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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自由、独立、平静。

    谁知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这天下午她在花园忙时,突然听见大门那边传来吼叫声,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吉伯特今早因事出门时,曾交代四名手下好好保护她,为首的那一位十分认真,特别吩咐守门的要打起精神来,凡是要进来的人,不论认不认识,一律要仔细盘问。

    正因为如此,所以怜儿对于大门边的大吼大叫才不以为意,继续她的采葯工作,篮内黑色的是树根或树皮,绿色的是叶子,都有待烘乾。

    第二个篮子里则装满之前采集的草葯和花蕊,有些可以当葯材,有些则可以制成佳肴:两种不同的菊苣、独活草、甜薄荷、荷兰薄荷和猫薄荷;罂粟、迷失香、金盏花和紫罗兰;这些地都不敢让仆人来采,因为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弄错,万一在沙拉中掺了有毒的草葯,那还得了?

    终于让她抬起头来的是奔腾的马蹄声,奇怪,除了吉伯特之外,谁会骑马进来?但如果是他,又有什么事会令他这么心急,把马骑得飞快?

    怜儿背倚着花园的矮墙,看清楚来人身披代表黑狼军队的斗篷,正从骏马上翻身下来,另有两名士兵随侍在旁。

    她赶在被他看见之前溜回园中,惊慌之馀,更是不明白丈夫怎么会到这里来,现在她是进退两难,若不想被发现,就只好一直躲在花园里。

    没关系,只要能痹篇他,就算得躲一整天都值得,怜儿心意一决,便蹲到一排矮树丛后去,但愿雷夫会知难而退,两人连碰一面都不必,可惜老天这回不应她的祈祷,因为不久之后就有人进花园里来,看来与其被揪出来,弄得万分尴尬,不如鼓起勇气,自动站出来。

    幸运的是因为她身着绿色旧衣,加上他正往另一个方向看,所以先看到他的人是她,然后雷夫才察觉有人,转过头来。

    怜儿颤抖了一下,除了害怕之外,还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自己的打扮好比村姑,又刚刚工作完,看起来必定糟透了,头发编成辫子,用条黑头巾包起来,老天为什么偏偏要安排她在最没有修饰的情况下,碰上最怕遇上的人?

    本来没有马上见到妻子,雷夫已打算走了,自己会来,凭藉的完全是一股冲动,若不是上周没有一天好睡,他也不会做出如此诡异的事来。教他见到妻子时该说什么了?坦言思念她?想要她跟自己在一起?让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不是比较好?但他还是来了,而且到处找她。

    如果能看到她的真面目,对两人来说应该都是最好的,这并不算是奢望,总不会和自己的人在一起时,她仍忙不迭的想藏住面庞吧?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消除那份神秘感,也可以为他的渴望画上休止符。

    正是有些想法,他才会走进仆人说他妻子应该在这里的花园中,不料却撞见一位因穿绿色,所以差点就没瞧到的女孩。

    她不是他的妻子,老天!如果是的话该有多好!因为他走得越近,就越没有办法将眼光自她身上移开。

    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清腻的肌肤,如此粉嫩的双唇,如此挺直的鼻梁,和如此完美的下巴,她不像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英国女人,也不像皮肤略嫌微棕的法国女郎,她的肤色介乎两者之间,好比珍珠或凝脂、美得毫无瑕疵,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令他渴望一探眼眸。

    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那里像个傻子般呆望着她,为什么他觉得两人之间有份熟悉感,是他幻想过度的结果吗?

    这个彷如夫人的女孩是谁?不像是普通的佣人,而且应该已结婚了,是她妻子的女伴吗?不!那对他妻子而言岂非太过残忍,天天都得让人目睹一丑一美?

    女孩有动作了,她猛绞双手,显然十分紧张,是自己使她不安的吗?她知道自己是谁?如果知道,应该清楚她也是他的财产之一,他想老天!红颜果然是祸水,竟然能使他忘了一切顾忌。

    “放轻松,小花儿,”雷夫轻声的说:“我并无伤你之意。”

    “是吗?”

    他连她的声音都喜欢,又甜又柔。“你有怕我的理由吗?”

    这次她终于抬起头来,但马上又垂下去,暗骂自己不智,早已摘下头盔的他一头乱发,平添了不少缓和凶貌的稚气,使本来就忘不掉的魅力的怜儿更加难以自制,老天,他长得实在太俊美了,虽说沈默令她不安,但他温柔的口气则让人更加志忑。“为何又沈默下来?”

    “对不起,小姐,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当然有名宇,不过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称呼,我也无所谓,反正你有那种特权。”

    “你误会了,小姐,我很乐意用你的本名叫你,不过首先你得告诉我你的芳名。”

    怜儿瞪大眼睛直视他。“你要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捺着性子回答:“对,至少有助于目前的情况。”

    她不禁锁起眉头,这是场游戏吗?不,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因为她太微不足道,所以他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失望的怜儿尽力挺直身子说:“名字并不重要。”

    雷夫充满兴趣的望着那双银灰色的眸子突现怒气,算了,如果她不想讲,自己又何必逼她?“说得也是,反正小花儿一样适合你。”说着又凑近一步。“我有事想跟你说,能到比较隐密的地方去吗?”

    “隐密?”她退后一步并往四处探看,搞不清楚他想要“多”隐密的地方。“你想到那里去?”

    “你睡觉的地方,小花儿。”

    她的脸马上就涨红了,想不到他会为“此”而来,瑷媚还说在“这方面”他并不会打搅她,自己竟然也相信了,但最可怕的一点还是在于她并不能对丈夫说不。

    “请请跟我来,大人。”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走路更成问题,双脚彷佛灌了铅似的,泪水在眼中拚命打转,原来他是为了“惩罚”她而来的,是不是因为新婚夜醉到事后想不起任何事了,所以才决定前来再侮辱她一次,反正她绝不会求饶。

    其实她轻易就点头的态度令雷夫也差点因大吃一惊而忘了跟上,这表示她常做这种事吗?她丈夫是谁?竟被她漠视了这种地步?老头子?她厌恶的人?无奈自己实在渴望她,便匆匆追上。

    在进入大厅时,雷夫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他的妻子八成在某个地方,她知道他在这里吗?就算她知道了,自己舍得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吗?那女孩的吸引力委实太大了,雷夫甚至不清楚她把自己带到哪里,满心只有关上门后缓缓转过身来的她。

    “你要的,不会真的只是说说话吧?”她问道。

    雷夫把她充满奢望的口气误为调情。“过来,小花儿。”他笑道。

    怜儿虽讨厌这个荒谬的名宇,但却无法阻止他叫,所以更恨自己居然真的怕他。

    她垂着头乖乖走过来,不晓得他打算怎么对付自己,一记耳光?或者一顿毒打?不管是什么,万万料不到的竟是被他轻轻拥入怀中,然后雷夫乾脆横抱起她,先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去,再坐到她身边,粗糙的手指抚过她光滑的面颊。

    扁是他炙热的眼神,便足以令她觉得臊热不安了,等他俯下头来覆盖住她的双唇时,怜儿的体内更是马上涌现一股难言的感受。

    他不断的加强压力,最后怜儿不得不微启樱唇,于是两人的唇舌交缠,她也才想到这竟是她的初吻!

    如果她不好好应和他的话,一定会被他看出自己的缺乏经验,怜儿不愿被当成无知的人,所以便认真的跟随他的每一步骤,她哪里知道如此一来,竟被雷夫误认成她也像他想得到她一样的渴望着他。

    雷夫觉得自己再也克制不住了,便抽开身子开始帮她脱衣,本想捺着性子慢慢解开丝带,但气息微喘的他实在不太耐烦,干脆抽出刀子来用割的。

    是她的尖叫声把他的注意力给全部拉回去。“放心,我会赔你丝带。”

    怜儿咬紧下唇,他哪里知道她受不了的不是丝带受损,而是他为她宽衣的“方法”那使她想起遭受强暴的茵茵,当时她的衣服就是被理查用刀子割开的,难道身为丈夫的人,对自己的妻子也必须用这么粗暴的办法?

    怜儿越想越自苦,泪水不禁绶缓滑落,为什么?自己曾发誓绝不在他面前落泪的,但现在

    “这些丝带真有那么重要?小花儿。”他的表情、口气在充满关怀,让怜儿的心弦为之一震。

    “我我有上百条不同的丝带可资替换,大人,但是却没有尝过衣服被割开的经验。”

    “原来如此,我错了,如果让你也割破我的衣服,你的心情是否就会舒服一些?”

    怜儿瞪大眼睛看着他交到自己手上的刀子。“你八成是在开玩笑,大人,我那有力量割开你的盔甲?”

    “噢,这个你得帮我卸下,至于其他的衣物,只要能止住你的泪水,就算割成长条也无所谓。”

    因为这个主意实在太疯狂了,怜儿不禁破啼为笑,说如果这里有他可以穿的大号衣服,她自然会“遵命”可惜没有,而她又不能让他只穿着盔甲回去,所以便碍难从命了。“虽然,很想知道真的这么效之后,你将如何向部下解释。”她哈哈笑道。

    雷夫也跟着笑开,奇怪,以前从未在床上应付过哭泣或谈笑的女人,原来滋味还算不错,尤其是面对如此的佳人时。“到时我只好说实话罗,说自己碰上个热情如火的女人,所以”

    “你撒谎!”怜儿惊呼:“你真的会说出那么可怕的话来?”

    “如果他们看到我身着破衣,自然会相信。”

    “所以我才不能照你说的去做。”

    “好吧,那你愿意帮我卸下这些衣服吗?”

    怜儿点点头,很高兴可以躲到他身后去,刚才只顾着说笑,几乎忘了自己是一丝不挂的,但一想到待会儿他也会不着片褛,怜儿马上又羞红了脸。

    奇怪的是她的恐惧感居然不见了,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

    “你站到我前面来不是会容易一些?”已解下皮带和配剑的雷夫问道。

    “不行,大人,”怜儿捉着盔甲说:“我不够高,连你坐着,我都觉得有点吃力了。”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帮吉伯特解盔甲是家常便饭,对她而言,这本来就不算是件太困难的工作,但雷夫实在太高了,最后怜儿还是在跪起来的情况下才完成“使命”的。

    等他也赤裸时,怜儿便下床来到他身前,雷夫伸出手去环住她的腰,轻到像是怕伤了她似的。

    怜儿咬住下唇,想压抑住自体内不断涌出的情愫,尤其是当他居然凑近来含住她的乳尖时,怜儿更是忍不住倒抽一变气,谁知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叩门声,更糟的是不等回应,翠丝姨便走了进来。

    “怜儿,我!我的天啊,对不起,”她一张脸涨得火红。“怜儿,我我不是噢,待会儿再说”她像来时一样匆匆退出。

    怜儿的第一个反应是想哈哈大笑,而若不是看到丈夫一脸复杂的表情,恐怕她真的早已笑翻天了。

    “请不要怪我的阿姨,”她说:“因为房间不够,所以我们向来是共用一间房”

    他的表情不变,一迳盯住她看。“怜儿?”

    听他居然用询问的口气叫她,怜儿不禁猛然抽身。

    “你终于想起我的名字来了,”她的口气中不无埋怨。“但这仍然无法弥补你之前忘记所造成的伤害”

    他的脸绷得好紧,至于是否在生气,她就看不出来了。“你是我的妻子?”又是问题。

    “我当然是你的妻子,不然还会是”

    黑狼躺到床上去开始狂笑不已,怜儿先是不解,然后随着把今天所发生的种种经过拼凑起来,终于搞清楚了,他根本不在乎她是谁,对不对?

    唉!实在是天大的侮辱!他根本不是在跟自己的妻子亲热,只是想占有某个在花园遇到的陌生女人而已,难怪他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他根本以为两人是初次见面;老天!他居然胆敢在她家中做这种事,在“他的妻子”手上会获知此事的地方,在她的人民马上会发现他对她毫无尊重之意的所在!

    怜儿冲到衣橱前去,也不管颜色、式样,随便提出一套衣服来便依序穿上;打扮妥当之后,才折回到仍笑个不停的丈夫面前,为了唤回他的注意力,便提起枕头开始打他。

    “住手,女人,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你可以到别的地方我乐子去吗?快,趁我残馀的理智尚未消失之前走。”

    雷夫坐起来就想伸手拉她,结果却碰了个软钉子。

    “怜儿,你怎么能怪我?我是因为有个漂亮妻子而开心不已啊。”

    “老天,”怜儿的眼神化为一片冰冷。“大人,我想我不够聪明,所以请你离开,马上就走!”

    雷夫动也不动“你在生气。”

    “是的。”

    “我不怪你。”

    “谢谢你,你还真好。”

    他笑道:“用不着生气啊,亲爱的,又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拜令姨妈所赐,我们总算躲过了一场误会。”

    “等一下,大人,”怜儿听完之后更加生气。“你是说如果你把我当成了陌生人,和我亲热的话,那只是一场误会?”

    “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陌生人,幸好没有造成误会,这样你明白了吗?”

    “我弄清楚的一点是,大人,你是个最卑劣的人,”他已眯细了眼睛,但正在气头上的怜儿那里停得下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会知道,当你还在和那个陌生女子缠绵之时,下人就会来向我通报的了。别误会,我根本不在乎你另外还有多少女人,但是请你别碰宝狮庄的女孩,因为我不希望大家因我嫁了个奇烂无比的丈夫而同情我!”

    “说完了没有,夫人?”

    怜儿这才发现自己说太多了,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说完了。”然后盯住地板眉。

    “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你是我的妻子,你属于我,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对吗?”

    她觉得悲哀极了。“对。”

    “那就请你不要忘了该乖乖听话的人是你,不是我。”穿戴好衣物装备之后,他便扬长而去。

    怜儿直等到他甩上门后,才敢吁出一口长气,在严厉的男人下的严厉警告之前,她还有说话的馀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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