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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我爱你”随着火热的激情燎烧到远在奥地利的撒旦,害他再度惊跳而起,从高高的吊床上摔了下来。
“是谁?”他咆哮,这一回他仔细聆听,真的听到了呢喃低语,他暴躁的从泥土中爬起,不敢相信亲耳听到的。
是谁在宇光耀耳边柔柔的诉说我爱你?是谁?
而且他感应得到对方真实的情意,低吐而出的情爱就像电流,引得他全身震颤,心脏快要无力。
是谁?!
眼看再四天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却在这最后关头突然杀出个程咬紧出来。
不行!他决不允许发生!
愈是紧要关头愈是大意不得!
撒旦愈想心里愈发毛。他处心积虑不让认何女人接近宇光耀,深恐有万一才故意毁掉他的脸,可是刚刚声声的我爱你,却喊得他浑身哆嗦,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有人爱上了宇光耀!
那就代表对方很有可能肯用她的灵魂和宇光耀的交换,代他入地狱。谁说这不太可能,但每次赌局都在最后关头吃了败仗,一直被上帝兜着耍的撒旦,这回说什么都不敢再大意,顷刻间就来到了宇光耀的卧房,这一看,差点晕过去。
“你是谁?”
撒旦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出了原形,把相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看到了鬼。
“我问你是谁?”撒旦咬牙切齿的凑近瞧个仔细。这女人长着雀斑,不过还挺漂亮的!
语柔快晕了,以为在作恶梦,急忙摇着宇光耀,却发现他不怕死的正想推开这个可怕的绿脸妖魔的手,反而从灵体穿胸而过,吓得当场放声尖叫。
“呵呵呵!你叫吧!”撒旦食指一扬,瞬间封闭了整间卧房,让外界听不到里头骇然的尖叫。
宇光耀力持镇定的辨认这似曾相识的声音。
“是你!”他恍然大悟,这声音他听过。
一直缠绕着他的,就是这个声音。
“你真是愚钝!”撒旦不以为然的转向他。“亏你信教这幺多年,你难道不知道千禧年的最后一个月是我撒旦的日子?”
“你?撒旦?”宇光耀睁圆的眼睛不像看到了撒旦,倒像见到了外星人。
“是啊!我不像吗?”撒旦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突然恍然大悟“这尾巴不是我的。”他懊恼的揪住了一直摆动不停的尾巴,气它从来不听他指挥。
只要他要尾巴别动,这尾巴就像存心跟他作对,自己摆动不停。他叫它“立正”它一定“坐下”;他叫它“坐下”它偏偏像根旗杆一样竖得高高的,真是气死他了!
“这不是你的尾巴?”语柔和宇光耀对看了眼,那交流的眼神明显摆明了,这只“畜牲”脑筋有问题。
她从来没听过有哪只畜牲会对人说话?还会否认自己的尾巴?那幺长在身上的脑袋也不是他的** 等等!
“这只畜牲说他叫什么名宇?”语柔又看了宇光耀一眼。
畜牲?!撒旦当场火冒三丈,正要发飙——
“撒旦。”
“撒旦?!”她扬高了声。
“嗯。”“我的天——”语柔突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语柔!语柔!”宇光耀紧张的拍着她。
“哼!幸好你晕了!否则我一定宰了你!”撒旦的头顶冒出了阵阵青烟。
“你到底打算干什幺?”现在他知道这只灵体不但会说话,而且还称自己是撒旦纠缠多时。 “你终于问到重点了!”撒旦十分高兴他的上道。“距离千年结束还有”
“讲重点!”他喝了声,借着提高声量来壮胆。
“我已经讲重点了嘛!还有——”
“还有什么?”
“你别打岔!”撒旦火了,他讲话最痛恨别人打岔。
“算了!你不用说了!请你滚!”宇光耀火大的吼他,内心直打哆嗦。
不是他不怕,他敢吼他,是因为他很怕。
闪着妖异绿光的绿眼,教人看了会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再加上他浑身怪异的色泽、怪异的头颅、怪异的肢体形状,相信很少有人在面对这种妖怪时还镇定的。
他算是十分镇定的了。
要不是语柔先晕了,证明他不是在作梦,他会以为他作了个大恶梦!
“不行!我一定得说完。”撒旦卯起来了。当他说话的时候,别人不准不听,别人愈是不听,他愈是要说。
“说!”他疲惫的抹了下脸,深知他赶不走他。
“距离千禧年结束还有四天。”
“嗯。”“你本来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是我让你——”撒旦止住了话。他怎幺能告诉对方他和上帝打赌的事,这家伙当然会帮着上帝的。
“你说什么?”宇光耀用吼的。
“不对、不对,重来一遍!”撒旦挥着手,似乎这样能把刚才的话抹杀掉,他露出了笑容。“刚才那一遍不算,这一次才算数。”
“你到底想说什幺?”宇光耀快受不了了。
“你和她——”撒旦尖锐的指甲指向沉睡中的人儿。“在千禧年结束之前,得有一个跟我回到地狱去,你们自己去选择,猜拳也可以。”嘿嘿!撒旦一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这样聪明吧!使点手段、撒点谎,嘿,当初又没规定不可以。
论老奸巨猾,上帝那家伙的段数比他还高,他这幺一说呀,呵呵呵不但把宇光耀耍得团团转,还成功的将他推入难以抉择的关卡中。
除非找到一个肯用自己的灵魂和他交换,代他入地狱受苦,以及如果爱人变得和他撒旦一模一样,还能真心再对他亲口说“我爱你”他撒旦才算输。
后面那一项别提了,那女人一看到他就晕倒了,还真被魔王说中了,至于前一项嘛嘿嘿!他倒真想看看两人会如何抉择。
“你说什么?”宇光耀用力吼道。
“你和她,得做一个生死抉择,是她或是你,在千禧年结束之前,得有一个陪我回地狱!”撒旦愈说愈高兴,为自己的脑袋感到非常得意。
跟他回地狱的只要不是梁语柔,上帝就输了!
宇光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现在终于相信,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撒旦了。
“来带人的,不应该是死神吗?”他被震昏的脑袋想再一次确定对方的身分。
“他没空,我代他执行。”世纪末,死神比他还忙,尤其他撒旦所经之处,让他更忙。
宇光耀定定的看着他,混沌的脑袋还不很清楚,不愿意相信自己快死的消息。
“等一等,你刚刚说什么?本来我已经死了?”他提出强烈质疑,狐疑的瞪着他。
撒旦清了清喉咙“对,所以说,你能活到现在全得感谢我,本来我是毫不考虑想立即带走你的,可是”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认为你有知道和选择的权利,所以我才犹豫不决,现在我决定,把这痛苦的选择权交给你,你自己决定,免得我一直暗暗替你伤脑筋,嗯?”
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撒旦对于撒谎的技巧可说是驾轻就熟,他在心中暗暗得意着。
把自己说得十分伟大、十分仁慈,以及多么为对方设想——让对方听了觉得感动,感激到甚至激动,在毫不设防的情形下毫不犹豫把灵魂交给他带回地狱,地狱里“人满为患”的业绩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不用太感谢我。”撒旦拍了拍胸。“对我来说,帮一点小忙只不过小事一椿,不用太感激涕零,倒是你,决定好了没有?”
宇光耀立即提出了质疑。“为什么是我和语柔之中,必须选择一个?”这跟语柔有什么关联?
“人口过多嘛!”等得不耐烦的撒旦用尖锐的指甲剔了剔牙。“你们两个真心相爱教我感动嘛!就这样。”恶心的话竟会出自他口中,教他想吐。“决定好了吗?”快点快点!他等不及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是我们两个?”
“呃”这项质疑可考倒撒旦了。
“既然人口过剩,没道理当初还让我们两个出生!”等他们出生,发现人口过剩再把他们勾回去,这没道理啊!
说得挺有道理的!撒旦伤脑筋的抚着下巴,不知该如何回答宇光耀的问题。
“为什幺是我们两个?为什么?”换咄咄逼人的宇光耀不怕死的凑近脸瞪着他。
“嗯”撒旦欲言又止,嘴巴张得大大的。
“为什么?”宇光耀愈问愈火,眼神和语气也跟着严厉了起来。“为、什、么?”
“呃”撒旦无力招架,身子立刻往后飘,逃开了宇光耀的逼视。“我不知道,你问上帝。”他竖起了食指,将一切过错推给了上帝。
“混蛋!”宇光耀很生气“你和他一样混蛋!”
得知自己的生命只剩四天,宇光耀的情绪只有愤怒两个字才能形容。
从不口出秽言、信教虔诚、从不侮辱上帝的他,信心严重动摇。
撒旦双眼亮了起来。想不到他误打误撞,还真撞对了!
“上帝的确很混蛋!”撒旦眯着眼睛,也学着刚才宇光耀阴狠的模样,眼神严厉了起来。“遇到好事时就说感谢上帝!,哼!他什么忙都没帮到,愚蠢的人类却将一切的功劳全推给了他;任何坏事,甚至当你们求救无门的时候就会说这是上帝的考验!。什么狗屁!愚蠢的人类在身心受到煎熬时,对于他的不应不理还替他编出伟大的理由来!哼!”他不屑的说:“有什么事情祈求不到时,就说上帝一定会应允你的祷告,耶稣都能死而复活,这世上没有上帝办不到的事情,所以等吧!。呵呵”他冷笑。“你们不都是一直这么安慰自已的吗?”
宇光耀再也受不了了,烦躁的下床走来走去,撒旦一再喳呼的魔音,让他的耳朵不但痛苦,心里更痛苦。
“一天等过一天,一年等过一年,等到好不容易把心愿完成时,又愚蠢的将全部的功劳推给了他,感谢上帝!。”撒旦翻了个白眼“感谢上帝、感谢上帝、感谢上帝!”他愈吼愈激动“所有的功劳全归他,所有的过错全由我一个人扛!”什么东西嘛!“就拿你来说吧——”
宇光耀突然顿住脚步,瞪着他。
“你的脸他帮上忙了没有?”
宇光耀没说话。
“当你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对你伸出援手没有?”
宇光耀的眼神愈来愈冷。
“你的脚一瘸一瘸的,多难看!他应允你的祷告没有?”撒旦愈说愈得意,笑容愈来愈大“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你祈求他的时候,他在哪里?你向他呼喊的时候,他在哪里?”
“够了!”宇光耀突然暴喝一声,一股怒焰在他的胸间爆开“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他咬牙切齿的咆哮“我要知道的是为什么是我和语柔其中一个?”
“我不是说了吗?这全是上帝的旨意。”撒旦懒懒的剔了剔指甲,巴不得宇光耀多恨上帝一些。“你的脸、你的脚,全是他的旨意。”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个。”宇光耀咬牙切齿的说。“我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为什幺是我和语柔?”这不公平!他的人生正要开始,凭什幺说停就停?
打从他领悟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怨对上帝;他不能接受的是必须和语柔分开的事实。为什么?为什幺?为什么是他或她?上帝凭什幺要他做这样的抉择?
“这是上帝的旨意。”撒旦打了个大阿欠“上帝这家伙一直不太讲理,有理也说不清。”他摊着两手,一副他也很无可奈何的模样。
宇光耀望着床上的人儿,双手不禁用力握紧。
为什幺?为什么他和语柔只剩下四天?为什么?
回首从前,儿时的点点滴滴,他和语柔相处的时光竟是如此漫长却又短暂!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做错了什么,所以上帝才如此惩罚他?
“怎样?你考虑得如何?”
“我不甘愿。”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在他发现该把握当下的时候,却发现生命已到了尽头?
为什么生命竟是如此美丽又冷酷?
让他手握着爱情,却无法握住它,任由它从指缝间流逝。
“不甘愿的不只你一个。”一旦发现被拐入地狱,从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心中的愤怒何止是不甘愿?“如何?你决定好了吗?”
磨磨磨的,他等得都快睡着了。
“难道我一点都无法反抗?我的生命得操在上帝的手里?”宇光耀愈想愈愤怒。
“不,你若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可以让你的生命得到永恒。”
“你?!”
“是啊。”
“你能怎幺帮我?”他嗤笑道。再笨他也不会去跟撒旦谈条件。
“那上帝呢?”撒旦可怕的眯起了眼睛。“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听到了你的祷告?听到了你的请求吗?”
“没有,可是他却赐给我最好的。”他温柔的看着一直昏睡的语柔。
他不能说他没有遗憾,却是遗憾他醒悟得太晚,不能把握得更多、不能相处得更好。
情苗日益滋长,生命已到尽头,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看看你自己。”撒旦弹了声响指,突然蹦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宇光耀。
只是这个宇光耀,是未受伤前的宇光耀,是诸多羡慕加身的宇光耀,站在“自己”的面前,在镜中一比,真实的自己显得自惭形秽。
“你信奉他的结果变成了这样!你看看你自己!”撒旦很不以为然飞到了镜前,很不满意的瞪着被上帝变成这样的自己。“上帝只会给人痛苦!”像他每次一看到镜子就很痛苦。“你的痛苦他听到了吗?他看到了吗?没有!只有我能帮你。”
凡是自愿把灵魂交给撒旦的人,视同摒弃了上帝,不再接受审判的结果、不再等待天使的接引,永生坠入地狱中,万劫不复。
他撒旦不但要赢这场赌局,还要把他的信徒打入地狱,让这场赌局的“牺牲品”连受审判的机会都没有,狠狠重挫上帝的威望。
“把灵魂交给我。”撒旦凑近他耳边低低的说。“你要什幺我都能给你。”
宇光耀咬紧了牙根。
“或者,你想要让你的语柔下去陪你?”
宇光耀克制住挥拳的冲动。
“只要你开口,一切都不困难,只要你开口”
幽幽荡荡的魔音穿梭在他的脑里、他的心里。
他永远都不会跟撒旦谈交易!任何人都别想夺走他的灵魂!
生命的限数或者他不能作主,但是他的灵魂永远属于自己——谁也别想操纵。
只是当撒旦怂恿他,愿意让语柔也下去陪他时,他的心在刹那间动摇了,随即遏住对撒旦挥拳的冲动。
“如何?”撒旦斜瞅着他。“对于上帝,你还有什么好恋恋不舍的?嗯?”
宇光耀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语柔的身旁执起她的手,轻柔的握着。
“我对不起你!”他低声说,一脸的伤痛。
生命里有太多的无奈,充斥着太多的变数,看来这一辈子他是注定要教她伤心了。
“对不起。”他弯腰吻她,缓缓闭紧双眸,感受这每一份柔细的触感。
撒旦当场脸色大变。
他原以为宇光耀一直朝着梁语柔说对不起,是因为他不想下地狱,所以才频频跟她道歉,没想到他指的是他要下地狱。
“你你你如果如果你决定让她跟我回地狱,按照规定,得经过她首肯才行。”这样一来的话,他就糟了!万一梁语柔愿意和宇光耀交换
撒旦紧张的走来走去,猛啃指甲,内心慌得不得了。
“不用跟她说了。”宇光耀露出无奈的笑容。“就我吧!”他愿意牺牲自己,许语柔一个美丽的未来。
“你?”撒旦愣住,彷佛听到了仙乐。“你?”他没作梦吧?
“嗯。”他难过得无法说话,只能点头。
“哈哈太好了!”撒旦终于回过神来,大笑的拍他的双肩,兴奋的将他拥入怀中,抱着他直跳。
太好了!他赢了!他赢了!想不到他撒旦也有赢上帝的一天!真是太好了。
宇光耀用力挣开他。
他已经够窝囊了,还被撒旦抱着这么直跳,他的心情简直恶劣得一塌胡涂。
“你有什么请求,你尽管说。”撒旦嘉许的拍着宇光耀的脑袋,反正他已经快当“上帝”了,什幺事他都能答应,什么忙他都肯帮。
这一回他选对了目标、用对了方法、撒对了谎!啊哈!他撒旦的天下来了!
“剩没几天,我想跟她独处,也想跟家人相处,请你离开我,时候到了再来接我,我会跟你走。”这是他最后的请求。
“好、好!”撒旦兴奋得直说好。
可是脚才刚跨出,他又马上转过身来。
“你不会改变主意吧?”他现在就怕他临时变卦。
“如果我改变主意,你会因此而放了我吗?”
“不会。”
“那你还有什幺好烦恼的?”他问着撒旦。
无论如何都得带走一个,他有说不的权利吗?上帝会准许撒旦让他改变心意吗?
对撒旦来说可不同,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就怕深爱着宇光耀的语柔听了宇光耀的诀别理由时,会吵着要和宇光耀交换,那就糟了。
撒旦清了清喉咙,故意试探“硬要你做这样的抉择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也许我该把她叫醒,说不定愿意下地狱的人是她,那么你就可以”
“不必!”他狠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这事不能让她知道。”他不要她担心受怕。
“真的?”撒旦好乐,差点咧开的大嘴又赶紧合上。
“你走吧!”
“好。”撒旦怕兴奋的笑声不小心飘出,赶紧溜了。
可是他并没有真的离开,反而隐形以便监视着宇光耀的一举一动。
“语柔。”他难过的抱紧了爱人“对不起,我必须做这样的抉择。”他印下了绵绵的细吻,头一次允许自己泪水泛滥。
就让他放纵一次!就这么一次!这是他软弱无能的一刻,在面对生离死别、割舍不下的时刻,他这个大男人也有无奈流泪的一天,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和爱人静静相拥,无助的看着期限来到。
贼头贼脑打量着的撒旦不放心的监视了一会儿后,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这一回谁也别想教他离开宇光耀和梁语柔的身边,他一定双眼睁得圆圆的,看清楚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宇光耀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墙上的钟突然敲了下。
宇光耀双眸痛苦的紧闭住,而撒旦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天过去了!
三天!距离千禧年的结束,只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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