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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他点头笃定。“而且它上面也刻了两个字。”
“刻字!”
她的木雕上刻有“予雾”二字,是父亲交给她的,要她无论如何都要随身携带着,所以,天底下怎可
能会再有第二个和她一样的项链呢?
“它上头刻了什么字?”
见予雾的心思被拉了回来,海鬼让浅扬唇角,正打算开口时,突然
“鬼哥哥!”
一声娇嫩清亮的喊叫忽地钻入两人之间,只见抱儿急喘吁吁地朝两人跑来。
海鬼让皱起眉,快速抄起他散置在一旁岩上的衣物,俐落地将予雾包了个密不透风。而予雾亦被他的
举动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他仍赤裸着上半身,但他的衣物已全到了她身上。
“哎哟,鬼哥哥,你干么一副防色鬼的样子呀?我又不是男的!”抱儿夸张地嚷道,眼神还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溜转。
“你来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
“停!”抱儿抬起手,高声喝止道:“鬼哥哥!在予雾姐姐面前是不可以说这些粗言粗语的唷!”
她机灵地瞄了下双眼微红的予雾,随即以手肘顶了顶海鬼让。“鬼哥哥,你是不是欺负予雾姐姐了?”
予雾摇摇头,将海鬼让的衣服从自己身上拿下,正欲还给他时,又被海鬼让给强制地“包”了回去。
“披着,你会着凉的。”他沉沉丢了一句,并转向抱儿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好啦说就说,何必那么凶啊!”抱儿吐吐舌,扮扮鬼脸,又好奇地看看神色迥异的两人一眼,才道:“罗哥哥回来了。”
厅内。
海罗坐立难安、走来踱去,略带焦急的情绪别说是令他原本即已泛白的发丝看来更加银白,恐怕,连
他的眉毛都要给急白了。
“罗哥哥,你别再走了,我头都昏了。”
抱儿斜坐在椅榻上,眼珠子跟着海罗在厅中转了不知几回,这才体验到什么叫“头昏眼花”
“鬼哥交代的差事没办成我我能不急恼吗?”海罗嘟嘟囔囔、自言自语,搞得旁人
也跟着紧张兮兮的。
“别急,你待会儿照实说明即可,不会有事的。”海悬不疾不徐地啜口茶,奇异的银眸里隐隐透着一股使人莫名安定的力量。
“我说罗哥哥呀,你这差事既然没搞定,不会等搞定了再回来!”抱儿跳下椅子,上前拉住海罗,有些不耐道:“你现在这样扰乱我们,就是你的不对了。”
海罗停下脚步。
“我当然知道,可是鬼哥!”
望向海鬼让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入厅处,海罗猛地收口。
海鬼让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仍旧是一袭黑;他跨入厅内直接走向正位,劈头就问:“人呢?”
海罗吞吞口水,支吾道:“云老板他他不肯来。”
“不、肯、来?”海鬼让挑起眉,似乎对这样的结果略感意外。
“因为云大嫂刚好刚好临盆”
“我就知道!”
海鬼让拍击椅把,翻了翻白眼,终于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
云晨风做事向来条理分明;轻重缓急分得清,可一旦他那宝贝小妻子有事,那么天底下就再没有什么
事是大事了!
“他是否有传你什么口信?”
海罗缩缩脖子,怯怯地看着海鬼让,面有难色地说道:“因为因为我到的时候,云老板正扬言要宰了所有害嫂子难产的产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给轰了回来?”
海鬼让已经可以想见云晨风六亲不认的景况了。
海罗点头,又摇头。“他说有什么天大的事,请你直接去找他,休想他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妻子半步。”
无奈地叹口气,海鬼让当然清楚云晨风的拗脾气,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咕哝了两句。
“既然如此,咱们就直接跑一趟吧!”抱儿笑着提议道。基本上,只要是任何可以出海的机会,她决计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海悬亦点头附和。
海鬼让拧着眉思索半晌,最后才出声指派道:“海罗,你去备船备粮,即刻出发。”
“是,我马上去。”海罗接令离去,可又想起什么似地,蜇回道:“这次出海需要乔装吗?”
“当然要喽!”抱儿跳上前,抢话道。“这回不算是‘出任务’,当然不能以黑船的面目出去吓人,咱们要越简朴越好,鬼哥哥,你说是不是呀?”
微微颔首,海鬼让起身说道:“泉州耳目杂,别曝了咱们的行踪就行了,至于要乔装成什么身分,就由抱儿去决定。”
语毕,他迳自举步离去,留下一脸兴奋期待的抱儿和满脸不是滋味的海罗。
“为什么是你决定?”
待海鬼让的脚步声确实远离,海罗亦发出不平之声。
向来,他们出任务乔装,都是由他提议决定的,为什么这次鬼哥哥会把发言权和决定权交给她呢?
“你忘了吗?你上回已经把这次的发言权输给我了。”抱儿得意道。“记得吗?就是琉球人扮成汉人被抢,日本倭扮成琉球人行抢的那件事嘛!”
经她一提醒,海罗也想起这件事。“随你吧!只要别把咱们扮成不男不女的怪模样就行了。”说完,他马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前去备船。
“嘻”抱儿眉开眼笑地拉着海悬的手臂,兴高彩烈道:“悬哥哥,咱们这回扮成漳州富商,你觉得如何呢?”
“你开心就行了。”海悬噙着笑,伸手将她散落双颊的发丝轻轻拢向耳后。
抱儿头倚着海悬的臂膀,享受第一次掌握决定权的喜悦。
“那就扮漳州商人吧!”
在寝房前站定,海鬼让稍稍停顿了下,才举手敲门。
须臾,房门开启,亦换好一身白素净装的予雾看着毫无笑意的海鬼让,不禁跟着皱起眉,问:“那个人没来?”见他点头后,她又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没事,是他宝贝小妻子有事。”
予雾侧身让他进入寝房,仿佛听到亲人生病的消息一般,跟着担忧问道:“严重吗?要不要紧?”
虽然她并不认识他口中的云晨风,但她仍然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现在还不清楚。”
海鬼让定神打量眼前纯白纯美的予雾,不由得心头一阵莫名悸动。
“你收拾一下,等会儿就要上船了。”
他随手摘下一朵置于桌上的鲜花,惯有的嬉笑态度已不复见,这让予雾心中惶惶不安。
“你要让我离开这里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和他之前的态度相差甚远,可她心里却反常地没有一丝喜悦之情。
“不是让你离开这里,是带你去见‘他’。”他强调。情非得已,否则他根本不想让她踏上中土一步!因为沿海的几个大城已经到处在贴布告寻找她的下落,只要她一现身,肯定马上会被发现。
而那正是他所不允的。
“你放心,我会跟你去见云晨风的”
予雾抢过捏握在他手中可怜的花朵,免于它继续被他“摧残”的命运。
“你就别再折腾它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花捧在掌心。
海鬼让沉默着,深邃的双眼定定地揪着她看,仿佛要将她一眼瞧尽似的;而予雾也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浑身不自在地旋过身去,强作镇定道:“我已经答应你要去见他了,你为什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在不高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你明明喜欢这里、喜欢这片海洋,为什么不肯承认?”
“你怎能如此肯定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无法接受他这种吃定她的态度。
“我只知道你确实喜欢这里。”
面对他语气里隐含的一丝殷切期待,予雾发现自己无法坦然回绝。
他是个海盗,向来霸气自负惯了,对于他想要的东西,只要强取豪夺必可到手,可现在,他却必须在此和她“讨价还价”只为了能说服她留下
“如果我坚持不肯留下,你会强迫我吗?”回过头,予雾鼓起勇气迎视他的目光,语气坚定地问道。
“除非你心里不愿意,否则就算是皇帝要强留你在身边,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你从他手上抢过来”
他宣示着他的决心,坚定认真的神情猛然撞击着她微微动摇的心。
她真的不懂他何以如此执着,但她确实有些被感动了!
“从天子手中抢人,你不怕被砍头?”
如此莽撞赔命的行为,她相信他真会说到做到。
“谁要得起我黑船之鬼的头脑?”海鬼让傲气十足,摆明不将当朝掌权者放在眼里。“别说是康熙那家伙了,就算是阎罗王我也敢抢。”
“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予雾冷哼一声!刚刚才被他真诚的态度给打动的心情,马上又被他骄傲得过了头的自负给破坏殆尽。
海鬼让冷唇一勾,从身上取出一只镶玉金饰,不待她有所反应,即套入她的颈项之中。
“送你,不准取下。”他沉声命令。
“这是”
“跟你的木雕项链一样,我从小戴在身上的宝贝,现在送你。”他目光深沉,潜藏的柔情宣告令她心慌意乱。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她怯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又现出惯有的自信笑容。
“因为我高兴。”
他倾下身,额头顶着她的,温热的男性气息再度扰乱着她。予雾全身僵直,心跳飞快,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又要吻她了。
“戴着它,别忘了你欠我的约定。”
他的唇轻轻拂刷过她的,留下他霸气且不容拒绝的诱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