,咬紧牙关地狠狠往自己腕上划了一下,跑回他的身边将伤口按在他的唇上“喝!先暂时撑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医院。”
浓郁的人参香气随着温热的血流进他的口中,一种痛楚渐歇的感觉也由他的口中蔓延。当樊散东警觉到聂夏萌伤了她自己只为让他控制住痛楚,他鼓起最大的力气推开她的手,狠狠地诅咒了一声“白痴!”她居然伤了她自己!这个女人真是天真得无可救药,他再怎么痛苦也不要见到她受伤。
“你才是白痴!”聂夏萌瞪大眼睛回骂了他一声,又将她的手腕按回他的唇上,一面将他从地上撑起,
“想自杀就别在我眼前自杀,你当”当她的心不会痛吗?七年来她固守着心中的城墙,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崩毁,她才不要
“别哭。”樊散东蹙着眉瞪着她眼里落下晶莹的泪珠,胸口的剧痛依旧,虽然几滴血不至于控制住他的痛楚,但他还是心系这个女人的所有喜怒“我还没死”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他起码得
聂夏萌使出力气撑起他的身躯,半撑半拖地将他带出咖啡厅,将他丢上计程车后才发觉自己的泪水竟然控制不住,连声音也发颤得几乎说不出医院的名字。坚持着要他喝下她的血,她仍将她的手腕压在他的唇上,但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喝,任她腕上的血从肌肤间淌下。
“给我喝下去!听到没有?”她另一只手死命地扳着他的雇,视线模糊中依旧瞅着他坚决的眼神。聂夏萌猛然咽下梗住的呜咽;不能看着发病时一脸酱紫的他就这么“如果你敢在开刀前就挂掉,我一定跟你没完没了!”
樊散东费力地喘息着,已没多余的力气推开她的手,但他的眼神仍清明地瞪着她,像是突然发觉了水恋夜逼他喝“魅恋”的其正用意。呵,那女人真是多此一举,想看他是否会将夏当成药品吗?在这同时,他也发觉了夏一直逃避闪躲的事实,为此,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嘴角。”
“还有办法笑!”聂夏萌快急疯了,她明白自己的血并不会对他有多大的帮助,但是他居然还拒喝“樊
散东,我不准你死,听到了没有?”
“并不是”樊散东绶缓地挪动着如死灰般的唇,她的手几乎贴得让他不能说话,但是如此重要的时刻不说,等到夏退回她的壳里就没机会说了。他紧握住她的手,用力让她明白他的真心“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希望你这样牺牲自己”
聂夏萌身躯猛烈地震颤着,瞅着他温柔的眼神,泪水全停留在她的颊上。
为什么他在发病的同时,会说出和拖把头七年前处于相同状态下对她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