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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常常帮着带小孩,不知不觉就习惯了。”林荫闻言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孩子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或许是孩子的天真让他觉得心暖吧在这人心叵测的世界之中,只有孩子如白纸一般的无垢是他唯一能寄托的期望。
说到孩子那个人给他的感觉,也很像一个孩子。
没有理由地,林荫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开始单是为了还钱而已。然而在言谈中,他却发现张膺麒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想像力丰富,个性有些固执,一张嘴跟蚌壳差不多。可一旦认识了之后,他又很喜欢说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每每惹得他发笑不已现在的张膺麒尽管不像一开始那样沉默,可林荫隐约明白张膺麒对他仍保留了太多。
不要求对方一定要掏心挖肺,只是觉得有些寂寞而已。
林荫扯开一抹苦笑。他有什么资格说膺麒呢?他其实也差不多呀。
人总是喜欢要求别人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他亦不例外。
“大哥?”
林荫怔仲一会儿,发现怀中的娃娃不知何时睡着了。他无奈地笑一下,将孩子交给甄筱敏,让她把娃娃放回婴儿床上。
“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不说话对林荫而言可是极少的呢。认识林荫到现在,甄筱敏从来不觉得林荫可以有“不说话”的时候。
“只是在想事情。”林荫简单地解释。觑着已然睡熟的孩子,他低低地吐出叹息,道:“孩子真的很可爱。”
甄筱敏闻言,不由得眉开眼笑。“是啊。”她也是做母亲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喜欢孩子,连林荃都忍不住要跟孩子吃味了。
眼珠子一转,她陡然转移话题:“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要结婚?”
“嗯?”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他错过了什么了吗?“像大哥这么好的人,没道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吧?”甄筱敏朝他挤眉弄眼,使个眼色继续说:“有的话,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何况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过了适婚年龄啦!”
适婚年龄吗?“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不会吧!甄筱敏瞠眼,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女人没眼光到放过大哥这个超级“新好男人”
林荫不但工作认真,待人亲切,甚至会煮饭,做家事,加上又会带小孩,十足十就是一个居家好男人。而这么全能的“家庭主夫”竟还没有女人看上眼?甄筱敏简直不可置信,假若不是她认识林荃比较早,她才不会傻傻放过大哥呢。
林荫皱眉笑道:“真的没有。”
“呃大哥,如果不是知道你的个性,我会觉得你在骗我耶。”
“我没骗你。”林荫笑得如春风和谐。“我不适合谈恋爱,很早以前我就放弃了。”
不适合谈恋爱?甄筱敏努努嘴,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说法。
“大哥,世界上没有适合谈恋爱的人。”她正襟危坐在林荫面前,表情好不认真。“我们都是经过不断的学习,才懂得怎么谈恋爱的。”她和林荃自然也是这样,想当初他们走得多辛苦啊她稍稍叹息,道:我觉得是大哥没有试试看。”
“也许吧”林荫敛眸,含糊带过。
他仍旧是笑,唇际抿着一抹淡淡的苦涩。
“嗯这样吧,下次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难得有当红娘的机会耶,何况大哥是这么好的男人,她当然要留给好朋友“分享”
“真的不用了。”林荫拒绝,他知道甄筱敏没有其它的意思,仅是热情了些,把他们这一干兄弟的事当作自家事,尤其看他单身多年,也莫怪她会动起这种念头。
甄筱敏甜笑。“没关系,只是见见面、吃吃饭而已,不会怎么样的。而且合不来的话,也可以当朋友啊。”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她最多负责居中牵线,至于以后的发展还是要靠当事人自己才行。
“我不想浪费女方的时间”因为他不想给别人带来期望。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勉强也只是浪费彼此宝贵的光阴而已。
“她们都很闲啦,你放心。”说着,甄筱敏自己都开始大笑起来。“当然,若是大哥你不方便那我也不好勉强。”
林荫怔仲,旋即勉强作笑。
见到甄筱敏一张明显由兴奋转失望的表情,他怎可能狠得下心拒绝?叹口气,有些认命了。“如果只有吃饭的话。”
他他他他又见鬼了!
中午时间,张膺麒独自走到公司外的餐厅吃饭。他人坐下方不久,腿还没有伸展完全,便看见了一对无论他怎么想也无法兜在一块的两个人齐坐在附近的桌子,有说又有笑,似乎聊得相当愉快。
林荫和朱采韵。
朱采韵是他的同事,这一点千真万确不容置疑。至于林荫张膺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组合是怎么来的。
他和朱采韵提过林荫的事,但未曾提过他的名字,想想应该是和他无关。瞧朱采韵和林荫相谈甚欢的模样,俨然是一副热恋中的男女啧,奇怪的是他有什么好躲的?张膺麒自我嘲谵着,一双眼睛仍不受控制地频往那一桌瞟去,恨死上天为何没给他一副顺风耳,致使他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他知道朱采韵今儿个休假,会不安于室内出现在街上没什么稀奇。可是为什么她会和林荫在一起?啊啊啊——他好想知道喔
不记得僵持了多久,见朱采韵似乎短暂离开的样子,张膺麒才略放心地将掩饰用的报纸放下来。
天知道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膺麒?”
顾得了一个顾不了两个。张膺麒一听见熟悉的呼唤就晓得自己被发现了。他尴尬地冲林荫愕笑了一下,装作一副很讶异的样子,将被他捏得死烂的报纸收好。
林荫走近他,面上的表情全是纳闷。
“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台北还真小。
“耶”思付一会儿,张膺麒随手摸了一个最平常的理由:“吃饭。”
而他本来的目的也确是这个。
“喔”林荫了解地应声,倒也没做多余的联想。“你桌上的咖啡都放凉了,看报纸看得这么专心?”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吗?张膺麒清楚林荫仅是单纯的询问,没别的意思,偏偏他做贼心虚,一种窘迫感混合着难堪爬上了他的脚趾,令他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他不过碰巧看见朱采韵和林荫两个人在谈天而已,又不是有意跟踪干什么一副羞愤欲死的德性?为这样的自己气恼,张膺麒索性闷着不说话。
“耶?膺麒?”这下是一个高分贝的惊呼。好死不死,又冒出一个朱采韵张膺麒手耙过脸,很想拿起报纸遮掩,可惜似乎来不及了。
“朱小姐?”该不会林荫扫过张膺麒,又瞥了朱采韵一眼,似乎是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张膺麒尴尬地抬手挥挥,皮笑肉不笑,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洞,把他埋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为什么林荫也凑过来了?他们认识吗?“吃饭。”千百年不变的答案。
朱采韵干脆拉过椅子坐下来。“真没想到会遇见你。”她哈哈笑,招呼林荫一同坐下,形成三人一桌的局面。
“我也没想到。”张膺麒答得没好气。
“呃两位认识?”
这下不明就里的换成林荫。看得出来这两人是认识的,偏偏他不懂他们怎么会认识。
这位朱小姐是甄筱敏的大学室友,亦是她口中“相亲”的对象。一开始是无法拒绝甄筱敏,他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等见面之后,他却发现朱小姐相当开朗明理。
他们聊了一些事,意外发觉彼此的兴趣相近更重要的是,她并不认真看待这次的“相亲”一场饭局出乎意料地愉快,让林荫不禁感谢起甄筱敏悉心的安排。
万万没想到的是张膺麒亦在这里。
朱采韵拍拍张膺麒的头,笑笑说:“这小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兼同事,另外也兼“挚友””
“什么挚友!”挥开朱采韵的手,张膺麒明显不服气。“跟你认识才是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好不好!”“是是是”朱采韵应得很敷衍,她转眼睬过林荫,问:“你们认识?”
问的和方才林荫的问题大异其趣,说起来还真是奇妙的关系。
“认识,是朋友。”林荫笑道。
喔?“那还真是神奇了”张膺麒的朋友不都是“那个”吗?她不记得“寐姬”有出现过林荫这一号人物啊。“除了我之外,没想到膺麒身边也会有这么高档的货色不不,是“朋友””笑。
一句话嘲讽意味再浓厚不过,听不出来的不是聋子就是傻子。
“笨蛋。”没办法反驳朱采韵的话,张膺麒只好在口中含糊地骂骂。
什么高档不高档,朱采韵跟他根本是半斤八两好不好。充其量朱采韵比他有时间看书看电视,至于其它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一只马跟一只驴,没什么好比的。
很好,既然他们问完了,总可以换他问了吧?“你们怎么会认识?”
朱采韵一听,旋即“哈”地一笑。“真是的我们问的问题还真是半斤八两。有够复杂的三角关系呵。”
“我们”
“我们在“相亲””
林荫甫开口,立即被朱采韵的话截了过去。
相、相亲?张膺麒瞠目加结舌。他瞧瞧林荫,又眯眯朱采韵,一个动作反复三次,他差点没有掉下眼珠子。“你们在相亲?”
怎么可能!
“信不信由你。”朱采韵朝林荫眨眨眼。“是吧?林荫。”
“嗯。”不忍心给女士难堪,林荫也只有点头的份。
不瞒说,他很不喜欢“相亲”这个词儿。好像是两个过期的商品在惺惺相惜之下,勉强凑成一对儿,再贱价拍卖出售他不要这种半推半就的关系,尤其在恋爱方面,林荫向来要求完全的自主。
所以,他和朱小姐的这场“相亲”充其量只是一场认识朋友的聚会而已。
“林荫?”张膺麒傻愣愣地盯住林荫,一时难以消化朱采韵的话。
“我跟朱小姐只是朋友。”
天外飞来一笔,不只反应过人的朱采韵不解,同时连说出来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议。倒是当事人之一的张膺麒完全没理解林荫刚刚说了什么,一张表情忒是憨然。
林荫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外遇的男人对妻子的解释啊。
朱采韵玩味地眯起眼,很识相地未反驳林荫的话。
他们的确只是朋友而已。
认识不到一天的朋友。
当初她接到甄筱敏的电话本是抱着拒绝的打算的。她对结婚一事并没有什么兴趣,对缺少一个男人的生活也很满意,然而甄筱敏在电话中把林荫形容得像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直说她若错过这个机会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确,照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假如她错过了这么好的看戏机会,真的会后悔一辈子哪呼呼呼。能一睹张膺麒此刻的呆脸,这场饭局早已值回票价。
朱采韵长指抵着下颚,伸手推推张膺麒的肩膀,哂道:“喂,你听到没有啊?人家在和你说我们只是朋友呢!”
“啥?”张膺麒一愣接着一愣,不过这次倒回神得很快。他叫:“什么朋友!你们明明都已经”私定终身。张膺麒把最后四个字咬在嘴里,没说出来。[吸引力]
“已经什么?”朱采韵反问,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停止你的胡思乱想,ok?”她解嘲道:“所谓的相亲,就是孤家和寡人见个面吃个饭,有事没事互相倾吐一下单身的苦水,安慰一下彼此这么说,你懂了吗?”
呃“大概懂了?”
可他知道的“相亲”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吧?林荫在一帝苦笑,并没有错过朱采韵摆明在耍张膺麒的眼神。她似乎是觉察出什么了?林荫胸口一窒,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升上——朱小姐的灵敏的确令人招架不起呀林荫无奈地摇摇头,随便她继续扯下去,没有投身黑龙江愈抹愈黑的意思。
觑一眼手表,她冲张膺麒喳呼:“啊,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喔。”时间过得好快啊。“你不快点回去就来不及了,经理会骂人的!”
“呃?”不会吧?他他什么都还没吃耶!“天啊,只剩下五分钟了——急急收拾周边的物品,张膺麒迅然掏出了大钞放在桌上。
“等会儿帮我结帐!”
再不赶回去他就要面对那只死秃驴,给他骂到爽哼,他才没那么好心呢。
就算明白部长是嫉妒他的天生丽质,他也没那个理由白白挨他的骂、吃他的亏。
朱采韵拿起千元大钞挥一挥。“宝贝,慢走,小心一点。”
话未说完,张膺麒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餐厅的另一端。因为太慌张,走路的时候还险些跌倒。林荫的眉跳动了一下,等张膺麒站稳了又恢复原状,五官的线条也依随着张膺麒的举动而改变朱采韵兴味地看着,唇角轻勾了起来。
风马牛不相及的,她好整以暇地开口:“膺麒曾经和我提过有一个声音很好听,可是眼睛很小咳,长相温和的男人和他借过五块钱,后来因为还钱的关系,意外变成了“朋友””她注视着林荫狭长的眼睛,未错过他陡然一震的反应。“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林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