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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些?”
“不怕的。”淡菊回得轻快,樱唇露笑,望着棋盘,眉心却微乎其微地皱了皱,只因指尖捏着的白子寻不到佳处落脚。
“不怕!”云倚红眉挑得更高,额上的金钿跟着流转光辉,她挥着香帕又道:“上头催着想得到消息呵,都暗地遣人来问了好几回了。”
“唉,淡菊知道,正想办法呢。呵呵放走小的才能钓到大的,咱们且等着吧。”舒了口气,终于将棋子落下。自己同自己下棋最是劳心,黑是亲、白也亲,是非黑白搅成一团,败亦胜,胜亦败,永无准则。
“就凭那只小的写下的字据?”云倚红瞄了瞄木盒,适才收纳进去的那张字据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但要是对方来个死不认帐,也是废物。
那张甜死人不偿命的脸容一抬,自然娇笑,傻呵呵地道
“是啊,就凭那张字据”恐怕是不够呵,但若再加上那个传说中的血鹿戒指,何愁君之不至?
云倚红紧盯住她,双眸细眯,忽地道:“小丫头片子,老娘信了你才冤呢。”欲再说些什么,锦阁外忽地传来一阵騒动,似乎有一行人正往这儿闯进。
“这位爷儿,请留步!您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这、这算什么啦这是您要见淡菊姑娘也得按规矩来啊!要是每个上百花楼的人都像您这样,还像话吗!哎呀”那个上前阻挡的伙计教人瞬间扳脱了手腕,痛得跪倒在地。
见状,一旁的花娘、仆役和丫环们全屏着气息贴壁直立,没谁再敢造次。
云倚红步出锦阁大门,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如此情状。
“哟这是怎么啦!天下大乱嘛!祥子,你怎么得罪爷儿啦!”
抱着伤手呜呜哭泣的伙计忙道:“冤枉啊!这三位爷一进百花楼就指名要找淡菊姑娘,请他们稍等,他们不听,还硬闯,跟着把楼下二十来名护院打得鼻青脸肿,吓跑了大半客人,那咱们还做不做生意啊!我哪儿得罪他们了!”
听闻此言,云倚红心头略感错愕,脸上仍堆出标准的老鸨笑容,腰肢轻扭,风情万种地移步向前,朝为首的那名男子呵气
“这位大爷呵,您吓坏咱们百花”
“那个该死的棋中状元是不是在里头!”利眼怒瞪,男子的目光锐不可当,似积蓄着无限怒意,等不及向谁畅快地宣泄。
“啊!”让男子粗鲁地打断话语,云倚红竟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见她发怔,男子可没半丝耐性,毫不客气地将她一把推开,笔直地朝锦阁步进,头也没回地抛下命令:“鹿平,腾济儿,好好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好生霸气,敢情把这儿当作自个儿地盘了。
“喂大爷,您不能这么蛮横啊!喂”云倚红急嚷着,却无法踏进锦阁半步,因那男子带来的两各手下已把门关起,各据一边,活像两尊门神。
“这是怎么啦!祥子,还赖在地上哭啥儿呀!还不快去衙门请官差来!快去啊!急死我了这是”云倚红不得不急,一来淡菊与她虽非亲生母女,却真是她的心肝儿;二来淡菊身分特殊,可不光是百花楼的镇山之宝如此简单,容不得出事呵!
锦阁里,薄纱轻垂、幽香无名,全然的女性气息。
“唉你好坏呵,怎地吓着嬷嬷了,实在不好。”嗓音软软的,甜甜的,像融在嘴中的棉花糖。
鹿苍冥陡地侧过硕长身躯,视线首先教外头那抹天光吸引。
落地竹帘高高卷起,唯留几缕薄纱随风飘荡,外头是一处露天台阁,此一时分,霞红似锦,那女子立在落日余辉下,红妆晚照,竟是相得益彰。
便是此女扰得鹿王府不得安宁吗!
在心中他臆测了无数回,想像是怎样的一张容颜,不知觉间,他脚步已跨出天台,瞬也不瞬地瞪住她。
“想见我一面得按规矩来的,你这么蛮横,又闹事又伤人,今儿个可没谁敢来百花楼欢畅啦。唉唉实在很不好。”声音如同裹着一层蜜,甜滋滋的。
鹿苍冥面无表情,只是眯着眼瞧她。
从姑娘的发顶到裙摆,尔后又回到那张几如婴孩般纯然的脸庞仅是“几如”而已。他打量得极其仔细,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美丽的,有张清甜可人、惹得男子心生怜爱的容貌,但他从来就相信直觉它告诉他,不能掉以轻心。
“你就是淡菊?东霖的棋中状元?”他逼近一步,见她始终直视着自己,心中竟浮现赞赏之情,且不管她是何方神圣,一名弱女子能有这样的胆识,没在他凌厉的注视下晕厥回避,也算稍可了。
他瞧她,她当然也要瞧他。这男子生得还真好看,双颊削瘦,轮廓明显,若眼神别这般冷酷,下颚别这么紧绷,气势别如此凌人,那当真好看得不得了,要她倒贴都愿意呢,呵!
“那棋中状元的封号是闹着玩的,小女子愧不敢当。”
闻言,鹿苍冥瞄了眼矮桌上一盘正激烈厮杀的棋战,哼哼冷笑。
“我听说,姑娘就是用这些黑白子杀得贵国的御史大人面无血色,连连十九败,还兴以此技与人赌彩头,赢来不少金银宝物,你不敢当,又有谁敢当了?”
好生讽刺,字字夹枪带棒的。淡菊心一促,眸光微垂,却瞥见男子左手中指上的一只戒指,顿时,心中已然明白。呵呵,她放出了饵,那条大鱼终于肯游过来啦。
“说句实话,淡菊什么也不懂,歌艺和舞技都十分寻常,自问比不上百花楼里几位姐妹,就弈棋此项小有钻研,免不了要拿来炫耀一番。呵呵爷说我敢当,那就当吧。”她笑得倍加灿烂,全然没将他不悦的神色放在眼里,柔声启口:“对了,还没请教爷高姓大名?”
他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薄唇一掀:“鹿。”
“是道路的‘路’,陆地的‘陆’,还是”她无辜地眨眸,瞥向他的戒指“梅花鹿的‘鹿’字?”
他不语,目光陡沉,发觉这姑娘有个小习性儿,喜欢轻皱鼻尖。
“爷不说话,是要淡菊猜吗?唉,只怪淡菊脑子不好,猜谜解字从来就不是我的强项,人家不猜了,你想说便说,不说拉倒。”她突地发起娇嗔,轻罗小扇半掩容,应是在笑吧。一会儿,话锋又转
“我瞧你手上这个戒指好生面熟,前些日子,一位书生公子来与淡菊对弈,最后把一个戒指当成彩头送给淡菊,那戒指镶着一颗血玉,玉里又细刻着什么,我拿到灯下一瞧,才发觉是头雄鹿呢。乍看之下,跟你这只戒指真的很像呵。”
什么很像!谤本就是同个模子印出、同位师傅雕刻!这血鹿戒指关系重大,藏着他们鹿族的秘密,受过大鹿神灵的加持,岂能落入外人手中!思及此,鹿苍冥在内心又把那不负责任、天真过头的么弟从头彻底地诅咒了一遍。
“啊!对了,淡菊记起来啦,那位书生公子也说自己姓陆,是陆地的‘陆’。”她弯身揭开桌上木盒,将一张字据取出,摊在他面前,娇容上始终挂满笑意。
“瞧,他写了一手好字,还签了名,是个好大方的人哪。”
鹿苍冥任她唱独角戏,一直到她取出字据,严肃的面容终于稍见变化。他双目迅速浏览纸上字句,瞥见最后的签名,没打印记,只简简单单一个字,姓陆!他唇角微微往上勾勃,暴怒的心绪稍感平息。
“白苗铁器吗!哼,这字据立得真潇洒、真豪气,可惜是张废纸。”
废纸!
呵呵,还用得着他提点吗?这仅是必须的手段罢了,她本就没指望这张字据。
“真的吗”淡菊略偏螓首,贝齿轻咬下唇。“公子怎地知道?”
“那枚戒指呢?”他不答反问,鼻间闻到姑娘家身上独有的幽香,心跳加速,眉峰不禁一皱。
这男人惯于主导,专横得很呢。她暗笑,小扇贴着心口。
“哪个戒指?爷曾送过淡菊戒指吗?哎呀,都怪我糊涂,人家的首饰多得数不清,好几个首饰盒都装满了,你劈头便问,我一时想不起来呵。”她坏,她知道,就爱自己这么坏。
“跟这个一模一样的那枚戒指。”他下颚绷得死紧,左手成拳,将那血鹿戒指抵至她眼下。
“噢,爷是要将这戒指送给淡菊吗?”她轻呼一声,容如花绽,忽地抛掉小扇,两手紧紧抱住男子的拳头。“来来,我帮你取下来,唉,你的手指又粗又长,就怕这戒指的尺寸不适合淡菊,可没关系,我可以请工匠将它改小的,呃啊”大掌猛地抓住女子细腕,力道强劲,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别跟我耍花样!”他逼近那张玉容,字字重音“那个戒指在哪儿!”
“好、好痛人家手坑谙了,郎心如铁,你、你真狠心”真的挺疼的,眨眨眼,她任着眼泪盈睫,顺着香腮滑下。
有一瞬间,鹿苍冥竟觉心软,眼前女子娇小如此,唇轻颤颤的,可怜楚楚,眼瞳浸在水雾当中,似无声地指控他欺凌弱小。不自觉间,他放松力道,却又厌恶起自己此番行径。
“把那戒指拿来,你开个价,我可以给你一屋子的金银珠宝。”
嗯青楼里的姑娘,特别是有些身价、待价而沽的女子,遇到这等状况,大多如何反应呢?淡菊咬着红唇,眼泪一颗颗、大的小的持续不断,还真像珍珠串儿,忽地抬起未受钳制的一手,握成小拳头,娇软无力地捶打男子胸膛,气虚地道
“淡菊不要钱也不要珠宝淡菊等着选花魁,成了花魁女才能脱身青楼,可以亲自挑选夫婿,我我想嫁人,想自己选一个丈夫倚靠终身,你不懂的我才不要什么金银珠宝。”
他先是怔然,跟着怒气陡炽,极难忍受事情的走向超脱掌控。
“我管你嫁谁!我只要那个戒指!”姑娘的身子软乎乎的,竟倒进他怀中。
“那些首饰全是淡菊的陪嫁,你、你不能抢去你好狠心”
这该死的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吗!鹿苍冥下意识揽住她柔若无骨的娇躯,眉峰打了七八个结,想掐死她,又有点儿舍不得!
“天杀的该死!”他咬牙骂了一句。
“你怎地骂人”她可怜兮兮地指控,接着双眸一合,四肢放软,决定晕过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