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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相公会和自己的妹子这般针锋相对、这般相处不来?
鸡鸭鱼肉外加香醇美酒,心事重重,刘净心发现自己根本无心享用眼前丰盛的年夜饭。
“娘!这鸡肉肥嫩得很您来尝一块看看吧?”可是她不得又不打起精神,想把这桌只有三人同席的年夜饭气氛炒得热闹些。
“相公,请用年菜。”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忙着夹菜的刘净心,自己的碗儿却还是空空如也。
唉唉,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呀!
“心儿,你也要多吃些呀。”莲老夫人微笑着挟了一筷子鲜鱼放入媳妇的碗里。“吃鱼,年年有余,我的孙子生下来时也才会聪明伶俐。”
呃刘净心脸—红。
这是同一日,第二次,有人跟她提到这件事了呢!
满眼羞涩的,她朝野夜龙看去
“娘,”哪知野夜龙却全然是满脸不耐,口气甚至冷漠得教人一怔,好像莲老夫人哪句话踩到他什么不应该的痛脚?“不要再说了!”
呃?这这算什么反应呀?刘净心只觉得热烫的雾气盈满眼眶不管是什么原因,野夜龙的莫名反应都很伤人。
从成亲到现在以来,刘净心已经发现到,野夜龙其实对传宗接代的态度并不积极,对她至今尚未有孕的事实既不紧张、也不责骂她的无用,就是那样平平淡淡的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关心,对于自己尚无子息一事。
这样一思索,反而让刘净心整副心神一绷野夜龙这样的态度多异常呀!
怎么以前自己从没想过?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口气这么凶、这么冲?瞧心儿被你给凶傻啦!”莲老夫人对儿子绷着脸摇头训道,然后又转头安慰刘净心:“来,不理我那坏儿子。喏,娘给你个红包吃红,盼你快快有喜,为野家传承香火。”
“谢谢娘”接过那只分量不轻的红包,刘净心中有所感慨,看看一整张桌子只有三个人在吃饭,如果再多个人不是会更热闹吗?忍不住脱口便说:“我上回应该问问凤儿妹妹,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儿过年”
野夜龙倏然从饭碗中抬起头瞪她,刘净心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言,不过话都已经溜出舌尖,为时已晚。
不能说的,她忘了!野夜龙那么讨厌野日凤的不是吗?她怎么给忘了呢?刘净心后悔得只想咬掉舌尖。
“凤儿妹妹?”莲老夫人听得一怔,随即又关切满面道:“咦,你近来有和那孩子见过面?怎么听你口气,像是常常和凤儿联络?那孩子近来可好?”
“啪!”在刘净心不知是否要应答之际,野夜龙手中那双筷子便响亮地甩在桌上,声音大得教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逃命!呜呜呜,怎么办?她惹得相公生气了!
“娘,我我”一个在右边满脸关切的等着她说话,可在左边的那个却用肃杀的眼神命令她将小嘴闭牢些。刘净心觉得自己像只困兽,进退不得。
“不要紧,莫理会龙儿的阴阳怪气,快跟娘说说凤儿,她呀,可是大姐所生的宝贝女儿,我挂心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呀!”莲老夫人心急地频频追问。
“我只是上次恰巧在街上碰见”刘净心在莲老夫人的鼓舞下,将送点心那日所发生的经过全盘叙述了一回。
“于是相公最后还呃,带了凤儿妹妹在琉琳馆中参观了一回呢。”刘净心边说,边发现这对母子的脸色该怎么说呢?为什么右手边的莲老夫人笑得若有所思,而野夜龙一副气愤又无奈,而且甚至带了那么一些的恐惧?
在刘净心不自觉倾身向前想将野夜龙的表情看个清楚时,他已经恢复—脸的面无表情。
“呀,那孩子日子过得好,我便安心了。”未了莲老丈人颇为欣慰地颔首。
“如今我和那孩子一年也没几回见面的机会,能多听到一些有关她的消息,总是好的”
“娘”踌躇再三,刘净心终于问道:“也许改日我们可以问问凤儿妹妹的意见我们是一家人呀,全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她好想和野日凤这位小泵多多相处哩。
“呀,我也这么觉得呢!”莲老夫人双眸一亮,频频点头附和:“如果凤儿那孩子肯再搬回来的话”
“不准!”野夜笼这回不是甩筷子了,竟是拿碗便往地上摔,清脆的响声让原本守在不远处的仆婢匆忙过来看个究竟。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声?但在还没搞清楚个究竟,好几个人就被野夜龙如怒涛般的咆哮给吓到了。
“我不会准!我再说一逼、两遍、三遍,无数遍都成!只要我在这栋屋子里当家做主的一日,谁都不许放野日凤那个女人进来!听见了没?谁都不许!”大掌一挥,他情绪激动地将好几只装了饭菜的盘碗瓢盆都一气打翻,铿铿锵锵的乒乓声非常刺耳,原本好好一个除夕夜的欢乐气氛全没了!
刘净心小脸苍白,小手捂着子邬拚命叫自己不准哆嗦。她看得出野夜龙真的是气疯了!委屈的珍珠泪盈在双眸眸底,却是一颗都不敢蹦出来。
野夜龙耸立怒目而视另外两个坐着但全身僵硬的女人,好几个仆婢虽然有心想收拾残局,却碍于男主子那莫名且炽盛的怒火别说是靠近了,没被吓得屁滚尿流就很了不起了!
**
气氛持续僵持,不只是几刻钟、几时辰,甚至是数天数夜。
如果真的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跟她说个清楚明白,也好让她能请罪呢?
可是野夜龙不然,他除夕年夜饭发了那么一大顿火后,竟就那么绝情地丢下自己的娘亲和妻子,跑到琉琳馆,入了炼室不肯出来了。
“少夫人,真是对不住,爷之前早就吩咐过,一旦他闭关在炼室中,只要三餐饭和饮水送到内室门口给他即可,其他一概不得打搅。”琉琳馆的管事小胡子以很抱歉的口吻告知这一点。
“唔但是,但是我很担心相公他呀。”刘净心不甘愿这么快就被打了退堂鼓。“我真的不能不,我绝不会打搅到他的,他在工作,我就退到角落去,静静等他工作完毕,这样好不好?小胡子。”
“呃,这个”问题是“这样好不好”的决定权可不是在于自己的呀,姑奶奶!小胡子在心中哀嚎着。
野夜龙在三日前也就是除夕夜时突然出现,可把以自己为首,一票留守琉琳馆的人给吓坏了
“酒!”野夜龙整个气色躁红,额角筋络鲜明浮张,喊了这么一声后就不请自取,拿起桌上一坛老酒,以嘴就坛口,咕噜咕噜一口气干光。小胡子一干人等可是骨碌碌地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要进炼室,”酒一喝完,空坛子一放,仍沾着酒味的嘴抹手—揩,野夜龙反身一转,一路直勾勾往目的地前行,再扔下一句话:“谁都不许来打搅我,直到我自行出关为止。”
“爷就是这样吩咐的。”小胡子还特地把野夜龙当时的情况格外仔细说给刘净心听,希望她能谅解他们这些琉琳馆的下人为难之处。
“好吧,”刘净心看看小胡子紧张的脸色,箸实也不好太刁难别人,灵机却忽然一动。“那这么成不成?他上一餐饭什么时候吃的?下一餐饭由我来送,这样我就可以见他一面,也不算是打搅到他,更不算是为难了你们。”
“嗯?”小胡子眼睛眨眨,不确定地乾笑几声。“这样应该是可以啦!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太委屈夫人?”送饭这种事是他扪下人来做的才是。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刘净心将头摇得很起劲。委屈什么呢?她高兴都来不及了!
于是当时间一到,小胡子帮她先开了炼室外室的门,让她端着摆满食物的托盘步入,再将炼室内室门口外的空托盘收走。
“少夫人,小的就先下去了。”小胡子必恭必敬请示。
“嗯,你先下去吧。谢谢你,小胡子。”刘净心不忘向人道谢,声音温婉。
“哪里。”小胡子一边唇角扬起,迳自退下。
嗯或许爷这数日来的暴躁、不眠不休,是温婉甜美的少夫人方能改善的呢,他小胡子对少夫人可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等在内室门口外的刘净心,此刻却是紧张得微微哆嗦!如果野夜龙待会儿一发现来者竟然是她,会是怎样反应?气得咆哮她一顿?她不是已经再三告诉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想着、想着,她垂睫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托盘上这一餐饭并不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得可以,就只是几个可以用手直接吃的饭团及一壶茶水而已。
“因为在炼室工作时,一边吃饭一边进行冶炼是正常的事!谤本没有时间好好用筷子汤匙进食,所以爷吩咐过的,在炼室里工作,不管是大小师傅或学徒,都是吃饭团。甚至为了公平驽见,这规矩还是爷亲自带头做起的。”之前,小胡子对刘净心所提出的质疑如是回答,语气中尽是对野夜龙的钦服。
原来,野夜龙有这一面呢!刘净心很高兴自己似乎又多了解了相公一些
正当她想得出神,内室的门扉“咿呀”一声往里开启,她和野夜龙微征的眼神撞个正着,并立即感受到从内室中因冶炼的火焰而吹拂出的腾腾热气。
“你来做什么?”莫怪野夜龙要打着赤膊,光是这门扉暂时一开所释出的高温热气,就教她开始想流汗了呢!
“我来送饭给你,顺道想看看你。”她从未看过野夜龙这么粗犷的一面,有别于平时的迷人。“你这几天过得可好?什么时候要回家呢?我和娘都好担心你。”她渴慕地看着他因汗水而湿润的脸庞,忍不住拿出自己的丝帕想为他揩拭,但野夜龙却不耐的往后站开一步,并顺势将她手中的托盘接过,对满睑尴尬的小妻子冷冷丢下命令。
“没事就快走吧。”他转身又想踏入内室。
“相公!”刘净心忙喊:“我妾身可下可以留下来看看你的工作?妾身保证会静静的不吵到你。”
“不可以!”野夜龙已经一脚踏入内室,闻言回头狠狠冷冷瞪她一眼。
“那”刘净心退求其次,再接再厉道:“我守在这里也就是这内室门外可不可以?”
“随你高兴。”野夜龙这回是这么回答,终于走入内室并重重将门扉合上,啊!至少这回他不是直截了当说“不可以”!那她可以认为这是代表“可以”的意思罗?雀跃起来的刘净心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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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琳,也就就是水玉,从无中化为有,从一堆看不出所以然的高温膏物,藉由一双巧手及特制吹气长管的帮忙,如玩弄揑面人、麦芽糖似的开始塑造。
吹制、压挤、调整,再凭着双手伶俐的技术开始琢磨,同时还得不怕这堆膏物简直可以炙伤人的高温,才能真正精制出一件杰作。
杰作是吗野夜龙不知第几回合因对作品的不甚满意又停下了手,冷然将完成的部分毁掉,重新再来。
他对指尖所触及的高温烫度似无所觉,就算烫掉了一层皮,也比不上他心头熊熊燃烧的情焰岩浆,大掌泄恨似的往那堆膏物拍去,发出高温瞬间烧烤皮肉的滋滋作响,他却反而觉得痛快得想放声大笑。
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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