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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晓游挽住谢佩瑜的手。“干妈,我要看这个。”她指著佩瑜放在桌上,北美馆的宣传dm,那是双年展广告。
“你看得懂喔?”谢佩瑜虚弱地笑了笑,这玛栗的小孩真是个怪亏丫。
张茜茜哀求玛栗:“拜托啦。”
“妈咪”晓游也帮著求。“你帮干妈啦!”
平时玛栗要是加班到太晚,谢妈妈或谢佩瑜就会充当保母照顾晓游。玛栗怕不好意思,坚持付托儿费给谢妈妈,两家感情深厚。
“好吧!”玛栗笑着答应了。“不帮你,你会坐到天亮吧?我们就不用睡了。”
“谢啦”谢佩瑜用力握住好友的双手。“记住,搞砸就对了,就像前几次那样让男人知难而退,好不好?好不好?”
“放心,这是我的强项。”搞砸?嗯,这事玛栗有信心。
星期五,黄昏时,俯瞰十八楼的落地窗外,可以看见台北市区街道马路,人车喧哗,已是下班时间。
落地窗内,鑫美广告创总的办公室,屠英伦的心情跌到谷底。今天副总跟他说,他负责的广告案“心鲜活力饮”的提案,业主还是不满意。这提案被退四次,创纪录,屠英伦面上无光,英名扫地。业主甚至提出令他们丢脸的方式,他们决定举办比稿,让鑫美跟其他广告公司一起竞争。
下午英伦跟组员开了五小时的会,修正企划内容,加入厂商的意见,现在他累死了,准备回家休息,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七点啊,千万不要迟到啊。”屠太太提醒。“要穿正式一点,知道吗?”
shit!忙得忘了相亲的事。“知道啦,我现在就过去。”屠英伦忙收拾桌面,资料塞进袋子,动身往气氛好情调赞的cosi
cosi餐厅。
跋上捷运蓝线,时间六点五分。没关系,还来得及。屠英伦的手机又响了,他收到一封简讯
不介意的话,请改到n。y。bagelscafe碰面。谢小姐。
看完内容,屠英伦火冒三丈。
般什么!离约定时间不到一小时,这位小姐竟然跟他改地点,有没有搞错啊!
屠英伦想回拨给发简讯的人,但是对方隐藏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屠英伦气馁,只能抓著手机心里骂声x。
屠英伦用力关上手机盖,妈的,他介意极了!介意她临时改地点,介意她没留电话让他抗议,介意她不尊重他!践什么践?
屠英伦下车,往反方向搭捷运。等车空档,他打电话跟母亲抗议。
“这个谢小姐没礼貌,约好了临时又改地点,有没有她的电话?我要取消碰面!”他老子不爽了。
屠太太好说歹说把他劝住。“人家在电视台当制作人嘛,时间比较难掌握,不要这么容易生气嘛,哦?你这样怎么交得到女朋友?哦?你要体谅人家啊,哦”哦个头哦!懒得说,屠英伦关电话,上捷运。打电话问朋友n。y。bagels
cafe在哪,见鬼的!这个谢小姐是低能吗?只知会餐厅名称,也不顺便讲地址,以为跟她相亲的是邮差喔?神通广大啊!这种人相什么亲?这种没大脑的女人最好乖乖当老处女,不要出来茶毒男人了。
可怜屠英伦脸臭臭地和下班人潮挤来挤去,匆匆又赶到n。y。bagels
cafe。他气喘吁吁,情绪恶劣如上膛手枪,准备一见到谢小姐就砰砰砰开骂。
进了餐厅,屠英伦热血沸腾,等著骂人。他在咖啡店绕了三圈,手拿相片看了又看,就是没看见谢小姐。
屠英伦问独自坐在靠窗位置的女人。
“对不起,请问,有没有见到这个小姐?”屠英伦将相片递给女人看,那女人瞄了瞄,指著对面空位。
“请坐。”
他愣住,问问而已,不必坐下谈吧?
女人抬起脸。屠英伦看见一张清秀苍白的脸。她很白,以至于那双黑墨墨的眼,黑得仿佛藏有千言万语,有一霎,他觉得自己仿佛跌进了那双黑瞳里。
女人指了指相片,又指指自己。“我就是谢小姐。”
屠英伦愣了一秒,旋即大笑。
“见鬼了,你是。”睁眼说瞎话,她跟照片里的女人一点都下像!
相片里,谢小姐是身材丰满的短发甜姊儿,站在纽约时报广场,笑容灿烂。日光太强,有些曝光,但依稀可见五官。屠英伦确定眼前女子不是影中人。
在他对面的这位陌生女子,表情冶漠,不苟言笑。脸上的妆,完美得无懈可击,长发规规矩矩束在脑后。穿subwork的白色人像t恤,黑色a字裙,身材纤瘦骨感,脸上表情不像出来相亲,倒像是来洽公的,很严肃。因为她用这么严肃的表情,面不改色地撒谎,屠英伦觉得更加荒谬可笑。
服务生来点餐,屠英伦坐下,点了杯咖啡。跟著用那惯常的、带质疑的眼神盯著她。
白玛栗神色自若,镇定地让他看个够。她预计花十五分钟,谋杀这次相亲。她晚餐没吃就赶来,想快快解决走人。
屠英伦指著照片。“这不是你。”
“是我。”相亲杀手谨记任务,硬拗就对了。
“她方形脸喔。”屠英伦用力戳戳相片,暗示她侮辱他的智商。
“我动过削骨手术。”玛栗不谎不忙,啜口咖啡,垂著眼,脸不红,气不喘。
“她胖胖的。”屠英伦拿起相片,在她鼻前晃了晃。
玛栗头也没抬,看也不看。“我减肥,成效不错。”
“她单眼皮。”
“减肥成功后我割双眼皮,想过新生活,并且积极相亲,想找人嫁。”
好、好极了。屠英伦往后,靠著椅背,双手抱胸,盯著她。至少有一点她绝对没办法狡辩,他嘴角微扬,笑容诡异。
“相片里,你的胸部至少比现在大两个罩杯。”开玩笑,他经手过胸罩广告,写过文案,根据目测,她顶多b罩杯吧?照片里的甜姊儿至少有d罩杯,天差地远哪他说得直接,不怕得罪人。反正不在乎相亲成败,现在他最在乎的是真相大白,他一定要盯到这女人承认说谎。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模棱两可、混淆不清的状况,不管什么事,他要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不允许被人蒙骗。
白玛栗对于他锐利的视线、嘲讽的口气,全无感觉,她优雅地拿纸巾抹抹嘴,优雅地向他笑了笑,优雅但坚决地硬拗下去
“关于罩杯的问题,屠先生,你知道的,魔术胸罩是女人的好伙伴。”万岁给玛栗掌声,给玛栗加分,她回答的比屠先生更直接!
屠英伦头一仰,哈哈笑,笑得旁人注目,笑得如入无人之地,那笑声狂妄放肆,像整间咖啡厅只坐著他跟她。
“真服了你,说谎说得这么自然。”他笑得下颚都疼了。一般女孩说这个会脸红吧?可是瞧瞧这位假冒的谢小姐,神色自若。
在屠英伦放肆地笑着时,白玛栗一双冶眸打量他。想着要怎么摆脱这男人,不希望为这相亲浪费太多时间啊。
玛栗反驳他。“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老实。”
这话一出,又惹得他一阵大笑。
她打量这男人的衣著打扮,他很高,身材结实,穿褐色夹克,内搭大地色系的运动t恤,t恤上印引擎图案,风格鲜明。一条同色系休闲裤,往下看,脚上穿著复古风跑鞋,整个人看起来潇洒不羁。不知道为什么,屠英伦让玛栗联想到革命英雄切格瓦拉。
屠英伦不像上班族,他留胡子,带著的不是黑色公事包,而是印著levi's鹰形图形的袋子,牛仔布面拼贴,散发西部牛仔的粗犷感,很适合他。这家伙会想结婚?玛栗心里打了大问号,他看来很自我,像随时可抛弃一切远走。
现在他笑得无礼而放肆,玛栗心里盘算著嗯,这类型的男人最讨厌的一定是虚荣没大脑的女人,那她要开始没大脑,她要好好表演虚荣。
白玛栗很有礼貌地等他笑完,自顾自地交叠双腿品尝咖啡,在喧哗的人声里,杯盘交错间,像朵静静绽放的百合,自开自香,不受影响。
屠英伦笑够了,眯起眼睛说:“这种事你做过几次?”他说话时,食指有意无意抚著左边胡子。
“哪种事?”玛栗眨眼,状甚无辜。
“为人代打,相亲的事。”
“哦?”“你不是谢小姐。”
“我是谢小姐。”以往帮谢佩瑜代打的经验里,赴约的对象一开始也会对她跟相片里的人儿不同而怀疑,但总会在玛栗的坚持下被说服。毕竟未曾谋面,没有利害关系,实在也不必追根究柢,硬要探究真相。而且人往往有盲点,当发现错误时,因为对方够坚持,最后反而会怀疑起自己,然后把错当真看。
所以玛栗自信满满地撒谎,她抬眼,迎视屠英伦。“要是你觉得被骗了,我们可以提早结束,各自回家。”
那怎么成!他现在觉得好有趣。
“那么动过削骨手术又割过双眼皮、还减肥塑身、会穿魔术胸罩但相亲时故、意、不、穿、的谢小姐,你好。”屠英伦伸手跟玛栗一握。
他很爱讽刺人喔!“你好。”玛栗只好伸手与他一握。
“我还没吃晚餐”他问:“除了咖啡,要不要吃点什么?我们点晚餐来吃?”
不妙!那样时间会拖很久,玛栗还想回家赶一堆报表。她用纸巾擦擦双手,冷冰冰地说:“在点餐前,我可以先说些话吗?”
屠英伦比了个“请”的手势。
玛栗开始冷水第一波。“很高兴认识你,屠先生,在我们要了解彼此适不适合之前,我想先介绍我自己,让你对我约略有些了解,省得浪费彼此时间。”
“ok。”他点头同意。
她开始表演机车女。“我希望我的结婚对象至少月入十五万。”
“十五万?乖乖。”他吹声口哨。
她继续冷水第二波。“我非常怕身材变形,所以绝不生孩子。别想要我生孩子,如果真的想要孩子,那就帮我雇两个佣人,一个处理家务,一个带孩子。我讨厌吵闹的小孩,所以需要帮手;我讨厌油腻,所以希望有人负责三餐。我绝不下厨,因为我很怕弄粗我的双手,也不可能动手做家务,因为女人是让人疼,不是娶来做家事的,那是菲佣的工作。屠先生,我这样说你了解吗?”
“了解。”他点点头。又比个“请”请她继续。
她继续冷水第三波。“我要求夫妻要分房睡,即使恋爱也要有各自的空间,就算将来结婚,要不要跟丈夫睡,也要看我的心情。我事业心重,所以当我忙时我不希望被打搅,我赞成女人要有身体自主权。”
“还有吗?”屠英伦扬起嘴角。赞,没遇过比她更直接的。
“说完了。”
他们望着彼此,沉默几秒。
“换你。”玛栗礼貌道:“你对未来的老婆有什么期待?”通常这时,跟她相亲的对象已经被冷水泼到无力,只想结束,快快远离。
但屠英伦像故意要跟她唱反调,他乐坏了,还笑着哩!
“真是太棒了!”他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机车,没想到遇到跟我一样对另一半很、有、想、法、的,你不觉得很妙吗?我们很像。”
像个头!玛栗低头,想了想,问:“你说你对另一半也很挑剔,那不如你说说看,你想娶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好知道自己合不合适。”管他说什么她都会说不适合,配不上,然后掰掰解散。
玛栗暗暗瞧一下手表八点,眼神透著不耐,这是她宝贵的周末夜啊,好想快点回家,接女儿去逛街。
“你对男人要求很高,我对女人的要求也不低。”屠英伦打算跟她比机车。
“喔。”
“要我形容对另一半的要求嘛,大概要两个小时才说得完,因为我宁缺勿滥,所以到现在还保持单身。”
那定因为你很机车没人要!玛栗微笑。“那么请简单扼要地陈述几项。”开啥玩笑,让他讲两个小时她会抓狂。
他清清喉咙。“首先我希望我的老婆可以在家相夫教子,不要一天到晚抛头露面。”
“办不到。”她插嘴。
“ok,还有我希望老婆温柔贤慧,我累了的时候,还可以帮我按摩一下。”
“不可能。”她又插嘴。
“还有,我非常讨厌只会看时尚杂志却没文学素养,甚至以为村上春树是一棵树的女人。”
“哦?那不是树吗?我还以为”她很故意。
他看穿她的诡计,继续道:“我还讨厌吃东西要算卡路里,喝水要喝指定evian进口矿泉水,不化妆就不敢出门的女人。”
“evian矿泉水是我的最爱”她高唱反调。“我甚至还收集它们每年出的纪念瓶。”
“做我的女人办事能力绝不能比我强。”
“好困难,要是天生很强怎么办?”硬要跟他唱反调就对了。
“还有,我的女人一定要”
“嘘!”玛栗忽然比个手势要他住嘴,她凝神听正播放的歌曲。
屠英伦也听见了,他沉默地望着玛栗,他们看着彼此,三秒后,不约而同嚷
“divinecomedy!”是玛栗最爱的歌手。
“divinecomedy!”是屠英伦心爱的歌手。
说完,两人都震住了!
thedivinecomedy正在唱i'mallyouneed。
这会儿,他们聆听歌曲,i'mallyouneed在他们之间回荡,愉悦著他们的耳朵,也许是因为i'mallyou
need太动听,以至于他们脸上表情缓和不少,眼色都有些恍惚。
沉默几秒后,玛栗提醒他。“请继续。”他还没说完择偶条件。
“唔刚刚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很清楚,屠先生很遗憾,说实话”她装可惜。“没一项我符合的。”
屠英伦点点头。“最后,有一项最重要,身为我的女人,一定要知道divinecomedy。这项符合,以上那些全不重要。”
shit!玛栗震惊,怎、怎么回事?她要搞砸相亲啊,怎么莫名其妙地投其所好了?不妙!
屠英伦正色道:“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机会,我觉得跟你很有缘。”为什么咖啡厅会突然放起divine
comedy的歌?这么冷门的歌,怎么会出现在台湾在这个时候?一定是神的旨意,何况这个团就叫作“神曲。”喔,屠英伦发现他对眼前的这位小姐,越来越有感觉了。他久违的热情,瞬间都回来了。
玛栗压抑震惊的感觉,除了震惊,还有某种久违的情感在騒动,在这男人热烈的注目下,玛栗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她别过脸去,避开他的视线。
他很率性地提议:“怎么样?来试著交往看看,不然我们一定会后悔。”
后悔?玛栗冷冷瞅著他。“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给你机会?”自大的家伙。
“在台湾,几千万人里有几个知道并欣赏divinecomedy?你替朋友相亲,巧遇跟你一样知道thedivinecomedy的人,这是冥冥中的注定,注定我们有缘,这理由很够了。”一击即中啊,没想到他跟姊姊说的玩笑话,这么快发生了。
屠英伦侃侃而谈他对divinecomedy有多喜欢,他细数divinecomedy的历年专辑,玛栗听著听著,感到恍惚。
她会喜欢divinecomedy是因为某人曾经放给她听,没想到她又遇上个爱divine
comedy的男人,那些曾经刻意被她遗忘的记忆,在今晚突兀地击中她,她很不舒服,有些呼吸困难,胃好胀,头也昏昏的,下一秒,玛栗弯腰,呕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