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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日的感悟源于与朋友的一次深谈。那日,当我们无意间谈到生日的话题时,他说,每次过生日,他都要戒食一天,并尽可能远离亲友,在沉静的思考中度过这非同寻常的一天。
他说,在独处中他会想到母亲,想到羊羔跪乳、乌鸦反哺,想到“孩子的生日,母亲的难日”随即便沉浸在对母亲舔犊之情的感激之中。他说,在饥饿中他会体会到一粥一饭的来之不易,半丝半缕的物力唯艰;他会想到自己的得与失,功与过,从而认真梳理一下凌乱的思维和情感;他说,之所以选用这种方式过生日,是因为只有这一天,才能最真切地触摸到生命的脉搏,聆听到人生沉重的足音,体验到生命的艰辛与伟大。
听完友人的话,颇感惊奇。真没想到,在常人看来充满欢乐与吉祥的生日,竟被他演绎得如此孤苦与深奥。但过后仔细一咂摸,又觉友人之言不无道理。如果仅仅把生日物化为一桌桌丰盛的饭菜或一场场热闹的聚会,饱食狂欢之后一枕黄粱,生日的意义又该寄宿何处呢?
小时候在农村老家过生日,母亲总会亲手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在吃长寿面前要默默地许一个愿,希望来年得到什么。而且母亲每次都提醒:这个愿要珍藏在心中,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现在想来,由于当时物质匮乏,生活拮据,许的愿大多数是实现不了的(这也许是母亲不让说出来的原因)。但一碗面,却饱含着母亲的深情和祝福;一个愿,让幼小的我对来年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长大后离家求学、工作,就再也没有吃到过母亲亲手做的长寿面。有时想起生日,就约几个朋友撮一顿。而更多的时候,生日是在其它普通的日子的裹挟下稀里糊涂溜走的。
朋友的话让我对生日有了重新的思考。我想,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条山脉的话,那么生日便是这山脉上一个又一个的山峰。座座山峰依势而立,各有各的风光,各有各的景色,各有各的内涵,是他们把生命装扮得千姿百态、风情各异。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跨越山峰的过程。当你从一个山峰跨越到另一个山峰时,是积极地未雨绸缪、整备行囊,还是忘乎所以,狂欢一场,不一而论。但不管怎样,当你再次出发时,应轻装上阵,信心百倍,激情满胸,而不应醉眼惺忪,无精打采,步履歪斜。毕竟,生日不同于一般的节日,它是属于你和母亲的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从那以后,每逢过生日我都不忘给母亲打个电话,而每次她都会在电话里叮嘱我要吃碗面条。
生日,自己可能疏忽,而母亲是断断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