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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九之内,tz集团社本部
时庭凌人坐在豪华的办公皮椅内,聆听他倚重的助手之一大石宪的报告。
“凌人,弟兄已经查出来,那天大胆当街攻击你的人是关西的麻原组派来。之前因为他们蚕食我们在神户、大贩、京部一带的地盘,所以我们反抄他们在那三个地方的堂口;他们因而怀恨在心,决定狙杀我们的领导人也就是你。”
时庭凌人把玩着那新研发的迷你枪,一派冷酷的沉声道:“麻原组的主要势力在神户、大皈一带,既然他们该地堂口被抄,元气理应大伤,为什么还有力气找我麻烦?”
“这也是我们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弟兄们正在进一步调查,结果虽然还没有出来,但已经可以确定,他们背后有人撑腰。”
大石显篇启的时庭凌人办公室内,七十二吋超大型电脑荧幕,再将他随身携带的数位相机与主机连接,荧幕上瞬间出现数幅影像。
“你看看这些照片。”他拿出一支末端会发出红光的钢笔,遥指其中一张,一个和瘦小猥琐的东方男人握手、有如巨人般魁梧的中年美籍黑人男子。“和麻原胜利接头的这一个,叫威玛格特曼,年轻时由佣兵出身,在七三年的以阿战争出尽风头,八三年确定让北美的黑道首领、有恶魔之称的巴兹契哈亚收买,改为从事幕后筹划、指挥工作;九一年初的波湾战争他特地前去轧上一脚,证实他身手依然矫健,宝刀未老。”
大石宪操作几个按键,威玛格特曼的档案资料马上出现在照片旁。
“这次他来到日本,绝不是他所声称的,与他的拜把兄弟国会议员森泽龙叙旧这样简单。他选择札幌当根据地,不到一个月的期间,统合了几个还算像样、且老是和我们做对的帮派,然后借由我们最看不上眼的麻原组来给你下马威,像是宣告堂堂恶魔巴兹契设亚的首席副手亲自出马,可见,契哈亚要拿日本、取代时庭家族地位的传言不假。”
巴兹契哈亚对于其凯觎的东西总是毫不留情地掠夺。他们攻击时庭凌人的动作有了第一次,绝对还会有第二次;偏偏时庭凌人一向坚持单独行动,大石宪不免有些担心。
相对于大石宪的忧心,时庭凌人神态轻松地盯着照片,记下威玛格特曼的容貌。
“把这一页列印出来。还有,高村是州的未婚妻人选,不就是森泽龙一的女儿?”语毕,时庭凌人手微举,迷你枪滑入他的袖口内。
“没错。森泽龙一的女儿,同时也是威玛格特曼的干女儿森泽百合子。人选乃由高村家掌权者择定;我想,他们应该不知道森泽龙一与美国黑道关系如此密切,如果知道,他们应该不会愿意与这种人联姻,毕竟他们一向以背景清白自豪。”
表面上这样,但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高村家族为了足以与时庭家族抗衡,而刻意将势力扩展至黑白两道,甚至透过森泽龙一,与威玛格特曼、巴兹契哈亚等人结盟若真如此,这不仅是时庭凌人上任以来的首度危机,更是时庭家族遇到过的最大危机!大石宪的眉宇不禁拧在一起。
他依例列印出资料,时庭凌人眼尖地瞧见他的肘边有一张被从中截断的纸牌。
“这个是什么?”他起身过去拿起那张纸牌问大石宪。那并非赌博用纸牌,正面有由油画绘成的图案,由于牌被截断,图形只留一个人的下半身,牌最底下印有llmpereur。
“那是”大石宪将列印出来的纸张放到时庭凌人的办公桌上,微讶地看着那半张牌“那不是我拿出来的。”
时庭凌人相信大石宪。但这就奇怪了,这半张牌不是大石宪带来,又怎会突然出现他桌面?他拿着牌回到座位。
“llmpereur,是法语中,皇帝的意思。”大石宪熟谙多国语言。
“皇帝?”时庭凌人唇角泛起一丝带有讽意的微笑。受人尊称为黑界之王的他,举手投足间自然充满王者气势;而这张残缺不全的皇帝牌,暗示他什么呢?
他没有多想,随意将牌丢到一旁,脸上少有的笑意亦迅速褪去。
“我额外要你调查的事情,你查出来了吗?”时庭凌人将办公椅一旋,背对大石宪,让大石显拼不到他的表情。
“你指的是高村纱纱的资料?”大石宪反问,见时庭凌人不语,自己接着说:”已经调查完成了。”
时庭凌人依然面对全透明的落地窗。他所在的位置是tz集团总部第四十人层的顶楼,足以将东京都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原先我不明白你要我调查她的原因,调查之后,才知道她是高村家里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物,我们之前实在不该忽略掉她。”
大石宪拿出一张光碟片,关于这几天来调查、搜集到的高村纱纱的档案资料,都压缩在光碟片中。
“首先,非常令人意外的,高村纱纱并未拥有高村家的血统。”大石宪察觉到时庭凌人微微一僵,这很正常,当他查出这件事时,他自己也吓一大跳。“她是高村家的老奶奶七五年访问山形县乡下某间育幼院后收养的。当时她刚被送入育幼院,已经会走路、会说几句话,却没有名字,育幼院也尚未为她报户口。”
听到这里,时庭凌人回过身。刚好看到高村家户口名簿的影印本出现在电脑荧幕上。
“事后高村以领养她当天做为她的出生年月日,排算起来她今年二十二岁,不过实际年龄应是二十三、四岁左右。”
时庭凌人控制滑鼠,快速翻阅大石宪整理的报告,明白了大致情况后,他问:“她知道自己是名养女吗?”
“高村家一直封锁这个消息,如果不曾刻意去查,她应该还不晓得。但是,她应该感觉得到自己异于高村家其他女孩。保守、传统的高村家,家族女性从小学到大学,一向就读国内女子贵族学院,成人后连出国旅游的机会也很少,而高村纱纱却在中学毕业后便被送出国。你绝不会相信,她在美国学的是什么。”
大石宪切入载有高村纱纱赴外求学的资料,高中、大学,她主修的都是音乐,副修西洋美术,不过得到的硕士学位却是电子资讯。有点突兀,但也没什么不对。
“我应该对这感到诧异吗?”时庭凌人看着大石宪。
“那只是个幌子。”大石宪将资料下移,一些情报界、科技界、武术界耳熟能详的名号开始出现在荧幕上。“这是我费了一番工夫,透过层层关系,好不容易从同行手上挖出的资料。”
资料显示,高村纱纱受过多方面专业训练,而且是由各个领域中大老级人物亲自指导。“如果这其中的每一样都学有专精,那么她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大石宪再点出她在美国闲暇之余从事的活动在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各部门见习其间她也创下一些辉煌事迹。
大石宪的手离开滑鼠,等待时庭凌人的反应。
时庭凌人仔细消化那些资料,脑中高村纱纱的影像模糊他无法将这些事与那小妮子搭在一起。虽然这终于可以解释她的神经为什么那么大条但是这仍然太不可思议了,她是那么女性化、那么的精致小巧、那么的单“蠢”
“这些是她私人的行为,还是高村家所主导?”他问。
“很遗憾,这是高村家的策略;也只有由高村家出面,才能获得等级如此高的训练环境。他们根本是特意培养她,而事实也证明她有这种能耐,可以熬过那么多严格的训练。”大石宪椅子一旋,正对时庭凌人“这非常令人不解。高村家明明最重视女子的礼教道德,无法容忍女孩子在外抛头露面;却将自家千金培训成这般特殊的人物我认为不太可能只因为她是那块料。”
时庭凌人转头看他“你难道没有答案?”
“预料得到你会有同样的疑问,我敢回答不出来吗?”大石宪漾出难得的笑意,向来严峻的脸上露出单边的小酒窝,增添一丝大男人的可爱;但他马上回复正经表情说道:“也许这只是我的推论也许,和她的身世有关;而知道她的身世的,可能只有收养她的高村家老奶奶知道。你应该记得,我曾经查出那老奶奶和你已过世的祖父年轻时曾有一些”他突然住了口。
“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我怕提起两家之间那件不为人知的瓜葛,会惹你不高兴。”
时庭凌人再度看着架在四公尺远的大型电脑荧,面无表情地以滑鼠翻阅资料“你不该把我和那家子的小气家伙混为一谈。”
是这样子吗?大石宪在心中质疑,却绝不会以身试法.探探主子是不是真如他自己以为的有肚量。
“让高村纱纱成为这么出色的人物,也许和时庭家有关。”大石宪委婉地说:“我的意思是,老奶奶也许想借由她来和时庭家言和、彼此化敌为友。当然,这只是推论,等我证实之后,再跟你做详细的报告。”
“嗯。”时庭凌人微微额首。原先他只是想探探她的底,没想到她的底细如此值得玩味。现在他明白她拿得到tz的迷你枪并不是怪事了,因为流出市面的迷你枪之中,有四支送给了她的技击师父。
“这些是高村纱纱曾经公开过的照片。”大石宪找出存有照片的档案,开启给时庭凌人观看。
分别有高村纱纱小学、中学、国外留学以及近期归国,各阶段刊载在报章杂志上的照片;所有照片里的她皆穿着和服,仪态斯文柔美。
时庭凌人眯眼审视照片中素雅、端庄的高村纱纱,发觉她真是个天生的、名副其实的骗子!
东京都,新宿西口;亚凯尔集团指挥中心
报告完集团上一季营业总额及下一季营业目标的业务部部长离去后,高村是州拿出一张被切半的纸牌观看。
那是塔罗牌四号皇帝的上半部。他不知道是谁将这半张牌放在他桌上,也不知道这是一件恶作剧,或是有桩阴谋存在。
门板被敲了两下,进来的是他的妹妹高村纱纱。
斑村纱纱轻盈地走向他,看着他弯身将一份资料收进最下层的抽屉里。
“做什么不让我知道?”她开玩笑道。
斑村纱纱俯视高村是州。这个角度看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睫毛,很长很密,可以想见他一定有一双东方女子最为羡慕的水漾眼睛;还有,他的皮肤白皙得几近透明倘若他有一副姣美的五官,那么他的存在压根让世上女子觉得上天不公。而他的确拥有神祇般绝美得几乎慑人心弦的脸孔。高村纱纱当然知道。
“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高村是州合上抽屉,挺起上身,挹眼微笑正视高村纱纱。
今天象牙白的软质西式套装裹住他一等一的身材,衬托他完美的唇、完美的挺鼻、完美的深邃双眸,并凸显出他的昂然气势。虽然他俊美得超乎凡人想像,但凭借他惊人的组织力与统率力,没有人敢说他女性化(俗云:娘娘腔),抑或讥他骨子里尽是阴柔、软弱的细胞唔,也许时庭凌人敢吧,不过时庭凌人有些作为也会让人觉得他不是人呀。
斑村家的人都同时拥有出色的头脑与相貌,高村纱纱常庆幸自己的领悟力不差,长得也还算人模人样,否则外人一定轻易察觉她是名养女。
她知道?没错,小学六年级就晓得了,当时还离家出走,想独自赴老奶奶领养她的育幼院探查亲生父母的线索,但离家的当天晚上就被老奶奶派人逮了回去。之后,她答应忘却自己是高村家的养女,曾动念离家的事也成为她和老奶奶的秘密。
同年龄层的表兄弟姐妹大概不晓得,不过她的哥哥高村是州可能知道吧!然,知不知道又如何?他待她如亲兄妹,她又何必执着于血缘关系?
“美国佬巴兹契哈亚再一次派他手下的威玛格特曼上门,要求你和他合作,联手打垮黑界之王?”高村纱纱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后,甩了甩发。
一股柔媚的女性气质随着她发丝的甩动悄然流转着。多年来两人只见过几次面,高村是州一直不太能接受眼前这名体态婀娜诱人的女子,是他打心底宠爱的小妹妹纱纱。
意会到自己的思绪有些岔了路、目光流连不该连流的地方,高村是州低头整肃了情绪一下,才说:“你认为呢?”他询问她的意见。
斑村纱纱耸耸肩,稚气显现在她年轻美丽的脸庞上。这样的女孩竟是通过各式严苛训练及测试的高级情报人员,并精通剑术、武术及枪法!斑村是州不明白老奶奶的用意,她再三嘱咐女孩子家必须娴静温婉,却又将纱纱送到美国涉险而纱纱倒也乐在其中,她拥有极佳的潜能,且逞凶斗狠似乎令她情绪飞扬。
“契哈亚是个小人,不可信。”高村纱纱说。
斑村是州颔首同意“我再一次拒绝他了。”
“不过契哈亚仍会想些卑鄙的办法除掉黑界之王,你觉得黑界之王挡得住契哈亚吗?”说着,高村纱纱翘起脚,短得不能再短的小窄裙更往上缩。
斑村是州以手撑额,太阳穴有点泛疼。他曾要纱纱换掉这些低胸露背紧身衣及迷你窄裙的流行装扮,纱纱却说这样的装扮是有用途的。他还说什么?只要不着凉,他凭什么挑剔她的装扮。
何况她分寸拿捏得极好。在老奶奶的视线之内,她总是一袭和服、静如处子、守礼法、遵传统;因此即便是有媒体注意到她大胆的穿着。进而发表她必是性情轻挑、镇日混在男人堆里摘三捻四、毁坏高村家门风等等的恶意报导,老奶奶也绝对不相信。只要老奶奶没事,其他人也不便干涉已是成人的她。
“契哈亚掌握北美黑社会资源,很多人评估他的整体实力在时庭凌人之上,但我认为时庭凌人不可能轻易被整垮。再说,我拒绝与契哈亚合作,难保契哈亚不会把矛头指向亚凯尔集团。”
“你在暗示我,该建立一点危险意识,对不对?”高村纱纱倾身靠近他“等等,你脸转过去一下,你的左脸颊沾上了什么?”
“什么?”高村是州的脸左转,眼看高村纱纱眯跟凑近他脸颊,宛如将亲吻他脸颊一般若换个角度,比如站在门口看,恐怕会让人误以为他们正嵌着亲密的唇吻吧哎,身处严肃的工作场合,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眼前的人是他的妹妹呀,纵然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是原子笔水啦。你不小心把原子笔画在脸上了。”
斑村纱纱想也不想,伸舌舔湿手指,然后以沾了口水的指头帮他慢慢抹去他脸上的原子笔水渍。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脸时,脸庞微濡的感觉令他愕然了一下。
“你不介意吧?”水气干去,她收回手又舔了一下“应该不会吧?反正小时候吃东西总是你一口我一口,早该习惯了。”她伸出手。
“然后呢?”他转正头,她的手指不偏不倚点在他唇上。
“什么然后?”她笑。丝毫不察自己粲然的笑容使气氛更显暖昧。
“你一口我一口的下一句。”高村是州看着她无意识的将指头放回她唇上。
“你是指我们都是小俩口?”她又笑,咧嘴开怀地笑“记不记得有回夏天我们在庭院里吃西瓜的情景?最后一片你不肯让给我,我馋得坐在地上大哭,你实在受不了我的哭声,才用你一口我一口的公平方式,并安慰我说我们那是小俩口,才把我逗笑了。”
她开心得前俯后仰,重心不定。
斑村是州保持优雅的微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微笑有丝涩然。他故意语露埋怨地说:“是你两口我一口吧?”
“是吗?”她上身过度前倾“我占了那么多便宜吗啊”她滑落桌面。
斑村是州接抱住她,她的身子横在他的办公椅上,同时也在他怀中。
两人近距离对视,一时无语。
“我自己可以站稳的。”半晌,高村纱纱侧头说,气息喷拂在他耳际。
“不让你哥哥发挥一下骑士精神吗?”
“我早知道你是个体贴的人了。”她离开他的怀抱,解下背袋“找机会把你的骑士精神发挥在我未来的嫂子身上吧!”她从背袋里拿出一叠放大照片“哪,老奶奶要我带来给你的。有这么多张,你最好一一贴在墙壁当壁画、镶在桌上当垫板、挂在车窗当遮阳板,若还有剩,留一张给我当杯垫吧!”
照片中的女子身着正统和服,月貌花庞、秀丽高雅,是即将与他订姻的森泽百合子。
“奶奶不是安排今天晚上大家和森泽先生及森泽小姐见面,为什么还特地要你送她的照片来?”
“大概是要你无时无刻看着相片里的她,直到闭上眼,她的美丽模样便自动浮现你脑海为止。”她摆手“既然她的家世与容貌都令老奶奶满意,我也没资格说些什么。只能告诉你我的感觉”她指指照片里的女孩“这个女的温驯的样子全是假装。”
她背上背袋“不跟你抬杆了,我去资讯部晃晃。”走没两步,她回过头“对了,你不会相信我昨天遇到谁。”她脸泛红,直接宣布解答“我遇见黑界之王本人。”
“什么?”高村是州站起,纱纱遇见时庭凌人?“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该怎么说呢”高村纱纱可爱地侧着头,想想,要把因果关系解释太过说来话长。“下回有空再仔仔细细告诉你,因为我已经打搅你太久了。”不能延误他的工作,以免害他今晚的饭局迟到。
斑村纱纱走到门前、拉开门板,离去前回过头,洋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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