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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记忆里,老家有那么几位套用现在的话说显得比较“另类”的人,虽说往事如风,但只要跟父母闲聊,偶尔的还会提起他们,于是,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们的身影
王佃堂
这是他的姓和名。全村的人都当面这么直呼其名,不分辈份大小,无论男女老幼,习惯了也就成了自然。“王佃堂,王佃堂,瘸了瘸了到南场”不知道谁根据他的形象编出的这么一句顺口溜,孩子们有事无事唱得特别有劲,当其面或者不当其面。胆大一些的敢尾随他后面唱,他听了总会变个鬼脸,吓唬一通。孩子们哄笑四散,到处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有我的母亲会当面喊他佃堂叔,他听了十分受用,语气和蔼地询问起我的学习来,并在手掌心比划几个字叫我认,让我不屑一顾。听大人讲,他是因为出身成分不好,错过了婚姻年龄,所以就打了光棍。他不种地也不生产,全凭一年四季赶赶集做些地摊小生意过活。一辆破得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咣当咣当直响的自行车,后座上一架放着好些针头线脑、小糖皮筋的货篮子,便是他的全部家当。一四七九武桥,三五八十双庙,有集必赶。雨天了他也不闲着,听着小收音机,双腿一盘,坐在他的小折叠床上,眼光扫过鼻梁上的老花镜,一毛一毛的整理钱,有缺边的掉拐的,他就用浆糊小心翼翼地粘好,放在床上自然晾干,多的时候会满满地排一床,让我很是诧异。我一直纳闷,他应该是老家最早弃农经商下海闯荡的第一人了,为什么就一直富裕不起来呢?现在想一想,可能还是与缺少文化素养以及发展眼光有关系。毕业工作后我每次回老家,他只要见到我就腼腆地咕哝:文化人回来了!并且还说在全村所有的人当中他最喜欢和我说话了。呵呵,什么原因我也弄不明白,也许是我能顺着他说,也许是我说的他从没听说过,不得而知。转眼十几年过去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见。
老蛮子
名和姓我记得不太清了,只听说早先他曾娶过一房媳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他打跑了,确实人如其名,有些蛮力。他做得饭菜油多盐大,小锅吱啦啦地响,经常听他咾叨:盐粒盐粒,吃盐才有力。他似乎有些特异功能:一是善捕蛇。有一回我大奶家的前屋当门盘蜷着一条一米多长的红蛐练,惊慌的人们叫喊着老蛮子,只见他快步赶来,灵巧地抓住蛇的尾巴,不费吹灰之力就提溜起来,随手抖了抖,红蛐练四处昂起的头才耷拉下去。据说这抖几下很有学问,可以把蛇的腰骨抖散,让它发不出力。“好粗的一条蛇,可以泡一瓶上等的药酒了”老蛮子吆喝着。二是会捉鳖。他只要到塘边转了转,就能准确地指出哪个地方有鳖,也就是所谓的甲鱼。在人们怀疑与困惑的目光中,他扑通一声跳入池塘,俯下身子左右摸索,一会儿,果真一条团团的甲鱼被他擒拿在手。听他讲,有甲鱼的地方会冒出一种奇怪的水泡泡,引得我孩提时代总是一个人看着水面发呆,就差唱一曲流水落花春去也了。后来听说老蛮子进了养老院,大约前年去世了。
哑巴
哑巴比前面的两位年纪要小一些,据闻是小时候吃错了药造成的。整天的叽哩呱啦,连说加比划着。我们小时候经常学他说话,总会招来大人的吵。有一段时间,我的一个小伙伴学得特神,差点改不过来,被他妈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方成正果。哑巴特聪明,悟性极好,他会做一种简易的火药枪,也就是兔子枪,经常的听他在庄里野外嘭嘭地放,野鸡、野兔挂满了他的南墙。一次他险些将自己放倒,火药装多了,枪膛爆裂,火力后射,当时炸昏过去,左眼下面从此留有一道很深的疤。聪明人反被聪明误了一下。哑巴的手有些不老实,谁家少了东西就会怀疑是他,有一次人赃俱获,被人打了个半死,唉,不知道以后这个坏毛病改了没有。现如今在大街上,偶尔的我还能遇到他,随手掏出三五元,他接了总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大约他不知道我是谁了,我也无须让他知道,毕竟他是我的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