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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若平严肃的盯着电脑萤幕,一双手在键盘上不停的飞舞,她的衣着俐落,行事线条简明清楚,是个脑筋清楚的现代上班族。
办公室中的纷扰全然影响不了她的专心。
李日新就特别欣赏她独特的冷静及才干。别的不说,光是从交给她承办的案子每件都能很圆满确实的执行来看,他就给她打了满分,其他的更别说了,简直就是让他赞不绝口。
这样的女人居然连个对象也没有,令他不得不叹天底下的男人眼睛都被糊住了,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女人摆在眼前竟没人去把握!
“若平。”他慢吞吞的出声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罗若平听见了,不过却没太多表情,只是眼球子一溜,又专心回到萤幕上。
李日新已经忍不住,他干脆滑动椅子到她身边。
“我说若平哪!你年纪也不小了,成天就只是工作也不是办法,应该要试着扩大自己的社交圈。不如这样吧,我来替你物色几个好人选,挑个时间大家见见面认识一下吧?”他讨好似的瞧着罗若平。
又想拐她去相亲!“经理,你好像很闲喔!还是你自己那堆朋友找不到人谈情说爱、哈女人哈到快疯了?建议他们想找女人上pub去,那里又多又快上手;想结婚就找婚友联谊社,我忙得很,恕不奉陪。”说话的同时,她眼睛一瞟墙上的时钟,快到下班时间了。顺手存档备份,她让自己展现出忙碌的假相。
想叫她去相亲?哼!等下辈子吧。
“若平,你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年轻人大家出来见见面、认识一下也不为过吧!”被她方才那一番话所影响,令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要认识经理自己去就好了,我可不想去。不过经理最近是不是婚姻不幸福、家庭不温暖?”她突如其来的正眼盯着李日新猛瞧,瞧得他全身寒毛竖起。
“你、你怎么说这种话?”
哪有属下问上司婚姻幸不幸福、家庭温不温暖的?这种话大概也只有她罗若平才敢大言不惭的问出口。
她眼珠儿一转,换上一脸再正经不过的严肃面容道:“否则你为什么不回家去关心自己的老婆小孩,化妆品买了没,奶粉够不够?没事穷关心我的社交生活圈不够大干嘛?经理真是无聊!”
被她这一说,李日斯顿时哑口无言。
这这这算什么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李日新可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帮下属介绍男朋友的无聊上司,他是真的满欣赏她才兴起帮她介绍男朋友的念头。瞧!这下好心好意被她糟蹋成什么了?
罗若平顽皮的望着他笑,自己一定又把李经理气得牙痒痒的了。虽然她知道他是好意,不过她根本没心思想去认识任何一个男人,所以没办法。
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很快的收拾好桌面上的东四,趁他还不知在气些什么的时候,挥挥手快速的溜走。开玩笑,她才不想去相什么亲呢!
又被她溜走了!
李日新难以置信的望着无人的座位,不敢相信自己才失掉这么短短几秒,她小姐就跑得不见人影,甚至连个招呼也没有。
真令人生气!
我一定要把她给推销出去,李日新在心中郑重地告诉自己。有能力的属下为了工作而嫁不出去,是身为上司的耻辱,也是上司的无能。
他重捶了下桌面,使得桌上的文具弹跳了下。
他一定要替若平介绍个好对象!
严浩恭走进一幢二层楼的花园小洋房。睽违已久的故乡,他终于回来了。
在国外时,他没有一天不盼望这时候的来临。但是一回到国内,回到一个找不到平平的世界时,竟有了浓重的怅然若失。
他暗暗的苦笑,笑容中的酸涩又岂是其他人所能明了的?
从他以为平平只是气气而已,到后来失去她的消息,然后仿佛在空气中消散般音讯全无,让他心头的那份思念始终盘旋不去。
现在,他回来了,却仍然寻不到她的消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她不与任何过去他们共同认识的朋友联络,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踏进新买的房子,眼前新的家具、装潢都未能激发他任何的欣喜之情。少了平平的居所,对他而言,都只能算是旅店。
说来好笑,新婚那三天他天天都为平平所制造出来的混乱感到震惊不已,但在国外那几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起的居然是那一团糟得不能再糟的混乱。
倚墙望着窗外静寂的社区,午后阳光形成另一种慵懒的风情,这种气氛又令他想起了平平。
平平,你到底在哪儿?
罗若平一进家门,便粗鲁的用脚踢关上门,把手中的东西一古脑儿的往沙发上丢。
打从六年前和严浩恭那臭家伙离婚后,她就告诉自己要自立自强。就算没人陪她,她依然能自己到国外把大学念完,依然可以自己打理好自己的家虽然仍有些凌乱,不过尚可以入目;可以自己料理好自己的生活虽然生活中处处见惊险。
不过,那又如何?生命中最大的风浪离婚,她都能一路挺胸走过来,她才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是可以吓到她的;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可是个精明能干的现代上班族,一个都会女子喔!
罗若平快乐的大声唱着歌进浴室洗澡,待吃完晚餐后她就要开始培养她生命中的新重心了。
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当然要替自己找些乐子。
这幢二层楼的小花园洋房是她老爸赠给她的。原本是租给别人,自她回国后便自己住进来,邻居个个安静而鲜少与人打招呼,令她怀疑自己根本没有邻居。
基本上,她的生活是从容而又自在。
她拿出小提琴到起居室,开始她那杀鸡宰鸭似的练习。
琴弓在弦上吱吱吱的发出极不和谐且可怕的声音,但她却不以为意的沉醉其中。
她只是初学抓不准把位而已,多加练习之后,说不定可以成为小提琴天后穆特第二哩!
她很认真、很确实的将每个音都老老实实的拉着,然而不协调的吱吱声始终存在,而且共鸣之难听几乎要把窗户玻璃给震碎。
做为她的邻居,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严浩恭快要被这高了不知多少个音的小提琴声给逼疯了!
他的邻居!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怕邻居,从他搬来这一周里,天天没见到人,却天天听见可怕的小提琴声。
每晚八点准时响起,断断续续的要到十点才结束。
他真是佩服这个人的耐心及其他邻居不闻不问的好修养。
他已经快被这尖锐不堪的小提琴声给逼疯了!不论他在家里的哪个房间,都听得到那可怕的魔音传入不断的侵蚀着他那愈来愈脆弱的神经。
如果这人是从头拉到尾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这个人拉没三个音,就去接个电话,或喝水什么的,总在他以为练习结束的时候,恐怖的声音又不经意的响起,提醒大家它的存在。
他在的快发疯了!
严浩恭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还没找到平平,绝不能被这邻居气死,也不能被这可怕的琴声折磨死;可是今天他真的受不了了。
同一首歌,就那么几个音,那个人居然可以拉出十多种不同的声音来,简直就是个大音痴!
大音痴怎么可以拉小提琴?简直就是危害社会,制造社会混乱,违反公序良俗!
连他这个不会拉琴的人都知道这首叫作“玛丽带只小羊”为何他的邻居始终搞不定那几个音?
“喂!求你别再拉了!”他懊恼的朝隔壁院子大吼。虽然明知这么做有失风度修养,但他此刻已管不了那么多。
邻居的琴声停住了。
严浩恭心中暗自得意;原来抗议仍是有效的。
沉默了半分钟后,琴声加倍凄厉的响起。有如锯木头般的声音锯着他的脑神经,让他濒临崩溃边缘。
他粗鲁的打开窗户大吼:“别再拉了,好可怕的声音,吓死人了!”
棒着二家各一半的院子,严浩恭在寂静的夜里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不知是关门或是关窗,然后那嚣张的琴声好像对他示威般的持续着。
这一天,那个拉琴的邻居足足多练习了一个小时,琴声直到十一点才停止。
哼!什么东西嘛!罗若平恼怒地骂着。
棒壁那户新搬来的邻居算哪根葱?初来乍到的不来送礼拜码头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嫌弃她的琴声!?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她知道她拉得不好,不过初学嘛,拉不好也是应该的,哪有人一下子就学会的?又不是天才。
她连这位没礼貌的邻居何时搬来都不知道,偷偷摸摸的隔壁家就住了一个人。不懂敦亲睦邻就算了,竟然还正大光明的吼她嫌弃她!
真真真是太太太过分了。最好别让她遇到,要是让她遇到了,她一定
她支着头,沉思了好半晌。要怎么样呢,想了好久,唉!一时也想不出万一遇见要怎么办,总之她不会让那人好过就是了。
嗯!就这么办!她赞赏着自己有个聪明的脑袋。
严浩恭坐在咖啡馆内喝着有咖啡色而无咖啡味的现代简速咖啡,心中颇觉无奈。
思绪将他拉回了好久好久以前
记得那时候,平平总是煮着一杯杯又香又浓的好咖啡来振奋他的精神。
出国多年,无论他走访多少咖啡馆,喝遍多少研磨咖啡,在他心底深处一直有一种又香又浓的味道存在,深深的令他反覆思念不已。
多少年来,他一直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煮出相同咖啡味道的人。
何时,他才能再喝到那种有着爱情滋味发咖啡?
任时光匆匆流逝,他心中在乎的,依然是那个人。苦笑爬上他的面容,望着透明玻璃外来来去去的人潮,他的心情趋近低落而无味,就像桌上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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