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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雪知道自己因为重度感冒而昏倒。
以她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应该是昏迷不醒,但事实却不然,至少她的脑部组织十分清醒。即使她的眼皮无法张开,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可是她知道她是躺着,在一张床上,手臂上有一根针插造皮下组织,根据判断,她正在施打点滴。
宾雪脑部的活动力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这个现象,简单的说和西藏奇遇有关。
众所皆知,西藏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区之一,其中活佛转世一说已普遍被世人接受,而那就是一种强大的脑部活动力表现。宾雪在失踪的那一年内,便是因为遇到一位高僧,开启了她的脑部,所以她才有今天这种特殊的生理状态。
这时,宾雪听到声音,有人开门进来。
接着宾雪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你看,我就说了不用担心,她睡得很甜。”
忽然一个大手按在宾雪头上,宾雪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一只男人的手,但他不是医生,医生的手柔软无骨,这个手掌却很粗,是一只经历丰富的手,而且经常使用枪械,因为他的食指有扣板机所造成的厚茧,她的大脑告诉她是那个流氓的手。
“赛大夫,她的额头很烫。”圣龙语带责备。
“不会有事的,再过一个小时她就会退烧。”赛大夫回答。
“照理说她病得不轻,为什么连一声咳嗽也没有?”圣龙发现不对劲。
“很简单,我在点滴里加了赫西翁。”赛大夫一付没什么大不了的口气。
宾雪虽然不是医生,但她从西藏回美之后求知若渴,和现在不爱看书的情形判若两人,因为她在美国所吸收到的书本知识已远超过台湾中央图书馆的藏书,她本人就可以说是一个活的图书馆。
对于郝西翁这种药,她曾在报纸上看过,赫西翁是强烈安眠药,长期注射会有使人渐渐产生自杀念头的副作用,在美国属于管制药品,要有医生处方才能买到。
一想到这,宾雪吓得想跳起来,可是不论她如何努力,她的身体仍然无法动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圣龙的声音出现了淡淡的杀气。
“为了要留下你。”赛大夫丝毫不畏惧。
“赛大夫——”圣龙十分不悦。
“不要再叫我大夫,叫我的名字。”这时赛大夫的声音不像大夫,像女人。
这么柔软到令人心醉的声音,使得宾雪风到好奇,赛大夫想干什么?
于是宾雪集中所有的意志力,陡然之间,她感到光线的存在,然后慢慢地,她的眼皮睁开一道缝,她不敢贸然地张开双眼,只敢偷看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两个是侧身站在床边,男的站在床头附近,女的站在床中左右,以他们两个所站的位置而言,宾雪完全无法看见圣龙的表情,却能把赛大夫看得清清楚楚。
赛大夫的脸色像桃花一样鲜艳,就在宾雪纳闷是怎么回事的同时,白色的医生袍忽地落到赛大夫的足踝上,一具美丽动人的胴体映在眼前,宾雪立刻闭上,不敢再继续偷窥下去。
“丽芙,把衣服穿上。”圣龙冷淡的说。
“龙,我好想你,你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来找我了,难道你不想我吗?”赛丽芙非但没把衣服穿上,反而像八爪鱼般紧紧抱住圣龙,并用她高耸的**磨擦圣龙的身体。
“这里有病人需要你,请你自重。”圣龙不客气地推开赛丽芙。
“到隔壁房,那里有一张新买的牙医椅。”丽芙不气馁。
“我今晚没兴趣,不,对你我以后都不会有兴趣。”圣龙厌倦的说。
“为什么?”丽芙的眼睛瞟向床上:“为了她吗?”
“不要乱说话,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圣龙避重就轻。
“既然她像野猫野狗一样不重要,那我就可以在她脸上为所欲为。”丽芙拾起地上的白袍,不过她并没打算穿上去,而是从白袍的口袋里取出一把闪闪发亮的手术刀。
“丽芙,你想干什么?”圣龙倏地抓住她的手。
“这女子美得令我讨厌,我要划花她的脸。”丽芙充满妒意。
在这一刹间,宾雪的双手在被单里握成拳头状,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只要赛大夫一接近,她立刻跃身给她迎头痛击,这是她的秘密武器,非到万不得已时,她不会轻易展露她中国功夫的底子。
其实她的功夫并不算顶尖,但对付一个女人绰绰有余。
“丽芙你疯了!”圣龙一翻手,刀子落到他手上。
“哈哈!你上当了,我是在试验你,你刚才说你和她毫无瓜葛,但你去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色,天啊!我第一次看到你紧张得脸色发白。”赛丽芙一边说,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袍穿上。
“我不是关心她,我是被你吓了一跳。”圣龙掩饰的说。
“说谎当心鼻子变长。”丽芙抛下这句话走出房间。
圣龙心中暗叹今晚的表现有些失常,以他对丽芙的了解,有句话说医者父母心,这用在丽芙身上是最适当不过。她是他所见过最好的医生,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对贫困老人很有爱心,他实在不该怀疑她有不利宾雪的居心。
虽然他们曾经有过肉体关系,不过在发生关系之前,他和丽芙俩人都很清楚,只是生理需求,没有厌情的成份,丽芙自然没理由乱吃醋。
可是他实在不喜欢丽芙刚才的眼神,以前她的眼光无论何时都像天使,唯独刚才冷酷得像魔鬼
另一方面,宾雪并不相信那个赛大夫没有伤她之意,只要这个男人一离开房间,她会立刻拔掉手上的针管,抱病逃之天天。
十一点,圣龙回到楚门,一进大厅,管家就对他说:“夫人在书房等你。”
“夫人一向早睡,为什么现在还没睡?今晚有谁来楚门撒野!”圣龙追问。
“是钟老大,他八点多来,在书房跟夫人起争执,连我们做下人的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钟老大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也不想想看他那条命是谁救的,居然威胁夫人如果不选他当帮主,他就要另组新帮派”管家略带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钟老大嗓门太大。”
“钟老大怎么知道我不在楚门!”圣龙怔了一怔。
“我也觉得奇怪,你不是一直在电脑室?你什么时候出去?怎么出去?我怎么不知道,一直到钟老大口出三字经,我听不惯硬闯电脑室,才知道你人根本不在,都是电脑隔着门在跟我说话。”管家搔着白发说。
“我六点半出门,七点到餐厅和阿德他们会合,如果是阿德他们出卖我,钟老大应该七点多就到楚门,由此可见阿德他们不是叛徒那边的人。”圣龙肯定的说。
“不止如此,钟老大就好像你肚子里的蛔虫,在你进门前十分钟才走,似乎对你的行踪了若指掌。”管家提出警讯。
圣龙叹了一口气,心情和表情都同样沉重不堪。
“敌暗我明,情势看来对我们非常不利,仔仔会不会”
“你放心,楚门有最好的防护,除非用核弹轰炸才有可能突破楚门。”
“圣先生你自己也要小心。”管家眉头皱结。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圣龙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对了,我要去泡杯牛奶,仔仔今晚又没吃饭。”管家行礼后走向厨房。
圣龙没有马上到书房,而是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对着月亮点燃一根烟。
现在他已经确定钟老大是叛徒之一,不过他要的不是钟老大,而是他背后的藏镜人,以及共犯的人数。
今晚圣龙其实是相当泄气的,他等于是输了两次。
第一次是输给藏镜人,他自以为用电脑语音设计出入在楚门的假象天衣无缝,但还是被那个藏镜人知道他外出了。
根据他的推算,藏镜人并没有完全掌握到他的行动,这点可以从钟老大八点到楚门,而他是在六点就离开楚门得知,从这里他找到了蛛丝马迹,那就是——赛大夫的诊所里有间谍潜伏。
因为八点的时候,他正抱着宾雪走进赛大夫的诊所,当时有好几个护士目睹。
到底是哪个护土通风报信呢?
圣龙吐了一口烟,最让他呕气的是宾雪,她居然溜掉了!
当时他在走道一端的药房,等赛大夫开感冒药处方,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而已,宾雪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诊所,竟然没有人发现,这自然是他今晚第二次的耻辱。
一发现她不见,他立刻赶去她的住处,及跟她最好的同事柳妈的住处找她,不过她们两个都不在。直到晚上十点半,他才在她住处附近的长庚医院急诊室看到她,那时她躺在活动床上打着点滴,柳妈在一旁照顾她。
这个叫宾雪的女孩,的确不同凡响,他打心底欣赏她。
丢掉烟蒂,圣龙用鞋底踩了一下,仿佛想踩掉今晚的不如意,脸色平和地走向书房。
轻叩了门板之后,房里传来“请进”的声音,圣龙推门进入。楚夫人正在整理书架,看得出来之前经历过一场风暴,有好几本书现在还躺在地上,这应该是钟老大那个老粗的杰作。
圣龙双眉一皱,明天钟老大私设的赌场,将会像地上的书一样“倒掉”
楚夫人停下手边的工作,回过身问:“怎样?你觉得她怎样?”
“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圣龙据实回答。
“快说给我听。”楚夫人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的笑容。
圣龙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一遍,不过刻意省略他言语轻薄的那一段,最后他以见多识广的经历,正确地说出他的推论。
“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她在西藏失踪的那一年,有可能学会密宗开发脑域的特殊本领。”
“这么说,她有能力担任楚门第五代帮主。”楚夫人松了口气。
“再加上一些枪械训练就更完美了。”圣龙设想周到。
“你打算什么时带她来楚门?”楚夫人问。
“等她病愈。”圣龙苦笑:“不过,说服她的工作就要靠大嫂您了。”
楚夫人迟疑了数秒,然后微微点头同意:“我会努力的。”
要一个做妻子的和丈夫的野种见面,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圣龙完全了解楚夫人的感受。可是这件事唯有楚夫人亲自出马,甚至可能要低声下气或是磕头下跪,以无上的诚意和敬意才有“一点”可能感动宾雪
虽然只有一点可能,圣龙相信楚夫人一定会全力以赴,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钟老大今晚有没有为难大嫂?”圣龙关心的问。
“唉,这个老管家,我还特别吩咐他不要跟你多嘴”楚夫人皱起眉头。
“是我要他说的,大嫂您别责怪管家一片忠心。”圣龙维护道。
“我想从管家口中,你应该已经知道钟老六是个傀儡,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野心份子。”楚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圣龙喃喃自语。
宾雪本来就是个大牌保险员,为了一个感冒三天不去上班,谁也管不着。
其实养身只是借口,她窝在家里三天是为了闭关修法。她的心很乱,乱得无章法,所以她需要定心,她念的是文殊法,文殊是密宗的佛莼,左手持剑,代表慧剑斩情丝的意思。不过三天一过,坏男人的身影还是不请自来。
既然闭关修法没有效果,她决定让自己忙碌,主动打电话约了南开老板。
南开老板接到电话时,光听声音就知道他高兴得像中了世界第一大奖似的。
到了约好的餐厅,宾雪拣了一个有靠背的沙发坐,然后把皮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这么一来那只**就只能坐她对面。
三分钟后,南开老板俞瑞霖走了进来,他长得斯斯文文,不像会毛手毛脚的样子,这也就是外遇最常发生在长相老实男人身上的原因,看起来越安全的男人越危险。
果然不出所料,他先看了一眼宾雪旁边的位置,在没得选的情况下,只好拉开宾雪对面的椅子。“对不起,我迟到了。”俞瑞霖先道歉后坐下。
“是我来太早了,你没迟到。”宾雪想微笑却拉不开嘴角。
“一听说你感冒了,我就好担心”俞瑞霖打算展现温柔体贴的一面。
“别担心,不会传染给你的。”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宾雪说话就变得很刻薄。
“只要你早日康复,我倒希望传染给我。”俞瑞霖话中暗藏春色。
“谢谢你的好意,我感冒昨天就好了。”宾雪真想吐。
服务生适时地端着水杯走过来,手上的menu还没放下,俞瑞霖直接点了跟宾雪一样的咖啡,不要别人打扰,企图吃豆腐的心态十分明显。
宾雪深深地吸一口气,脸上保持原有的笑容,但她毛发直立,如同备战中的刺猬随时可以攻击。
“宾雪,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俞瑞霖嘻皮笑脸“你想要多少钱!”
“我只卖保险,不卖身。”宾雪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
“何必用那么难听的字眼,不是卖,是养。”
“我不缺手不缺脚,用不着你养,我自己就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这时服务生端来咖啡,俞瑞霖做作地跟服务生道谢,表现出翩翩风度,待服务生一走又露出狐狸尾巴。
“如果你跟了我,有名有利多好,我不但老子有钱,还有间模特儿公司也赚钱,最重要的是你想当歌星、当明星,保证捧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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