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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事,是她极得力的心腹,菊芳拦着不让她出嫁,蒋贵媳妇也没有强行要求,其他姨娘看了,各自屋里也留了几个大龄丫头。可这理由,却是没办法当着明面说出来的。
菊芳哪里不知道这原因,她忙上前一步:“这都是我的不是,因为翠珠与我情同姐妹,我实在舍不得她出嫁,谁知她竟然……”说着眼眶一红,泪水如珠。
蒋世友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自然猜不到里头那些七拐八绕的想法,好在他目的已经达到,也不需要再深究,他错开眼睛不去看菊芳的苦情戏,轻咳一声:“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府里不让人家适龄的女子婚配,这可是我们犯错在先了。”
蒋贵媳妇一脑门子的汗,忙应道:“三爷说的是,我稍后就去把咱们府里过了年龄的丫头都列出来,让她们各自婚配了去。”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周韵突然道:“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府里本来就人手不足,一下子去了那么些人,留的空子谁补呢?”
蒋世友想起之前正房里丫头不够还要老太太、太太送人来,便点头道:“言之有理,这事就麻烦娘子了。”
周韵眼光一闪,低头道:“不敢。”
菊芳和蒋贵媳妇脸色却变了。这人手的安插是件大事,她们之前就是借着这项借口,在府里各处安插了许多自己的人,如今这权利平白落到周韵手上,只怕后患无穷。
蒋世友没察觉异样,继续问:“蒋姐姐,不知我们府里各个小门,进出是个什么规矩?”
蒋贵媳妇已经被他东一耙子西一榔头地搅得有点头晕了,实在不知道他又会出什么新文,只得硬着头皮按实道:“府里两处角门,一处后门,每处三个老妈妈轮值。平时采买上和粗使上的人因着差事的关系都是可以进出的。”
“进出可有记录?”蒋世友又问。
蒋贵媳妇错愕:“记录?老妈妈们都不识字,况且府里一直也没有要记录这些的规矩。”
蒋世友叹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就是因为进出没有把好关,所以才使得老妈妈以为有机可乘,铤而走险偷偷放人进来。如果把责任分摊下去,各处做好对应的记录,这样一来哪个妈妈守门的时候出了娄子就一目了然,大家一看蒙混不了,也就警觉不敢犯错了。”
周韵点头:“这个办法好,可是怎么样才能让这些记录更周密,还有如何让老妈妈们分别记录每个人,这都需要仔细斟酌。”
蒋世友道:“好像正房里的老妈妈和丫鬟都认字?”他曾见过雅意收拾桌上的书本,随口念了一句上头的诗,库房里的东西也是用纸签写好归类,老妈妈们看纸签就能找东西。
周韵抿唇一笑:“略识得几个字。”
蒋世友笑着点头:“那正好,交给娘子来办再好不过了。”周韵含笑应了。
蒋贵媳妇脸色更白了,这一会功夫自己手头两样大事都被人夺了去,要是再说下去,只怕这管家也不用当了。她眼睛一瞥地上呆愣的翠珠,立刻挤出一个笑:“既然府里事都有了定论,不知三爷打算如何处置翠珠?”
蒋世友直起身子:“这就是我要说的最后一件事,处罚的规矩。蒋姐姐,我们府里处罚犯错的下人,都有些什么类型的责罚?”
蒋贵媳妇忙道:“小错的骂几句,罚些月例银子,错大些的打板子,降一等,大错的直接撵出去或是发卖了。”
蒋世友点头表示了解,又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赞成:“打板子这样的责罚还是少用为妙,毕竟都是成人,打板子挺丢人的。再则,若是打重了成了个残废,那么下半生岂不是毁了?”蒋世友同学是体罚的坚定反对者,更何况他自己现在就是个残疾,所以更加反感了。
蒋贵媳妇郁卒了:“可是若没有一点重罚,怎么能起到警醒的作用呢?”
蒋世友呵呵一笑,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非也非也,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东西。”他转过脸去看翠珠,“翠珠,你在这府里这么多年,积攒了多少私房钱?”
翠珠本来已经缩在旁边发呆,突然众人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大热天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回……回三爷,我这十多年攒了二十五两银子,打算……打算做嫁妆。”
菊芳听了,柳眉一竖,狠狠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居然瞒着我攒了这么多私房。
蒋世友哼了一声:“你一个三百文月钱的丫头,哪来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偷的吧?”翠珠脸色煞白,磕头如捣蒜:“回三爷,奴婢对天发誓从来不敢做违法的事,这些钱有一半是我表哥给的,还有一半是我平素一文一文攒下来的。是奴婢的全部身家。”
“那你的卖身银子是多少?”
“回三爷,五两银子。”
“好!你犯下这等大错,虽然罪不可恕,但念在你确实已过婚配年龄,也算情有可原,再则你这十几年来伺候主人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便罚你净身出户,只准随身东西,其他一概不许带,连你的私房也全部罚没。对外就说你伺候不周主人不满意———你服是不服?”
此判决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周韵顿了顿,掩唇低笑,菊芳手里的绢子掉到地上都没察觉,蒋贵媳妇也是目瞪口呆。翠珠猛然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与杖责发卖相比,这样的惩罚简直轻得太多,她不敢置信,嘴唇动了几下,忙道:“奴婢服!”
蒋世友笑眯眯地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你的银子我蒋府也不会要,全部会记账然后如数捐给寺庙或者善堂,也算为你做些功德好事。”
翠珠绝处逢生,捡回一条命来,忙伏地道:“多谢三爷,此恩此德,奴婢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蒋世友挥挥手:“这些话不必多说了,只是你自己也需要好好检讨一番,此事是念在你素来没有大错,给你一个机会,并不是说你的行为就是对的。身为女儿家若是不自尊自爱,又怎么能让他人怜惜你呢?”翠珠想到那做了逃奴的表哥,不由得心如冰浸,慢慢点了点头,满口苦涩。
蒋世友又望向蒋贵媳妇,“此事就这么定了,其他人的责罚也仿效这个。还有一事,以后咱们府里各项事情都该明文规定下来,虽然有旧例,但是一样事情既然可能有好几样旧例,或轻或重,也容易让人生投机取巧之心。”
蒋贵媳妇忙唯唯诺诺应是。周韵眼中笑意盈盈,道:“若真是一条条立下家规,只怕要费大量的工夫才行。蒋姐姐素日要操持整个府里的杂事,三爷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蒋世友想想也是:“既然如此,便由蒋姐姐起草,我们来斟酌一番,查漏补缺如何?”
周韵颔首:“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