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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拿着个大扫帚卖力挥舞,一时间芊卉居是飞沙走石,漫天枯叶,惊得鸟飞猫叫,不是战场,胜似战场。
这亏得是顾荣不在,不然准以为进错门,错把别人的养鸡场当将军府了!
其实,平时的芊卉居最是安静,现今这里只有叶子和早先服侍九夫人的云嫂一家及一个自称是给大少爷喂马的肖靖。
只是她和云嫂以前都没见过此人,不过当看到被养得矫健壮实的疾风在太阳下懒懒地打着响鼻,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何况,凡是出力气的活他都二话不说抢着干,便也不再多想,左右这儿也没什么可图的。
要钱没有,要色……比她娇巧艳丽的不说多如天上的繁星,也指定能从这里排到顾荣所在的边境战场了。
“叶子休息会儿,瞧把你累的……快擦擦汗。”云嫂手里拿着条拧好的毛巾跑过来。
叶子赶紧迎上前接过毛巾,一边擦一边笑说:“没事,我不累,还有好些活没干呢。”说着,又要挥舞手中的大扫帚。
云嫂赶忙一把按住,想了想一脸真诚地赞叹:“叶子真是个好姑娘,谁娶了都是福啊。”
叶子“噌!”一下红了脸,慌不择路地跑开:“我、我先把衣服泡上,一会儿再、再回来扫。”
“哟,这害羞了!行了,这儿有我呢!”云嫂喊完,一回正好看见肖靖从门口经过,赶紧叫住他,“肖靖啊,你去后院帮帮叶子,那么多衣服她忙不过来。”说完,还不忘对他挤眼睛。
肖靖愣了下,半天才“哦”了一声,可怜他只能在心中万马奔腾。主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身不由已啊。
肖靖其实是顾荣暗中培养的死士之一,他临走时曾命令他们都留在府里保护芊卉居里的人,而且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露面。
唉,说白了不就是保护那个叶子姑娘吗。肖靖不是傻子,该装糊涂时一定装得比二货还二,任你火眼金睛也找不出漏洞。
所以,肖靖也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份,如果不是那天……
他一如往常隐在暗中,注意叶子姑娘周围的人和事。
这段时间大夫人虽没有怎么明着训斥她,但却默许其他夫人指使她做苦力。其实那些夫人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讨好她。
肖靖知道她们都心知肚明,就连看似傻呆傻呆的叶子怕也也感觉出来了,只是下人就是下人,除非哪天吃错药不怕被贱卖出去而反抗,否则你只能受着。
某天,她和三夫人在门口碰上。
三夫人一脸惊喜:“哎,正好你在这儿,我倒省得再找人了。你去把几位夫人屋里的水缸都仔细刷一遍,换上新水。”
叶子低眉顺目:“是,我马上过去。”
直到三夫人走远,肖靖清楚地听见她在后面一边做鬼脸一边磨牙:“我可以帮你找人啊!”
于是,那天她从清晨一直忙到天黑,回去时手抖得连门都打不开,好容易拽开了又一脚绊到门槛儿上,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扑进了屋里。
又一天,她和四夫人在回芊卉居的必经路上狭路相逢。
四夫人两手叉腰:“厨房人手不够,你去外面几只活鸡活鸭,然后收拾好留着晚上给大夫人补身子。唉,她这段日子为这个家都操碎心了,都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哦。”叶子转身默默出门。
肖靖一路跟在后面,也听了一肚子的牢骚。
“人家三夫人还会想个‘巧遇’的计策,四夫人倒好直接堵上门发话了。”
“将军府百来号人,你一张嘴就说人手不够,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刚回来那会儿明明觉得大夫人比之前又丰满了一圈,再补,小心被人嫌弃。”
“还‘操碎心’‘熬过来’,你酸不酸哪。这话当大夫人面说多好,非跟个不相干的人显摆,害人家起一身鸡皮疙瘩!”
……
肖靖终于理解为什么俗说有云: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接下来买活禽时的鸡飞狗跳,损坏公物,是惊天动地,赔礼又赔钱。
再然后杀活禽时的激烈追逐,一地鸡毛,是满院狼藉,担心又吊胆。
肖靖估计,她下回就是想走近厨房一丈以内,都难!
可悲的是这还没完,那天厨房并没做鸡做鸭,而且大夫人还在饭后宣布——
“为了诚心祈祷将军凯旋,以后全府上下一律吃素!”
于是,肖靖例行守夜时又听了半夜的碎碎念和半夜的惊叫。
如此高强度超负荷的忙碌下,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她终于在某天累垮了。
那天,她被二夫人指派整理库房,本来她一直蹲在地上擦玉器,不知是不是蹲太久阻碍血液循环,结果她刚一站起来,就摇晃了下一头栽向旁边寒玉床的一角。
这要是撞上,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肖靖不得不现身,从房梁上翻落,一个回旋左手托住她的头,再顺势一转右手扶着她的腰,将人稳稳立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看上去一直粗枝大叶的她,其实心思细腻着呢,还没等他找到搪塞的借口,好已经先发制人了。
“昨天遛掉的鸡是你帮着抓回来并拔了毛的吧,前天的坑火是你添的柴吧,大前天的水缸是你装满的吧,大大前天的板子是你劈的吧,大大大……反正都有你的份吧,连今天的衣服你也帮洗了,是吧?”
“我……”肖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口吃的毛病。
“别说没有啊,我都记着呢。”叶子掐腰扬眉,一脸得意。
“是。”肖靖叹气,认栽。
叶子皱眉:“为什么?”
“……”
长期隐在暗处的他不擅长言语,更加不懂说谎,他第一次在面对生死之外时感到紧张。
这边,叶子正在感慨:“你说你帮就帮吧,干嘛帮得这么全乎?!劈柴打水,行你是男人力气大。杀鸭抓鸡,行你不怕血。但洗衣服!那是女人干的活呀!为什么你也抢着干?还干得比我快,还比我好?!你还让不人活啦!”
肖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面红耳赤:“这、这没什么吧……我从小就自己洗衣服,也帮弟兄们洗。嗯,也给小孩把过尿,喂过奶,这、这很容易啊……”肖靖越说声越小,越说心越慌。原因无二,对面女人此时的头上正呲呲冒着白烟,似乎马上就要暴走。
后来,他们又说了很多话,多到他都快记不清了……
“你会武功吧?”
“你不是马夫那么简单吧?”
“你是少爷的护卫?”
……
当然,大多数都是她在问,他在听。
因为,有很多是不能说的,但她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胡搅蛮缠硬逼他回答。
他不由对她的印象有点改观,原来她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并不总是任性小家子气。
突然,一向如阳光般明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带着一丝忧伤落寞地问他:
“你有少爷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