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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躲在警局的图书赔内研读“如何增强你的射击实力”这类有益于工作的书。如今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显然是大错特错,瞧瞧她现在的境况便知,唉。
迸代的海盗究竟习惯将宝物藏在哪儿?船舱?不,不会!那样太容易被发现,应该还有其它更隐密的地方。问题是,那个地方有可能是何处?真教人伤脑筋呀
“小表,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招。”鲁维阴不耐烦的催促她,结果刚好跟路耕竹恍然大悟的惊叫声撞成一团。
“我记起来了!是在船舱与甲板之间的夹层内!”老天保佑,她总算想起来了。她曾在图书馆内看过这类文献,但愿她没记错。“一定是在那儿错不了。”她连声保证,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再延续,全靠这一蒙了。
“我也希望你没记错,要不然你就等着喂鲨鱼。”鲁维阴阴惨惨的笑容说明了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鬼话,他纵横七海多年,还没听过哪艘船建有夹层,这小表完了。
“比尔,带兄弟们去甲板附近搜搜,根据这小表的说法,若霍金的家当全摆在一个秘密夹层里头,让咱们看看这小表有没有说谎。”语毕,灰绿色的眼睛又溜回到她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天杀的毒枭真不懂得礼貌,老是小表小表叫个投完,她是个小姐耶。在他的鹰眼下,路耕竹忍不住低头幻想他白天的样子,必定是英挺又神气,她相信。因为根据资料来源显示他从不在白天露面,唯一的一张档案资料是他裸着上身坐在私人沙滩进行日光浴,身旁还躺了一个波霸级美女,一个劲儿的对他流口水,他却一脸不屑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顺带看看自己扁平的胸。她虽不至于名列“真平”一族,但也不丰满。挺得可媲美圣母峰的金发美女都遭受到此待遇了,更何况是她?算了吧。
觉得度日如年的路耕竹只能在他的监视下讨生活,她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他这么盯着她是因为对她有兴趣,怕她逃跑还差不多。不过,他不觉得这根本是多此一举吗?茫茫大海她能逃到哪里去,除非是跳海。她对跳板运动一向就兴趣缺缺,最大的愿望是从这场噩梦中醒来,或是从他的鹰眼下解脱。
要死要活一次决定个够吧,她洒脱的想。不想再继续忍受这要命的沉默。
就在此时,腹部微凸的大副匆匆忙忙赶过来,带来令人惊喜的消息。
“报告船长。”难以置信的兴奋溢于言表,大副的子诩快笑歪了。“这小子没骗咱们,霍金确实将钱和珠宝存放在一个特制的夹层中,要不是这小子报路,找到死都找不出来呢!”那夹层的位置建得巧妙,可能是新的造船法。
“该死!”愣了半晌之后,鲁维阴低声讯咒一声,脸上却露出愉快的笑容,还大发仁慈的瞄了她一眼,几乎可称得上温和,害她的心不期然的狂跳了一下。
“幸好你没笨到骗我,还算识相。”挑高的浓眉勾画出一道轻松的弧度,巧妙的改变原先紧绷的脸部曲线,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俊帅。路耕竹的心脏也跟着重挫,比股市里的杀进杀出变动得还厉害。
“不想下船就乖乖的待着,别到处乱跑。”
淡淡丢下这一句后,鲁维阴大步一跨,身手俐落的翻爬下原先的船,脚步坚实的向霍金的船走去。黑褐色的发丝飘扬于风中,如同它们的主人一样不驯。
“恭喜你,你的诚实救了你的命。”发色略微斑白的大副打破这令人迷醉的一刻,也打破她的迷思。
“谢谢。”她连忙的道谢,居然看到连身旁有人都没察觉,真堕落。
“不客气。”大副笑着说。时常有人像他这种反应,看多了倒也习惯。维阴斯少爷自小就是天之骄子,俊美非凡的长相不知迷倒多少人,他这种反应还算是客气。
“我叫比尔,是这艘船的大副。”他主动伸出友谊之手,路耕竹马上接受。
“我猜,你已经为自己赚到一份工作。”比尔的笑容真挚温暖,看得她好想哭。自从掉入梦境以来,他是第一个肯好声好气跟她说话的人,她真想亲吻他。
但他说的“工作”又是什么意思?她可没打算留在梦境一辈子,即使鲁维阴再帅也一样。
“你弄错了,这只是梦,等梦一醒我就回去。”她试着解释,不过由对方的表情看来,她做得不太成功。
“小表,你是不是吓傻了?天都还没亮呢,咱们也还没人睡。”可怜的孩子,八成是被这一连串惊吓给弄呆了。这也难怪,又是落水又是打仗又是威胁,想不疯也难。
“我没事,只是无法解释,反正这是一个梦境就是了。”她决定放弃解释,要同一个梦境中的人物解释他只是梦里的人,恐怕解释到梦醒也解释不清,省点力气为妙。
“你叫什么名字,小表?”他发问,不想成天喊他这么难听的外号。
“珍妮。”她干脆给他个英文名字,并未指望他能将她的中文名字念好,那太难了。
“珍妮?”比尔满头雾水。这可是女性的名字啊,他必定听错了。“你确定你发对音了吗,小表?珍妮是女孩子的名字。”虽然他的长相怪异,看起来像吉普赛人却又不太像,倒像传说中的东方小孩。他曾听其它到过远东的水手说过,说那儿的人鼻子较塌,发色和肤色也较暗沉,不像他们高鼻子高眼的。不过,上述特征有些和小岛土着混过血的吉普赛人也有,实在很难判定他究竟是哪个人种。若依地域来区分,吉普赛人的成分可能比较高。
被他这么一问路耕竹才恍然大悟,原来大伙都把她当成是男孩子,难怪小表东、小表西的叫个不停。也难怪他们会误会,她摸摸剪得像癞痢头的头发,这是为了逮捕鲁维阴方便所做的牺牲。没想到现实中的罪犯竟然跑到梦中来称大王,实在是始料未及。
“是我说错了,我叫强尼。”她也懒得再解释,反正是梦嘛,很快就醒,叫什么名字都一样。
“强尼,这是个好名字。”比尔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才正色道:“听着,强尼。我不知道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但千万记住别在船长面前提什么梦不梦的,他最讨厌这类话题,你若还想留在船上的话一定要记住,不要触碰到这个禁忌。”比尔提出警告,以免这小子莫名其妙丧命。
“可是,这本来就是梦。”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更没看见大副忽然改变的表情和拚命猛眨的眼睛,仍然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你、霍金、海盗船以及这些战斗都是梦。”奇怪,怎么他眼睛痛啊,干嘛眨得如此用力?“甚至连你那位伟大的船长也是梦,在现实中他还是个罪犯呢!”不过海盗也算是罪犯的一种,说起来他还真不长进,走到哪里都是同一个样儿。
完了!比尔在心中哀号,默默为他析祷。船长铁青着的脸摆明了正在生气,这小子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你不必担心,因为这一切都是梦,你的船长就算是杀人放火找他管不着。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等我梦醒,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送他去吃牢饭。”也好弥补在梦中的失利。她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一点都没有察觉倏然而至的身影和突然凝结的空气,直到等着吃牢饭的罪犯用最危险的语气开口为止。
“这么有把握?”直立于路耕竹身后的阴影忽地转为狂暴的实体,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阴冷至极的传送着音波。“那么,你可以确定你这个梦永远也醒不了,因为我没打算进监狱去吃牢饭。”
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和比撒旦还冷的眼神毫不留情的鞭苔着她的身躯,惹得快失去呼吸的路耕竹也火了。这是她的梦,他凭什么这么嚣张?
“船长,强尼只是怕胡涂了,你就别和他计较”
“够了!”路耕竹充满决心的咆哮打断了比尔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决心拿回掌控权,再也不要处于挨打的地位。
“姓鲁的,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哦!”她边说边挣扎,试着挣脱颈间的压力,无奈就是挣不开。“我之所以忍耐你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梦,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庞大的身躯依然文风不动,她干脆卯起来大叫,看能不能顺便把自己叫醒。“这一切都是梦、梦、梦你听清楚没有!”
“十分清楚。”被吼的对象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比尔马上知道事情不妙。他这种笑容他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在有人遭殃时。哈雷露亚!这小子将为他的逞强付出代价。
“比尔,这小表一直强调他是在作梦,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懒懒的微笑仍是这般可恶、迷人,但她已无心欣赏。梦境为何还在?她不解。
“不不知道。”比尔为难的回答,不想路耕竹这么快就上天国。
“就让咱们帮忙他清醒一下,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柔软的声音像根绳索,比尔几乎可以看见小表被勒死的模样,他得帮帮他。
“船长,我认为”
“锵!”一个巨大的声响打断比尔振振有辞的独白,但见大副还没来得及把话讲完,路耕竹就落水了,连伸手拉她一把的时间都没有。
“强尼!”比尔冲到船边,担心的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小人影。
“不必紧张,你的小朋友送不了命。”维阴斯淡淡的嘲讽,看得出他对于路耕竹这么快就赢得他的友谊,极为不悦。
比尔地不敢再表示意见,维阴斯少爷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再说下去,强尼才真会没命。
正当他烦恼不已的看着水面时,兄弟们带着满满的货物回来了,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多了这笔意外之财,离他们收山的目标也就更进一步。
“咦,有人落水?”水手们啧啧称奇,全挤到船边观看此一难得奇景。
“把那小表捞起来,我想他已经受够教训,不会再说梦话。”维阴斯淡淡的下令,差点教比尔掉下泪来。那小子的命真大,他还以为船长打算淹死他,或教他去吻鲨鱼。
“船长,霍金那些人该怎么办?”年轻的二副请示下一个指令。
维阴斯按着回答:“留着那群废物也没用,反正又换不到赎金。”只会浪费口粮而已。“烧掉那条船,不想死的人自然会想办法逃生。”搞不好早已有人跳水,生物的本能不可小窥。
“是,船长。”二副马上领着几位兄弟执行他的命令,一刻也不敢轻忽。
瞬间,一阵阵浓密的黑烟冲上天际,烈焰席卷吞掉整艘海盗船,照红了漆黑的海面。
罢从水里获救的路耕竹膛大着一双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熊熊的火焰。浓密的黑烟透过空气的传播飘至鼻际,呛得人忍不住一阵咳嗽,就和几分钟之前的她一样。
再一次落水的冲击和眼前的景致强力冲刷着她的神经。这真的是梦吗?还是事实?难道她真的穿越时空,跑到这见鬼的年代来?可是,鲁维阴也在,这又要如何解释?
这一连串找不到答案的问号马上在他灰绿色的眼中获得正解。弧度完美的嘴唇逸出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发完呆了吗,我亲爱的?”熟悉的话语分毫不差,甚至连口气都一模一样。“欢迎加入海女号,我相信我们必能和平相处挨过一六五四年的冬季。”
调侃意味浓厚的话语划破她仅存的一点希望。
一六五四年,老天!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所有的船员,其中大都服装整齐,但也有几人的面目显得格外狰狞。这不是梦,她真的掉到古代来,掉到海盗最猖獗的十七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