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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冷,黑暗啃蚀着孤独的背影,一杯接一杯的甘液麻醉不了苦涩的心,夜深,人未静。
漫漫月光飘撒进窗内,里头的男人狂乱饮酒恍若饮水般,丝毫没有节制,俊逸的脸孔硬板着。七年了,整整七年他不知何为开心、何为笑容,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一心一意只想着报仇。
是的,报仇!
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死的死、入狱的入狱,其中最教他痛恨的人就在屋檐下,他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没人会说半句话,为何他还要独自在这里喝着闷酒?他偏头想了好一会儿,想不出自己怎会这样想不开。
不对啊不对!他让她来可不是要善待她的,他发过誓要好好折磨她,怎么会忘?他自嘲的掀掀嘴角笑了笑,站起身,步伐微颠的走出书房,来到总管为樊蝶衣准备的院落,静静站在她门前,没有敲门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里头的人儿并未睡着,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心底想的全都是他。他恨她、怨她,她全都知道,但如何让他信她?他连听都不肯听她说,她该怎么办?就这么让他误会一辈子?
而一辈子又会有多长?她的一辈子是否能够终老?一连串间韪浮上心头,教她无法人眠,她烦闷的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干脆不睡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衣来到门前,打开房门。
从前,她住在这里也常常夜不成眠,想着他、念着他、爱着他,就睡下着了,所以她都会在夜里走出门外,一个人呆坐在花园中,想像他仍在她身边,不曾离去过。
在房门推开的一刹那,她没预料会看见他站在门外,她惊愕的看着他;他同样也没料到她会没睡,甚至还打开房门来,亦是一脸吃惊。
两人四目接,沉默不语。
直到樊蝶衣闻到他身上传来浓烈的酒气,才知道他喝了酒。
他倚着门框盯着她看。“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想上哪儿去?”夜里的她美得不可思议,浑身没有任何装扮,但他就是觉得她美,美得牵动他的心魂。
他看她几乎要看傻了,黑得诱人的眼瞳瞬间怖满情欲,深深的望着她。
“没有,只是睡不着想走走。”她没发现他看她的眼眸不再一样,低垂着首回答。
“是吗?”他难得轻佻的挑子挑眉。
脑海中陡然浮现早先吻她的记忆。她人是不讨人喜欢,但吻她的感觉并不坏,远比他想像中要甜美太多、太多了,会是他的错觉吗?或许,他该再确认一次。
被烈酒薰腾的脑袋早就不管用,他朝她逼近,俯身侵袭娇嫩的唇瓣,在他吻向她的同时,大掌已顺手将门扉掩上,拥着她入内。
狂烈的吻,吻上她的心扉,在她惊得深吸口气时,亦吸进了浓醇的酒意,炽烫的怀抱将她搂得死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醉了,沉醉在他炽烫的怀中,沉醉在他那浓烈的男性气息里,沉醉在欲望的漩涡当中,一双雪白的臂膀悄悄攀上他的肩头,芳心随着激狂的吻下断加热狂颤。
在他的怀中,她开始忘却过去所发生的不愉快,忘却他对她的恨意,忘却种种,只愿与他一道沉沦。
粗重的喘息回荡在宁静的夜里,带着厚茧的大掌急躁的剥除她的衣物,抚向雪嫩娇躯;在大掌触碰到娇躯时,两人同时一颤,原来肌肤相亲的感觉是如此的撼人心魂。
闻人少阁的黑眸闪耀着光辉,他的唇慢慢往下移,吻上了她那细致的颈际,再慢慢往下挑逗着,大掌则是侵上雪峰逗捻着。
樊蝶衣颤抖着,由着他挑逗,勾起潜藏在心中最深层的情欲,她娇吟着,仿佛仙乐般催促着。
闻人少阁得意地扬唇一笑,将她挑逗的更为彻底,欲望的火苗狂烈燃烧着,他拥着她在被海间翻滚,地上披散着由他们身上褪下的衣物,灿灿烛火照映出两相交红的人影,暧昧的投射在白墙上。
前仇旧恨尽岸风中,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氛围,他们只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
两心交生、双唇相贴、体肤纠缠,诉说情爱。
夜愈深,后益烫,尚未得到纾解的汗水自两人身上流淌而下,大掌探索着娇躯每一处,激起绚烂火花。
“嗯”禁受不住一再挑逗的雪躯激颤着,十指陷入结实肌理内。
“蝶儿,叫我的名字。”闻人少阁拨开她的双腿,置身其间,昂长的欲望已蓄势待发。
“少阁少阁”樊蝶衣顺从他的要求,红滟滟的朱唇带着诱惑唤着他的名字。
数不清有多少次在夜里,她呼唤他的名字,却总是得不到回应,只能落得夜夜以泪洗面收场;今夜,当她呼唤他时,能得到他的回应,真好,真好。
“蝶儿”热切的唇吻着雪峰,激情中呼唤私下唤她的小名,在狂吻间就要得到她时,他像是突然清醒,瞪着身上怖满晕的可人儿。
他怔了怔想着,是否在她嫁给闻人少保之后,她也是同闻人少保这般亲密?他不由得自问。
傻瓜!这是当然,她是闻人少保的妻子,自然与闻人少保有夫妻之实,或许夜夜交缠,或许一想到那些可能性,火烫的健躯当下冷却,酒也醒了。
他一言不发丢下她,下床捡拾地上的衣物一一穿戴。
突然失去热源,令樊蝶衣纳闷地看向他。
只见他恢复冷静,不一会儿工夫便已穿戴整齐;她眨了眨长密的眼睫,混沌的脑子尚理不清发生何事,可小手已先行拉过锦覆盖住赤裸的娇躯。
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少阁不是怎么会突然有这样大的转变?紊乱的脑子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待穿戴好后,他冷漠回身瞪着她问:“你是不是很缺男人!”
“什么!”她不懂,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我想今日不管是哪个男人要你,你都会肯吧?否则你怎会肯和我这个你曾经厌恶的男人一道儿在床上翻滚!”他恨她,恨她没有半丝抗拒,难怪从前她会转变的那样迅速,是否她在上闻人少保的床时也是这般主动?
他的话无疑是指称她为妓女,可悲的是她竟然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毕竟方才她的的确确是投入在他怀抱中;她的的确确是臣服在他的热情当中,若非他在最后关头停住,他们早就“我是爱你的。”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你的爱一文不值,我不要。”闻人少阁不信她,反而觉得她的话可笑极了。
她爱他?她会爱他!简直是谎话连篇。
她有脸这么说,难道不会感到一丝心虚吗?
他将她七年前说过的话铿锵有力的丢回她脸上,痛的不只是她的自尊,她的心更痛。
“你应当也跟闻人少保说过你爱他之类的话吧!?”他等着她承认,心底认定了她不管是面对谁,都可以撒下漫天大谎。
她马上反驳道:“我没有。”她痛恨闻人少保,他陷害了少阁,害死闻人玉杰和少舞,还欺骗了她,她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人。
“说谎!凡是你说的话我全都不信。”说穿了,他压根儿不信任她,倘若再信任她,他岂不成了天底下最可笑的大傻瓜。
不想再看见她那张可憎的面孔,他旋身离开,以免自己又像突然着了魔般,忘却从前种种,只想与她缠绵。
“不管你信是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是这世间我樊蝶衣唯一爱过的男人。”见他要走,她拥着锦被轻道。
她的话使离去的步伐停顿了下,但他没回头,仅仅停顿了一下,便扬尘离去,只字未留。
看着他无情地转身离去,她泪盈盈,一双小手紧抓着锦被颤抖着;她是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他,但他偏不相信,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
一颗、两颗、三颗无数颗的泪水悄然滴落在锦被上头,宛如一曲不曾吟唱出口的哀伤歌曲。
曾经她向上苍日乞夜求,求的是他能平安无事,而今,他真的平安归来,却已不再是那个深爱着她的闻人少阁,她能怨吗?能恨吗?或许,这是她该付出的代价,让他平安的代价。
她轻声啜泣着,尽量不哭出声来教人听见,心底明知他会这样对她,可她依然不甘,好想好想再和他回到从前,那个没有仇恨、没有哀伤的相遇、相恋。
曾经,他们是那样快乐,而今,竟已不知何为欢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曾想过,如果没有闻人少保该有多好?现下闻人少保早就消失了,但他所造的恶依然横互在他们之间,究竟要花多少时间,他们方能摆脱?抑或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刚刚少阁离开的神情教她害怕,他看起来是那样漠然,仿佛碰了她是犯下滔天大罪般,他心底是否有了别的想法?
她怕的不敢去想,可人脑却不试曝制的净往坏的方向驰去,明天,他会如何面对她?
会见她吗?
一连串疑问浮上心头,她怕的不敢寻找答案,只能眼睁睁坐在床上,等待黎明。
隔天一早,她在总管有礼的带领下,再次前往闻人少阁的书房。
这次她是怀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来,见总乖拼她的神色有异,她不禁猜想着,卜总管是否知晓昨夜发生的事?
她尽量不去看卜总管那鄙夷她的表情,抬头挺胸往前走。一路上,她注意到每个见到她的仆佣皆神色不善,对她带有敌意。
呵,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她不会傻的以为自己在此会多受众人欢迎。
卜总管领着她来到书房前,冷着声道:“爷在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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