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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流泪?
他也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那无与伦比的心痛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看着狼歌那张小小、蜜色的脸蛋,看着那双全然天真无邪的眸子,他说不出话来。
狼歌并不了解自己的残忍,也不了解自己的无情。在雁归夫人的教养之下,狼歌将这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
不听话的就该死,不喜欢的可以随意杀掉,反正世间的一切到头来都要消失,消失在谁手上井没有差别?歉杈褪鞘茏耪庋慕逃ご蟮模岳歉枥此嫡獠19挥胁欢浴?br>
狼歌嗜杀,其实许多王公贵族又何尝不是如此?比狼歌更残忍、更无情的大有人在,为什么他不觉得伤心,却独独对狼歌特别?
从小他就知道,父王特别钟情于他,母妃早逝,但他周围并不缺乏关爱;也许由于谁都看得出来父王特别喜爱他,宫里盛传着他就是父王心目中继承大统的人选。年纪越大,传言越接近真实。已经有好几次,父王跟皇祖母暗示他该选妃了,但为什么他总是拖拖拉拉不肯决定?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说出他真正想要的女子吗?
是因为他知道狼歌永远都不会是父王与皇祖母心目想的太子妃吗?
案王暗地理爱恋着雁归夫人,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为了能多接近雁归夫人,父王让他负负教导狼歌这特别的安排,谁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皇祖母却极度厌恶雁归,更厌恶狼歌。数度,皇祖母为了雁归与父王发生争执,皇祖母更几次声色俱厉地告诉他,不准他再接近狼歌,否则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必定不保。
他很想要太子之位吗?
不,如果可能,他宁可选择就这么过下去永远与狼歌在一起但是那不可能,他内心里知道,狼歌总有一天要离他而去?歉枋粲谌崛唬粲谔斐?br>
是的,他愿意承认他爱恋着狼歌,如果承认能够让梦想成真。
“你为什么为了我哭?”狼歌很认真地看着他,希望得到答案。
她不想让靖武哭,靖武一直都是对她那么那么的好,她从来没想过靖武也会流泪,也从没看过靖武流泪。生气的靖武、无奈的靖武都让她喜爱,但靖武为什么要哭呢?死了一头鹿,真的让他这么伤心?
“我不想你杀戮成性。”久久,他终于回答。摇摇头,一抹苦笑。
“但这只是一头鹿。”狼歌将手上的战利品提了提,态度坚决。
“不是因为这头鹿而是因为你。”他的声音沙哑,眼神无限伤感。“狼歌,你从来不觉得杀了一头鹿有什么不对,也许有一天杀了人你也不会觉得难过,但我不要你那样,我不想你嗜杀成性,你明白吗?”
从狼歌的表情,他知道她并不明白。杀了坏人有什么不对?杀了不听话的人又有什么不对?
但这次狼歌并没有反驳他,狼歌看了他许久,终于放下手上的战利品,很认真地开口:“你不喜欢?”
靖武点头。
而狼歌叹了口气。
“也许你会为了我而改变?”靖武低低地开口,轻轻挑起狼歌小小的脸,温柔地凝视着她。“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苞靖武永远在一起?狼歌迷惑地看着他。这很待别吗?她一直以为他们本来就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呢?”
十五岁的狼歌,依然如此天真。许多女子在十五岁已经嫁作他人妇,至少也已经许配了人家,但狼歌不同、狼歌是柔然女子,没有人会向她求亲,而雁归夫人似乎也没有打算教导狼歌这方面的礼俗。雁归啊雁归,你到底想让狼歌拥有什么样的未来呢?
“有一天我会娶妻、会生子,到时候我们就要分开了,你明白吗?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我希望”他深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凝视狼歌那双天真的眸子。“我希望能娶你为妻。”
“我不许你再见靖武!不许你再出去!我们马上准备回柔然!”
十五年来,狼歌从没见过母亲如此生气愤怒,她呆愣在当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会惹得母亲如此生气?
“可是娘”
“没有可是!”“可是”狼歌的话还没说完,雁归夫人严峻的脸已经让她住口,她惶恐地寻求萨多奴的帮助,而萨多奴却只是无言地垂首立在一旁。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也想跟靖武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不能水远在一起?她将靖武说的话告诉娘,原以为她会很高兴,因为她知道娘背地里其实并不讨厌靖武,甚至好几次她淡淡的夸奖过靖武,而这对待人严厉的母亲来说已经是多大的不同!
但,为什么?为什么娘会这么生气?
“萨多奴,通知柔然我们准备回去了,也将我的决定通知天朝的皇帝,准备好我们就走!”雁归夫人气恼地扔下这么几句,连看也不看女儿一眼,马上转身离开。
雁归走了,狼歌仍呆立在厅里。她困惑无比的表情让萨多奴叹息,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拍着狼歌的肩。
“你没有错,夫人不是生你的气。”
“那娘是生谁的气?靖武的吗?我也想跟靖武永远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为什么娘会突然决定回柔然?”狼歌难受地低下眼睛,不安地揉着前额那火烧似的痛楚。“我不想回柔然我想留在这里”
“傻孩子,你本来就是柔然的公主,柔然才是你的故乡。”萨多奴警觉到狼歌的动作,连忙扯开话题门:“咱们已经离开柔然十多年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
“萨多奴,你告诉我夫妻是什么?”狼歌抬起脸,蹙着眉问:“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水远在一起就叫夫妻吗?”
他答不出来,这简单得几乎令人发笑的问题对狼歌来说却是多艰深、多难以理解的问题!
雁归夫人从来不对狼歌说起男女之事,更不提任何与“情”字有关的话语,而这怀月宫又是如此的沉静。可怜的狼歌,到现在都还是懵懂无知而雁归也打算让她这一生都如此懵懂无知。
“公主”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不说?父王跟娘不是夫妻吗?那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靖武说要娶我为妻,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为什么娘会为了这样而发怒?”狼歌生起气来!他们到底在隐瞒她什么?难道“夫妻”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萨多奴知道狼歌不会放弃,与其让她想尽办法了解,不如自己先给她答案而他只能给一个能安抚狼歌,又不至于激怒夫人的答案。
“公主,你是柔然的公主,而七皇子是天朝的皇子,将来可能继承大统的人选。你们不能成为夫妻。就算天朝的皇帝同意,夫人跟狼王也绝不会同意的。天朝杀了多少我们柔然的好汉,而你是柔然的掌上明珠,狼王怎可能让你下嫁天朝的太子?”
“婊是为了这个而生气?”
萨多奴连忙点头。
狼歌揉揉自己疼得很的前额,隐约中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的头好疼!想到要离开天朝,永远也不能再见靖武的面她的脸色刷地惨白!
“公主!”萨多奴让她那突然惨白的脸色给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从衣袖里掏出安宁散。“来,快吃下去!”
“我为什么老是头疼?”狼歌抱着头呻吟,懊恼地吃下葯散。
“只是小病,你从小就有的,不碍事”萨多奴轻轻地回答,别开眼睛不敢看狼歌那双漂亮的眸子,他的眼眶湿了,却只能咬着牙忍耐。
狼歌打个呵欠,迷迷糊糊地靠在萨多奴身上,半梦半醒之间抬起头,蹙着眉头嘟嚷:“回柔然也很好,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
“嗯”狼歌抱着头,疼得几乎落下泪来。
“我舍不得靖武哥哥”
不是舍不得靖欢跟靖武,而是舍不得靖武。
萨多奴叹息一声,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应德皇帝恳求地说道。
雁归冷冷仰起脸。
“柔然与天朝所定之年早在五年前已经过了,我与狼歌、狼夜应该要回柔然。”
“朕知道”
知道,但无法割舍。应德皇帝焦急、惶恐,他不能忍受没有雁归的日子!虽然偶尔才能见到她,但是知道她就在身边,知道随时可以一望那令人朝思暮想的容颜对他来说太重要!
他老了,老得无法接受雁归离开他他也病了,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在这关头他更不能没有雁归啊。
“朕不同意”应德皇帝想了又想,坚决摇头。他不能放她走!什么理由都不行!你要什么朕都答应,就是不准你们回柔然!”
“皇上,您这是强人所难。”雁归冷硬地开口“难道您不惜与柔然一战?”
应德皇帝猛然回头!
“难道一点转囿的余地都没有?如果你真要说没有,那么朕的确不惜与柔然一战!”
雁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应德皇帝惨惨一笑。
“你不知道是吗?你真的不知道你对朕来说有多重要,就算真要再打上一仗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你,那么朕不惜一战。朕以前做过,如今又何尝不能再做一次?”
雁归哑口无语。她不能置信地盯着应德皇帝,不相信他真的会这么说!
应德皇帝微微抬起下颚,咬着牙凝视着她。
“告诉朕你愿意留下。”
雁归同样咬着牙冷硬地回望他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不该是这样的答案!
“好!那你走吧!你走的那一天,就是天朝与柔然重新开战的一天!”应德皇帝拂袖离开荷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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