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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儿为何爱做女子装扮
西门庆平地升官,做了副提刑,李知县即来奉贺,又送来一个小郎,本名张松,西门庆给他改名书童儿,苏州常熟府人,十六岁,清俊秀气,一口糥粳米牙儿。糥米尖长中带圆润,白得透明,又且味道香美,是人们心目中的天赐之物,将它形容青年小郎的牙齿,真是古人的神思妙想。
这书童儿有一怪癖:喜做女子装扮。早上起床,用红头绳扎头发,把鬓做得蓬松松的,身上又挎一红一绿两个香囊儿。西门庆对李知县送来的这一礼物格外器重,不让他跟马,只在书房收书信、写礼帖,相当于如今的贴身秘书。“白日秘书,晚上秘睡”,书童儿也成了这样的角色。西门庆一日见他吃了酒,脸上红红的,越发显得唇红齿白,逗人喜爱,便情不自禁地摸他的脸,叮嘱他少要吃酒,怕糟了脸。古人为什么认为酒会糟脸呢?这是因为一部分嗜酒者面部血管扩张,久之形成红红的小疙瘩,“酒糟鼻”的称谓也是这般来的。就像古人对许多事物的认识不够准确一样,酒糟鼻实际上与酒无关,而是螨虫感染所致。西门庆对书童儿的叮咛很蹊跷,这不是对一个女子的怜爱吗?实际上西门庆的一部分妻妾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怜惜之情,李娇儿、雪娥没有,连吴月娘这样的正分之妻也没有。她们只是一件件必备的物件摆设在家里,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垂青和疼爱。
西门庆果然把书童儿当作女子使用,令他关了书房门,俩人在里面“干那不急的事”,直让外面等着主子指示的小厮干着急。为此又酿出了一场风波,平安儿挨了一顿毒打,潘金莲抱怨西门庆钻了小厮的屁眼儿又来和她睡,嫌脏。
世上往往就是那样,得到有钱有势人的垂青,就会有许多捷径,占许多便宜。女子是这样,男宠也会如此。由于男侫更稀少,得到的垂青可能更甚。书童儿经常在西门庆身边,在首长面前说话灵验,便也牵线搭桥,和应伯爵连手,做成一桩桩吃了原告吃被告的事情,这是不是一个古代秘书的形象?原来中国的秘书文化、法庭文化在古代便已启蒙,只要游戏规则不改,这种文化便会越来越花样百出,令人叹为观止。书童儿把别人送来的贿赂银子买了酒食,又把吃残的东西端出来,摆到柜台上,让其他人分享,过足了施舍的瘾。
书童儿更有一绝:会唱南曲。应伯爵称赞他的嗓子就像是一管箫,可见声音高昂,响彻天籁。在应伯爵的激将下,书童儿借来丫环的衣裳,涂脂抹粉,就像个清秀的小女子,在酒席前献唱。“残红水上飘”开头的一支支小曲儿,直让满堂上的酒客喝彩不已。应伯爵直夸书童儿,还别有意韵地说西门庆得了个妙人儿,西门庆又得意又假嗔,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招待蔡御史、安进士的酒席上,书童儿也加入四个专业的苏州戏子里面,扮演小旦,一上腔,字正腔圆,独一分绝妙的风韵,直让安进士口夸不停。唱完又来席前递酒,穿着翠袖红袍,头上勒着销金箍儿,俨然一妙龄女子,安进士将敬来的酒一吸而尽。主客皆畅,一片欢心。
我们会问:书童儿有女性化倾向或者易性癖吗?还是让我们看看故事的进展和书童儿的继续表现吧。
那日清晨,满屋人都还没起床,玉箫轻手轻脚从后房来到前厅,会了书童儿,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到花园的书房里去了。原来俩人经常打情骂俏、斗牙犯嘴,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潘金莲正好要找书童儿有事,便向书房走来。她平素“爱行鬼路儿”,也就是走路轻,神不知鬼不觉。刚走近书房,就听到有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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