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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一个有著繁华与贫穷,进步和落后绝对悬殊的大镇,镇西是富人集居之所,街道乾净、商店林立,充满热闹生气的地方,但是来到镇东后却马上变成另一种模样,尽是低矮的房子,街巷杂乱、空气中飘著不好闻的异味,环境脏乱,即便街旁有商店,也是极为简陋粗俗,出入的全是身穿补丁的穷困人民,让人一见就明白这是个没有希望的地方。
天龙真赶了一天路来到清河镇已是黄昏之后,在客栈休息一晚,隔日一早便来到有传染病传出的镇东。
看着从西走到东街景的巨大变化,贫富的剧烈差别,天龙夏睑色阴沉,神情浮现少见的不悦冷漠。
众人来到镇东的小小便场,经过靖平、左忠敲锣打鼓宣布义诊的消息后不久,许多穿著破旧的民众携老扶幼的赶来广场,个个是面黄肌瘦带著病容,不少是父母抱著孩子前来,见到大夫就急急喊救命。
风袖月因为看诊收费高昂,所以能来向她求诊的都是有钱人家,甚少见到这像难民般蜂拥而来的病患,她有些被这样的场面惊愣住而不知要如何反应。
天龙真看出她的无措,上前温和的轻拍拍她纤细肩头“慢慢来,一个一个看,我会让左忠叫他们排成队伍,要辛苦你了。”
风袖月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和他相处有一些时间,她明白他的心慈祥民,看到如此的情况,他心中一定非常的气怒难受,她也无可厚非的受到他悲天悯人的影响,再而见到眼前可怜的病人,她难得的没提到费用就先看病。“小金、小银,来帮忙!”轻声下令,风袖月坐在刚搬来的简单桌椅后,开始为病人诊治。
一个、两个十个接看了一、二十位后,风袖月已经明白是何种传染病了,便要病人们都席地而坐,她一一快速的检视这些病人。
“他们都生了什么病?”天龙真跟随在她身旁,看她停下手,便忙问起。
“赤痢。”风袖月回答。
“赤痢?是什么样的病?”
“是一种由食物引起的传染病,病患会发热腹痛,不断的拉肚子,排泄黏液和血,一日多至数十次,是很麻烦的疾病。”风袖月说明。
“怎么麻烦?”天龙真看着她。
风袖月表示“患者若为身强体壮之人,不至有生命危险,但假使得病的是老弱妇孺,很可能会因脱水体弱而亡,而在治疗病人的同时也要找出传染源,更要彻底将环境打扫乾净,唯有清洁才能杜绝传染源,这就是很耗费人力的事了。”
“这点我会负责,你开出葯单,我已让左忠找来镇里多家的葯行,要他们供应病人需要的葯材。”天龙真告诉她。
“医治赤痢的葯材很普遍,不过患者这么多人,就不明白葯材量是否充足了。”风袖月担心这点。
“若有缺少就让人调货,一定要补足来的。”出了这种事已经教他很痛心,他绝不容许有任何理由延误这些人民就医。
风袖月点点头,回到桌边飞快开出葯方交给天龙真,他让两个护卫马上去办此事。
“小金、小银,他们不懂葯材,你们跟过去看情形。”风袖月吩咐婢女。
“是!”两个婢女应声后,随行而去。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找传染源了?”天龙真问。
“传染源是大家都会共同使用的食物,可能是食用的肉、米或是水源被污染,尤其以水源这项最重要,因为他们可能饮用同一处的水才会导致传染病发生。”风袖月提出。
“此事问问病人们就该能了解了。”护卫在忙,天龙真便和蔼的亲自调查。
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能有一颗悲悯之心,又如此的亲民,将来若是他做君主,一定也会是个好皇帝,天下人有福了,风袖月有些欢快想着。
但是她马上又打去自己这种为国为民的可笑想法,这又关她什么事了,她高兴什么?反正不管谁做皇帝,双绝罗刹还是双绝罗刹,不会变成乖乖好大夫,这是可以确定的,那这次自己要拿多少的看诊费用呢?病人数可不少呢!
在风袖月正在盘算收银子大事时,小金、小银忙跑回来禀报。
“什么!”帖葯要收二两银子?这些葯店真是杀人不用力啊,”风袖月间言冷冷一笑。
“主人,葯店老板说因为其中有几味葯正缺货中,又要紧急调货,所以价格就拉高了。”小银回答主人。
“总共要多少银子?”风袖月看着婢女。
“有上百人的病患,每人至少需要吃上三天的葯份,葯店老板在商量一番后就订出了个金额,共要八百两银子!”小金说。
风袖月看着靖平正走近天龙真,和他谈葯材的事,便吩咐两个婢女,不金、小银,你们跟著我也学了不少事,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杀价格,越低越好,省下来的钱就当是给你们的奖金。”
两个婢女立时眼儿一亮,高兴的忙点头“奴婢选命,不会让主人失望的。”两人很有信心的走前,准备好好和葯店的老板们谈价格。
“她们在做什么?”看到小银、小金大方的与葯店老板嘻声谈笑,态度热络友好,天龙真主仆三人都面带疑问,靖平出声问。
“她们在谈个好价钱,赚零用金。”风袖月走近,淡淡的丢下话。
“葯店老板说因为是义诊,所以价格是最优惠了,怎可能还会再降低呢?”
靖平不相信。
“所以能减下的银子就给她们当零用金了,你们还是付一样的银子,不是占你们的便宜,放心!”风袖月笑笑说。
靖平瞪著风袖月,气怒不语,他不相信凭两个小丫环能减下多少钱!
“若真能降低价钱,给她们也无妨,如今更重要是找到传染源头,风姑娘,我们去办这事吧!”天龙真挂心此事。
“这地方也不大,查个传染源不会太麻烦,先等一等,我要看看小金、小银办事的成果如何。”风袖月不急,等著看结果。
天龙真也只能将事情按下,等待风袖月。
没花多少时间,小金、小银就谈完事走回来,两人的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似乎没谈得很顺利,这让靖平露出看好戏的高兴模样。
“靖平。”天龙真看了下属一眼,意思是要他小心说话,别再惹纷争了。
小金、小银来到主人面前“主人!”
“如何?”风袖月看着两个婢女。
“成绩不是很好,奴婢和小银和葯店老板商量后,老板们决定要收五百两银子,只肯减三百两,奴婢们做得不好,请主人恕罪!”小金回答。
“五百两,这”靖平张大了眼睛。
天龙真也很讶然,减了三百两叫做得不好,那能称为做得好不是就完全不用银子了,难道风袖月有这样的本事?
见到他们的惊讶,小银了解的点点头“若是主人出马,不但能不花钱,十之八九他们还会奉上银子给主人呢!”
“哪哪有这样的事,骗人!”靖平不自主叫道。
风袖月没理会靖平的鬼叫,只面对两个婢女“虽然成绩不很满意,但是也算可以,你们还需要多努力学习。”
“奴婢明白。”两个丫环恭敬回应。
风袖月转头看着天龙真“我们去查传染源吧!”
天龙真便要两个属下处理广场上的病人,让这些病患先回家等待,葯材到时会一一分送到各个家里,再叫他们推派熟悉的年长住户带路,以助找出传染源。
“小金、小银,你们拿了不少的零用钱,也去帮忙吧!”风袖月也交待两个婢女。
“是,主人。”小金、小银愉快回应,跟上靖平、左忠。
很快的,左忠就带了位年约六十头发花白的陈爷回来,陈爷是少数没被赤痢传染的幸运者,也是这里居民尊敬的长老,身体健朗的他为天龙真和风袖月引路,由广场走入弯弯曲曲的小巷,沿路介绍著此地情形“镇东大约住有数百户人家,我们都是佃农,男人白天外出到镇外田里工作,近傍晚才会回家,所以大多只有女人在,这边的住所较狭小,不过靠近镇心,因此环境比较好,越向东就越差了,因此这里得病的人也较少。”
天龙真见巷子那一边是一整片的围墙,围墙建得又高又厚实,好奇问起“陈爷,怎会有这片围墙?是做什么的呢?”
“哦,这是钱府的围墙,钱府是镇里最有钱的富豪,镇外有大片土地,镇里也有许多酒楼、布坊等事业,非常的有钱!”陈爷回答。
“清河镇里的有钱人不是都住在镇西吗?陈府怎会在此呢?”风袖月疑问。
“钱老爷是例外,镇东这一大块地方,除了我们贫民所占去的一点地方外,其馀一整片地方都是属于钱老爷的,此地的佃农都是租钱老爷的地耕种,哎说来我们会穷困至此,也是因为钱老爷的关系!”陈爷叹口气。
这种带著委屈的叹息,已经很明显点出有富欺贫的意味,天龙真便顺著话说:“陈爷,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想法子解决的。”
陈爷对天龙真恭敬一笑“公子啊,小老儿明白你一定是有钱又善良的富家子弟,才会来此义诊造福我们贫民,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山还有一山高,这钱老爷有钱有势,公子对我们有如此大的恩情,我们不想连累公子,您帮不了我们的。”
一旁的风袖月轻声笑出“陈爷,你太小看这位天公子了,不管那个钱老爷多有钱有势,再大也大不过皇帝啊,而他除了皇帝扳不倒外,其馀任何人都不在他眼里,他铁定帮得了你们的!”
“女大夫,你的意思是天公子很能干,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罗,连地方官他也不怕吗?”陈爷小心问起。
“地方官有什么可怕,只要天公子手一挥,马上可以叫他人头落地的。”风袖月不在意轻松说。
陈爷听得瞪大眼咋舌“真真的!”
天龙真忙抢话解释“呃她她的意思是我会有管道可以解决,即便有权有势也要照理而行,所以陈爷你可以将所有事都说出来,我会想法子作主的。”他微皱眉的看了眼风袖月,示意她别乱说话,却得到她顽皮的挤眉弄眼。
陈爷点点头“这也不是秘密,公子想知道小老儿就说了。这该从五年前的那场大旱灾说起,原本这里大伙人以前都是住在镇外,那时大家都有自己的地,种稻、种菜,日子虽然没大富大贵,但也足以温饱,是连著两冬的大旱使得大家日子难过,这时铁老爷刚从外地搬到清河镇,见这样的情形就表示想帮忙大家,他愿意出钱让大家将地暂时抵押给他,大家一起度过这苦日子,众人见他说得诚心,纷纷相信他,用了极低的价格将地抵给了钱老爷,哪知当旱象过去后,众人想拿回地,钱老爷却将地价提高数倍,大家付不出来就只好沦为佃农,统统被赶来这里生活,而钱老爷又每年涨高租金,令大家都要勒紧裤带过日子,生活自然是越来越贫困了,加上这场莫名的病让大家都怀疑难道连老天都要收我们这些穷人吗?若不是有公子的相助,后果真教人难以想像了。”他愁苦的连连再叹气,天龙真听的眉头打结,而风袖月还是一样的娇甜语气“原来这围墙后住的不是好人,不过却有著金山银山的财产,嗯很有趣!”媚眼流转,她想着自己的心事。
而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天龙真清楚的很,提醒她“你的敛财计画可否先按下,我问出的传染源该是水井,陈爷,你能带我去水井看看吗?”
“公子,水井是在这方向再过去点,小老儿带二位过去。”
一段路后,巷子底端是个小小的空地,中心就有口水井,而井旁的地上堆了不少的垃圾显得很脏乱,而且空气中还飘散著屎臭味,教人难以忍受。
“你们全部人就喝这井里的水?”天龙真讶然。
“是啊,这里也只有这口井可以用。”陈爷回答。
风袖月寻著难闻的气味来到围墙边,轻一跃就跳上了围墙,看了看后回到地面,告诉天龙真“围墙后是钱府的猪舍,肮脏的粪水都流到外面渗入土里,对这口水井有著严重影响,井的四周也很脏乱,井水怎可能会乾净,传染源绝对就是这里。”她可以肯定,顺手拿起旁边的木桶打起一桶水,略为黄浊有些异味的井水完全证实了她的推论。
天龙真看了眉头更是打了三四个结“这井水绝对不能喝了!”
“可是除了这口井外,我们也没有别的水可以喝了。”陈爷一听井水不能喝,登时紧张了起来。
天龙真看着陈爷“这附近难道就没有别的水井了吗?”
“有是有,可是”陈爷篇难的无法启齿。
“可是什么?”天龙苌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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