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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扑过来的!”童亨搔搔头,那张被揍被抓的脸虽花了一大半,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愧疚。
“呢大诘哥,你没事吧?”勾馨也走了过来,蹲下身看着这个哥哥跟她说过,唯一可称“哥俩好”的好朋友。
她那张绝色容颜意外的没受半点伤,虽然在她大病一场,忘了以前的事后,她跟哥哥为了赌的事是大吵小吵不断,频频动手,但她很清楚,哥哥总是刻意护着她这张脸,就怕她“没脸见人。”
“我没事,只要你们别再打就行啦!”史大诘边说边揉眼睛,站起身来。
兄俩也跟着起身,但两人目光一对视,只闻怒哼一声,一左一右的别开脸。
室内顿时陷入僵持凝结的气氛里
史大诘叹了一声,打破凝窒,返身走到一旁的木禀拿起一套太监衣服、帽子还有一卷白布条,交到一张粉脸上还布满沸腾怒火的勾馨“去穿上吧,天没亮前,我们就要进它去了。”
“我不想去,大诘哥,我一进了那里得伺候那些皇亲国戚,我不会!”她火冒三丈的怒道。
史大诘看着这个从老朋友口中突然蹦出来,长得像个出尘仙子的妹子摇了摇头,在心中暗叹一声,带她入宫肯定是个麻烦。
但童亨的话也没错,皇宫应该是严东凯唯一不敢进去讨人的地方,她唯有到里面才是安全的。
“你放心吧,馨儿,我在宫中十年,有些人脉,又是大皇子身边的太监,你跟着我,除了问候大皇子外,不需要伺候他人的。”
“可他奶奶的,我为什么要当太监,宫女不成吗?”她对这一点也很不平。
“哈哈哈!”童亨很不给她面子,当场进出大笑,且笑得前俯后仰,甚至于脆跪在地上,用力的拍打地板“哈哈哈”史大诘也抿嘴愉笑,光看她刚刚跟童亨对打的样子,就看不出她有哪一点当宫女的特质。
难怪童亨在找他帮忙时,指说要他准备太监服,还解释说这样他才能对她多多照应,但现下看来好像不只是这个原因而已,她无异是根朝天椒,辣得很!
虽然憋住笑是件很痛苦的事,但他还是选择将那一肚子的笑意吞下去。
果然,只见勾馨凤眼一横,绷着一张美颜走到童亨身边,很不客气的一脚踩上他的手,再一屁股的坐在他背上。
“嗅!痛痛你的脚,你这臭娘们痛!”童亨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一张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但她毫不同情,小脚反而更加使力的跺跺跺,身子用力的坐坐坐!
对这个她从有记忆以来,就天逃谀赌赌的哥哥,她是一次要欺负个够!
因为就算有千万个不愿,她都只能进宫当大监了,这样至少那只长得人模人样却是头色猪的严东凯找不到她,她的清白无虑;只是,一旦进到那座高墙后,她能再见到哥哥的机会肯定很渺茫,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儿,她眼眶泛红,咬着下唇硬声道:“我去换衣裳了。”她倏地跳起身,一把抢走史大诘手上的衣物,奔到后面的房间去。
史大诘弯下身子将好友从地上拉起来,这才发现他也是泪流满面“童亨”
他咽下喉间的酸涩,用力拭去脸上的热泪,恶狠狠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们那帮太监是没有能力欺负她的,但那些‘有把子’的皇亲国戚就不同了,她要是少了一根寒毛”
“我知道,你就剁了我的头当球踢!”
童亨扁着嘴,突地抱住他,大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她就拜托你了只要她平安无事的过一生,呜呜呜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呜呜呜”
史大诘眼眶泛红的拍拍他的肩,但他可不是感动,而是害怕得哭了,这个好朋友以为“奴才”是干什么的呢?
何况童馨那张粉雕细琢的脸,还有那大刺刺的火爆脾气,他知道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后,他的苦日子也来临了。
皇城,一处周围有五十尺宽护城河,十尺高城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高耸屋宇里。
贝馨一身藏青色的太监袍子,头戴旗帽,遵从史大诘的叮咛,走路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头低低,走动时尽量不要越过英华殿、雨花阁、崇敬殿、翊坤宫这一四方区域。
她的工作很简单,拿把扫把,天天扫落叶。
这扫啊扫,天天扫,扫得她无至极,扫得她越来越烦,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手劲也越来越大,干脆将落叶直接扫向天际。
一时之间,落叶挟着沙尘漫天飞舞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陡起
“哪个死奴才这么扫地的!”一个严厉的女声跟着响起。
贝馨愣了一下,连忙停下这发泄的“扫天”动作,立正低头。
史大诘说了,她不是照正常“管道”进来的,所以没接受训练,但得记得只要有人喊了“奴才”两字,代表来人非等即贵,她得乖一点,忍一点,否则一个不痛快,可能就会让她丢脑袋。
她来这儿半个月了,因冰雪聪明,所以这颗脑袋还好好的在脖子上。
“咳咳咳”汝贵妃拿着绣帕捂着口鼻仍咳个不停,身后的老宫女林嬷嬷连忙帮她轻拍着,不忘怒斥在这灰蒙如雾的尘埃下站着的勾馨。
“等汝贵妃不咳了,看怎么罚你这个奴才!”
一会后,待落叶尘埃落定,汝贵妃抿着子邬,不咳了,一张娇滴滴的粉脸满是怒火“掌嘴!”
“是,娘娘!”花白发丝,一脸严苛的林嬷嬷冷笑一声,走近低着头的勾馨旁,手一扬用力一掴,啪地一声
“嗅.痛痛痛!”
敝了,汝贵妃眉一皱,怎么打人的人喊疼呢?
她转过头去,竟看到勾馨将扫把挡在面前,所以林嬷嬷这一掌可是打上那刺牙般的竹帚上。
“流流血了”林嬷嬷脸色一白,接着两眼往上一翻,昏厥倒地。
“林”汝贵妃眉儿一扬,气煞的瞪着那张“扫把脸”“你这个死奴才还敢拿东西遮?丢开!”
贝馨从失忆后,只记得一个爱赌的哥哥,因此遇过不少到家里来讨债的人,所以对眼前这张美虽美矣,但一副要找麻烦样的脸可熟悉得很。
既然她要她放开扫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她用力将扫帚扔向她,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溜了再说!
“哎呀,你这死奴才,不要命了!”汝贵妃直觉的用手去挡,但一想到林嬷嬷的手就是因此而受伤的,连忙又缩回手,这么一来,眼见那扫帚就要扫上她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掌风袭来,将那把扫帚打了出去,而汝贵妃仍吓得跌坐在地上,花容失色。
“哪里逃!”
一个浑厚的笑声响起,勾馨感到身后有一阵风袭来,她愣了愣,正想问躲时,衣襟就被人以“老鹰捉小鸡”的方式拎了起来,然后一阵飞行后,她晕头转向的扔到汝贵妃面前,以狗吃屎的姿势趴跌在地上,吃了满口叶子跟灰尘。
“大皇子,吓死人了,真多亏了你。”汝贵妃起身后,整个人柔若无骨的跌入皇甫灏藇怀中。
他仅是露齿一笑,便将她轻轻推开“娘娘受惊了,现在让我看看,是哪个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
大皇子!就是那个代皇上到东方巡察民情,效率甚佳的大皇子?可是她听太监们说他“转了性”跟以前的他不一样。
而史大诘也是因此才会将她排来扫地,没有将她安放在他身边伺候
贝馨眨眨眼,吐掉口中的落叶,抹抹红唇后抬起头来,见一个恍若天神下凡的俊美男子正低头看她。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清亮深遂,俊雅的五官简直让人看痴了眼
皇甫灏藇眉一挑,怎么也没想到趴在地上的奴才居然有一张比宫中娘娘、公主们都还要俊俏动人的脸蛋儿。
虽然脸上有些脏,但却丝毫无损他这张俊美无暇的脸蛋给人的震撼,尤其那皮肤吹弹可破,水嫩水嫩的,仿佛可以拍得出水似地。
汝贵妃也没想到.一个小太监的长相居然不输相貌俊逸的皇甫灏藇,而且那双清澈堆亮的迷人双眸,竟让她这个贵妃瞧得脸红心跳了。
好俊的人哪!怎么会成了个太监,真是暴珍天物了!
皇甫灏藇凝味着勾馨,觉得他有些眼熟,但他怎么样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年轻俊逸的美少男?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很陌生。
而勾馨瞪着他,觉得有一股好奇怪的温暖包围着自己,但怎么会这样?她从没见过他啊!
此时,一旁的林嬷嬷醒来了,看看主子,又看到皇甫灏藇也在,虽然她有一肚子对这个小太监的海火,但不敢造次的就站在一旁。
一时之间,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风轻拂叶落的声音。
半晌,皇甫灏藇抿嘴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贝馨眨眨眼,一双动人的水灵眸子问过讶异,她以为被逮了,自己稳死无疑呢,没想到他还对她笑!
她在心中松了口气,恭敬地跪起身,低头道:“奴才叫小皓子。”这是史大诘帮她取的。
他点点头“你的主子是谁?让你敢这么胆大妄为的将竹帚扔向汝贵妃?”
她皱眉“奴才不敢说。”
“什么不敢说?打狗也要看主人,瞧是哪个狗主人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汝贵妃收敛一下心神,刚刚被欺负的情景重回脑海,又是一脸的怒火。
“娘娘,我真的不敢。”勾馨咬着下唇,脸快要贴向地面了。
“怎么个狗主人比我这个贵妃还大吗?我治不了吗?你再不说,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说!奴才说!”她很爱她的舌头的,哪能让它和自己分家!
贝馨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来看着俊朗过人,一身金黄绿罗的皇甫灏藇。
他浓眉一蹩。
汝贵妃的两道柳眉也一蹩。
般不清楚状况的林嬷嬷以为勾馨想求大皇子撑腰,火冒三丈的蹲下身子,以没有受伤的左手用力掴了她一耳光,也算是为自己报仇“你这狗奴才还不快说出你的狗主人是谁吗?你想死啊!”懊死的,这个老太婆一定常掴人耳光!贝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也激起了一肚子的肝火。
“你他奶奶的!狈主人,狗主人,我家的狗主人就是他!”她气呼呼的直指着皇甫灏藇。
“啥!”林嬷嬷呆了。
皇甫灏藇那双深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困惑的眸光,随即冷冷的定在勾馨身上。
汝贵妃则是吓得不知所以,只得呐呐的道:“我我先回宫去了。”
主仆两人不明状况,但“狗主人”三字出口多次,尴尬之余,也只得先回宫再说。
贝馨的心卜通卜通狂跳,怎么大皇子的眼眸瞬间变得那么冰冷?
包恐怖的是,她的脑袋瓜子怎么好像在跟她说再会了?
秋风起,落叶飘落一地,一股冷风也从她脚底直窜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