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湅无心浑身一震,血色自她的脸上刷下“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我无意间发现你师父的手札本,里面记载着他如何处心积虑想要让自己长生不老和天下无敌。”
也许是钻研医术到走火入魔,医圣开始热衷于异域的邪教医术,利用阴时出生的满月女婴,练成青春葯吃下,达到驻颜效果;后来他仍不满足,将偷来的婴儿喂毒,破坏她们的痛觉,让她们感受不到痛苦,以便他日后的计划。
他先让孩子们吃下百毒,培养这群孩子成为葯人,然后喝尽女孩的血,得到百毒不侵的体质。
他更进而想成为武林无敌,利用手边剩下的几名女童,让她们练就异域至阴至狠的内功心法,配合他钻研增强内力的丹葯,要她们尽快拥有无人可敌的内功。
并非所有女孩都能承受这样的对待,有的因毒性发作或过于庞大的内力而身体支撑不住,中间一个个病倒,最后只能成为医圣的葯引子。
湅无心无疑是最完美的一个,各种试炼她都挺了过来,医圣打算在她满十五岁那年,透过男女交合,可让她体内庞大的内功转移到自己身上。
医圣将其完美计划和发现,全数写入那本手札本里,显然他太过自满,以致忽略了一件事,若日后湅无心发现事实真相,拥有一身绝技的她将会如何?
结果很简单,七岁大的女孩,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就将脱离他掌控的计划瞒藏在心底,十岁,在她习得一身极阴狠绝的内力后,毫无任何心软,立即解决了医圣。
“该死极了,我多希望能将这个事实公诸天下,要那些被表面蒙蔽的世人,认清楚什么叫魔头,什么才叫是无辜受害者。”他说得义愤填膺,整个人激动不已。
身子刚复原的他,因激动而气息紊乱,大喘好几口气。
“你先静下心坐好,我去端葯来,你喝下去会舒服点。”
“先答应我,不准再继续做这种傻事。”他抿紧唇,抓紧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忍着头晕和身子不适,他坚持等到答案才肯入座。
湅无心轻轻叹口气,眼底透露着太多情感。
“我只是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一次几乎要夺去他生命的剧毒吓到她了。
“我知道你不会感到痛,但是我会呀!”他抓着她完好的左手,将其掌心搁在心窝处。“我不是你,没有丧失痛觉,见你为我把自己弄伤,我的心会痛呀!”
与掌下温暖跳动的心相呼应,她的心也跟着怦怦响着,水眸盯着他冒着冷汗的额角,湅无心妥协道:“好,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这还差不多!
陆遥知松了一口气,她要再不答应,自己可没把握能撑着不倒,事实上,他头晕得快要昏了。
她拭去他额上汗珠,扶他上床小小歇息了一会儿,再端来葯要他喝下。
“心儿娘子,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上官善人,又是怎么回事?”知道了一件事,免不了又想知道其它。
“我离开落云居,在山下徘徊无处可去,上官涯陪同妻子出游见到了我,于是带我回家,说要照顾我;但私下,其实他和师父早有交情,知道师父在我身上投注的心血,他收容我是为了降低我的防心。
“两年后,他自认我对他已无防备,便想强迫我,好从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内力。”
“有没有搞错,那家伙都五十好几了,你才十二呀!竟然想”他气得咬牙切齿,眼前一黑,差点上气接不到下气,多亏那双小手过渡了热气在他胸口,驱散郁塞闷气。
她冷静的道:“你冷静点,我已经不在意了,你就别动气了。”很奇怪的情况,她的遭遇,却是由他来愤慨。
“对你而言,事情过去了,但我才刚刚听见,不能像你这么洒脱的听听就忘,该死!就为了这两个男人的私心,你却背负着大魔女大罪人的罪名”
一口气又险些提不上来,他闭眼喘了息。
难怪他娘子对人总是冷漠防备,甚至不喜欢人家碰触,要他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会相信人才怪,随时都有觊觎她内力的男人
等等!
他顿悟了什么,猛一睁眼。“娘子,你、你那个我,我体内的怪气,不会是从你那偷来的吧?”
所以她说不是因为丹葯,只有他这个蠢猪还在为自己莫名得来的怪力沾沾自喜。
“我的估计,你体内已有我五成的功力,约寻常人一甲子的内力。”
湅无心的回答没有令他好过,只是更让他的五官皱成一团。
难怪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这一切原因都是该死呀!他等于一次次从她身上将内力偷来,这对她绝对无益。“你老实告诉我,你将身上全数内力过渡给我,你会如何?”
他想到她的师姐,最初的几个试验,都让她们走上死亡的命运。
湅无心只是静静瞧着他,不语。
心凉一半,陆遥知握紧她的小手,像在立誓道:“我绝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湅无心眨眨眼,不解。
“我不要什么百毒不侵,也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任何好处,我只要自己心爱的妻子陪在身边。你知道,这世上唯一能和我在一起,陪我生活、陪我说话的,除了你外,再也无人了。”
半晌,那双亮眸闪过一丝惊讶,他的意思是不是,他日后都不再碰她?
“所以,”他绷起脸,努力摆出威严来“你要牢记,我是你的天、你的地,天塌下来都由我来挡,我不准你有什么事还瞒着我,听到了没?”
她的表情有些迟疑。
陆遥知跟着紧张起来“说?你还瞒着我什么事?”
“你确定你还撑着住?”瞧他呼吸急促、脸色苍白,需要的应该是休息。
“笑话,我是你相公,本来就要有担当扛起所有事,来吧!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并给我说出来!”气虚得半死,仍要把一家之主的气度给搬出来。
他一副壮士断腕的决心,咬牙撑起半晕的脑袋,与其分个几回刺激他,还不如一次吓个够,他就不信还有什么能比他一下子得知拥有一甲子内力还来得惊人。
既然他这么坚持,湅无心一耸肩,慢条斯理道:“我,怀孕了。”
咚!男人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晕了过去。
待他清醒已是隔天的事,迟来的喜悦让他跳下床抱着湅无心又转又叫,不用说,等他吼叫完,又得撑着这副烂身子躺在床上好几日。
看来他想离开落云居,得花上更多的调养工夫了。
别人家里,是孕妇被忌讳活蹦乱跳,为什么他家的情况却完全相反呢?
躺在床上的是他,被命令不准乱动的是他,天天该喝补葯的也是他;而那个理当该休息的孕妇则是里里外外家务事一手包办,他这男人的面子已是荡然无存,只能偶尔虚张声势,嘴皮耍耍一家之主的威严,仅此而已。
因为太窝囊了,让他痛下决心,一等身子骨健朗,就立即要求心儿传授简易招式给他。
开玩笑,这些功力都是心儿经历多少辛苦才习来的,岂能搁在他体内白白浪费掉。
结果,反倒是湅无心一见他就闪,因这不自量力的家伙总是过度操累身体,她可不想最后害死他的是他的逞强。
“你要记着,你的身子目前无法负荷体内庞大的内力,你必须勤练我接下来教你的心法,压制住内力,等身子完全恢复后,才可释放它们在你体内窜流,不然,小心这股内力让你受到内伤,你就一辈子躺在床上喝葯吧!”
传授他天枢心法和流星剑法,其它的,得等他身体完全无恙后再说。
这一耽搁,当他们终于能下山的时候,已是入冬了,漫漫大雪将整座山覆盖成一片银白色,若非寒气冻得他受不了,陆遥知并不想这么早离开。
两人共乘一骑,在冷气刺骨的落雪天,朝樱谷的方向前进,已赶路数日的他们决计今晚在经临的城镇里找个地方暂宿,顺便填饱肚子。
寻了家客栈,一入内,哇哇哇!不得了,室内黑压压一片,闹烘烘的好不热闹,一桌桌还插着不同门派旗子,俨然就像各门派的小型聚会。
陆遥知撇嘴,他对这些江湖正派愈来愈反感,原想换一间,但瞥见心儿脸上有着赶路的疲倦,他改变主意了。
反正无人知晓心儿的身分,不用怕!
马是她在驾,全神灌注的自然累;他只负责当她坐在马背上的后垫,起码他还有点用处,就是妻子累的时候,供她的背靠当暖垫用。
陆遥知小心的牵着妻子,左闪右闪不触碰到任何人,在角落发现一张不起眼的无人桌。
人定位,点了简单几样酒菜,周遭唧唧喳喳的声音陆续传入他俩耳中。
“听说轩辕派一共派出三十名弟子,但对霍戒都无效。”
“才短短三个月,霍戒的功力就大增,其疯狂的程度也日益严重可怕。”
“就是,现下人心惶惶,谁知道走在路上,会不会突然遭疯魔盯上,成为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难道就没有人有能力阻止他吗?”
问话一出,一个个黑着脸委靡不振起来。
“殷大侠,你召集我们来,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呢?”
被点名的殷岩泉,带着惭愧神情伫立在中央“各位兄弟,若非我的疏失,让疯魔从我手底下逃脱,就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殷某在此向大家道歉,召大家前来,就是希望能商讨出一良计”
“咳、咳、咳!”
人墙后,传来一阵呛气声,殷岩泉顿了顿,接着说道:“先向大家介绍,我身边这位姑娘,是镇江水家堡大小姐,这次承蒙得到水家堡的助力,在下感激不尽;另一边的长辈是江南陆府陆夫人,也是此次协助我一路追踪的长辈,这回的事也牵扯到陆府”
人墙后又传来弄翻碗碟的声响,碎裂声引来不少人关注,只见一名男子扔了钱在桌上,牵着一女子正欲离开。
不用说,那人就是饭菜没尝几口的陆遥知。
明明陆府在西,樱谷在东,为什么这群人会出现在他要回家的路上?
想痹篇,哪知,那头的人已发现他们。
“知儿!”陆夫人惊诧地瞪大眼,对着那道熟悉身影大喊。
一时间,嘈杂声戛然而止,一双双注目的眼光全放在那对夫妻身上。
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陆遥知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来,面对一张张看来不好应付的武林人面孔,眼角发觉妻子悄俏移至身前,他一脸不爽的把她抓到身后藏好。
鼻孔对她哼着气,该被保护的是她,不是他,他没忘记他娘和那姓殷的家伙,是多想置心儿于死地,该是他这个丈夫出来挺身保护自己妻子,就不能给他一点男人气概吗?
来吧!这群人想对心儿不利吗?他会保护她,方法不是他所乐见,但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却没料到,结果出乎他所想。
“见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陆夫人见到他的态度,夸张的好似另一个人,兴奋到只差没扑上前将他抱住。“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你们是我的救星呀!”
陆夫人一个箭步上前,声泪俱下的望着陆遥知,就好像他是活菩萨、活神仙。
陆遥知歪着脑袋,偏头看了妻子一眼,试问是不是她曾经对他们恐吓过什么?
湅无心回给他的是一脸不解。
“陆公子,能见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殷岩泉也跟着站在陆遥知夫妻俩前,而且一脸神情激动。
陆遥知和湅无心相视,天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在卖啥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