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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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另一边的新城馆里,克林、沙蔓和芝芝则正满头大汗,费尽唇舌,代替没有一点“责任心兼同情心”的世善,摆平喧闹不已的记者会。
好不容易,他们说到子诩歪了,总算哄得众记者大爷们答应“暂时”放世善一马。只是暂时喔!人家放话了,毛世善要是再敢随便放人鸽子,大众媒体会联合起来杯葛他,叫他以后在法国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为此,芝芝当晚就收拾行李回台湾去了。她的理由是:“开玩笑!毛世善这么任性、爱整人,他这种花样要多玩几次,我还能活到嫁老公的时候吗?”所以她决定再也不当他的经纪人了。
沙蔓则在次日清晨被饿坏了的“猫儿”吵醒才知道,玫瑰被世善拐跑了!往后家里没有人煮饭、洗衣、打扫,真是好惨!不过想到或许再过不久会有杯喜酒可以喝,她也不再抱怨太多。
克林最惨,他本来想留在“玫瑰小屋”吃饭,但厨师不在,他只好饿着肚子下山,可是回到宿舍却发现家里“遭内贼”了。
他藏在马桶水箱、床底下、皮鞋里所有的现金全都不见了。而世善的留言非常正大光明地贴在大门上:“所借之钱,十日后当‘如数’归还。”
有没有搞错?怎么可以“如数归还”?那利息呢?克林为之跳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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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能再玩两天了。”世善把地图摊在腿上。“今天要去哪里?”
由于旅行太过随性,从克林那儿“借”来的钱只花了四天便所剩无几。玫瑰打量钱包半晌。“找近一点的好了。枫丹白露怎么样?”
她凑到世善身边一起看旅游简介。“看起来像是个好地方。”
“枫丹白露是源自十二世纪前叶,路易七世兴建的狩猎之馆,四周是占地两万五千公顷的森林,昔日是法国国王专用的狩猎地”
王室专用的?世善想起爱菲亚的叮咛:“不可以让玫瑰接近凡尔赛宫或任何有关凡尔赛的东西。”他瞥了一眼身旁正专心读着简介的玫瑰,实在是怕极了她的突然消失,为了以防万一,这四天来,他把所有和昔日王室有一点关连的城堡、宫馆、庭园,全都剔除在旅程之外,专挑教堂或风景优美的观光胜地走。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我不喜欢枫丹白露,去诺曼第吧!”世善说。
不给玫瑰丝毫反驳的机会,他拉着她跳上往诺曼第的班车。
玫瑰反正是无所谓,她旅行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看其他不同的地方,在“玫瑰小屋”里关了几百年,真的是有些闷。越靠近诺曼第,就越充满牧野风情,这和到处是田园的圣哲曼安雷有着显著的不同。
“世善,你看,有好多牛羊耶!”绵延不尽的青翠的陵上满是成群放牧的牛羊,牧人们乘车、骑马跟在四周,此情此景对玫瑰而言,仿如置身于异世界,随地有惊讶、处处是欢快。
“据说,在吹着海风的牧草地上培育出来的牛羊,其肉质鲜美,是美食家的最爱。”在世善眼里,他看到的是一盘盘珍馐佳肴。
“世善,”玫瑰不依地捶他一下,指着车窗外的牛羊。“这么可爱的动物,你怎么忍心吃它们?”
拜托!世善偷偷扮个鬼脸,每次都是她做给他吃的耶!
“小姐。”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跟玫瑰打着招呼。“有事吗?”世善抬头看他,有不好的预感。
“小姐,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那人凑到玫瑰身侧,痴迷地对着她笑。“你的美丽与神秘,比夜晚皎洁的月亮更让人着迷,我”
“她是我的!”世善很生气地打断他的话,并紧紧拥住玫瑰。
“哦”那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明白之后就请你走开好吗?”世善正想松下一口气。
那个人却开口道:“没关系的,先生,我可以跟你公平竞争。”
世善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这家伙在说什么疯话?”
哈哈啥!玫瑰忍不住张口大笑,世善的表情实在好可爱。
“所以说先生”那人还兀自说个不停。
世善涌上一股怒火,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玫瑰,我们走。”世善很生气地推开那个人站起来,一手牵着玫瑰快速地拉铃下车。
“先生。”那个人还不死心,紧跟在世善他们后面。“我们哦!”实在忍无可忍!世善趁着车门打开的同时,一拳打得他从车头飞到车尾。
“可恶!大白痴!”他甩着拳头和玫瑰潇洒地下车。
“现在怎么办?”望着巴士开走后,玫瑰问世善。
世善的目光注视残存的夕阳。“原来这么晚了。”难怪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们先去吃饭吧?”
“吃那个啊?”玫瑰想起上午见到,在牧野上成群漂亮悠闲的牛羊。
“邻近诺曼第的不列塔尼地方是法国首屈一指的海鲜产地,因此诺曼第也以新鲜海鲜菜肴闻名,不如我们去尝尝着名的干贝汤和生蚝?”
“饭后还可以喝一杯这里著名的苹果酒。”玫瑰指着旅游简介笑道。
只要世善不打那些可爱动物的主意,她就很高兴了。
“没问题,可是”世善望望四周十足陌生的景象。“我不知道哪里有餐厅可以用餐!”
“没关系,我去问看看就知道了。”玫瑰自告奋勇朝路边一家便利超市走进去。“对不起。”她站在门口说。
“有什么事吗?”那名正在看报的收银员,一看到客人上门,忙丢掉报纸跑过来招呼。这时世善也跟着走进来站在玫瑰身边。
那收银员一看到世善的脸,马上瞪大双眼,跑回柜台拿出他刚才看的报纸。“这是不是你?‘艺展唯一得奖的亚洲人毛世善’。”
世善接过报纸,天啊!这报导登得还真大,这么一来,他还能在法国自由自在地游玩吗?
“你”世善退了一大步,更接近门口,他看到那个收银员的眼睛里开始冒出火花,闻到“危险的味道”
“毛先生,我想”
“什么事?”吞吞吐吐,情况不妙。世善一手拉紧玫瑰,准备随时落跑。
“我现在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我很欣赏您的作品,那尊‘美神’真的好美、好漂亮,所以我”那收银员腼腆一笑。“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签个名?”
还以为是什么天大地大的要求呢!世善松下一口气。“没问题。”
“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毛先生。”收银员转进柜台里拿签名色卡。
“小意思,不必客气,你”世善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到他拿出来的色卡了。
天啊!足足有二十公分厚,那叠色卡最少有一百张,全部都签完不就天亮了!
“这个”世善指着色卡,实在很想问那个收银员,现在的艺术学院功课压力是不是很重?读得他脑袋秀逗了。
“我的同学们也都是您的迷,所以”他又搬了一叠出来。现在总共是两叠色卡。
别开玩笑了!世善差点吓死,看到他弯下腰准备再搬第三叠时,他二话不说拉着玫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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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天的经验,世善和玫瑰再也不敢走观光胜地,怕被人认出来又被要求签名。
他们将游玩的目标改在风光明媚,又富文艺气息的小村镇。
“去巴比松怎么样?听说那里的小村还保持着183050年代,米勒、卢梭、杜普雷、迪亚兹等巴比松派画家居住时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世善看到旅游简介上,介绍着巴比松有好几家餐厅,大多是属于农家风格,气氛绝佳,别具风味的乡村料理。向以美食家自喻的他,当然不愿放弃这个大饱口福的好机会。
“好哇!”从巴比松回圣哲曼安雷只要一日的路程,玫瑰掐指算了一下,他们现在启程,中午可到巴比松,傍晚就可以回到家了。
离开“玫瑰小屋”快一个星期了,老实说,她还真担心爱菲亚、沙蔓和那些宠物们。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每天打扫?家里会不会因为乏人整理,乱得像狗窝?
“那走吧!”世善领头去买车票。
巴比松位于枫丹白露森林西端,周围俱是宽广的田地,和诺曼第相比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色。
一大片绿油油、望之不尽的原野与山林,任你有多少烦心事,也会抛诸九霄云外。
当世善和玫瑰到达那里时,已是正午,餐厅里到处都是用餐的人们,他们找了两家全客满了,不得已两人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先去参观了教堂,痹篇尖锋的用餐时间。
下午两点,用餐人潮消退,他们总算找到一处有空位子的地方“玛丽餐馆”
世善觉得很有趣。“以人名当店名,这家餐厅的负责人确实与众不同。”
他们推门进去,餐厅里的桌椅、杯盘也全是原木制造,完全大自然的风貌。
“请问几位?”侍应生前来招呼他们。
“两位。”世善朝他比出两根手指头。
请往这边走。”侍应生领着他们坐进窗边的两人位置,随即递上菜单。
世善作主点了一份特餐、一份厨师推荐餐。
为什么点不一样的?因为玫瑰根本不吃东西,到最后两份餐一定全进到他的肚子里,当然能够尝多些不同的味道是最好的。
不过有一点很令人嫉妒他。世善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他可以放心大胆遍尝美食,又不用担心身材走样。
“请问要不要开瓶香槟?”
香槟?世善考虑了下,转头问玫瑰。“你觉得怎么样?”
“咦?”玫瑰不在她的座位。“玫瑰?”他站起来喊了一声,却看到玫瑰正呆愣地站在对面墙壁前。“你在看什么?”
“待会儿再点。”世善打发走侍应生,走过去站在玫瑰身边。
那壁上有一幅小小的油画,画中人是一名气质高贵、艳丽不凡的大美人。
她同玫瑰一样,有着金黄色头发、天空蓝的眼珠、双颊似桃、红唇如樱。
“玫瑰,这里怎么会有你的画像?”世善突然觉得不安。
“这不是我。”玫瑰以无比哀伤的眼神回望世善。
他不相信,眼光却被油画角落上的签名吸引“玛丽安瑞聂特”这是法皇路易十六的皇后肖像。
为什么玫瑰会和玛丽皇后长得一摸一样?
莫非爱菲亚指示不可以让玫瑰接近凡尔赛宫的原因就在这里?“以及任何有关凡尔赛的东西”一思及此,世善马上脸色大变。
“玫瑰”看到她蓦然滑落的两行泪水,剩下的问话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王后陛下,rose对不起您!”玫瑰缓缓跪下,哭得肝肠寸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世善好害怕,玫瑰难道她又要离开他。“你、玛丽皇后、rose,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对不起,世善!”玫瑰终于想起来了,所有的往事历历在目。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知道原因!”他快要疯了,她的样子像在跟他诀别。
“我不是玫瑰,我的本名叫rose,我是服侍玛丽王后的女官。”她站起身,世善痛苦地发现“他的玫瑰”正在消逝中。
“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皇后陛下被叛乱者监禁。我和巴茨男爵为了救出陛下,四处奔走,直到一七九三年,一切准备就绪,决定由我代替王后陛下住进塔搂,陛下则乘机出逃至奥地利,以期联络俄国、西班牙、瑞典等各国王室,找机会复辟。”
“等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世善用力摇晃着眼神渐趋冰冷、陌生的玫瑰。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拿你当替死鬼啊?”
“能够为主上而死,是我们做臣子的光荣。”
“可是玛丽安瑞聂特是个专利、自私又差劲的统治者,她把广大人民置于极端贫困的境地里,自己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她”
“不准直呼王后陛下的名讳!”玫瑰生气地推开世善。“你知道什么?陛下或许不了解民间疾苦,但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去了解,从小生长在皇家,这不是她的错,况且她对我们这些侍女都非常仁慈,在我们眼中,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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