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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个多月不见他的身影,脑海中竟益发清晰他的一言一行,果真是“阴魂不散”哪!
予雾甩甩头,抛开海鬼让黏人的纠缠,正想转身离开窗边时,冷不防地,眼角瞄到不远处,有一抹暗影忽地穿庭而过。
心一惊,予雾举步就住房门方向冲去,并且毫不考虑地一把拉开房门
“嗳?我正想敲门呢!”
门外,站着一位笑容满面、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的老嬷嬷。
“您是”予雾皱眉打量着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访客”心里觉得怪异至极。
三更半夜的,没有事先通传、没有宫女随从的一位陌生老嬷嬷,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无人敢接近的储秀宫,岂不诡异?
“皇上不放心,所以我代皇上先赶回来看看你。”老嬷嬷爽朗说道,直接绕过予雾走进房里。“如何!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一进房,老嬷嬷马上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熟稔地为自己倒杯水喝。
“不习惯!”
苞着走回房里,予雾也是诚实以答;而正在大口喝水的老嬷嬷,则突然被水呛住,不断咳嗽。
“哎哟,我的好姑娘,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可别傻到去告诉皇上呀!”顺了顺气,老嬷嬷告诫道。
“不巧,我正打算‘当面’告诉皇上。”予雾微微一笑。
闻言,老嬷嬷轻轻地放下水杯,饶富兴味地盯着予雾,和善无敌意的眼中闪现老练的精明。
“你果然是有些特别的”老嬷嬷缓缓踱向她,跟着神色一凝,沉下语气道:“但希望这不会是你争取皇上注意的一种手段。”
“我不需要特别争取谁的注意,包括皇上在内”予雾抬高下巴,明显对于老嬷嬷的话语感到不舒服。“因为我根本不打算在此‘长住’,只要见到了皇上,将我心里的话说明清楚,我就会离开。”
“离开?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嬷嬷撇撇嘴。“你又怎么认为皇上一定会让你”倏地,老嬷嬷睁大了眼,未完的话语瞬间凝结在夜晚的空气中。
“你你这是”老嬷嬷一把抓住她的臂膀,音量拔尖道。“这是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予雾连退两步,被老嬷嬷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个”老嬷嬷指着予雾胸前的菱形玉饰。“哪来的?”
“这”予雾低头看着海鬼让送她的镶金玉饰,先是怔冲了下,然后才细声说道:“是一个朋友送我的。”
“谁?那个人是谁?”
“抱歉,我没有必要告诉您。”她又不是傻子,才会去泄漏海鬼让的身分。
“你必须告诉我,这很重要!”抓着她的玉饰,老嬷嬷急切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只有先帝爷的皇子们才会拥有的长命锁呀!”
“先帝爷?皇子?”这下轮到予雾吃惊了。“这是绝不可能的。”海鬼让怎么可能会和皇族扯上关系?
“你不信?皇上身上也有一个,只是图形不同。”
予雾沉默,屏气凝神地在记忆中搜寻她和康熙曾经相处的每一个片段仔细想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似乎确实在康熙的腰际之间,看过一个极为神似的玉佩
可她之前为什么没有把它跟海鬼让身上的这个联想在一起呢?
“你身上的这个是先帝爷的皇四子身上的。”老嬷嬷继续说道。
“皇四子?”予雾轻呼一声,忽然想起白天两名官女提到的那位夭折的“荣亲王”“他不是早已经死了?难道您的意思是,我的朋友可能是个盗墓的窃贼?”
可能吗?予雾很快地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海鬼让虽然是海盗,但绝不可能做这种事,况且他
曾经亲口说过,这个玉饰是他从小戴在身上的宝贝,所以
猛地,予雾心头一阵紧抽。
难道这可能和海鬼让不明的出生有关系?
“这件玉佩从来就没有真正下葬过,又何来盗墓之说呢?”摇摇头,老嬷嬷喃喃说道。她叹口气,眼底充满激动的泪水。“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朋友,但你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你这位朋友?”
“见他?”
予雾怔住,没料到事情会突然演变成这种局面。她在心里衡量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势,并决心顺水推舟。
“您想见他不是不可能,但这恐怕还需要您的帮忙,我们才见得了他”
“你是要我帮你离开这里?”老嬷嬷倒也是阅历无数、见多识广之人,不需多想便已猜到予雾的心思。
予雾点点头,决计借力使力道:“皇上既然让您代表他赶回来探望我,表示他非常信任及仰赖您,所以只要您在皇上面前极力劝阻,他会打消留我的念头”
“你何以认定我有这么大能耐,可以左右皇上的决定?”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您”她不清楚这位老嬷嬷在宫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但她敢肯定绝对“特别”!
老嬷嬷稍稍平抚心情,笑了笑。“你可以直接喊我苏麻拉姑。”
予雾惊讶地望着眼前的老嬷嬷她不仅听过苏麻拉姑这个人,更知道她的重要性!
苏麻拉姑,自小即和太皇太后相伴,一路从关外到入主中国,已是历经三、四朝的资深侍女了,但她绝不是一般侍女!她不但从小看着康熙皇长大,更曾在康熙皇年幼时,担负起对他的教养工作,这些都是她曾听皇上亲口提起过的。
所以,她知道苏麻拉姑!并且更坚信只有苏麻拉姑才能帮助她了!
“只要您能帮我和皇上说清楚,您自然见得到我的朋友了。”予雾微笑道。
苏麻拉姑不发一语地望着予雾,半晌才说道:“你该是为了给你这件玉饰的主人,才执意拒绝皇上的吧?”
予雾的心微微一颤,彷佛被勾动了心底深处某个不敢碰触的东西。
“我我不知道”
苏麻拉姑对她的回答仅报以一个摇头微笑,接着仍迳自说道:“能让你如此义无反顾地拒绝当今皇上,‘他’必定也是个够特别的男人了”
这次换予雾摇头微笑。“您错了,任何人都难比皇上‘特别’吧!”
苏麻拉姑又摇头。“如果你的这位朋友真是这件玉饰的原始主人,那么,‘他’就真真正正的‘特别’了。”
听着老嬷嬷意有所指的话,予雾猜想这件玉饰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攸关海鬼
让、满清皇族,乃至于整个朝廷因为苏麻拉姑似乎对玉饰“流落在外”并不感到讶异,只对它的来历与原持有人有兴趣,这所代表的意义是非常值得玩味的。
“您能多告诉我一些有关这件玉饰的事吗?”
“你想知道?”
予雾点头。“可以吗?”
苏麻拉姑垂首叹气,不语。须臾,当她再度抬起头来,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人声騒动,并且不断朝储秀宫的方向而来
“来人呀!”
苏麻拉姑皱起居,中气十足地喝斥一声,一位驻站在庭外、显然是跟着苏麻拉姑一同前来的侍卫兵马上慌张地奔了进来。
“外头在嚷什么!闹烘烘的。”
“这这”年轻的侍卫兵结巴道。“好好像有刺客闯入。”
“刺客?”
话才甫落,已有另一队侍卫兵来到外庭,苏麻拉姑和予雾对望一眼,随即步出庭外。
“对不起,让您受惊了。”劣谟的侍卫长一见到苏麻拉姑,马上先行告罪,才道:“有刺客闯入,奴才们正在搜捕馀党。”
“馀党?那表示已经有抓到人了?”苏麻拉姑沉稳道。从她和侍卫兵间的应对态度,确实可看出她在宫中不凡的地位。
“正是。”
“是什么来历的人?查清楚了吗?”
“还没,目前只知道对方是个没有落发的逆贼。”
“没有落发!”这声惊呼来自予雾。
当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她时,予雾才意识到自己激烈的反应,遂连忙故作镇定,而侍卫劣谟则继续回答道:“更怪的是那个逆贼被逮之后,不但不反抗,反而还嘻皮笑脸的”
嘻皮笑脸?
予雾脸上的血色尽褪,忍不住想起海鬼让“嘻皮笑脸”的表情,难道
“请问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呢?”不晓得为什么,她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已经押进大牢,姑娘毋须害怕。”劣谟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对这里做彻底的搜查。”
“应该的,予雾姑娘的安全可不能再出一点差错。”苏麻拉姑说道,拉着予雾蜇回房内,其它侍卫则各自散开搜查。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予雾悄悄凑近苏麻拉姑,还是鼓起了勇气提出请求。
“我可以去见那个刺客吗?”
“见?”苏麻拉姑警觉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个刺客?”
予雾大胆点头。“你有办法让我见到他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
予雾执起胸前的王饰,阻断苏麻拉姑的追问,孤注一掷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或许今晚您就能见到这件宝贝原来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