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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顶着流儿游,白洋淀所有的渔夫都知道这祖上传下来的“渔经”和随之流传下来的许多捕鱼的技法,一代又一代地传承着。突然有一天,几乎所有的捕鱼技法都失灵了,并引发了白洋淀又一轮翻天覆地的讨论。
最先发现这种变化的是搬网。引岳城水库之水补给白洋淀的时候,我就坐落在白洋淀入口闸涵处。初夏,滩地上的茂盛的芦苇和岸边垂下绿丝绦的垂柳,染绿了所有的水面,就连淀里零星分布的“岛屿”也被水浸成碧色,迷乱着你的眼分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土,放眼望去一篇碧绿汪洋万里平铺,一直延伸到目所不及的水天相接处。成群结队的鱼儿顶着流儿欢快地嬉戏在水流湍急的闸口处,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悠闲自得的姿态总会让你赞叹不已、羡慕不已,真不忍心没收他们遨游的自由。
我成了当时最耀眼的明星,当然也是最勤劳的。一天到晚不停地劳作着,起起落落之间总有鱼儿在我的胸间跳跃,落落起起之间不断丰满着主人的斗袋。闲置下来的搬网如数家珍般述说着自己昔日的辉煌,抬眼回望白洋淀的时候又不禁抽噎起来:没有来水的白洋淀,像犯了错误的孩子直白而无奈地面对这太阳的烤问,没有了喘息,没有了流动,最终注定我要被闲置下来。
显然,挂网对此的看法另有分歧,扭动着身子抢过了搬网的话茬。白洋淀并非停止了流动成了一潭死水,她无时无刻不在继续着她亘古不衰地流动和自净的漫长过程。只是鱼在我们已成定性的层层阻截中改变了游向,或卧身水底,或顺流而下,而我们的主人因循守旧,依旧用一成不变的原始方式实施着对我们和鱼的布控,看着鱼儿左藏右躲、轻车熟路地从我身边溜走,真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但看到他们能够放生,能够维系本应有的自由,我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看来我也应该下岗了。
你赶紧滚,免得阻挡我前进的步伐,被渔民用来电鱼的笊篱伸腿狠狠地踢了挂网一脚。白洋淀鱼本来就不多了,有时我在水里搅和半天也电不到一条鱼,心情本来郁闷,你却还挡我的路,快滚!
匍匐在水底的地笼很是纳闷,笨蛋!鱼根本就没有卧身水底。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胆怯地蜷缩起身躯向更深的泥里钻去。
一根透明丝线垂下,鲜活的蚯蚓挣扎着被隐蔽的鱼钩穿刺的身体,寻觅着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乳臭未干的鱼崽儿耐不住“活食”的诱惑,张开稚嫩的小嘴向蚯蚓吞去。跟踪了许久的鱼鹰,离弦之箭般吞噬了薄命的小鱼。垂钓者箭步向前收竿,鱼鹰扑棱着腾出了水面,划破了白洋淀的宁静。
看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完成进一步的进化,从最原始的状态开始进化。鱼王目睹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一边强忍着失去同伴的悲痛对身边的鱼群说道,一边带领着她的大部队向芦苇深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