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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敬宗剑势未竭,短剑连挥,接连攻出三招。这三剑,剑光缭绕,从剑上涌出来的浓重剑气,居然从三面飞卷过来,势道之强,无与伦比。
凌君毅口中大喝一声,巨阙剑突然交到左手,纵刺横削,展开了少林镇山绝学“达摩剑法”只是他是用左手使出,剑法也和少林“达摩剑法”反其道而行,惟其是反手使出,就更见奇奥多变。
荣敬宗微微一怔,讶然道:“你是反手如来的门下?”凌君毅道:“老丈果然有些眼力。”两人在说话之间,剑势仍然如电闷雷奔,各极其能,丝毫不见松懈。小小一间石室之中,剑气弥漫,寒镐飞旋,当真是凶险百出。转眼工夫,已经恶斗了五十余招。
激战之中,只听荣敬宗大声喝道:“凌君毅,难道你除了反手如来教你的一套“达摩反手剑”就没学过家传的武功?”这话听得凌君毅心头蓦然一动,暗暗忖道:“家传的武功?他指的那是“飞龙三剑”了。”心念闪电一动,哪还犹豫?口中一声情感,人随声起剑化一道青虹,飞跃起两丈来高。
左手短剑,突然交到右手,手腕轻轻一抖,登时飞洒开一蓬剑雨,青芒四射,剑影缤纷,朝荣敬宗当头罩落。荣敬宗目光如炬,右手短剑连挥,接连使出“昆仑剑法”中的“玉笏朝天”“武当剑法”中的“三花聚顶”“达摩剑法”中的“八部天龙”
这三招剑法,名虽三招,但他使得一气呵成,前面两招是专门护顶的招术,后一招却是防护全身的突围招法。但听一阵急骤如雨的“锵”“锵”剑鸣!荣敬宗手上一柄短剑,已被凌君毅巨烟剑寸寸削断!但他也在此时,脱出了剑光之外,丢去剑柄,口中呵呵一笑,说道:“凌公子请住手”
凌君毅闻言停手,只见荣敬宗一脸俱是欢喜之色,双手连拱,含泪说道:“果然是“神龙出云”果然是凌世兄,请恕老朽刚才多多冒犯之处。”
凌君毅听得心头大感惊奇,问道:“老丈怎知在下使的是“神龙出云”?”荣敬宗笑了笑道:“飞龙三剑,乃是本会镇会剑法,老朽怎会不识,只是老朽已有二十年未曾见到了。”这话愈来愈奇。
“飞龙三剑”本来是凌君毅家传的剑法,百花帮把它作为“镇帮三剑”如今,荣敬宗又说它是黑龙会的“镇会剑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凌君毅愈想愈觉此中必有缘故,心中的疑问也愈来愈多,不觉蹙目道:“老丈”荣敬宗没待他问话,已经连连拱手道:“公子请上坐,等到黑龙潭雾起之时,老朽就领你前去。”
凌君毅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佳问道:“老丈领在下去黑龙潭作甚?”荣敬宗惊诧的看了他一眼,问道:“难道公子来此之时,令堂没有告诉你么?”
凌君毅道:“老丈也认识家母么?”荣敬宗道:“令堂就是会主夫人,老朽自然认识了。”“会主夫人”这四个字,听得凌君毅脑中“轰”然一震,张目道:“荣老丈你说什么?”
荣敬宗“哦”了—声,道:“公子幸勿误会,老朽说的会主乃是二十年前的本会会主,并非目前这个卖主求荣的叛徒。”
凌君毅心中暗殖:“听他口气,自己父亲竟是二十年前黑龙会的会主,但这些事情,母亲从未和自己提过只字。”想到这里,不觉目光深注,看着荣敬宗问道:“老丈会不会认错了人?”
荣敬宗一手摸着苍髯,笑道:“公子身怀“骊龙珠”又会“飞龙三剑”又是姓凌,老朽怎么认错了人?”凌君毅道:“但家母怎会从未和在下提过呢?”
荣敬宗想了想,忽然叹息一声道:“这也难怪,当年令堂逃出魔掌,多少狼心狗肺的贼子,还四处追踪,到处搜索,天下虽大,无容身之处,茹苦含辛,生下公子,但贼焰方张,令堂强煞,总是一个妇道人家,孤掌难鸣,加之公子年事尚轻,自然不能把这段血海深仇,告诉你了。”
“血海深仇。”凌君毅身躯猛震,激动的道:“老丈,你是说先父本是黑龙会的会主,后来遭别人杀害的?”
荣敬宗脸色—黯,说道:“会主遇害,也可以说是壮烈成仁,老朽本该从会主于地下,这二十年忍辱偷生,为的就是夫人逃出之时,已经身怀六甲,总有复仇的一日,老朽如果一死殉主,这内情就永远没有一个知道的人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涟涟,又唏嘘起来。凌君毅也泪流满面,扑的一声,跪了下去,说道:“老丈用心良苦,一定是先父的患难至交,能否把此一详情,详细见告?”
荣敬宗拭着老泪,慌忙把凌君毅扶起,说道:“公子快快请起,这是折煞老朽了,二十年来,老朽等待的就是今天,只是说来话长。咱们还有一个更次的时间,老朽也只能说个梗概,等公子取到东西,再作详谈。”
凌君毅心中暗想:“只有一个更次的时间,他要自己去取什么?想来定是十分重要之物了。”
心中想道,却并末开口追问。两人重又落座,荣敬宗端起茗碗,喝了口茶,说道:“这话该从山河蒙尘,先帝〔毅宗〕殉国说起。各地勤王义师,次第失败,长公主以金枝玉叶,遁迹空门。
但她老人家始终未忘国族之仇,矢志匡复大计,数十年奔走江湖,纠合各地有志之士。”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继道:“那时有一位姓铁的参将,兵败之后,纠合一批志同道合的武人,就在昆嵛山成立了一个反清复明的组织黑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