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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但又无计可施。她拿起茶几上的书本,干脆背起英文单字来,心思不够纤细的她,拒绝再为他无端临门的谜题想破头。
埋首在书本里的她,十几分钟后,渐渐被从厨房飘出的淡淡米香所吸引,她抬起头来,看了厨房一眼,情不自禁的走过去。
他正用汤匙在锅里不断搅动著,专注的不让米粒因沉淀而黏锅底。她没有装设冷气机,正值仲夏,又在火源前,他的汗珠不断地渗出额际,但他却都没吭-声。
瞧见苏-衣在呆视著他,他笑出声来,她不设防时的表情天真纯稚,黑漆漆的瞳眸闪著孩子般的迷惑,她还有哪种面貌是他没见过的?
“就快好了,再等会。”他将注意力-回锅内,唇角扬起。
当他端著一碗米粒晶圆洁白的葱花粥走出厨房,呈现在她面前时,那随著热气飘进她鼻端的香味使她胸口一紧,她仰起小脸,在氤氲里与他视线交会,她从那双盈满不明心绪的眼眸里,看见了深埋在记忆里,另一对似曾相识的眼神,她垂下目光,让湿意钦去,拿起筷子,轻声道:“谢谢。”
那流转的情思他并不十分明了,但是感动是无庸置疑的。他就坐在她面前,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将粥慢慢送进嘴里,他的欢悦也随之扬升。直到她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有礼的浅笑道:“吃完了,你煮的很好吃。”他的欢悦竟至无言,只怔怔的瞧起她来。
“我吃完了,你不满意吗?”她歪著头审视他,他的沉默使她不安。
他摇摇头,伸出右手抚触她的颊,她微微一僵,但没有退缩。
他的凝望淡化了脸上的伤痕,沉淀了她的下安,勾摄住她的心魂,她下由自主的望进他眸底,那里像一面夜海,正缓缓朝她靠近,直到他鼻尖触及了她的脸,她闭上了眼睛,想遏制自己被蛊惑,但随之而来的吻却代替了那双眼,衔住她的唇。
他轻啃、轻尝她的唇瓣,没有深入,只用怜爱的节奏品味这个泛著清淡花香的女子,对她而言,那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她并不讨厌他的吻,但在不明白这个吻的意图下,她不敢放胆沉醉,他愈往前,她愈退后,始终躲不开尾随而至的唇,她抵住他的胸,别开脸,低声问道:“这样做不对吧?你一定哪里弄错了!”
“弄错什么?”他的唇擦过她的耳际。
“我和你,没有爱情,怎能有吻?”她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他脸颊上的瘀痕提醒了她——她昨天才伤过他,他也忘得太快了吧!
爱情?他倒是没想过这点,他只是顺著自已的感觉定,他想见她,就来了;想吻她,就吻了,没有女人质疑过这一点,也没有人拒绝过他。他不是在第一眼就被这个女人吸引住,而是在每一次的意外交锋中,那样一点一滴的进驻了他的思维,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想投注在她身上。
且心之所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要如何解析那其中包含了多少爱情的成份呢?如果他们都想碰触对方、亲吻对方,还需要停下来问理由吗?
他的迟疑让她冷静了下来,同时也让她发现她让他靠得太近了,甚至连平日的防卫都卸除了!她不得不承认他特有的魅力令她大意。
她往旁边挪移,想远离他的势力范围,但他长手一勾,揽住了她的腰,不想停止方才的愉悦。正当两人各自为自己的坚持而角力时,门口传来锁匙“喀嚓”的转动声,让他们暂时停止了动作,同时抬起了头。
门开了,走进一个高瘦且及肩长发挑染成棕色的年轻男人,男人手上拿了一袋东西,一转身看见在沙发上状极亲密的男女,陡地睁大了眼,错愕不已。
“-衣?”
她慌忙地挣脱言若涛,跳起来走向男人,手足无措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谢谢支持*凤*鸣*轩*)
“你早上不是说胃疼,我带了胃药跟吃的来啊!这家伙是谁?”
男人粗眉大眼,满脸不驯,带著敌意地走向言若涛。
“你干什么?他是我的上司!”她拉住男人的手臂。
“那又怎样?上司就可以吃秘书豆腐啊!”男人企图掰开她牵制的手。
“你别乱来!我跟他没什么,他只是来看看我。”她紧抓住男人不放。
“你当我是瞎子,他那只手就放在你身上,难道你需要多一只手吗?”男人放下东西,一把推开苏-衣,害她踉跄了几步。
“喂!不需要动手吧?你怎么这么粗鲁!”言若涛从沙发一跃而起扶住她。
男人狐疑的看着行径暧昧的两人。“-衣,你没骗我,他真的跟你没什么?你没瞒著我交男朋友?”
“你住口!我说了,我跟他没什么!”她转向言若涛,求证似的问道:“对吧,副总?”
言若涛两臂盘胸,下颚抬高,挑眉对著男人道:“敢问这位仁兄,你是她的监护人吗?我跟她就算有什么也是我们的事,你管得著吗?”男人对苏-衣的霸占姿态让他很不是滋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苏-衣闻言骇异,忙对双目瞪如铜铃般的男人道:“他乱说的!你别相信,他现在就要走了。”她反身将言若涛往门口推。“副总,公司事忙,不便留你,谢谢你来看我。”
“喂!你这是做什么?苏-衣——”
她不由分说,一股蛮劲将他推出门外“砰、砰”两声,当着他的面把两道门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铁门——
居然——居然有女人敢把他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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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涛生气了!
如果连小助理都感觉出不对劲,那她苏-衣就更不用说了。
他迟到、早退是惯性使然,但只要一待在办公室,苏-衣便开始密集的进出那道门,执行他无所不用其极想出的琐事,例如——重新再泡一遍味道不对劲的茶;将风格做作的那盆插花移走;所有国外的传真他都不过目,一律叫苏-衣在一旁朗诵给他听;将他的车开去保养厂保养;拿回送洗的西装
她不敢不从,却开始怀疑自己跟贴身丫鬟没什么两样,她还宁愿在他身后扇扇子,也好过到处奔波,正事却一件也没做完。
“苏小姐,你瞧副总是哪根筋不对,明天新加坡的外宾要来观摩,你的幻灯片资料不是还没弄好,他怎么老叫你做这做那?待会我帮你送开会通知单好了。”小助理往头头的地盘一探,伸伸舌头。
“谢谢你,湘云,我晚上晚点下班就行了。”她翻开一大叠合资案的档案资料,下午势必要赶工了。
内线灯又亮,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按下通话键。“苏-衣,进来!”
她伏在桌上,四肢顿感无力,小助理同情的看她一眼,爱莫能助的回到座位。
她站起身,调整好正确的面部表情后,昂首走进那道门。
“副总,有何吩咐?”她鞠了个躬,抬眼看他一眼。
他靠著椅背,手支著下颚,面无表情的审视著她。
“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这句话还真是无厘头,是他叫她进来的不是吗?
“没有,副总,我还在准备会议资料——”
“你确定你没有话要说?”他板起脸来了。
“呃——”她低下头,看来他真的在生她的气。这个人平时看起来不拘小节,可一旦怪脾气一来,还真难伺候。“副总——我上次不是故意要赶您走,我只是怕——他冲撞了您,请见谅。”她抓了件最有可能的事来揣摩圣意。
“嗯。”他点点头,表情缓和了些。
瞧!说到底,就是要她为那件事道歉。那为何不早说,硬是折腾了她两天?真是怪胎一个,只不过是件小事嘛!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然后——”她谨慎的想着措词。“我以后不会再随便请假,劳驾您来探病,遇到这种事——”
她这样回答对吗?他看起来好像没有比较高兴点,反而脸色阴沉了些。
“你说你没有男朋友?”
这句问话更加无厘头,她该回答吗?
“是啊,有问题吗?”
“那个男人是谁?”他问的有些咬牙切齿。
她一愣,终于悟出他的症结点在哪儿了,但是,他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他?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喔?我记得你履历上没有家人,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随意进出你家?”
原来他是在怀疑她私生活不检点!
“他是我的——”她思忖了一下,很难解释这层关系。“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
言若涛瞪著前方一脸坦然的女人,很难相信这种“呼拢”小孩的话会出自状若清纯的她。
“你——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目露寒光,突然俯首拿笔在一张白纸上不停地写著。
她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两手无措的背在臀后,等著无上权威的老师颁布处罚方法,但是——她说的是实话啊!
“拿去!照著上面的细目去采买,马上去!”他递出那张白纸黑字。
她顺从的接过来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后认命的转身走出去——还是快闪为妙!
在跨出门口前,她骤然停下脚步,僵立了几秒后,又转身走回言若涛跟前,她咬著唇,眼眶里闪著惊异及愤怒。
“副总——我——我不能去买最后一项!”她压抑著起伏的胸口。
“为什么?”他半眯著眼,撇嘴笑问。
他竟笑得出来?
“我——”她咬著牙,勇敢的直视著他。“我不知道你爱用的厂牌。”
他微倾著头,还是那个迷人的笑容。“喔?我以为你很有经验,就凭你的直觉去买吧!”
她不可思议的瞪著他,在那一刻,她对自己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海扁他一顿,让他要买的这个东西永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