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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自己回神了,他们却又呆了。
“没事。”王帐房代表回答,重新开始报告自己那家钱庄这个月的总营收与发生的问题,没再去在意那小小的遗憾;毕竟已两年多了,少爷一点回头的迹象也没有。
唉,幸而还有个冬儿小姐,要不然卓家该怎么办呐!
唐拾冬没去在意他们脸上微叹的神情,也大概猜得到他们在想些什么。
但很可惜,她自己很明白,少爷的事,不是他们一群人想破头就有用的;所以,她只是认真而专注的看着桌上的帐册,听着帐房、管事们的报告。
总之,她能够做的,她尽力而为就是。
至于少爷,只有等他自己想通了。
**
*好不容易结束了冗长的讨论,帐房、管事们鱼贯而出。
唐拾冬才想稍微喘口气,一身白长衫的卓玉凛就带着笑容进来了,手上还端着杯茶。
“我的好冬儿,听说例会刚结束,喝口茶休息一下吧!”将茶放在她面前,卓玉凛脸上净是不舍的神情,只不过不太能让人相信。
至少,唐拾冬是不会相信的。
“天要落红雨了,少爷您居然还知道这儿的路要怎么走。”
自他两年前“出走”将所有事务撤手后,就再也没来过本铺了,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
“少爷我不笨啊!怎么会找不到呢?”面对她的冷嘲暗讽,卓玉凛采取一贯的装傻策略。
“是呀!少爷是不笨。”只是懒散又找死。
“就不知道今儿个少爷难得绕到本铺,是有什么重有的指示吗?若有需要,我这就召回诸位管事们。”
“人走都走了,还叫回来做什么。”挥开扇子、微耸着肩,卓玉凛说得云淡风轻。
“您难得来一趟啊!”唐拾冬露出甜笑。“若不趁这机会让管事们和您见面,说不定下回在街上遇见他们,还不敢确定是不是您呢!”
卓玉凛看着窗外,心中的郁闷一丝不存。
一向如此,和冬儿在一块儿,光是说话就觉得有趣。
“这个你就别替我担心了,凭少爷我这玉树临风之姿、犹胜潘安之容,那些管事们想忘了我,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忍不住,唐拾冬笑了出来。
怎么有人脸皮这么厚啊!
“是,少爷您说的甚是。”
“冬儿,还是你明事理。”卓玉凛嘻皮笑脸的坐到桌上,倾身赞了她一句。
哦!她好想笑。
唐拾冬推开他,救回被坐住的帐册。
“我说少爷,您今儿个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儿虽然称不上是三宝殿,不过卓玉凛没事是不会往这儿跑的,免得被捉来做事。
“我?”卓玉凛笑得潇洒。“我见今日气候宜人、暖而不炎,最适合出游不过;而独乐乐又不如众乐乐,所以”他看了唐拾冬一眼。“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冬儿你。”
“我?”唐拾冬指着自己,笑着摇头。“我哪有那空闲,多谢少爷了。”
“别拒绝得这么快嘛,我就不相信你不想去挽夕湖。”卓玉凛眨着眼,其中有着狡狯。
唐拾冬一时语塞。如他所料,她是真想去。
“如何,我猜中了吧?”卓玉凛眼神晶亮,笑容亦更灿烂。“从小带着你逛遍整个乐东城,你就只爱初春的挽夕湖。”
“少爷记性真好。”一开口,唐拾冬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喑哑,连忙喝茶掩饰。
没想到他都记得。
“你家少爷天生记性好啊!”卓玉凛仍是一副大言不惭的模样,说得是面不改色。
“如何,走吧!我们俩也很久没去挽夕湖了。”
“您不是常上那儿的胭脂楼?”斜睨着他,唐拾冬口气少了平日的正经,反而有丝笑闹。
卓玉凛脸也不红,大笑着拉起她。“你倒是挺注意我的事。”
“我”唐拾冬摇头。面对他这种人,真是没法子。
“少爷,我还有事,您自己去吧!”
“我就是要你陪。”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卓玉凛拉着她就往外走,丝毫不介意二人相握的手。
苞在他后头的唐拾冬怔怔的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有一瞬间的迷惑。
以往,他总是这么牵着她到处走,再早一些,他甚至是抱着她四处玩多希望二人能回到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不再挣扎的随卓玉凛走出钱庄。
好吧!就让她再放纵一次吧!
最后一次。她这么告诉自己。
**
*初春的挽夕湖,景致十五年来几乎没变,游玩的人倒有增加之势。
“好久没来了。”
站在湖畔,唐拾冬唇边含着笑意,几近着迷的看着湖上风光。
从小,她就喜欢这儿。
“想来就来啊!谁教你老爱待在帐房里。”卓玉凛立于她身旁,手上的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脸上的笑意不减。
每回来这儿,就不禁想起她幼时,二人总是一起来这儿玩,乘舟看风景。
唐拾冬微怨的看了他一眼,大有责备之意。
若不是他,自己何必老待在帐房。
卓玉凛对她的注视视而不见,只是笑着回想。
“冬儿,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跑得太快,就在这岸边摔了一跤。”扇柄朝不远处一指,卓玉凛脑中还浮现当日的情景。
那时真是吓了他一大跳。
“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唐拾冬也想起来了。
都六年了。唉,人若能不长大,该有多好。
“你记性倒好。”卓玉凛看着她“我还记得你摔伤了脚,却没哭。”
“因为人多嘛,哭了多丢脸。”唐拾冬一笑,随口回答。
“是吗?但我却差点让你吓破胆。”卓玉凛也是一笑。“那时若不是我赶紧抓住你的手,恐怕你就会一路滚到湖里,想哭都不能了。”
她虽然爱来湖边,却怎么也不愿学泅水。
唐拾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该说多谢凛少爷出手相救吗?”
她记得自己六年前应该很正式的谢过他了才是啊!
“出手相救事小,可我不记得你有给我什么谢礼。”卓玉凛收起笑,表情煞是认真。
“谢礼?”唐拾冬瞪大眼,讶异于他提这件陈年往事,居然是为了讨谢礼!
谢礼?他想要什么?
“是呀,别的不说,你脚受伤的那一段时日,我可是亲自照顾你、自愿当你的拐杖呢!这份恩情你又该怎么还?”卓玉凛转身面对她,眼底有抹调皮,表情却是正经八百。
虽已气得咬牙眼冒火,但唐拾冬仍是谨记着他是少爷,是主子;还有,如他所说,他也真是自己的恩人。
有点死皮赖脸的恩人。
“凛少爷的意思是?”
“嗯,我想一下。”卓玉凛作势思考。“古人不常有一例吗?以身相许,你看如何?”
“凛少爷!”果然,他又在闹她了。
把她气得七窍生烟,真那么有趣吗?
“如何,愿不愿意?”卓玉凛挑起眉,等着她的回答。
“别闹了!”
唐拾冬真会被他气死,老爱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之余,亦会有丝难受?他却总爱提这件事。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呀!
卓玉凛看着她,一反常态的安静。
但唐拾冬却没发觉,也没心思发觉,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凛少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您就慢慢玩吧!”
游湖的兴致全无,唐拾冬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没有卓玉凛的地方。
卓玉凛没有阻止她,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向带笑的眼眸却有丝挫败。
她,仍是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