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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清儿双颊嫣红如苹,轻点头。

    南宫靖得到妻子的首肯,便挪身上前小心翼翼地睡了上去。

    的确是把她给“睡”了!她的天才相公竟把她当床板来睡,赵清儿简直是欲哭无泪!

    南宫靖只觉得背下的娘子身体软绵绵的,睡起来甚是舒服,却也怕把她给压坏了。“娘子,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很重?”

    他是不重啦,但她的心却伤得很重,赵清儿只好实答:“还好。”

    南宫靖似乎觉得她有点怪怪的,但稍稍一动,整个人就从她身上滚了下来,他再试一次,还是滚下来,又试一次,照样滚落,最后气得他破口大骂:“这根本没办法睡嘛,怎么有可能睡在人的身上,我又不是小孩子!”

    赵清儿双眸往上吊地瘫在床上,任由他睡上去又滚下来,到头来她只是个让相公睡不住的“没路用”床板,还真是悲哀呢。

    南宫靖察觉到她的异样,忙问:“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彤云说我只要睡上去你就会很高兴了,我没睡住你生气了吗?”

    懊怎么回答呢?如果他是真的会“睡”她大概会高兴得起来,可是偏偏他就是不懂得怎么睡,才叫她想哭也挤不出眼泪,遂翻过身背对着他。“我现在好想哭。”

    南宫靖听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待回神后怒火陡升,下床拉拉衣裳,过去打开房门快步往外走,丢下一句:“我去找那三个混蛋算帐!”

    赵清儿闻言翻身坐起,却只听见蹬蹬的下楼声。他要怎么找那三人算帐呢,她很好奇却没那个脸去凑热闹,轻叹口气下床略整衣裳,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吧。

    “尊天楼”的“飏霄堂”里,木天南和师弟文殊玉、管彤云边喝茶边闲聊,三人说说笑笑,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正当木天南端起茶碗欲就口浅啜时,从外头进来一脸冰冷的南宫靖。

    三人见状心头全都咚地一跳!木天南忙放下茶碗,起身迎了上去“小师叔,有事吗?”

    南宫靖不答,笔直地朝管彤云走去。

    避彤云见情势大为不妙,忙站起移步至二师兄身边,文殊玉见状也慌忙站起,心里却暗骂师弟,是想把他当挡箭牌,还是想拖他一起下水?

    避彤云见小师叔一双俊目直勾勾地瞪着他,不自禁胆颤心惊了起来,但仍壮着胆子绽开笑容“小师叔,怎么了吗?”

    南宫靖用冰冷的眼神定视着他,半晌才说:“你说我只要睡在清儿身上,她就会高兴了,可是我睡到她身上,她不但没有高兴的样子,还说她好想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三人闻言不禁转首互视,皆心想凭小师叔一个文弱书生,倾全身之力应该也不会让小师婶想哭才对,难道这其中另有曲折之事?

    “呃应该不会这样才对啊”管彤云鼓起最大的勇气发问:“那个小师叔你你是怎么睡的?”

    “还能怎么睡?”南宫靖理所当然地答:“就是叫她躺在床上,然后我再睡到她身上,不动的时候还好,一动就滚下来,我试了两、三次还是睡不住,你还叫我睡累了才能躺在床上,幸好清儿练过武,要是普通人的话,丈夫又比妻子高大,岂不活生生的就把妻子给压死了!”

    三人听完,登时傻眼!小师叔竟叫小师婶当床板给他睡,真教他们啼笑皆非。

    避彤云回过神后急忙为自己辩解:“那个小师叔,你睡错了,不是直接睡在小师婶的身上。”

    “不然要怎么睡?”南宫靖看着他“你倒是睡给我看看呀。”

    避彤云惊骇地抬手指向自己“我?”

    “对!”南宫靖看着他和文殊玉。“你们两个马上睡给我看。”话落命令道:“彤云睡在下面,殊玉就在上面。”

    啥?要他们两个男人即席上演妖精打架?这“我我要要”管彤云因惊骇过度而结巴,直到用力咽了口口水后才恢复正常“我要睡在下面?”语毕转首看着身旁的文殊玉,不自觉退开两步。“二二师兄我我不想失身于你。”

    文殊玉当然也吓傻了,回神后破口大骂:“说什么疯话!我对男人没兴趣,尤其是你!”

    一旁的木天南不由暗呼一声:好险!幸好没有点到他。

    南宫靖虽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喝道:“你们到底睡不睡?”

    文殊玉和管彤云被喝唤得心头一跳,管彤云忙摇手解释:“不不能睡,两个男人是不能睡的,一定要一男一女才行。”

    “要一男一女?”南宫靖点点头“那好,我去叫邱总管的儿子和媳妇睡给我看。”语毕转身就欲去找邱沈。

    开玩笑!除非是脑袋坏去了,否则天底下有哪对夫妻愿意当场表演这个给别人看?师兄弟三人闻言,一闪身全挡到他面前,木天南急急阻止:“小师叔,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南宫靖问。

    “因为因为”木天南不知该如何解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更不自觉把视线投向三师弟。

    避彤云也不知该如何向小师叔解释,只得摇头。

    南宫靖看着三人,一股无端受耍弄的怒火陡升,不禁抿紧双唇凝着三人。

    师兄弟三人见他抿唇不语,眉心那原是淡红的血痣也突然转为嫣红,三人马上警觉到他真的动怒了,虽然表面看不出他很生气的样子,但三人全凝神戒备着。

    “我知道了。”南宫靖的声量不大,却宛若十二月寒霜般冰冷“你们三个闲极无聊,所以耍弄我为乐,对不对?”

    冤枉啊!他们即使向天借胆也不敢这么做,师兄弟三人在心里暗呼着。待看见他原是垂放的右手似欲抬起,三人如同搭在弦上已拉满弓的箭般,朝三个不同的方向激射出去。

    南宫靖才正想给三人一个教训而已,没想到他们倒是见机得快,逃得更快,待他追出门外,早已不见三人的踪影,气得他大声叫骂:“木天南,你们三个混蛋,给我出来!”

    在这“幽魂谷”里,敢大骂谷主是混蛋的,除了南宫靖外,没人敢这么猖狂,负责守卫“尊天楼”的护卫们,听见少君的叫骂声,全都悄悄移至隐密处,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深怕被盛怒的少君所迁怒。

    风静止了,树叶也不动了,连时时处处都可闻的鸟鸣声也没了,整个“尊天楼”周遭寂静得如同一座死城,似乎也被这第七代万毒圣君的神威所震慑。

    南宫靖静待片刻都不见回应,恨恨地再次怒骂:“你们三个死混蛋,有本事就给我躲一辈子不要出来,哼!”骂过之后,转身怒气未消地朝“翠吟楼”走了回去。

    一会,从“尊天楼”最上头的屋脊后探出一个头,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木天南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不自觉抬手一抹额上的冷汗,轻呼口气后转个身坐在屋瓦上。

    文殊玉和管彤云亦同时坐至他身边。

    文殊玉忍不住抱怨:“都是师弟的错,说什么要帮小师叔开窍,结果他窍还没开,我们却差点遭到小师叔的毒手死翘翘。”

    “我哪知道小师叔是制毒奇才,对男女之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管彤云也觉得很冤啊。

    “算了、算了,你们别吵了,反正再过两天师叔祖就回来了,他的弟子他自己想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木天南不由叹了口气。“现在惹火了小师叔,只好暂时躲个两天不要见他,免得遭到他的毒手白受罪。”

    文殊玉和管彤云闻言转首相视一眼,不由叹气同声说:“也只好这样了。”

    泷雨居,一栋外表不甚起眼的平房,内部摆设亦是简朴洁净,但此处却是第六代万毒圣君司徒洺的住处。

    司徒洺才回来不久,木天南师兄弟三人便来到“泷雨居”告状。

    “不管我们用明示、暗示,小师叔就是没法开窍,最后还生气的说是我们在耍弄他,我们说有多冤就有多冤。”管彤云抱怨说。

    文殊玉也说:“我们也实在搞不懂,小师叔明明是本门开门创派以来,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只要是男人都懂的事,怎么偏偏他就是不懂。”

    “就是啊。”管彤云又接口说:“我也向小师婶求证过了,不要说是夫妻晚上该做的事,连亲吻、拥抱,小师叔也没对她做过,顶多只有小手拉小手。”

    “这个”司徒洺抬手抚着美髯,慢条斯理地说:“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因为靖儿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过疑惑,所以我也就没教了。”

    师兄弟三人闻言,差点摔倒在地,果真是师徒俩宝一对,徒儿不懂,师父忘了教。

    避彤云忍不住叫嚷了起来:“小师叔压根就是不懂,那来的有惑可疑啊!”司徒洺颔首说道:“现在想来应该是这样吧。”

    三人瞧他一副事不关己,不愠不火的好好老太爷模样,不禁暗叹口气。

    “我们再也不管了,如果继续‘好心’下去,再惹得小师叔发火,遭了他的毒手,到阎王那里都没得讨赔呢。”管彤云说。

    “是啊,大水冲倒龙王庙,死在自家人手里那才叫冤呢。”文殊玉也说。

    “师叔祖,我们已尽力了,他是您的弟子,您就自个儿想办法了。”木天南最后说。

    三人说完便相偕离去。

    司徒洺目送三人离去后,开始在小厅里踱步。要怎么教徒儿这种事呢?走了几圈后心想先试说一次吧,遂轻咳一声自语道:“靖儿,你和清儿晚上要要要”这还真难说出口呢。算了!离成亲之日还久,总会想出办法的。

    这日。

    司徒洺在“泷雨居”的小花厅不停地来回踱步,眼见徒儿的婚礼在即,他却想不出任何可让徒儿懂得男女之事的好办法,让他天天都为此事烦忧不已。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禀告:“禀圣君,‘酒仙’钟老前辈来了。”

    司徒洺回神,应道:“快请进。”

    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先传来:“呵呵呵,毒中之王代代都是光棍一个,到了第七代终于要娶老婆了!我接到请帖,还以为是管彤云那小子恶作剧,寻我老酒鬼开心,便跑去问‘活阎罗’,才知道他也接到请帖,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先跑来,想多白吃白喝个几天,快把你珍酿的‘猴儿酒’拿出来,先安抚、安抚我老酒鬼肚子里不安份的酒虫吧。”

    门外,一位年近七十、发须皆白的老者,一身短衣打扮,身后背了个朱色大葫芦。

    钟耘招走进小花厅,迳自解下酒葫芦,拔开塞子仰首就是一大口老酒,笑呵呵地说:“你家的靖小子长得是很美,但喜怒不形于色,脾气古里古怪,又继承了可以吓死一缸子人的名号,真不知哪家姑娘胆子这么大,敢嫁给你家的小毒君。”说完,他才发现一直不答话的好友,非但没有娶徒媳的喜悦,甚至还一脸的苦恼。

    钟耘招不由敛起笑容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难道你徒媳是个令人看了会反胃的‘蛤蟆女’?”

    “不是的,我徒媳虽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也是个仙姿玉质,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和靖儿十分相配,我烦恼的是”司徒洺靠上去在知交老友耳边低语一阵。

    钟耘招听完不由一阵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司徒洺却忍不住轻叹口气。“我都想了一个多月了,依然想不出好办法。”

    钟耘招笑过一阵之后,看着好友说:“其实要解决也很简单。”

    司徒洺一听便知老友有办法,不由大喜过望,急问:“钟老哥就快说吧!”

    钟耘招又仰首灌下一大口老酒,抬手抹去唇边的酒渍“想我老酒鬼的儿子短命,媳妇也不长寿,我独力抚养孙女长大,想我是个爷爷又是酒鬼,当然也不好意思去教孙女为人妻之道,可是我也是嫁过孙女的爷爷,自然有其它的方法让她知道这方面的事。”

    司徒洺急切地问:“什么方法?”

    “只要去买一本”钟耘招在好友耳边低语数句。

    司徒洺神色由忧转喜,明白后不由一击掌!“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呢。”话落又问:“那这个该去哪里买?”

    “我当然知道要去哪里买,我现在就带你去。”

    于是,两个老人家便相偕下山去为徒儿采办“嫁妆”

    秋天已近尾声,山林也披上了今年最美丽的色彩,有深红、浅黄,还有终年不变的深绿。

    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了。赵清儿望向窗外,凝着远方的山头;这两天光是一箱箱的珠宝首饰就看得她眼花撩乱,更别谈那一大箱又一大箱四季各时的华裳美服了。

    也许是父母在天之灵的佑护,让她误打乱撞中觅得了这段好姻缘。在这里,不论是她的呆呆相公,或是师父司徒洺,还是木天南他们都对她很好,也因此她不禁暗暗自发誓,将来定要好好伺候丈夫、孝顺师父,并虚心向木天南他们学习武艺,以期将来可以担负起保护夫君的重责大任。

    这时,南宫靖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赵清儿见了就问:“那是什么?”

    南宫靖摇头。“不知道,师父给我的,交代我要先收好,等我们拜完花堂,喝了交杯酒后再一起看。”

    一起看!在喝完交杯酒后?赵清儿大概猜出那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南宫靖十分谨慎地把东西放进柜子里收好,转过身问道:“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赵清儿摇头。“不用了,东西已经太多了,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

    南宫靖点点头。“够了就好,天南他们要我到‘尊天楼’去,说是有要事和我商量。”

    赵清儿微笑点头。“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赵清儿起身送他出去,目送他步下楼梯,直到不见人影了才轻轻关上房门上闩,转身像作贼似地蹑手蹑脚走到柜子边,轻手拉开抽屉拿出盒子,下意识朝房门看了眼才转回头打开盒盖。果真被她猜中了,是一本“春宫画”好奇地翻了几页,画得十分精美也清楚,看得她不由一阵脸红心跳,耳根子发烫,真不知洞房花烛夜之时,她的傻相公看了之后会有何反应。是呆若木鸡?还是恍然大悟?抑或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呢,好期待哦赵清儿又悄悄地盖上盒盖,将纸盒归回原处,有种既期待又兴奋的奇妙心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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