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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数度易主。各门各派的剑者为了夺此神兵利器,亲族同门相残的惨事屡见不鲜。最后,流星剑落入当时天下第一剑客──玉海真人手中,他是保有流星剑为时最久的一位。
玉海真人死后,流星剑再度引发无数争夺杀戮,持有流星剑者最后大多惨死血泊之中。
直至数十年前,江湖传说“十二快剑门”公孙宁获得此剑,时值“十二快剑门”内有门主夺位之争,无力庇护公孙宁,因此四处逃窜的公孙宁于东南海角一带消失无踪,流星剑也就这么跟着消失在江湖上。
岂料,流星剑竟在数十年后的今日落在燕拂羽手上,而“燕拂羽”这个名字也跟着“流星剑”三字一起,在短短的时间内传遍武林。
回忆起祖父武旭槐所写的流星剑史,武叔崇不禁对武林未来的局势感到忧心。
他武家从高祖起就开始收集江湖上的大小消息,而后在祖父手里起始一一汇编成册,成为一套完整的武林史录。一直到他这一代,武家五兄弟──武伯屹、武仲岐、武叔崇、武季跷、武孟岫──仍然持续从事这项家传祖业。
但在江湖上,武家的名头却不甚响亮,只因为他们在记录事件之时,一向谨慎地不涉入其中,只当个纯粹的旁观者与记录者。
武崇叔跟着燕拂羽身后已经有好几天了,燕拂羽也早发现他的存在,可无论他用任何方法都甩不掉武叔崇,有时他猛然回头想看看跟着他屁股后面的人到底是谁,也屡屡失败──因为武叔崇反应机敏,总是抢先一瞬隐匿起来,叫燕拂羽看不见人。
为此,燕拂羽气得几夜睡不着。虽然他感觉得出武叔崇跟着地似乎没有恶意,但这样一步一趋的,就像身边有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苍蝇在飞来飞去似的,恼人至极。
后来,燕拂羽买了匹俊马代步,一上马就撒开马蹄急速飞奔,本拟这样一来就可以甩掉身后这只苍蝇,谁知过没多久,那熟悉的视线又黏到身上来,看得他身上几亿个毛细孔一个个发痒起来,而几次回头,却都只看到个马屁股,鞍上空空如也,气得他破口大骂。
可对方的修养极好,不管他怎么骂他祖宗十八代,还是连个屁响都没有。到最后,燕拂羽也没辙了,只好随他跟着。
这一日,天空里堆着厚厚的乌云,路旁青山黯沉。不多时,天上雷电窜动,乌云滚涌如潮,接着,豆大的雨点便打了下来。
一片片树叶被雨点打得垂头丧气,原本尘土飞扬的道路成了黄泥摊,到处坑坑洼洼,水流四窜。
全身湿透的燕拂羽促马快跑,待好不容易穿出了山林后,便见路旁有座小茶棚,茅顶木柱,四面敞空,里面挤了一堆过路行人,想都是来避雨的。
此时,燕拂羽灵机一动,来至茶棚外下了马,将马栓在围栏上,径自进入茶棚。
老板忙忙地上前招呼,脸上堆满了笑。
“客倌,这边请。”老板招呼着,领燕拂羽到一桌空点的座头上“几位客倌不好意思,挪点儿位置,小店地方小,委屈客倌们啦!”老板对几个行商模样的人不住陪笑弯腰,那些人才挪了个位子出来。
“下雨天,生意好啊!”燕拂羽笑着坐下,随和地跟老板招呼了声。
“托福托福。客倌您稍坐,我马上帮您倒茶来。”老板拿挂在脖子上的布擦净了一个杯子放下,随即转身忙砌茶去了。
燕拂羽笑吟吟她望向来路,这么大的雨,看样子一时三刻是不会停的,他就不信老跟着他的那只苍蝇不怕雨淋。就算对方是铁铸的筋骨,耐得住雨,可他要是赖在这里不动,三、两天下来,那人也非得出来找东西吃不可。
心中盘算打定,燕拂羽露出胸有成竹的得意微笑,气定神闲地看着雨中山林,藉以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老板提着大茶壶过来,替每桌客人倒了茶水。
燕拂羽喝着热茶,身心不由得为之一暖。
这时,马蹄声响起,燕拂羽立刻抬起眼端详来人。
先看马,只见马正是他看熬了马屁股的那匹,由此他确定骑在马上的人必定是那个一直跟纵他的家伙。但当他看到对方时,他忍不住张大了眼睛──
只见对方身量颀长,穿著朴素灰布直裰,头戴软巾,背着一个包袱,一副典型书生装扮。面如冠玉、眉目精致,极为俊挺斯文的一张脸,简直就像戏台上扮的落难公子,会有着令风尘佳人一见倾心、倾囊相助,有朝一日终得红袍上身,娶个公主当驸马爷般命运的家伙。
武叔崇一下了马,就飞快地窜进店内,珍而重之地掏出怀中簿册,检查着有没有淋湿。
所幸他先在外头包了块防水油布,因此手中簿子只略湿了封皮,里面完好无恙,不然他就要上吊了。
要不是为了这个东西,他才不会进茶棚躲雨呢!
但为了怕湿气渗入,损了里面文字,他还拚命吹着封面,把它吹干。他一心只放在手中簿册上,对他人的眼光及老板的招呼全然无视。
燕拂羽万万没有想到,一直跟踪着他的竟会是这样一个斯文书生,周身没半点儿江湖味儿,叫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认错了马屁股。
武叔崇察觉燕拂羽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抬起头。他想,燕拂羽一定认出他了吧!不过,认出来就认出来,不理他就行了。但这一抬头,就看到燕拂羽目瞪口呆地直盯着他看,脸上神色诧异已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便不理会燕拂羽,径自将簿子重新用油布包好,揣进怀里。
确定放好后,这才打量着店内。见没空的位子,他也不请人挪动,只是自己在一张桌子上拿了茶杯,用袖子随便抹一抹,自个儿走去向老板要茶水,倒了茶后,便靠着门旁柱子喝了起来,再不看燕拂羽一眼。
可燕拂羽还是死命地盯着他看,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直看了好几遍,就是无法从武叔崇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会儿,燕拂羽捺不住性子了。
几天来被苍蝇跟前跟后,用尽了方法后,还是看不到对方到底长得是圆是扁,早叫他闷了一肚子气。
而现在看到了人,却偏偏无法确定,叫他气上添烦,怎么也压不住那气,一拍桌子就站起身来,唬得其它客人一阵抖,整个茶棚静了下来,只剩雨打屋顶的声音。
“一路上跟着我的到底是不是你?”燕拂羽怒瞪着武叔崇,劈头直问。
武叔崇决定跟他装傻到底,反正燕拂羽也没证据。
他回头看着燕拂羽,故意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装出一副书呆样,反问道:“这位兄台是跟在下说话吗?”
“哼!你跟我装傻?”燕拂羽挑眉“爽爽快快地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那么多弯角好拐?藏头缩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着,他手腕一抖,就将流星剑给掣了出来往桌上一刺。
老板跟众客人看燕拂羽亮出了武器,一下子如潮水般散开,全挤到其余的三个角落里,留燕拂羽跟武叔崇两人对峙。
众人簌簌发抖,可要他们离开这间茶棚,却又不敢,只因武叔崇就站在进门的柱子边。这群怕成池鱼的无辜路人里有些人打着翻过栏杆逃跑的算盘,可想归这么想,就是不敢动。
大雨密敲如鼓,众人的心也像吊桶,七上八下。
武叔崇看着燕拂羽,想来他是爆炭性子,沉不住气,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现出了流星剑。这下,倒是他不好了,装傻装过头,把燕拂羽的气给激了上来。
“唉!”武叔崇叹了口气,双手交握在肚子前。“是我的不是,在这里给燕少侠赔罪了。”说着,他立刻向无拂羽拱手鞠躬。这一赔罪,就算是认了。
“认了就好。”燕拂羽满意地抽起流星剑,重又坐了下来,流星剑就这么放在桌上。“现在你说,你一路跟着我干什么?”
“这个嘛──”武叔崇沉吟着,看了眼流星剑“在下奉劝燕少侠还是把剑收起来的好。”
“我没问你这个。”燕拂羽听见武叔崇的劝告,反而挑衅似的将手从剑柄上移开。“这把剑──如果你想要,就来抢啊!抢得到,就是你的。”
武叔崇看着燕拂羽的举止,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实在话,他相当怀疑燕拂羽这种个性,再加上身怀流星剑这等人人觊觎的宝物,能不能在江湖中混上一个月。
他实在不想看到燕拂羽年纪轻轻就死在别人手上。
当武叔崇正想再劝时,却见茶老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向燕拂羽,一手朝着流星剑抓去。
燕拂羽凤眸中厉光一炽,握住了流星剑柄,一挥一带间,血线飞掠,茶棚老板一条手臂上立时多了一道冗长伤口,尖厉惨叫划破雨声。但他心中对流星剑的欲望之深,竟让他不顾手伤,旋足飞踢燕拂羽,另一只手点穴止血毕,迅即再度抓向流星剑。
这时,燕拂羽心中惊凛,不想这茶棚老板竟是武林中人,刚才他竟没有看出来,那他所喝的茶水有此疑虑,燕拂羽心神无法宁定,因此竟一时忘了还招,后退了一步才避过那一踢。
就在燕拂羽向后退却时,人群里突然伸出四只手来,一左一右地抓向燕拂羽。
见他前后左右皆无闪避腾挪之处,武叔崇心中一急,就想出手相帮,但他想起家规严禁介入江湖争斗,因此迟疑着没有动手。
却见燕拂羽在危急之中猛然提气,抖开箝制,同时将身子一矮,着地伸腿横扫茶棚老板的下盘,逼出一个空隙之后即行滚开,旋又飞快地直身递剑,辣招径取对方一只完好的手臂!
但此时另外两个人夹击了过来,燕拂羽不及使完这招,立刻变招相应。
茶棚里其余货真价实的善良百姓早已顾不得外面的大雨,连滚带爬地翻过栏杆逃命去了,仅剩武叔崇站在一边观战。
只见局面又恢复三对一的态势,人多的那一边虽完全占不到上风,可要燕拂羽在几招间解决也难,四人就这样缠斗着。
只见那三人使出看家本领缠着燕拂羽,而此刻燕拂羽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但猛然间一股晕眩窜起,叫他身子不由得一晃。那三人见状,更加卯足了力气缠住燕拂羽。
本来燕拂羽心想对付这种小角色用不着使出流星掩日剑法的,可脑海里的白雾逐渐扩大,视线也渐见不清为求速战速决,他不得不运起心诀。
倏忽,只见流星剑红色剑芒辉耀,画出一道长桥,只一招,那三人顿时了帐。
燕拂羽收了流星剑,万顾不得其它,冲出茶棚,翻身上马,冒着大雨一抖缰绳,纵马驰去。
武叔崇见状,只好他跟着出去淋雨。
远远地,燕拂羽气急败坏的声音穿透雨声传了过来,喊着──
“别再跟着我!”
“这个办不到!”武叔崇响应,一踢马腹,同着燕拂羽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