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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扫向他小腿的利刀。
“大姐姐你好凶悍、好吓人!”脸上流露万般不舍,男孩将枪口锁定女子娇喘不止的绝美脸蛋,随眼一瞟弹落在湖面上的凶器,黯淡眸光猝然一亮。
男孩以两指夹起匕首,嗅了嗅沾染血丝的刀尖,如获至宝道:“好刀耶!大姐姐,五角大厦你有熟人吗?可以拜托你帮我弄几把这种刀来玩玩吗?我会好好收藏,我找这支刀找得好辛苦,帮帮我好不好?我会善待你。”
女子按住伤口,不动声色观察似有人影掠动的小木屋。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这支刀是特殊材质打造,专门供给美国某支影子特种部队近身杀敌用,一刀可削掉半颗头颅”白朗宁一送,枪口顶住女子不安分的眼皮。“你对我又手下留情了哦,大姐姐,人家都说那是因为我太可爱。”
“是呀,是很可爱。”女子冷笑。
“还有还有,我还没说完哟。这支刀目前没有机器探测得到,它是美国海军列为机密的管制品。对不对?大姐姐。”枪嘴在白皙剔透的雪颜游走,行速缓慢,最后终于瞹昧地顶入惜言如金的花瓣小嘴。
男孩捏着匕首在女子手掌比划一下,欣羡的语气登时酸溜溜:“刀是为你订作,不公平,我的手只比你大一点,刀柄握起来还是不舒服,你知道吗?我讨厌缺陷,可惜了一把好刀。大姐姐,你的脸就完美无缺哦!”男孩看也不看,反手将匕首刺入女子脸旁的冰面,笑脸遽寒。“告诉我,你哪里弄来的好东西。你有情人在华府工作?你看来不笨,不像美国狗官只会派来当炮灰的笨警察,你为好管闲事的美国佬卖命吗?还是赏金猎人?刺客?笨特务?你们是谁?来了多少人?说!”
女子看着他一下子凑近的笑脸,平淡道:“你蒙主宠召前,我考虑告诉你。”
“我喜欢你的脸才有兴趣跟你多聊,你不肯接受我的友谊就算了!”男孩委屈地怒瞪她,起身前,忿然将女子中弹时不慎遗落的手枪拾起。
华瑟ppk,俗称007手枪,通俗表情嫌恶地打开保险,他试射一枪,子弹落点在女子右颊旁一寸处。
女子无心理会他无聊的小把戏,失血过多让她头昏脑沉,呼吸困难。不能昏!指甲更戳入伤口,她白着脸以静制动,能不开口就节省气力。
好枪好枪!一连试射三枪,男孩简直为之疯狂地追问:“华瑟是同一个人帮你改造的吗?这把烂枪变得很管用,那个人对你一定很好,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别人好,是你的情人吧?他一定很疼你吧?”他再度央求起女子:“你愿意介绍我们认识吗?你介绍我们认识嘛!拜托!”
懒得为小孩子浪费精力,女子闭目养神。
“你想独占那个人吗?好小气,交个朋友不行吗?好嘛,等我玩过瘾了再帮你止痛。”男孩气沮地扁扁嘴,卸除弹匣,笑眼冻结在他将剩余子弹倒出来的刹那。
德制子弹!为什么不用俄制?为什么!
男孩铁青着脸,恨恨将一秒前犹叹为天上之物的手枪拆成零件!
“你下午对我很亲切,忘了吗?你是不是忘了!”一脚踹住女子不断渗血的伤处,连带踩住她蠢动的右手,他摸着挂彩的颊。“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止痛,只有一针,你怕什么!我不想让你试凄,懂吗?不要装哑巴,回答我!”
女子迎视他喜怒无常的眼,笑嗤:“不懂,也不想懂。”
“你怎么可以说不懂!”男孩暴跳如雷,俄语不经思索地猛轰出来:“我们守候你两个小时,让你细细品味我国贝加尔湖的雄伟壮丽!我们奉你为上宾,体贴招待你,你懂不懂!苏联解体以后,祖国人民穷困潦倒,民心动荡不安,卢布形同废纸,你明白生活在一夜间失去秩序的国家,是恐怖痛苦的事吗?我们贩卖的全是属于我们的,我们穷怕了,不想再过苦日子。国家有权照顾他的子民,除了趁火打劫,说风凉话,你们西方走狗帮助过我们什么!”
这番话他背得真熟,是俄罗斯黑帮新制定的基本教义吗?女子想笑。
小小年纪牢騒满腹,未老先衰了,明明一派歪理还说得理直气壮。
俄罗斯这些新兴帮派,无所不用其极地渗透国营事业,公然盗卖国家军火、天然资源;甚至贩卖妇孺、毒品、武装杀人;不断剽窃人民财物,卖尽一切所能盗卖的,他们才是造成俄国动荡不安的罪魁祸首。
比起这些人的贪婪残暴、无法无天,车臣的恐怖份子是圣人。女子冷淡启口:“你也是幌子,留下来转移焦点的幌子。那笔钱俄国佬带走了,不在俄罗斯。”
忙着将他带来的工具一一铺陈开,男孩闻言一讶,转怒为喜道:“好厉害,你会说我国的语言耶!我说你看起来就不笨呀。可惜呀,你猜错了。”他眨眨笑意骤失的大眼睛,拿起另一支针筒。“没有钱了,没了没了。”
女子挣脱不开他看似轻松的脚劲,帽子松脱,柔亮的黑发流泻开来;纯黑的发与太白的脸,对映成强烈又鲜明的视觉效果,男孩乍然一呆,着魔般伸出手。
“好美啊,真美”
“钱在哪里?”女子扭头痹篇他令人厌烦的抚触。
“钱?啊,我说嘛,无缘无故,大姐姐怎么会看上我。钱吗?又是钱!”男孩扯下女子高领毛衣的领口,藕白的粉颈暴露在天寒地冻的冷夜之中。“没人关心我。钱在哪里?钱在没人知道的好地方,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外太空吗?”她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偏偏脑子太沉,一时间说不上来。
“你别故意惹我生气!”找到女子的颈动脉用力按了按,他的笑唇僵硬。“我礼遇你,对你特别好,你为什么一再激怒我?”
“我高兴。”
“不要以为我迷恋你的脸就杀不了你!”他恼怒得握不稳针筒。“给我闭嘴!”
闭嘴就闭嘴!女子出手如电,从衣袖滑出一把枪,举臂、击发,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得男孩眼尖瞥见,偏身想闪避却已来不及!
怎么可能瞪着血花在脚边点点溅开,男孩惊奇又惊讶,碧眸百思莫解,转而望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
“你”喀血的嘴咧开,他被她手上的枪枝大大取悦。“左撇子”
这一枪耗去她所有气力,女子气若游丝:“错了”
不是左撇子?秀气的眉拢起,男孩抹着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水,恍然大悟!
她双手都能用枪!孩子气的笑靥在男孩脸上热烈开展,为她难得的好枪法,也为她终究不忍杀他而开心。她是故意露破绽!他攻击,好降低他的戒心。
很少女人敢这么玩,大姐姐好勇敢她和他一样享受玩命的快感和他一样也厌烦这腻死人的世界了吧,她也不想活了吧,这么美丽的人也会合起笑眼,男孩双手大张,如鹰展翼朝他挚爱的贝加尔湖倒下。
他最爱不要命的美女姐姐了既然有缘,既然如此
“钱在人之初121,4”
女子昏昏沉沉滚了两圈,勉强痹篇男孩朝她软倒的躯体,面对灰沉的天空低低残喘:“你我都太轻敌了,只能说,我们今天都不走运吧”横竖要挨子弹,她只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来挨,提升败部胜出的机率罢了。
你不想活了吗?乱来!女子闭眸一笑,依稀听见合作多年的劣谟大猫,偕同他们的顶头上司布老爹,齐声对她这么吼叫。乱来呀没办法,她的教官正是一个天生乱来的人,他只教她如何乱来,她压根不晓得什么是不乱来。
懊起来了,大猫他们还在伊尔库次克等她,失踪一下午,他们肯定被她吓坏了,该起来把小老虎抓回去了,回旅馆再睡吧起来,该走了女子动了动僵硬的指尖,拚命想张开眼,却疲惫得心余力绌。
她必须起来。身体为何这么重?她好热好冷不能在这里睡着,不能睡起来,起来啊!
无法支配飘忽的意识与身体,女子发起脾气。她不要死在这里!不是这里!
名字!她的名字!她叫什么名字?
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人类就算濒临死亡,意识渐失而忘却亲友、爱人,但是本能上仍然会对自己的名字有所反应。她的名字那个能够穿透重重迷雾唤醒她的名字,她想听埋葬多年的名字呀!她不要死在这里,她要清醒!快点叫她那个名字,别让她忘记了,她想听她的名字叫她,快点叫她!叫她啊!
陷入昏迷状态,女子在走不出的迷梦之中伏地悲鸣。
兰
梦里的喟叹又渺远又温柔,睽违已久,女子被惊动。
谁?思念太浓而力气太弱,泪水于是忍不住。
是九年前抛下她,自己偷偷离开的那个人吗?她恨他啊“你来接我了吗”勉强挤出的呜咽支离破碎,她再也不愿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