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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瞧着床上趴躺着的叶氏,虽然几分憔悴,却透着慵懒,云鬓单束,遮住额头上的字迹,脂浅粉淡,盈盈韵致,即使此刻屁股烂了,却依旧极力保持着美人的风范,那种娇柔的风情,难以言表。
果然不死心啊这是知道老爷会过来,极力的让自己争取同情分呢。
正想着的时候,就听得外面传来许泽的声音:“可睡了没有?”
许泽边说边掀开帘子进来。
伺候着的丫头忙立刻迎了上去:“回老爷的话,二夫人,哭了许久,眼睛都哭红了,此刻正伤心着呢。”
也不知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原本顺的不能再顺的称呼,此刻再从嘴里出来,就有些嗑牙的很,差点咬到舌头。
许泽没注意到丫头的这些小细节,听得这丫头的话后,一颗心都记挂上屋里的叶氏,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底这么多年来的同床共枕,见她今儿个被打成这番模样,这心里也不好受。
穿过屏风,进了弥散着浓浓药味的内室,就瞧见腰间搭着一条薄被子,趴在床上的叶氏,面朝着里,此刻正隐隐传来呜咽声。
许泽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叶氏是个要面子的,这次被打了板子,这心里定然不好受,又是个要强的,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落泪,只会背着人一个人哭。
这么多年了,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表妹”许泽步伐轻轻的走了过去,缓缓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才唤了一声,就听得面朝里的叶氏由低低的呜咽,变成了大大的呜咽。
许泽心中柔情一荡,这么多年,她也只会在他面前不设防,受了委屈只会在他面前哭,被欺负了,也只会在他面前哭,当初以为,她跟了自个儿,就再不会受什么委屈了,谁知道今儿个居然他亲自下令,将她杖责了。
她心里定然不好受吧!
她是定然没有想到,要打她板子的人,会是他吧!
莫说是她了,就是自个儿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让人打她。
想到那四十大板的命令是自个儿下的,许泽的心里顿时酸了起来,劝慰的千言万语也都堵在了嗓子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都已经哭的这般伤心了,他他还不肯出言哄她?
叶氏放在薄被中的手,青筋暴涨,狠狠地咬了下牙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带着泪意的开口。
“表哥,我原本也是叶家,清清白白的女儿,虽说是庶女,可是依着叶家的门楣想要出外头寻个正经的人家,做个正经的正头夫人,过正经的夫妻日子,也不是难事是表哥你甜言蜜语的哄着我将身子给了你日后更是自甘下贱的做了你的外室一心一意的守着你过日子,也不管自个儿遭了多少白眼还害得诺家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到了现在还是个义子明明他才是许家正经的长孙,到最后却”像是说到了伤心处,叶氏哭得越加的难忍:“你为了前程尚了公主我知道你的难处,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从未怪过你好不容易我能入府,能光明正大守在你身边我当时觉得就是立刻死了,也值得了”
“我只恨我当初怎么没死了,也就不会有这些日子的羞辱”叶氏将床捶的重重响:“前些日子,皇上,太后为了给那人出气,生生的给我按上那么个罪名,黥面之辱,若不是舍不得几个孩子,我当场就撞死在金殿上了好在表哥与我青梅竹马,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相信我,劝慰着我,让我有了几份求生的意志可是不想今日却还要受此大辱表哥,你说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好省的日后让表哥跟着受辱”
叶氏低低柔柔的哭泣声,顿时就在室内回荡了起来,越加的让许泽肝肠寸断了起来,想起这些年,叶氏对自个儿的温柔小意,越发的觉得对不起她了。
“表妹表妹你恼我,你怪我我都没话说打着你身,痛在我心,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这板子我替你挨了可是,你也瞧见了,今儿个这事情,根本就是那两个混球,下了套子给我们钻啊来者不善,我不得已而为”
许泽一边低低的说着,一边伸手帮着叶氏整理如云般散发在枕头上的乌发。
“今儿个我若是不罚了你,那个孽障说不得真的敢卖了你”说着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个孽障胆大包天,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莫说卖了你,只怕就是卖了我,他也敢!”
“他怎么敢?你可是他的父亲”叶氏猛地抬起身子,却又因为牵动了臀部的伤,痛呼了一声,额头上就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儿来,滚滚的落下来:“那可是不孝的大罪!”
“他哪里在乎不孝的大罪他若是在乎,就不敢如此行事”许泽冷笑一声:“他有什么好怕的?现在这府里上下,谁不看他这个威远侯的脸色过日子?又是太后的外孙,皇帝的宠臣,还有个长公主的娘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不管怎么着,他也是老爷的儿子这父子之实,血脉之情,又怎么能断了”叶氏拉了拉许泽的衣袖,看着他诚恳的说道:“老爷,我瞧侯爷也不是无情的人,之前虽然与府里不够亲厚,可也没有当府里的人是仇人,行事倒也稳妥,现在这般模样,怕是受了别人的唆使。老爷,您可要仔细点,万不能如了别人的意思。”
“你说得倒也有道理。”许泽蹙着眉头,点了点头,想着金翰林的变化,前几年,金翰林虽然不待见许府的人,可是手段也没有这么激烈,会闹成这般模样,都是为了这个新进门的媳妇。
难道这挑唆之人,就是这个新进门的媳妇?
越想,许泽就越觉得有道理,再想锦好,就觉得她整个儿就是挑拨离间的小人,否则翰林怎么会因为她被猫儿吓了,就要将府里上下的猫都灭了,就死她枕边风吹的。
还真没看出来,居然是个惹事精,这刚进门,就搅合的府里上下不得安宁。
叶氏瞧着许泽的样子,知道他是将自个儿的话听了进去,嘴唇微勾出一道冷冽的寒意:金翰林这个野种,最看重他娶的那个小贱人了,只要许泽惹了那个小贱人,这双方自然就会撕开了脸皮,到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闹得不可开交,就是皇上有些维护,可是天朝以孝治国,儿子公开忤逆自个儿的父亲,也会落得消爵的下场,那样她的儿子就能得了威远侯的爵位。
“表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做出坚强的模样,对着许泽扯出一个楚楚动人的笑容:“咱们从小就认识,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怎么会不知晓,刚刚那话,也不过是心里不痛快,这才没大没小的说出来,好在我嫁的人是表哥,对我一向宽容,否则就光是我急起来,口无遮掩的,就不知道要吃多少闷亏了。”
“你知道就好,我可是最疼你的。”这话他爱听,许泽笑容满面的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像当初一样,有什么说什么”
叶氏笑了起来,被他吐出来的热气呵的脖子处痒了起来,这种痒没一会儿就传到了全身,心情也就好了一点。
她眼波流动,想要给许泽一个实质性的拥抱,但是身子一动,就牵扯起屁股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的眼泪落了下来。
“都说女人结婚后,还能和婚前一样任性,那是她有幸嫁了个好人。”叶氏看着许泽,满眼的信任,依赖,还有深深的崇拜,那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崇拜,那是弱者对强者的崇拜。
女儿家未嫁之前是家里的娇客,是父母手心的宝,嫁了人之后,就是夫家的草,能一贯这般娇宠着,那是觉得自个儿有所依仗,所以才敢娇纵着自个儿的性子。
这些话,许泽倒是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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