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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机一大早就来了,砰砰地敲门,见了东芹只略微点了下头,然后提着她的小号箱子就搬上了豪华的黑色奔驰。
东芹觉得他根本就没把人看到眼睛里,恭敬的态度下是不屑的俾睨。怎么,看不起情妇的拖油瓶?她无声地笑,越发地沉默起来。
她的母亲看样子在陆家并不如她说的那么好。至少连一个司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鄙视她,连带也鄙视自己。
“不要从花园路走,绕去湖边。”她上了车淡淡地吩咐。“抱歉,夫人嘱咐过要尽快让小姐回家。”司机有礼地拒绝了,不卑不亢。
东芹的眼睛猫一般眯了起来“去湖边,我会和你的夫人解释。”这个人最好不要再试图挑衅自己,她的脾气并不如外表那样乖巧甜美。
司机从后视镜里不耐地看着她,正要开口拒绝,忽然又沉默了。
“是,小姐。”他乖乖地把车掉头,开往环湖公路。她的眼神,如同死灰,是一种无声到接近死气的固执。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眼看去却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果然是个怪人!他嘀咕着,母女俩一样!湖边风景很好,游人三两个或坐或漫步。
微风吹拂,杨柳缓缓摇摆,湖水微澜,湖中心建了一座白色的小塔。她记得里面供着菩萨,很小的时候,她还去那里玩过。
湖中有人泛舟,用脚踩就可以自己动的鸭子船,快十年过去了,它依然存在,发灰的白,半旧不新。
那个她以前也坐过,不过那时侯她还小,踩不动沉重的踏板。于是旁边的大人就帮她踩。
“东芹喜欢来这里玩?以后我们天天来玩。”她的拳头猛然捏紧。以后我们天天来玩吧,东芹!你比你妈好玩太多了瞧这乳房,瞧这大腿东芹你是个小妖精!她突然觉得想吐,喉咙里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窗帘被用力拉上,司机听到声响忍不住回头,却见她捂住嘴,用力缩成一团。“小姐你没事吧?”司机吓坏了,急忙停车。莫非是晕车?东芹抬头,面色平静,眼如死水。
“继续开车,我没事。”已经连流泪的感觉都忘记的人,能有什么事?陆家的别墅在郊外黄金区,半山腰,一幢四层的复古建筑,远远看去,仿佛童话里专门囚禁公主的堡垒。以后会是囚禁她的牢笼。当然,她从来也不是公主,或许她更像那个被公主抛弃被骑士杀死的毒龙。
别墅前的铁门是开着的,几个衣冠楚楚的侍者等在门口,见她下车,一齐鞠躬。
“小姐好。”无可挑剔的礼仪。她撇了撇嘴角未置可否,早有人在前面引路,一面说道:“夫人在二楼小厅等您。”夫人?还没结婚就叫起来了,左少芹还是有一套的么!别墅一楼除了一个奇大无比的厅和一条过长的走廊,什么也没有。
天花板上坠着巨大的紫色水晶灯,地上铺着千篇一律的红色地毯,落地的窗户,窗帘是枣红的天鹅绒。
走廊尽头是大厅,那里一般用来举办各种社交舞会,平时都是空着的。走廊另一边是楼梯,白色仿制象牙的扶手,和她想象中一样,楼梯上铺着纯白的羊毛地毯。
女佣一早就拿了拖鞋给她换上,带着她上了二楼。东芹对二楼的豪华装潢并不多看,顺着走廊一直走,左边第三间就是小厅,左少芹穿着家常的袍子,脸上还裹着面膜,见她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小爱,把小姐的东西送去三楼。她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女佣小爱恭敬地答复:“是,昨天就已经全部收拾好。小姐随时可以住进去。”左少芹挥了挥手“东芹跟她去吧,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一会我会喊人叫你下来的。”东芹默默地跟着女佣走,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机会说。
左少芹心情似乎不错,但她的好心情显然不包括自己在内。三楼右手第二间是为她安排的房间,里面只是做了很普通的修葺,白白的墙,家具很新,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未被使用的味道。
墨蓝的窗帘,她的床很大,靠墙放着,上面的床单被褥也是清一色的墨蓝,更绝的是,地板上铺的地毯也是墨蓝的!整个房间看上去无比清冷,仿佛一间劳改室。
小爱把她的小箱子放在地上,低头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她看了看周围“我不喜欢地毯,把它揭了。”小爱显然训练有素,脸色都没变,答了个是,就下楼叫男佣上来揭地毯。
忙了半个小时,地毯揭了,露出下面光光的木制地板,小爱连拖了三次她才满意。
关上门,她把箱子里的几件换洗衣服放去衣橱里,便再无事可做。左少芹看样子一时半会并不想见到自己。
东芹去里屋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大衬衫。她总觉得无比的累,不光是身体上的,还包括心理上的。
这种疲劳深入骨髓,时不时便跳出来,令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如果能一睡不起,那该多好。
她太需要一个完整安静的睡眠,三年来,她一个安生的觉都没睡过。如果说是因为过去的房间让她有恶感,那么现在换个环境应该好一些了吧。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拉上窗帘,躺去了床上。被单很干净,同样散发着“新产品”的味道。很奇怪,这样的味道居然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很快就昏沉起来,坠入梦乡。
路灯的光从厚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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