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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芳芳永远忘不了把自己的第一次给韩曦的情形,他一直在担心把她弄疼了,不停的说着会永远爱她之类的情话。芳芳一无所有,仅有的是处子之躯,视若珍宝,不肯轻率的献给经历过的任何一个男人,之所以选择了韩曦,是因为在那个时候,他给予了芳芳足够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让她做出了一系列愚蠢的举动,每一种伤害和每一种悔悟都有始有因。
她决定把属于自己的钱要回来,其它的像什么青春损失费之类的补偿,就不痴心妄想了。虽然不是法学院的好学生,但毕竟接受了四年的专业教育,这样的要求,她清楚是荒谬的。
可她给韩曦垫律师费,没有让他写过借条,也没有开过收据,都是她以当事人的名义付给律师的,至于当事人是否把钱给了韩曦,芳芳不得而知,她从来没问过韩曦。
仔细分析下来,极大可能钱进了韩曦的口袋,他姐姐韩婉苏写诉状那次,诉状提交到法院后,她非但不感激芳芳,反而跟她索要一万块钱。芳芳辩解称没收到什么钱,她很生气,说给了韩曦一万块让他帮忙找律师写诉状,但你们找的是不花钱的律师,为什么还要收她的钱,骂骂咧咧道了一通你们两口子合伙起来骗钱。
芳芳总替韩曦着想,一万块钱,在韩董事长那,只相当于拔一根汗毛而已。她自以为是的从大局考虑,没跟韩曦提半个字,从信用卡里取出钱,把一万块还回去。
现在回头想,她蒋芳芳已不能单纯用“傻”来形容了。
诸如此类花出去的钱,能要回来吗?
她得不出结果,但无论怎样,再艰难也得试一试,恶意拖欠信用卡,是要坐牢的。芳芳想马上找个律师咨询,否则她今晚彻夜难眠,问谁呢,问林睿吧,她们同为女人,她不愿让林睿同情她。
芳芳像落进水里的一根稻草,既希望有人伸手搭救,又害怕残存的自尊消失殆尽,不仅对林睿,对眼前的小雨同样如此。是她请求小雨前来陪她的,但她此刻巴不得小雨离开她的家,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哭,闹,和绝望。
她大概就是那种才华配不上梦想的女孩子,没有和韩曦实力相当的金钱,也没有势均力敌的情商,挣扎着,隐忍着,一败涂地时,收拾残局的能力也一败涂地。
最后芳芳选择给章柳打了电话,章柳正将车停在离林睿家不远的公园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静静的守在这,好像冥冥之中,心跳随着离她距离的变短而趋于平缓。
初夏的风,饱含着春的生机和夏的烦躁,半开车窗,电台里柔和的音乐像易燃气体遇上了氧气,迅速和欢悦的广场舞发生碰撞,喧杂声升腾,身体极度疲惫,像被催促着去干某件事情,而明明无事想做。
耳边似有一面锣鼓在敲,关上窗,打开空调,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拧开手边的矿泉水,喝一口,温热的水湿滑如玉。笠州的夏天说来就来了,花开花落,转瞬间绿树成荫,如同他对林睿的感情,悄然而至,在烈日的催发下,枝桠变得茁壮茂盛。
公园后面有座山,远远的能望见山尖周围的晚霞,像姑娘害羞的脸颊,章柳盯着那副橘红、玫红和暗紫色交叉铺染的油画发呆,把自己也安静成一抹风景。在他的观念里,对喜欢的姑娘是否有过未婚先孕并不在乎,他喜欢的是一个女孩的灵魂。
这和他是一个律师,见多了世间百态有关系,也没有关系,更在于他的婚恋观。工作能影响到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人的性格也能影响到工作,都说律师狡猾似狐狸,锱铢必较,然而在章柳的同行里,离婚时无论对方对错与否,净身出户的不在少数;结婚前将房产主动过户到对方名下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深知法律权利,却愿意主动放弃,就像章柳能在一分钟内说出十个婚后转移财产的方法,但对他而言,这辈子都用不上。
每个人,无论做什么行业,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如果林睿现在给他打电话,向他倾诉和怀孕有关的烦恼,他会毫不犹豫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她。
爱情,常常冲昏人的头脑,偏偏人们对于它,多少有些不切实际的想象。
林睿的电话没有进来,倒是蝉鸣声吱吱呀呀,从四面八方向车里压迫,他忽然感到饿了,想回家吃饭,却又舍不得走。
手机响了,他慌张的把矿泉水扔到一旁,视而不见水溅到了真皮坐椅上,开始手忙脚乱的找手机,仿佛这个电话一定是林睿打来的,生怕错过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