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让我们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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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某个特殊的节日，比如说教师节，我们教师总会被上级领导或学校领导教训：“我们可要好好奉献啊。”而且还列举出一大堆奉献的具体做法。奉献是个好名词，代表一种崇高的行为。可是，我听着却浑身不舒服。为何？

    第一，我是觉得这种崇高的行为，往往崇高的人才能做。你我普通人，居然被要求崇高，岂不是玷污了奉献的英名？我不是说，普通人就不能做出崇高的事，而是觉得，你我在多数时候，都被当成默默无闻的工作者，在诸多事情上，都没有名分，惟独不忘让我们崇高，实在太抬举我们，我们难免受宠若惊。

    第二，奉献本身是一种自觉自愿的行为，也正因为自觉自愿，它才显得崇高。你我被要求去奉献，已经不是简单的提倡，而是带有强迫的性质，这本身就不太崇高啊。如同幼儿园老师让孩子们每天都得做一件好事一样，崇高一旦变成家庭作业，正剧就变成了滑稽剧。

    第三，我是听出领导的意思，那“我们可要好好奉献”一句里的“我们”或许根本就不是“我们”而只是“你们”站在领导的角度，下属忘我奉献当然是值得鼓励的；当然，个别员工“奉献”意识不够强烈，所以得经常强调。站在员工、下属的位置，这种被提倡的奉献，无疑是在无形中剥夺了自己讨价还价的权利。

    第四，就算那句话里的“我们”包含了说话者自己，我又想问：自己奉献，是否就可以要求别人奉献？这种逻辑的极致是：自己是个好人（或坏蛋），便可要求别人成为好人（或坏蛋）；当一个人自己拥有献祭的决心和勇气时，就可以要求别人赴汤蹈火。当我们认同了这种被要求的奉献，便是承认了思想暴力的合理性，也顺便麻木了自己的主观要求，在应得之利面前主动缴械；集体或领导在强调奉献的同时，也忘却了自己对奉献者的应尽之责。我不想深入追究领导话里的“我们”一词，我知道，那讲话也无非应景而已。

    第五，当“奉献”穿着冠冕堂皇的崇高外衣去要求别人时，它一样可以对别人作出道德审判。工作干得好，当然就是奉献精神可嘉；作得不好，那就是缺少奉献精神，不关心集体，不热爱祖国，是一种需要严加教育的对象——干脆，开除了事。

    第六“奉献”指满怀感情的为他人或集体服务，是不计回报的无偿服务。恋爱中的人，往往会说“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而无怨无悔”这当然是满怀情感的。如果在不是“满怀情感”基础上，就不可能做到真心的“无偿服务”如同无法要求妓女为嫖客奉献一样。你不能损害了别人还要别人说“我高兴”别人都成了受虐狂了么？那么集体和个人之间的情感建立一定得有物质上和情感上相互的慰藉。我们的集体常常以员工、下属的奉献来搪塞自己的责任和逃避应该付出的报酬，这是集体主义思想的惯性作风。

    2008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