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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雨
淅淅沥沥
淋湿了我发酵的心语
无情的秋风抽打着我
抽出一泓隔世的唏嘘
秋日的雨
斜丝如织
织进了我苍白的心际
游动的织梭数落着我
数出一汪滚烫的心绪
一块墓碑
茕茕孑立
在秋风中默然无语
秋雨洗刷着它的朴实与无华
却洗刷不掉我对严父的记忆
你满脸沟壑
记录着风雨
你的榻下跪泣着九个子女
我们才初谙世间的冷暖呀
你就不容商量地匆匆离去
一条扁担
一双草鞋
是难以承受的担子压垮了你
你把心儿裁成了九份
唯独空缺了你自己
一条扁担
一双草鞋
你义无返顾地把我送进了庠序
我看着包裹你的艰辛
却不全懂你执着的心意
几块砖头
一顶高帽
推搡着你游街的说你贼心不死
就因为你送子上学
就因为你不该出生在那样的屋宇
几块砖头
一顶高帽
游街示众成了你的公事
因为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斗你游你能让革命生产上阶梯
一根纤绳
满腔委屈
在我们面前你总若无其事
你明白你肩上的责任
躬身倒地也要把家庭之船拉向前去
十个补丁
一杯糠酒
这是你生前的衣食
间或餐桌上摆着一份佳肴
你总要把它均在九个碗里
没有了气息
却睁着眼睛
你仍不舍地盯着儿女
我要为你穿一身没补丁的衣服呀
拳拳的孝心却掩饰不了该死的拮据
几瓶茅台
一群孙子
他们蜷缩在你的墓前掩面而泣
他们来自天南海北的各自岗位
他们来弥补父辈们无奈的过失
感恩的种子
是你播撒
他们知道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
就算你的筋骨被压得全部错位
也不忘让子女接受知识的洗礼
西风瑟瑟
秋雨滴滴
我们的面颊全被染湿
是秋雨和着欲绝的泪
让空中弥漫着霭霭的思绪
西风瑟瑟
秋雨滴滴
我双手捧起一滴晶莹的雨
和染湿的心绪一同折叠
遥寄给泉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