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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厅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紧张的不是双手交握的关以升,而是即将失去利益的股东们。他们都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更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我想你们都了解我的意思了吧?”关以升将原本搁置在桌上的手放下来.淡淡的说。
没反应,大概是吓呆了。
“散会。”他嘲弄的丢下一句,随后大手一挥转身面对透明落地窗户,注视着楼下往来的人潮。
这些人不累吗?
他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小黑点,三十层楼的差距使得平地往来的人潮看起来就像蚂蚁一般,劳劳碌碌的为生活奋斗。他不禁联想起社区里的那些老人,他们也一样忙碌,生活却快乐多了。
“叩、叩、叩。”敲门声,
“进来。”关以升还是没有转过身,迳自看他的风景。他相信必定又是哪个不愿服从决定的股东前来向他抗斗,而他懒得理会。
门被开辟,走进来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
斑大的男人倒也不急着催促他转身,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等在他身后。等到关以升看够了,愿意回头之后,才察觉这意外的惊喜。
“慎梦!”关以升张大了嘴,表情和昂然挺立的男人一样高兴,三步跨做两步来到男子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愉快的和他打招呼。“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一阵寒喧之后,他放开龚慎梦,兴奋地拍拍他的肩。
“我试过了.但找不到你。”龚慎梦挑眉,意味探长的打量着关以升。
“最近是忙了点。”关以升四两拨千斤,不想解释太多。
报慎梦知道他在忙什么,而且觉得十分有趣。
“听说十分钟前你才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举动,吓坏了董事会那群老骨董。”他说,性感的薄唇接着场起。
霎时关以升终于发现为什么龚慎梦会有女性杀手之称,同样是俊美,但他却美得邪气,从另一方面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刻薄,因为上帝把他不会表现的那一面送给了他,而他也不吝于发挥他的天赋,当只迷人的秃鹰。
“你的消息很灵通,徐老告诉你的?”一定是,他的变身游戏只告诉了徐观海一人,其他的部属一概不知。
“算是吧。”龚慎梦不想害人,只得打哈哈。
“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当起好人来了?”龚慎梦调侃他。“我还以为咱们俩是豺狼与秃鹰,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闻言,关以升淡淡一笑。他和龚慎梦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狠字辈”不同的是他人在台湾,龚慎梦在马来西亚,但一样可憎就是。
“别把我算进去,我改邪归正了。”关以升声明,决心跳出吃人不吐骨头的行列。
报慎梦收起笑容,认真的看着他。
“是什么原因让你一下子从吸血鬼变成圣诞老人?”龚慎梦眯起眼睛问。“你知道你刚才的小动作会让你损失多少钱吗?那还不包括你打算重建旧社区的经费。”莫怪乎股东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要不是关以升手上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份,老早被赶出董事会了。
“我知道。”关以升耸耸肩。“我当然知道我的决定有多么不明智,也知道我将损失多少钱。”在作这个决定之前他脑中的算盘早就打过了,不若旁人想来疯狂。
“但你还是决定拯救那些老人,当个纯洁的天使。”龚慎梦极为讽刺的帮他做总结,话中有着浓浓的不满。
必以升耸耸肩,算是回应他的不满。他知道在旁人的眼里他的行为像个傻瓜,但那又如何呢?偶尔当个傻瓜也不坏,这个社会上充满太多精明的人。少了他一个又何妨。
“告诉我,填梦你曾体会过仁慈的感觉吗?”关以升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友,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仁慈?龚慎梦皱眉,听不懂这个字眼。对他而言,仁慈早在他被丢下水的那一刻起就背离他
了。现在的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世人眼中讨厌的秃鹰。
“你该不会突然想为我上一堂公出道德课吧?如果是的话我要先走了。不打搅了。”他事先声明,免得突然转性了的关以升在他耳边念经。
“放心,我不会。”关以升好笑的看着他,拿他没辙。“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感觉,不过显然你没心情听。”他不会怪他,龚慎梦有权利责怪任何人,并且不吝于付诸行动。
“我是没心情听。”龚慎梦承认。“但我觉得你的转变太大,不是好事。”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且为他的老友担心。
“就因为我突然了解仁慈的意义?”关以升尖锐的接话,不爽听到反对的意见。
“这跟仁慈无关,而是和你的一厢情愿有关。”龚慎梦专挑重点讲,不想好朋友沉浸在短暂的梦境中。
“此话怎讲?”关以升不明就享的看着龚慎梦。
“就我所知,那些老人其实并不知道你就是土地的拥有者,对吧?”龚镇梦挑眉,觉得关以升真是笨透了。
必以升点点头,无法反驳龚慎梦的话。
“你不妨想想,万一哪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怎么做?”
登时关以升僵住了,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觉得应该帮助他们。
“那不是问题。”关以升一点也不认为有什么难的地方,毕竟只要有房子往又住得的话,应该就没有话说。
“错了,那才是问题。”龚慎梦叹口气,不明白他一向精明的朋友是怎么了,被爱情遮蔽了眼吧!所以才会看人情。
“你把人性看得太简单了,以升。”他语重心长的劝道。“现在你看到的净是人性温暖的一面,所以作误以为那群老人一直会是这个样子。但是你别忘了,你玩的是一个危险游戏。随时都有踩到地雷的可能。”
必以升蹙紧眉心不答话,他不认为那群老人有他说的这么可怕,他们都是好人,这点谁也无法否认。
“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慎梦。”他不以为意。“俄相信届时即使他们知道了我的身分,也不会为难我,你多虑了。”
淡漠的语气不容否认,龚慎梦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益。他明白爱情能够如何影响一个人的心志.作出原本不可能作的决定。他也是过来人,深深了解个中的滋味,
他也跟着耸肩,表示话题结束,他不会再提这个问题。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台湾的原因。”关以升也颇识时务的将话题扯开,转回他为何来台这事。
“没什么,只是来看着鱼儿上钩的情形罢了。”龚慎梦激扬的笑容有一丝残忍,仿佛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那么,情形如何?”关以升问。
“可以收线了,”龚慎梦意味深长的一笑、眼露寒光。“陆氏的股标已经被我收购得差不多,大概再一个月我就可以完全掌握住董事会,成为陆氏的新主人。”
“也就是说,你终于可以开始你的报复游戏,整垮你心爱的女人?”关以升的笑容充满讽刺,又于他的爱情表现方式不敢苟向。
“你是说整垮陆映亚?”龚慎楚的表情也不遑多让,跟他有得拼。“对!我就是要整垮她。几个月前你不也跟我抱持同样想法,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怎么现在说变就变?”
看着好友嘲讽的表情,关以升知道他是对的,是他自己变太多,没有权利讽刺别人。
“我只是认为也许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不一定非用报复的方式不可。”毕竟报复的结果往往是两边受伤,得不偿失。
“我有权利报复,这点你最清楚不过,不是吗?”龚慎梦冷冷的回答,和他一样不听人劝。
的确,他是有权利报复。要不是陆映亚的父亲.他也不会沦落到马来西亚当混混。要不是爱上陆映亚,他也不会被她父亲毒打一顿之后,再丢进大海喂鱼。这一切可以说是苍天造化弄人,只不过陆映亚的父亲万万没想到、龚慎梦竟然没死,并且还继承了一人笔财富,回过头来反咬他一口。
“你说得对,你是有权利报复。”关以升无话可说,当年他到马来西亚出差遇抢,还是靠龚慎梦解围才得以虎口余生,再说下去就太不上道了。
袭慎梦微笑,很高兴关以升懂得界线在哪里,他也不想撕破脸。
“只可惜陆老头已死。否则就有好戏看了。”说这话时,龚慎梦的眼中闪过强烈的恨意,看得关以升直摇头。
他无法要求龚慎梦手下留情,因为自己的故事只脑瓶自己编织,其他的人帮不上忙,也无从帮忙起。
“别光担心我的问题你自己的问题比较重要。”龚慎梦拍拍他的肩,要他别再想了。
“我?”关以升问笑。“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愿如此。”龚慎梦可没他的乐观,他有预感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好解决。
必以升回他一个笑容,两人不约而同的凝视窗外,心中分别挂念着不同的女人。
夏日的午后,炎热而潮湿,回暖的空气挟带着令人室息的尘粒,飘浮在空中。对于生活在社区的老人们而言,最怕的就是种忽冷忽热的天气,尤其之前才下过一场惊人的大雷雨,地上都还没干,倾倒的屋顶也还没空修理,水电又断了,整个状况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胜颖琦无奈的看着四周,两只手臂酸痛得快抬不起来。她快累毙了,从昨天开始,她就不停地帮忙这些老人收拾东西,一家忙过一家,早已超过身体能够负荷的范围,但她不做就没人可以帮忙。她很累,但这群老人更累,既没水又没电,不要说洗澡、看电视,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好多家的屋顶都倾倒很差不多了,根本不能住人。
要是以升在就好了,至少他懂得怎么安抚这些老人.不会像她很浪费了一堆泪水只是白搭,说了老半天人家还不领情。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相当佩服关以升的本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这群老人都喜欢他。大概是因为他的笑容吧!她想。放下身段接近人群的她其实是很迷人的,开朗和煦的笑容就像朝阳,酝酿了一整个夜晚之后倏地绽放出光芒,光芒灿烂,却又不刺痛人眼,实在很难想停他之前是一个那么冷漠的人。
或许,这才是原来的他吧!
想着想着,胜颖琦勾起一个笑容,来到小路的中央。四周残破的景象很快打消她的笑容,留下担忧的眼神。
这真是一团糟。她咬紧了唇,不晓得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电线杆倒的倒,断的断,到处都是被风打乱的电线,有些还掉落到路中央来,说有多危险,就有多危险。
“真惨哪,这状况下!”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拔尖的声音。
“电线杆都倒了,又到处积水,这地方怎么住人哪!”
胜颖琦定神一看,喊得震天响的不是别人,正是杨老太太讨人厌的媳妇,这会儿正用手帕捂紧鼻子,以免被弥漫的臭气薰到。
“是满惨的。”胜颖琦忍住揍她的冲动笑看她的不屑动作。只要是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杨奶奶有个不孝的媳妇,必定在风雨过后准时出现,其他时间根本个管老人家的死活。
“又是你啊!胜小姐,你可真热心啊!”讨人厌的家伙认出她并露出讨厌的笑容,胜颖琦也露出笑容虚以委蛇一番。
“哪里,应该的。”胜颖琦真想明白的告诉她,如果看不惯这里的环境人可将老奶奶接回家同住,不要光会做表面功夫,应付世人的眼光。
“这倒也是,你本来就是社工嘛,这也算最你的工作。”后然她一点羞惭心也没有,反倒认为胜颖琦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胜颖琦不答话,但很想告诉她,社工的工作范围不包括帮人打扫房子清理善后。他们只负责安顿及心理辅导的工作,跟她口中说的工作一点也扯不上边。不过她才懒得说,跟这种人解释只是浪费时间,她有更重要的工作待做。
“我不奉陪了,还得去看我婆婆呢!”杨老太太的媳妇倒是挺识趣,自个儿先走了,省了胜颖琦应声的麻烦。
事实上胜颖琦也没空理地,她比较烦恼的是灾后的重建上作。此刻这群老人连个栖身的地方也没有,再不快点恢复供电,入夜后就麻烦了。
正当她烦恼之际,社区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包括了做电揽的、挟水管的,和数不尽的推土机,之后是一辆接一辆的工程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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