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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就像是我俩的爱情。
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关系。
不论他是如何激情,他那顽固的、传统的骑士精神,就如同什么守护天使似的保护我的贞洁,我纵有不满,也无法表不。
有时候,我真希望他能更自私些
正发呆时修泽明来了,问:“喜不喜欢这个新家?”然后说:“委屈你了。”
两千多万的房子,怎么算得上是委屈?有人穷极毕生的努力求一鸽舍而不可得,我只有十八岁,修泽明却要惯坏我了。
他不肯坐到我身边,我移了过去,如果不想他,也用不着来这儿等,既然等了,又何必故做圣女状。
他并未紧紧拥住我,相反地站了起来,立在窗前,看得出来他有强烈的罪恶感。
他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但是毕竟我跟婉兰一般大。他静静地说:“我常常觉得自己有罪。”
我费了好大力气扳过他的脸,这才看清楚,他在流泪。
这个被媒体上称为“华裔的奇迹”员工奉若神明的男人,竟然在流泪。
我用脸颊抵住他湿漉漉的面孔,心中一阵痛。
“看看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真让人感到难过。
“不是已经做了吗?”我倔强地回嘴。
他环住我,我胸上像是压了块沉重的铅。
修泽明喜欢听我说学校里的事,总是逗着我讲,被他逗急了,我便回他一句:“你又不是没念过大学?”
我知道他的用意,他总希望我只是像同龄的女孩一样因为轻浮,因为青春期,而做出奇怪的事。
如果我先离开他,他就不会有任何负歉?
“除了婉兰的母亲,我没爱过别的女人。”修泽明苦涩地。
“那么,我呢?”
他搂住我,炙热的气息在我身边。“爱,可是我不敢。我是个成年人,不该这么做。”
“但是,如果我愿意呢?”我那不听话的泪再度盈眶。
“你太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推开他,十八岁了,还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起!”他抱住我“我只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在享受我原不该有的。”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他总是要说到我的年纪。爱,就是爱,跟年纪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不能面对现实一点。
“我知道,给我一点时间。”他恳求着。
修泽明在开学不久到澳洲去,临行前答应我四天后回来,会给我明确的答复。
四天,把我等得望眼欲穿。
从前,我不是不知道相思的滋味,但我认为只要哪天我后悔了,随时都可以从修泽明身边走开。可是随着时间,爱的甜蜜,微微的苦涩,都成了奇异的投资。
这投资跟一般基金、公债都不一样,是不准回赎的。
爱的滋味像是巧克力,浓浓的苦,一直苦到人心深处,却又让人心甘情愿的尝着它的苦。
一见到修泽明,我扑进了他的怀中,像孤儿一样,情不自禁呜咽起来。
他抱着我,不断轻声安慰。
修泽明在我开学之前就该回美国,但他拖延着不肯走。这次从澳洲回来,只能算是过境,多出来的这两天,是偷来的。
“我们到山上去。”修泽明兴致勃勃地,他在中部有一座山,风景好极了,种了各式各样的水果,他要带我去看看。
山中有一幢原木小屋,我们来之前他找人整理过,除了微微潮湿外,十分的洁净。
修泽明旁边一向少不了人,但这回我们只有彼此,所以从做晚饭到整理床铺,每件事都得自己来。
我看到修泽明以纯熟的手法调理食物时,不禁十分吃惊。
“尽量吃,”修泽明微笑地,晚餐桌上的烛光摇曳着,使他英俊的面孔更动人。无论我做什么给你吃,你都不会胖。”雾色愈来愈浓,饭后我们在松林小径散步,他温暖的手握得我好紧好紧,就仿佛我们要这样携着手走过一生一世。
夜深时,山上的气温骤降,我们生起了壁炉,膝上围着毯子,在长毛地毯上玩西洋棋。
我玩得心不在焉,几乎是盘盘皆输,因为我一直在想,这个老古板究竟什么时候会吻我。
从他初次吻我到现在,他连碰也不碰我一下。
我叹了口气,他抬起头,问:“累了?”
我点头。
怎么会不累呢?我愈来愈搞不清楚,他是把我当作情人?还是女儿的替代品?婉兰自幼便一直留在母亲身边,他几乎没有好好疼过她,所以疼我的样子总像是在疼女儿。
我换好睡衣,躺上床,修泽明在我床边坐下。
“是不是预备唱摇篮曲了?”我烦躁的问。
他摸了摸我的头,无限怜爱地。
到底我是哪里不对了,一点也吸引不了他。
我扯开毯子,下定决心要他就范,他却除了狼狈躲开,一点也没有反应。
我哭了,为他的无动于衷。
修泽明慌了手脚,好半天才叹气“爱丽丝,你以后总是会明白的,我这样做,有我的不得已,日后你懂了,会感激我的。”
他的声音愈说愈低,我觉得生气又委屈,翻过身去不理
他,但毯子里实在温暖,泪水不知不觉止住了,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到了半夜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听见修泽明在浴室里,发狂似的用冷水冲着身体,直到我重新睡去。
清晨,我在山里的鸟鸣声中醒来。
修泽明在我身边,眼睫静静地阖着,也因为他完全不动,我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增加了他的独特魅力。
我爱他,真的真的爱着他。
修泽明睁开眼睛,很快地凝住了焦距,对我微笑。
那样的笑容足以让冰雪融化。
我走进浴室,突然明白他昨夜在这里做什么了。我不动声色的脱了衣服,冷得令人起鸡皮的山泉沿着发、胸、背滑下,我冻得叫出了声。
“你”修泽明听到我的叫声,马上赶了过来。
看到我的裸身,他吃了一惊;他一直都是有把握的男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傻。
我伸手将他拉了进来,他没有躲,任我紧紧抱住他。
他吻着我赤裸的肩,那热切的抚触使得泉水都升高了温度。
我被他吻得害羞起来。
我们情不自禁地在如雨般的花洒下拥吻,只觉天崩地裂,青春再也关不住。
良久良久,我们分开时,我在他怀中喘息,即使是冷水也不能管住我那如蛇般在身体中乱窜的欲念。
修泽明冰雪聪明,马上放开我,掉头便走。
我抹干头发,穿好衣服,他不但已经换上休闲服,还预备好早餐。
我看着他,我要的不是营养早餐,更毋需大师亲自调配,这么大的福气!
他也看着我,眼神无辜。
“如果我造成你的苦恼,那是我的不对,我们下山吧!”我厌倦于再引诱他,一切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疲倦了。
整理行李时,我把衣服一件件折好,放进敞开口的行李箱。
修泽明自后面抱住了我。
我推开他,如果那么没有诚心,又何必要我苦苦受他愚弄。
“不要生我的气,我有罪恶感,我们不能”他嗫喏地道歉。
我回过身,忿怒地解开钮扣,他骗不过我的,他喜欢我的身体,却一直抗拒着自然的反应,这是不对的,他竟然不知道。
我愿把我最好的给他,我解下衣衫。
“够了!”他苦恼地别过头。
我的脸红到了耳根,可是不放弃,背对修泽明,反手解开胸罩,然后轻轻一拉,他滑上了床单,我们比之前更热烈的拥抱着。
我闭上了眼睛。
他的吻自发际、耳垂、面颊,一路滑到了脖颈。
我浑身发热发胀,既酥又软,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急着破茧而出。
我害羞得想捂起眼睛,清清楚楚地感受着他的热情,身上的热气,但我担心他又转变了心意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爱过我,在乎过我。
我呜咽了起来。
“别哭!爱丽丝。”修泽明轻拍着我。
“你对我不好!不好!”我呜咽着,不断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不是不好,是很坏!”他安慰着。
“太坏了,你会后悔!”我还在捶他,不过力道小得多。
“是的!我会后悔!”他更小声地。
我没办法了,不论我做什么,都拿他没辙。
“不哭了?”他小心地问,抱起我坐在他膝上,耐心地,帮我把衣服一件件穿上。
“爱丽丝,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男人与女人完全不同。”修泽明说:男人的生理构造不是女性所能了解,一旦遇到了挑逗,就很难脱身,想要克制很不容易。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他做起来那么容易呢?
“别斜着眼睛看我!”修泽明用手指撑住我的眼皮,逗得我笑了出来。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他说:“遇见一个适合你的年轻男孩,一定要记住我的话除非真的喜欢他,干万别给他任何机会。”
“我不会离开你!”我大声地说。
“好吧!你不会,但是答应我,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我低下头,这个人,总是想尽办法要扫我的兴!
他只是婉兰的父亲,并不是我的呀!
修泽明轻柔地吻了我,温暖的唇,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
他吻去了我的不平、抱怨,和所有的愤怒。
下了山,修泽明没有回台北,直接到桃园上了飞机,我寂寞地回家,母亲还是不在,在桌上留了字条。
母亲约我吃晚餐,想必有事告诉我。这些年来,她除了不断供给我丰富的零用钱之外,对于我在家与否,她很少注意。
我早早就到了约定的餐厅,为了这难得的约会,我打扮得十分正式,镶蕾丝的白衬衫,刺绣小背心,长裙些都是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苞修泽明在一起,我从未这样穿过,他并不像母亲一样在乎我一定得穿得正式,他总说,一个有好品味的人就算是穿牛仔裤也不会失格,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个超级富人,但有媒体说:他令人好奇,他不仅会赚钱,而他如何花钱也令人着迷。
餐厅的气氛很好,钢琴演奏全套的萧邦,从诙谐曲、练习曲、序曲、圆舞曲、即兴曲—一奏过,母亲才迟迟到来。
母亲坐下后,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色,告诉我说:“下个月我们要准备移民了。”
我们?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移民?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母亲解释,不!“我们”指的并不包括我。
是吗?我如同冷水浇头,从头凉到底。
母亲说,因为业务关系,公司要派她长驻美国,为了公事方便,她已办妥了移民。
与她一道的里奥先生,是她公司同事,年纪比她小一截,但日久生情,两个人要同赴美国,我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无权阻止。
但现在是月底,下个月只剩下几天了,这时才告诉我,是不是太晚了些。
母亲说,就是担心我的反应,所以才迟迟不告诉我,我应明白她的苦心。
我!我会有什么反应,就算再大的反应也没有什么用吧!
我低头轻啜着咖啡,半凉的咖啡,又涩又苦。
自出生起,父亲就不要我了,现在连母亲也要远走。
“你长大了,应该有能力照顾自己。”母亲说。
我需要竭力自制才不流泪。
“你也该有点打算。”母亲劝告“父母不是你一辈子的倚靠,迟早是要离开你的。”
我坐在那里微笑,笑得很不在乎,很无所谓。
母亲有些不高兴,但她心里有更多值得高兴的事,因此她尽量不动气。
当初她跟父亲离婚时,双方也是心平气和的吧!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人们如果要好好相处“冷漠”也是方法之一,君子之交淡如水。
吃完饭母亲说:“我送你一程。”
我不想回家,谢绝了她的好意。
“这么晚了,你上哪里?”她问。
当然我自有去处。
她潇洒地把车开走了,并不多问,这也是她的好习惯之一。
那夜,我并没有约会,但没回家,我回到修泽明为我买的房子里。
即使他不在我身边,也比母亲还要亲切些。
一个月后,母亲走了,修泽明又找着机会回到台北,他的事业散布世界各地,但这段期间频频回来,会不会有人疑心?
“大概吧!”经过长途旅行,他有些疲倦。
人在疲倦时,往往会做出乎意料的事,但他不会,他还是同以前一样,发乎情止于礼。
我喜欢他抱着我人睡,什么也不做,现在我也看破了,反而不再试探他。“我们的观念有所不同。”他慢慢地说:“我对你是要负责任的。”
哦?是吗?我打了个呵欠,每个人都要对我负责任,累不累啊!
“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非常的喜欢。”
“你不爱我吗?”我又问。
“爱!非常的爱!”
“你想娶我吗?”
这下说中了要害,他在后头闷声不响。
“有什么好为难的?不娶我也不会逼你,若要娶我,就给我一个时间表!”我说。
“我们之间相差这么多,就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我冷笑:“给我一个时间表,我好准备,否则就算了。”
“别逼我。”
“也别拖着我。”我干脆豁了出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什么也不付出。”
“我会娶你。”他艰难地,好不容易地下定了决心。
“什么时候?”
“总要一等你大学毕业。”
等我毕业?这句话听起来倒也还算合理。
总算把修泽明的时间表逼了出来,但他也同时要我答应他,替我在银行里存一笔信托基金。
“有信用卡在身上方便些,有信托基金保险些。”他解释。
真像个老爸爸。
“嫌我啦?”他苦笑。
这夜,我梦见了母亲,她不准我跟修泽明在一起,我要走,她抓住我的手,我挣不开,正在拉扯之际
“醒醒!爱丽丝!醒醒!”轻轻地,有人在摇晃我,我满身大汗的醒过来,是修泽明。
“做恶梦了?”他温柔地问。
我抱住他,突然哭了。
我梦见母亲,母亲也会梦见我吗?
“要不要去美国看看母亲?”修泽明抚摩着我的头发。“交给我办!”
去做什么呢?既然她不要我了,又何必千里迢迢再去见呢?
我把脸藏在他宽阔的胸脯上,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亲近,那也只剩下他了。
但在学校就没那么顺利了,同学们对我很不谅解,他们说:“迎新会你不参加,郊游、烤肉、社团也没一项看得见你,你就真的这么没空吗?”
我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