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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来!”
“改变主意了吗?”沈靖澜又把他的墨镜戴上。“快点决定,你学妹和我学长还在车上等著呢!”
陶然瞪著他,久久之后抱著壮士断腕的决心开口道:“如果是你请客!我想吃日本料理。”
“炸虾、综合生鱼片、蔬菜天妇罗、烤香鱼、章鱼沙拉、茶碗蒸、还有猪排饭。”
陶然终于合上菜单,同桌的秦翼风兄妹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这些全都是你要吃的吗?学姐。”秦悠悠问。
“嗯。”陶然点点头。“暂时就这些吧!”
秦翼风用手肘撞了撞沈靖澜,在他耳边低声说:“喂!你请个大胃婆来这种地方吃饭,要不要紧啊?”
沈靖澜微笑。
“两位也不要客气。”
“真的可以吗?这地方看起来不便宜耶!”
秦翼风嘴里这么说—眼睛却已迫不及待在菜单上搜寻起来。
好不容易点菜完毕,陆续也有一些料理上桌,他们可是开了好长一段路才下山的,饥肠辘辘的四个人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尤其是陶然,简直是把头埋进桌子里了,又是猪排又是炸虾的,偶尔还被生鱼片上的芥未辣得边吐舌头边搧风。
看着狼吞虎咽的三人,沈靖澜的动作反倒慢了下来。这样似乎也不是办法,他想着,虽然陶然就坐在对面,但旁边还有秦翼风兄妹二人,想好好谈谈是不可能了。他偷偷瞄了陶然一眼,她正认真地用筷子支解烤香鱼。
秦翼风喝完乌龙面的汤,指指沈靖澜面前的寿司。
“你不吃吗?这个。”
沈靖澜将盘子推到他面前。
“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泰翼风说著将寿司塞进嘴里。“太幸福,太幸福了!不晓得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上了大学后不是吃自助餐就是泡面”
“偶尔也回家吃饭嘛!我每次回家妈妈都问起你呢!”正在喝汤的秦悠悠抬头对哥哥说。
秦翼风挥挥手。
“我还是少回去的好,免得惹老爸生气。”他说著继续夹起食物往嘴里塞。
“秦大哥和伯父不和吗?”陶然难得地开口问,随即又觉得自己失了礼。“对不起,就当我没问吧!”
秦翼风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我跟我父亲不和是事实。”他说。
“两个人都很顽固的关系啊!”秦悠悠吐吐舌头补充道,秦翼风闻言哈哈笑了两声。
“哥哥是大笨蛋,不肯去念医学院也就算了,居然故意选了白桦这样的学校,十足的不孝子,老爸没气死已经是万幸了。”
秦翼风倾身敲妹妹的头。
“多嘴!”
“哥哥很聪明,长相也还可以,是个好人哦!”秦悠悠这话是对著陶然说的。
沈靖澜嗅出些微的阴谋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怎么舒服,于是开口转移了话题。
“既然令妹就是玫瑰的学生,要张邀请函就用不著那么辛苦了,不是吗?学长。”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沈兄,新生是被邀请者,她们是没有邀请函的。”秦翼风说。
“就算有也不会给哥哥!”秦悠悠说著转头问陶然:“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啊?学姐。”
“迎新活动。”陶然擦著眼镜上的蒸气。“学生会为新生办的,下午有园游会,晚上是舞会,我要弄影告诉你,她没提吗?”
“她才懒得说呢!弄影对这些最不感兴趣了,学姐应该找我仔细讨论才对啊!”秦悠悠的脚在桌下直跺。
“对不起,实在是因为我本人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只尽了传达消息的责任。”
陶然把眼镜戴上,继续吃她的晚饭。
秦悠悠轻叹一声。
“为什么你跟湘凝学姐都这么静呢?弄影的话更少,我可以想见三一八室的未来会有多闷了。”
“别太失望,我们也有疯狂的时候。”陶然说。
“是吗?我实在很怀疑。”秦悠悠看着坐在对面的哥哥,忽然露出暧昧的笑容。“哦?原来哥哥想要园游会的邀请函,哈哈!扮哥一定很后悔选择了没有女孩子的学校吧?”
“白桦本来是有女学生的。”秦翼风蹙眉道。
“而你们把人家吓得一个也不剩了。”
“那可不关我的事。”
“反正只要提起白桦,女孩子不是皱眉就是摇头,谁会邀你来参加舞会?哥哥还是趁早死心,就在校门外听听音乐吧!”
秦翼风又敲她的头。
“你说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来搅局,哥哥我说不定已经收到十几二十张邀请函了。”
秦悠悠不客气地嗤之以鼻。
“有沈大哥站在旁边,谁会把邀请函给哥哥?”
“你”秦翼风指著妹妹的鼻尖,却没有骂人的气势,因为他本来就是打算利用沈靖澜和他那辆车子来骗取邀请函,根本没有发脾气的立场。
“为什么不拜托学姐呢?”秦悠悠忽然说。
“啊?”
“坐在我旁边这位陶然学姐啊,是玫瑰女子专校的现任学生会长哦!”秦悠悠微笑着说。
沈靖澜将车子钥匙递给秦翼风。
“你们先到车上坐一会,我去结帐。”他说。
秦翼风于是领著妹妹朝外走,陶然推推眼镜正想跟上去,却让沈靖澜一把拉住了。
“你等我。”
陶然蹙眉,想开口问为什么她得在这儿等地结帐,但周遭有客人也有服务生走来走去的,想想还是作罢,不过她仍在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下,使劲地捏了沈靖澜的手,示意他放开她。
沈靖澜将信用卡交给柜抬小姐,转头看着陶然。
“整个用餐过程你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甚至没正眼看过我。”
这话听起来就像在抱怨!沈靖澜自己听了都觉得诧异。
“我可不是心甘情愿、兴高彩烈地来吃这顿饭的。”陶然转头对柜抬小姐说:“对不起,我们还要外带两份综合寿司,麻烦一并结帐。”
“你还没吃饱?”
“带给室友的。”
沈靖澜闻言只脑凄笑。
稍后会计小姐将一袋东西放上柜抬!一脸笑容地对他们说:“两位久等了,这里是两份综合寿司。”
陶然说了声谢谢提著东西就走,沈靖澜则在签了名,取回信用卡和发票后追上去。
“这顿饭花了我将近四千元,你至少可以听我说句话吧?”他说。
“那对娃奏的兄妹也吃了不少,你何不去说给他们听?”
“你”沈靖澜深吸了口气。“我究竟做过什么让你深恶痛绝的事?”
“这我可不知道。”
“喂!”沈靖澜蹙眉。“我现在和你一样,只是个学生。”
“是我见过最诡异、最危险的大学生。”
“我哪里”
“你刚才还威胁要拿出枪来扫射一群无辜的女孩子,不是吗?”
“你真的相信我有枪?”
被冤枉了!他从没玩过那东西,就算有,他也不会傻得把它搁在车上。
“我总不能拿那么多条人命开玩笑。”
沈靖澜闭了闭眼睛,向来戴在脸上的太阳眼镜此刻斜挂在裤子口袋上。“我又不是国际恐怖份子。”他说。
陶然抬头看看他,停下了脚步。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认识我,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
“谢谢老天!”沈靖澜仰头道。
“搞什么?”陶然则皱起眉。
“我的三千九百七十二元总算没有白花。”他露出微笑。
帅成这副样子,真是天理不容!陶然鄙夷地想,推推眼镜道:“请你长话短说,车上还有人等著我们呢!”
沈靖澜想了想,点点头。
“那么我说了。”
“请。”
“我们曾经是邻居。”沈靖澜向她靠近。“看看我的眼睛,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邻居?”从未料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陶然嚷了好大一声,接著有点恍惚地问:“你的眼睛有什么不对?”
“它们在白天看起来是蓝色的。”
“蓝色的?这么说来你是外国人了?”等等!这好像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陶然忽然醒了过来。“喂!你要编故事也编个像样点的,我虽然搬过几次家,但可从来没跟外国人做过邻居,这点我很有把握的。”
“我不是在编故事。”沈靖澜说出一个地址。“你小时候是住在这个地方没错吧?还是当时你年纪太小,已经不记得了?”
“不,我记得。”事实上那是她最喜欢的房子,虽然旧了点,但有个很大的院子,搬走之后听说她整整一个星期都噘著嘴巴。“你的意思是,小时候你就住在我家隔壁?”陶然问,试图在脑子里找出那段记忆。
沈靖澜点头。
“现在也还住在那里,只是我很少回去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陶然推著眼镜喃喃低语:“如果是小时候的玩伴,不应该会没有印象啊!老妈常说我是个很念旧的人呢!”
“你也有儿时玩伴吗?每次看见你都是一个人捧著漫画坐在院子里。”沈靖澜笑了笑。“不容易啊!那么小的年纪就会看书了。”
“只会看图啦!那时候好像有个不得了的偶像”
“怪医黑杰克吗?”
“啊!”陶然眼睛和嘴巴都成了圆形。“为什么你会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沈靖澜但笑不答。
“现在相信我不是什么诡异人物了吧?”
“还是有点古怪。”陶然蹙眉说:“如果只见过五岁时的我,为何那天能毫不犹豫地喊出我的名字呢?难道我这十几年来没有任何改变?”
“变了啊!变成一个大女孩了,虽然戴上了眼镜,但”沈靖澜露出迷人的笑容。“很可爱!”
陶然觉得双颊发烫,好怪,这又不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可爱。
陶然推推眼镜转身背对他。
“你说的话还有待商榷,虽然知道我的名字和从前的住址”
“还有你童年时的偶像。”
沈靖澜提醒她。
“那也不能证明你不危险,说不定我爸妈就是因乌隔壁住了个叛逆小毛头才决定搬家的。”咦?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活像个不入流的任性女配角。她又转回身子。“对不起!搬家其实是因为老爸换了工作。”
“算了!”沈靖澜苦笑。“对你,我似乎连发脾气的立场都没有。”
“你发起脾气来很不得了吧?”
陶然脑中出现他手持机关枪扫射的画面。
“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不得了。”
她还是把他当恐怖份子,沈靖澜早看透了。
“喂!”这时候传来秦翼风的声音,他正站在车前朝他们挥手。“你们两个要蘑菇到什么时候?悠悠说再不开车要被关在宿舍外头了。”
“你们宿舍有门禁?”沈靖澜问,和陶然一块儿朝车子走去。
“女孩子嘛!学校不可能放我们在外游荡一夜。”陶然转头对他说:“找个时间我们再聊聊,在我看来你实在太诡异了。”
沈靖栏发出无奈的呻吟。
“解释了半天,你还是这么说我!”
“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小心点是不行的。”陶然推推眼镜,举起手中的提袋。“谢谢你的晚餐兼消夜,请容我以两张园游会邀请函回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