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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那一日的景象。
在那一天之前他是一国之君虽然仅是一个几百里的小国但在这数百里地内他呼一诺百令出莫不遵从玉帛子女予与予求自出生那刻起便围绕在富贵之中这样的生活似乎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直到那天来临叛军忽然难以破竹之势攻破王宫大门将一切化为火海他立刻判断出大势已去而就在那一刻他做了魔鬼的决定。
祖先传下来的开国神器真龙宝剑历来便是正统王权的证明也是叛军势在必得的目标之一。
他将之托付给长女嘱咐其携剑突围而出而他却在众人皆以为他将死守王宫、以身殉国之际偷偷自地道逃出王宫趁着所有敌军注意力都被女儿引去的当口离开国境安然脱险。
途中几遭敌军追赶他甚至把向来疼爱的二女儿推下车一面加快度一面制造混乱。
就这样当叛军脑气至跳脚他终于成功脱逃了在牺牲数百条人命以后。
这些牺牲他认为都是有代价的。
一将功成尚且万骨随枯何况是一国兴复大业。
王权证明只是表面王国的主体仅在国王只要国王还在就有复国的一天至于什么父女亲情更是不足道也大丈夫为成大事什么也可舍弃倘若拘泥于俗子情爱那如何有重夺帝位的一天!
所以从头到尾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然而从那一晚后他没有一天能睡好觉。
每每躺下脑海里总是出现一片火红光景在烧得通红的夜晚里有士兵们的呼喊、有尸体的焦臭、有令人战栗的杀伐之气、有嫔妃临死前的哭喊还有她一抹鲜红色的凄厉身影。
她不可能还活着了。
那一天把真龙宝剑交给她时他就有这个想法事后一如所料她和妹妹一起被叛军俘虏。
两个美貌少女又兼有王族身份落入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匪中那还有什么好下场只知道在那无比疯狂的一晚后她们从此就没了消息。
她应该是死了吧!
不能确定这个答案成了他心里一个日重一日的负担。
从很久以前他就害怕这个大女儿她聪明机敏个性刚烈处处不让须眉武学上的造诣更是远远过了他这个安于逸乐的父亲。
她侍奉父母极孝他却不知怎地极怕这个女儿只是从来想不出理由。
而现在理由出现了一旦她未死想通所有关节是怎也不可能放过他这个父亲的。
那样的怨恨那样的背叛她会为所有的亡魂要回这笔血帐。
所以她非死不可。
他时时刻刻都在打听她的下落旁人都以为他是关心女儿不错他是关心女儿除非确定她死否则纵使他重夺帝位亦永难安心。
他甚至不断隐姓埋名除了躲避叛军追踪更在躲避她如果她不死定会天涯海角地追觅他的形迹倘若当真给她现
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躲不过。
每个夜里那个手持长剑的厉红身影剑尖滴着血泪总是令他在满身大汗中醒来一年来他的精神已在崩溃边缘。
而现在她回来了。
那天在那个浑小子的背上尽管形貌已经大改他还是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是她绝对是她她当真从地狱里回来了。
无怪两个无名小子能屡坏自己大事她天生便是自己的魔星但教她一日不死他今生今世寝食难安。
梦里重复的戏码再度上演银白色的剑光鲜红的血冰冷的剑尖又刺进了他的胸膛。
“啊!”惨叫声中赤先生满身大汗地惊醒当瞥清眼前空无一物他野兽般的嚎叫。
“去找她给我把她找出来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放我好好入睡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七月三十日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喂!怎么养宠物是这么困难的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只特别一点吧!”
在一间中等民房内兰斯洛、小草瘫坐在地上看着一片凌乱的屋子两人的脸上除了因连续熬夜所产生的黑眼圈外尽是疲惫。
打从十多天前从地下仓库领回了枫儿两人的日子便再也不得安宁看似健康的枫儿在进屋后不到两个时辰忽然歇斯底里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小草诊断的结果令两人不约而同的破口大骂早有传言妓院为了控制旗下女子的行动会对她们施打毒品想不到枫儿也是牺牲者。
兰斯洛当机立断马上有了决定。
第一枫儿不能这样被控制下去;第二兰斯洛没有毒品可供施打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所以最后的结论便是要帮枫儿戒毒。
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靠着小草精于医理到药店配了几服静心、清血的药物给枫儿按时饮下;戒毒的时间按照估计约莫需要十来天为防止枫儿在半昏迷时乱撕乱咬只得用儿臂般粗的铁链将之锁在墙角否则以她兽人的臂力力大无穷一但起狂来谁挡得住。
这十多天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要照顾枫儿两人可说是寸步不离连紫钰那边也没时间去让兰斯洛整日对空长吁短叹最惨的还是小草尽管兰斯洛误当她是男性但枫儿的便溺处理却得由小草一手包办原因无他“因为你是兔子兔子不会对女性有不规矩的动作。”
这便是兰斯洛的理由。
就这样小草当起了保姆的工作好在她本就是女儿身做此工作也是公道只是以她公主之尊平日只有被人伺候的份今日居然落得如此下场惨喔!
不过在这段时间也让小草看到了兰斯洛的另外一面由于荒谬的“父亲作用”每当枫儿熬不住痛苦哭闹不休的当口兰斯洛就会在一旁用树叶卷成直笛“咽呜咽呜”
地吹起来随着笛声悠扬在每一个角落枫儿会停下动作宛如子女向父亲撒娇一般轻轻依偎在兰斯洛的身畔沉沉睡去。
沉浸在笛声中的兰斯洛表情会特别的温柔那种安静平和的微笑常看得小草呆呆出神“在这个男人的外表下到底是什么呢?”
对于能够进一步靠近这个问题的答案小草感到高兴虽然也不免有几分伤心因为让兰斯洛表露出这一面的并不是自己。
十余天的日子转眼即逝枫儿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今夜便是最后关键只要能熬过今晚枫儿便从此摆脱毒品的控制了。
为了防止枫儿在激动下误咬舌头所以她口内被安置了一团毛巾双手也被紧紧绑起。
为了怕有什么变故自晌午开始兰斯洛便一步也不敢离开虽说兽人的体质与人类大同小异但还是有所不同的而会动脑筋帮兽人戒毒的大概除了兰斯洛也不会有别人去做所以在毒素渐渐减轻的当口确实有可能生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突变。
再者负责诊断的小草在每日金针拔毒的过程中亦觉枫儿体内除了麻药的毒性外另有一种不知名的诡异毒素它胶缭深缠于腑脏、血液之间驱之不去教小草束手无策是以用药时分外小心以免药性互冲造成惨剧。
太阳西下微星渐升逐渐回复生气的枫儿安静的睡倒呼吸匀称该是无大碍了。
得以喘一口气的小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想找根柱子靠着睡一瞥眼看见兰斯洛倒在院子的槐树下呼呼大睡。
捉弄心起小草折了根草管悄声走近兰斯洛很小心、很小心地把草端放在兰斯洛的鼻间搔来搔去。
“哈哈”兰斯洛涎着脸睡得香甜尽管小草百般逗弄但沉醉于梦乡的兰斯洛确实是具有猪猡般的特质天塌下来当被盖每当鼻头感到骚痒兰斯洛就翻身侧睡继续打呼浑若无事。
“可恶就不信弄不醒你。”
小草顽心大起跟着兰斯洛转东转西的。
“啊!”一声惊呼却是兰斯洛不耐骚扰动奇袭一个侧身翻至小草腿上将佳人结实而充满弹性的**当作枕头舒舒服服地大睡起来。
带着几许见腆小草芙蓉也似的娇颜绽放出凄清的笑容。
轻轻将兰斯洛的大头扶正温柔地替他把蓬草般的乱一根一根的梳理。
“你啊真是个笨东西连我这样妩媚的美女都看不出来真是没用的家伙。”
话意虽然在责怪语气却是轻柔呢喃好似在向情人撒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草有了窥看心上人睡脸的嗜好睡着的兰斯洛脸上一片祥和完全不见白日的莽撞样。
“我这样帮你整理像不像你妻子啊!”小草温言笑着“娶到我啊是你的福气唷小草人又聪明又能干女孩子会做的事她一件也不少长的不坏身材也很好你不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吗?”
这样的话一般所谓的淑女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是小草不同她一向认为勇于向心上人表达爱意并不是错事谁说求婚时候捧花跪地的一定要是男方。
切身的幸福只有自己才能争取。
但是自己真的能有幸福吗?
若是莉雅的身分揭晓所要面对的决不只是兰斯洛的反应这么简单。
抛弃女王的地位置所有人期盼于不顾对雷因斯。蒂伦王国而言莉雅无疑是千古罪人。
莉雅尚不敢做到这样的地步目前她只能用小草的身分暂时欺骗自己让自己藉此可以不去面对莉雅本应面对的一切。
一但身分被揭穿无论面对是怎样的残局也不管圣力能否使用莉雅都不得不回去担起她非担起不可的责任届时就算与兰斯洛的感情再好也只有分离一途。
那么说出自己是女儿身与否又有何意义?
唉!过往看民间的传奇小说总觉得里面的女主角太疑太傻只会一味祈求命运的施舍不会为自己争取幸福哪知事到临头方晓其中甘苦非不愿也是不能也。
世间造物弄人竟是一应若斯。
兰斯洛在梦里觉得身体颠来覆去颇不舒服猛地张眼一看大声惨叫连滚带爬瞬间窜出十丈以外。
“你你想做什么?可别以为大家熟就可以毛手毛脚的我本大爷不来你们那一套的。”
心惊胆颤地作了宣告觉小草低着头纤瘦的身子微微抽*动没有反应兰斯洛大着胆子缓步走近。
“你在干什么啊咦!你在哭什么?”
“没没有。”怕兰斯洛察觉小草赶忙抹去眼角的泪水强挤出一个笑脸“哪里有是你自己眼花看错了吧!”
“会吗?你的眼睛快比猴子屁股还要红还说没有。”
“喔!那是刚刚被沙子吹进眼里所以流了几滴眼泪已经没事了。”
虽然是老掉牙的理由对付兰斯洛这样的粗枝大叶却很足够他嘴里咕囔几句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两人坐了下来开始闲聊。
小草为了转移兰斯洛的注意力设法开了个话题。
“怎么你还会吹奏草笛啊?”
“喔!那个东西是我以前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跟老头子学来的。”兰斯洛笑道:“很方便折片树叶就可以当草笛走到哪里吹到哪里。”
“挺有意思的改天教我吹好不好。”
为了与心上人能有可以共同分享的回忆小草向来很努力。
“教你啊!唔虽然你是笨了点但是有我这位名师在此应该是没问题。”
兰斯洛自信满满的说着边说脑里灵光一闪“喂!你不是会作曲子吗?帮我想条曲子看看能不能打动紫钰小姐。”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小草心中暗骂对方不解风情但却无意拒绝稍稍想了想举起手掌打着拍子轻轻哼道:“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只有寥寥数句但在清亮的嗓音衬托下却是悦耳动听。
那本是绢之国的四言诗歌是该国士人必读的经籍在风之大6上流传不广但以紫钰的才识必然识得兰斯洛偶然奏出或可收得奇兵之效。
“嗯听不懂。”兰斯洛一脸迷惘“什么斑鸠、九官鸟文诌诌的能不能换一条啊!”小草笑了起来“你的紫钰小姐学识渊博不是一般的肤浅女子市井小调怎入她法眼便是时下流行的吟唱人家也只觉得俗气不用这条曲子她哪会放在眼里。”
“说的也是。”
“诗的意思是一个少男对一名少女心怀思慕想要努力的追求她。很适合你来试试看吧!”
不知为什么小草心底隐隐有个期望即使有生之年难以做到但是她希望有一天兰斯洛能对自己唱起这曲子。
对命运之神来说这样的想法算不算奢求呢。
“关关”
兰斯洛张口欲唱却被房内的巨响所打断回看屋里原本安睡的枫儿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突然狂性大猛力挣脱身上的铁链。
闲情逸致全消两人急奔入屋内采取对策。
“小心啊!赶快抓住枫儿别让她乱动熬过今晚她就没事了。”
小草取出了金针想暂时麻痹枫儿的行动机能但却因目标不停扭动为了怕针给折断在体内而迟迟不敢下手。
“你说的倒是很容易她力气比三个大男人还大怎么抓啊!”负责稳住枫儿的兰斯洛因为面临乎想像的怪力叫苦连天在几次尝试失败后他给那极为强壮的躯体一撞跌至墙角头晕眼花。
“枫儿不是很爱听你吹草笛吗?你试着吹吹看缓和她的情绪。”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听到小草建言想起最后法宝的兰斯洛正要取出叶笛却看见枫儿在一轮紧挣后猛一用力吐出了口里几成稀烂的毛巾。
“不要。”
护口的毛巾消失枫儿癫狂之下竟用力咬向舌头小草为之惊呼出声。
危急之际一只厚实有力的手臂及时伸至枫儿嘴畔挽救了她的生命。
手臂的主人却不好过兽齿尖锐无比猛噬之下皮开肉绽大量的鲜血喷泉般地涌出还亏得是这条手臂特别结实否则当场便要壮士断腕。
“大哥。”
眼见兰斯洛受伤小草心急如焚哪管对方是什么人便要将针扎入枫儿的面部要害令她松口。
“不要乱来。”
兰斯洛皱着眉头他爱逞英雄却不爱充英雄手腕上阵阵剧痛几乎疼得他想大叫但是既然决心救人便得有始有终。
用左手制止了小草兰斯洛无视右手的疼痛像个兄长般的拍拍枫儿的头低声道:“你要咬就用力咬着高兴的话就送条手臂给你但是不许乱动绝对不许。”
说着用左手取出草笛低声吹奏起来。
低沉却嘹亮的笛音忽高忽低随着乾爽夜风铺洒了一地清凉。
兰斯洛仅能用左臂加上本身的技巧并不纯熟所以听来颇为生涩。
但是在笨拙的背后有种太古的清新、纯朴感情不经意地流泻出来那像是参天密林的风啸像是山涧清溪的飞瀑像是绝壁古洞的猿鸣更像是繁空闪烁的星语。
那种感情就像是一个人在满身疲惫之后回到母亲怀中的舒适、安心没有任何的作伪也找不到半点虚假可以让你完全地放松闭眼长眠。
从笛声奏出的那一刻起枫儿就沉静下来默默聆听原本慌乱、凶暴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安详回复了翡翠般的碧绿。
受到震撼的不只是枫儿小草亦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眼中满是泪水。
不是悲伤没有哀痛而是一种乎于其上的感情。
在音乐的鉴赏里音质、音色之上还有音品此刻的小草便是为那伟大的音品而深深感动。
在那未臻成熟的笛音里小草听到了历史的诗歌大地的传言那是种无法修饰纯纯天然的声音。
在这一刻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枫儿会对兰斯洛的笛声如此醉然这或许是因为他俩同来自山林那种属于大地的频率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心灵相同而也在这一刻小草对培育兰斯洛的老师充满感谢感谢他培养出了这样的一个好学生。
笛声高鸣一阵后不弄半分花俏静静的收尾。
“喂!你们还呆在那里干什么看戏啊!还不快帮我止血本大爷快要昏过去了。”
确定局势已经可以控制兰斯洛从枫儿的口里抽回右手却看见两个人呆若木鸡不禁皱眉骂道。
“啊!对对不起。”
小草从音乐的震撼中醒来看到兰斯半身是血差没又要翻白眼。
“干什么没看过血啊!大惊小怪。”
兰斯洛平日流血受伤早已习惯这点小伤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失血颇多有些头晕脑胀。
“一点小伤就把你吓成这样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小草低声回嘴。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擦药擦药吧。”
取出应用物品以俐落的手法先止血上药再裹上绷带所有的动作还不到一分钟长期跟在兰斯洛身边小草的护理实习进步的让人咋舌。
一旁的枫儿看着两人忙来忙去感到好奇奈何身体被捆动弹不得索性把身体打横滚到兰斯洛身旁凑上去猛舔跟主人亲热。
“哎呀!笨猫不要在这个时候过来”
“大哥你不要乱动伤口又裂开了。”
“还舔你还舔今晚所有的事都是给你搞出来的。”
“我叫你不要动你没听见是不是再这样下去我就不管你了。”
“哎呀!宠物性骚扰啊”“喵喵喵”
在一团嘻笑怒骂声中另一个黎明重新到来感受着暖和的晨光似乎可以让人相信所有的烦恼忧愁即将被驱除一空。
烦恼忧愁被驱除一空去骗鬼吧。
看着天边金色的晨曦紫钰幽幽叹了口气。
算起来该有十四天了打从十四天前那活宝二人组险象环生地脱身之后就未曾再进落琼小筑一步了。
负责暗中保安的紫钰自然没有怠忽职守她派遣两名得力仆从日夜暗中看护一有动静立刻回报她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现场。
这样的安排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只是或许自己太闲了吧!居然会想念起那两个人。
连续多日的共聚使屋子里面生气蓬勃打打闹闹惯了每日都有不同的笑料有些时候只要想起来就会有种微笑的冲动。
哪知几日不见竟然怀念起他们来真是奇怪。
紫钰不讳言兰斯洛、小草是对很好的朋友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有冷清、寂寞的感觉只是
唉!
为什么时至今日还会对“朋友”两字有种莫名的悸动呢?
这么多年自己不都是这么一个人地走过来了吗?
失去父母的悲哀没有知心友伴的寂寞不得不独处的凄凉早就把她训练成这冷清自若傲视一切的孤僻个性。
既然过去是这么走过来;未来当然也要这样走下去。
这是自己早已认清无法更改的命运。
怎知会遇上这两个克星在不知不觉间与自己分享了家人般的温暖把原本冰冷的心壁渐渐融化。
这几天独坐小楼的紫钰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
尝过暖阳方知寒冰酷冷;享有温馨更觉寂寞难耐啊!
真是可笑一直以来她总把兰斯洛当成使唤的小丑跟左跟右的无聊家伙总是看不起他鄙视他。
却又怎想的到几日不见袭上心头的孤寂竟是如此之深偶尔回过头想确认某人的身影却只是令她更加寂寞。
仔细回想紫钰露出了微笑看兰斯洛与人动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尽管武功拙劣常常连打带跑十分狼狈但是那个时候的兰斯洛意气飞扬自有股难得的男子英气使人心折那是种极难见于世俗真正的英雄气概。
更糟的是那日兰斯洛所执著的为人道理越是日久咀嚼的滋味越是深刻而那张只会傻笑的蠢脸却是随着时间飞逝而越益清晰茶余饭后打坐练功那幅笑容总是不自主地浮现眼前。
这样的感觉便是男女情爱了吗?
是谁多事惹相思惹来相思又怨相思。
紫钰不认为自己会动心于人间情爱只是那种莫名的寂寞与想念又是什么呢?
这几日总是听见婢女们窃窃私语担心小姐的心事
唉!
怎会弄至如斯田地啊!
为了今后起见正确的作法是完全保持公务的态度视他们为任务中的对象不再有其他牵扯这对双方而言都应是再好不过的然而
思量良久紫钰唤来婢女下了乘车出门的命令。
“小草为什么我会觉得你长的像只熊猫呢?”
“彼此彼此大哥你现在的尊容也像头猫熊。”
兰斯洛、小草睡眼惺忪两双黑眼圈彼此对望。
饶是兰斯洛精力旺盛连续几天劳累熬夜却也禁受不住在熬过最后一晚之后爬回了几天不见的床狠狠地趴下去呼声大作。
小草则是连举步的力气都没有了随便找了把椅子还没来得及爬上去整个人瘫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快乐的梦乡之旅没能持续太久小草便被拉回现世界正确的说法是被踢回因为兰斯洛在久叫失败用力践踏无效后索性一脚把小草踢到院子用水泼醒。
把人弄醒还不算兰斯洛差点把小草剥光押去清洗仪容吓得小草在尖叫中跑得飞快一分半钟内完成所有内务工作再创记录新高。
叫人起床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耽误多天没有去参拜紫钰小姐兰斯洛焦心不已生恐有情敌出现是以没睡满四个钟头便要拖着小草登门拜访。
“让我睡让我睡”
彷佛吸毒犯得不到满足小草不住呻吟事实上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可能较毒瘾作时的枫儿更为恶劣。
“不要睡了大好人生你不觉得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吗?”
“追女孩子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把我拉起来。”小草勉强撑着眼皮摇摇欲坠的说着。
“这个嘛因为我们是两兄弟你年纪轻对追女孩子没经验所以你兄长我要示范给你看让你日后进退有据。”
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会紧张兰斯洛硬是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个理由太假我不接受。”
小草勉强挤出个笑容命令道:“枫儿去舔他。”
“喂!不要乱来啊你这招实在太毒了。”
看见兰斯被追的满场跑虽是疲惫小草仍开心的哈哈大笑。
这几天以来枫儿的亲匿亲舔是兰斯洛的梦魇不知怎地他对这种过度的肢体接触本能性地感到恐惧又不敢出手推开只有逃跑一途了。
“喂!为什么她只会追我不会追你啊!”“喔!谁教当初人家大姑娘睁眼的时候大爷您刚好站在她眼前她当你是主人当然与你比较亲啊!”小草的话并没错枫儿的脾气就宠物而言可说是极端孤僻很难与人亲近除了兰斯洛之外对每个靠近的生物都怀着深深的戒备就连小草自己也花了颇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让她安心靠近在此之前小草身上摔伤两处咬伤一处。
“枫儿不要闹了回我这边来。”
虽然与兰斯洛亲匿但因为负起教养工作的是小草日子一久枫儿反而对小草的命令最习惯听到命令立刻飞扑回小草怀里。
“乖乖趴好不要乱动。”
小草顺着体毛的纹路轻轻抚摸枫儿舒服地喵喵叫。
把毒瘾戒除的枫儿脸色虽然还有些憔悴但毛肤色却泛着健康的光泽只要再调养个一段时间身体当无大碍。
她趴在小草膝上轻舔手足清理毛整体来说枫儿的外表极为秀美倘若换上礼服施以妆饰一点都不比人类的美女逊色。
小草心底有个疑问这些天以来枫儿的行动完全像个兽类虽然说兽人族的智商彼此之间相差悬殊不可一概而论但是由枫儿对人类语言的灵敏度来看应该并非天生就是如此的。
比较高层的兽人会站立会说人言也能做深度的思考除了外观上的差别与人类并无二异。
枫儿对人类语言的理解度很高应该是属于这一类的种族那么为什么她的举动会与普通的牲畜无异呢?
洗脑的手续相当危险一个差错就是爆脑而亡而且就算成功也会对脑部组织造成伤害照这样看来枫儿是因为被洗脑才导致智能退化如同兽类。
脑部损伤治愈极难小草自问没有这种能力心想将来定要寻访名医尽力医治让枫儿回复洗脑以前的智力重获过去的回忆这才不枉彼此相识一场。
“看起来还真像是你的大女儿。”
小草的外貌俊秀枫儿健美的**也是赏心悦目两个凑在一起是幕足以称为名画的风景只是看到这幕光景的兰斯洛忽然有这样的古怪想法。
“这么说很不公平喔!”
手上的动作未停小草反驳道:“当初是你的意思把她带回来养的怎么工作全是我在作呢?”
“我负责决策你负责实行嘛!”
兰斯洛看了看天空日正当中“时间刚好现在去恰好可与紫钰小姐共进午餐。”
“其实呢?你大可不必急着去。”小草笑的有点诡异“欲则不达物极必反你连续几天不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喔!”
“什么意思?”
兰斯洛听的满头雾水。
“没有什么意思。”小草笑道:“只是如果你肯再多挨几日说不定人家会主动登门拜访喔!”
“开什么玩笑。”兰斯洛不信道:“紫钰小姐难得出门怎么可能会主动来这里这种事就像是期望天上无故掉下美女一样可笑。”
话方说完轻轻的叩门声响起一个娇柔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两位公子在吗?多日不见妾身特来拜望。”
“真有你的。”
兰斯洛大喜过望丢下一句匆匆去应门。
唉!
这人总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伤透了身旁人的心。
枫儿仰着头一点也不明白划过姊姊脸上的水珠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难怪多日不见两位公子的踪影。”
听了兰斯洛杂七杂八的生活简报后紫钰笑着点点头。
这些内容她早已知道只是听兰斯洛亲口说出别有一番乐趣就是了。
兰斯洛不改一往的兴奋从柜子里翻出茶叶沏茶款客当然实行的工作永远是由小草来担任。
小草一面烧水一面感慨兰斯洛的江湖阅历毕竟不足对于紫钰的来访除了欣喜之外并无其他殊不知在三人交往的期间并没有对紫钰提过目前的落脚住所两人进屋之前也有仔细探看是否被人跟踪。
这样严密保安紫钰尚能不请自来代表此女殊不简单。
要知赤先生等一夥人对两人的相貌刻骨铭心若是轻易泄露行踪大队人马早已上门围杀哪能安居至今日。
不过对紫钰来历小草已掌握七八成是以并不吃惊目前就是等谁先翻底牌了。
紫钰抿了口茶滋味甚劣不过这不是讲究茶好不好的时候随即笑道:“两位久不涉世不知外面的世界给闹的天翻地覆了。”
“是皇帝老子驾崩了吗?”小草全没好气一句话直接顶了回去。
“皇帝老子倒没事。”紫钰不以为忤“可是皇帝儿子的问题却不小。”
“据闻十二皇子殿下遭到袭击至今生死未卜怎么还没有下落吗?”
“皇子失踪所有的警政机关全面动员寻找皇子的下落。”
紫钰饶有深意地看了小草一眼“可是说也奇怪那与此案牵涉最深的两名悍匪就如同在空气中消失了般怎么找也找不到。”
两名悍匪中唯一的男性此刻很不自然的笑着“这个嘛!说不定他们已经逃出城外了哈哈。”
紫钰轻摇玉颈“不可能挟持太子是何等大事案后不到半刻方圆五百里便给封死若是东躲西窜行踪早露故而必是事前周密计画藏匿于城中的某处。”
紫钰狡狯笑着“或许便藏在城中的某处民宅也未可知。”
“呃!这个”
“紫钰小姐。”不似其兄长的无能悍匪中的女性及时反击“怎么紫钰小姐对这案子这么关心连匪徒的落脚处都一清二楚旁人不知还以为小姐是匪徒的同党呢!”
紫钰掩口轻笑“小公子说笑了妾身素来爱看热闹只是对两名匪徒落网后会被处以何种酷刑感到兴趣而已。”
双方你来我往进行着堪称辛辣的毒舌料理不过在其中小草也获得了些宝贵的情报。
钱继尧动员了不少手上兵力对城内的诸处可疑点进行搜查似乎有意在中秋之前将事情做个了断但由于雷峰盛会的来临杭州城内涌进大批江湖豪客使得搜查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
另外事有凑巧在十多天前钱继尧突袭了十五所妓院合办的拍卖会并封锁该区域进行搜查结果因恐平日贩毒、买卖人口被查获的一干匪徒群起突围当然也有不少妓女趁机开溜。
在局面混乱的情况下钱继尧下令将所有不听指令者一概格杀。
想不到命令一下竟激起了大规模的民变双方展开武装械斗激战一晚双方死伤在六百人以上该区妓馆、酒楼混战中被烧杀一空几成鬼域。
小草心想钱继尧果真是个扶不上台面的角色明明搜查只是作戏他却挑错舞台事时还下了这等谬令杭州城如今龙蛇混杂官方稍有不慎便酿大祸更何况是钱继尧这等大手笔看来他甜头没吃到这苦头却是吃定了。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当日与鼬鎌兄弟激战多时竟没有半个人闻声而来而具有洗脑设备的地下仓库造价亦属天价两人误闯时连半个守卫也无看来该区的人员是全部弃屋而逃让两人捡了大便宜而离开仓库时暴动已接近结束官兵、贼夥均已死伤惨重无力封锁就此给两人轻松溜掉。
想到此处小草不由得暗暗感谢钱继尧若非他的捣乱两人不可能误闯密库枫儿很可能就此丧身毒窟了。
“哇哈哈!大家不要讲这种没意义的事了难得天气不错闷了几天出去逛逛吧!”
有的时候兰斯洛扮演的角色是极为重要的虽然从来没有插上话的机会但是如果没有他从中打断两个没事干的饶舌女性很可能就此讲到天黑。
“说的也是既然大家都无恙就继续前些日子的未了之行吧!”紫钰先赞成。
“你们去吧!我想留下。”小草想了想决定留下。
一方面是因为非常想去梦周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照顾枫儿。
大6诸国的都市对于兽人非常歧视特别规定兽人上街必须穿斗篷遮面并且要系项圈换言之是把所有兽人以奴隶的地位论处不承认有自由的兽人存在也因此兽人大多活动于荒野极难与人类共处。
小草视枫儿如姊妹不想把她独弃在家要把她当奴隶对待更是不愿左思右想决定留下陪她。
看出了小草的顾虑兰斯洛道:“放心吧!枫儿的毒瘾解掉了她人又聪明放她在家不会怎样的。”
小草仍是担心但拗不过兰斯洛再三请求甚至威胁相向最后只好点头答应。
拍拍枫儿的头小草像个姊姊般柔声吩咐道:“要乖乖的喔!”
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吧!
小草心想。
小草仰身打了个哈欠两眼惺忪地四处看看那个紫钰什么地方不好去居然跑来间破庙做啥?许愿吗?
仔细说来庙也不能说是破啦!
只是庙的规模不大屋瓦檐壁都已经褪色完全遮掩不了岁月的痕迹庙前驮碑的石龟斑驳龟裂该是许久前的古物了。
由香炉里稀落的香火看来庙里供奉的神祗似乎也不太灵光才让自己的住所残破成这等模样。
自古人心贪慕荣利拜神求佛到头来所求的还是不出“名”、“利”二字对这两字没助益的便是神明也遭弃如敝屣唉!人啊!
小草不用香烛两掌合十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自古参神礼佛心诚则灵香烛么?哈!倒也不用那么在意了。
懒的跟在兰斯洛身旁做参谋没事还会挨顿揍小草找个理由溜到庙里清净角落想要补个美容觉。
唔其实这间庙也不算太坏啦!它后院面积颇大除了清浅池塘还种植了七株梧桐树每株都有三人合抱枝干繁密绿荫遮天阳光从绿叶的缝隙间洒落庭院午后凉风徐徐吹来是个难得的午睡环境。
小草找了根大树倚树闭目聆听松风过耳池塘鲤鱼儿跃水心舒神畅逐渐睡去。
有人说老天爷不喜欢懒惰的人这话真是一点不错小草眼睛没闭两分钟一阵孩童嬉戏声把她自梦的边缘扯回来。
“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草心底哀嚎不已睁开眼睛搜寻声音的来源。
“你输了你输了。”
“阿明太没用了换我来看我青头将军的厉害。”
“好棒好棒。”
在庭院的另一角三五幼童围成一圈游玩嬉闹小草好奇心起缓步趋近看看他们在玩些什么。
圈子中心是两只蚱蜢一青一红看起来都是雄纠纠气昂昂十分威武。
“这倒是奇事一件只听说有人斗蟋蟀还没听说有人斗蚱蜢的。”
小草觉得有趣忍不住出声询问“小朋友你们在斗蚱蜢吗?”
突然见到陌生人出现孩童们并不惊慌个个都是笑嘻嘻的毫不怕生。
一名梳着两条冲天辫的女孩笑着说:“我们是在比跳高。”
“跳高?”小草奇道。
小朋友们挖了两个等深的洞把蚱蜢放在洞里比试谁的蚱蜢跳的高若是同样深的洞一只跳的出来一只却跳不出来自然是跳不出来的输了。
只见青、红两只蚱蜢为了自己的活动自由在洞底摸索一阵确定无路可出之后开始奋力往上跳但是因为洞挖的颇深要跳出来并不容易。
看着蚱蜢们努力的样子小草心中没由来地一动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忘形之下张口替蚱蜢们加油。
“加油加油”
“姊姊不是这样。”
辫子女孩侧着头俏皮笑道:“要这样喊才对。”
“跳啊跳啊跳出来吧!”
“跳啊跳啊跳出来吧!”
一旁的孩童以独特的方式扯开喉咙卖力叫喊为自己支持的蚱蜢加油小草感染了这股气氛很自然地加入其中随他们呐喊。
“跳啊跳啊跳出来吧!”
一轮激斗过后青色蚱蜢不负所托率先跳出土穴登时欢呼与叹息共作嘻笑同责骂并小草并没有支持哪一方但看到孩子们玩得高兴无形中也兴奋起来。
“又在玩跳蚱蜢的游戏啦!”
“婆婆是婆婆来了。”
“糖果婆婆。”
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华美的老婆婆锦缎的高级衣饰价值不菲该是富贵人家身后还跟着两名家丁看来身分不低。
颤着双手老婆婆从衣袋里掏出满把的糖果一一分赠与小朋友们仔细叮嘱着“吃了以后要漱口不然阎罗王会抓你们去拔舌头的。”
“婆婆又来了是说谎话才会拔舌头。”
孩子们摇头大笑似乎觉得婆婆比自己还笨。
“呵呵是吗?大概是婆婆弄错了吧!不过吃完糖还是要漱口喔!”
老婆婆不以为忤开心地笑着。
“小朋友吃了糖要说什么?”
小草提醒孩童们并让他们一一道谢不知为什么她很喜欢这位夫人她的身上有种高贵的气质肯定是出身好人家却是难得这等平易近人眼尾的皱纹是俗称的笑纹想来这位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常为身旁的人带来欢笑吧!
把糖给分光老婆婆擦亮眼镜仔细打量小草一番温言道:“小姑娘尊姓大名啊?”
“我叫小草。”小草本能地回答随即愕然“婆婆您看的出我是女子”
婆婆呵呵笑起来道:“你花朵般的肌肤又生的这等俊俏除非是瞽子加呆子谁会把你当男孩看啊!”“就是有人瞽子加呆子还不只一个。”
小草暗暗诅咒某人另外也对自己女性魅力尚在松了一口气。
“小草姑娘来这儿是来游山玩水的了。”
“婆婆您叫我小草就可以了。”小草笑道:“小草是陪朋友来的。”
“既然是来玩的那这间小庙你不可不看。”
说着婆婆兴冲冲地挽着小草的手朝庙里走去。
小草喜欢与老人家相处在相处的过程中可以获得许多难得的知识是以欣然接受跟着走去。
“老夫人请小心。”
两名随从不放心要伸手过来搀扶却被老婆婆挥手拒绝。
“真是的老是以为我不中用了。”
老婆婆喃喃道小草一笑将原本被挽着的手顺势搀扶老婆婆步进庙内再对两名随从感激的眼光颔致意。
“小姑娘的心地不错啊。”
“婆婆说笑了不知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呵呵呵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嗯!三百五十岁的生日是在十七年前那么现在是”
小草闻言一惊风之大6上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两、三百岁这老夫人近四百岁那真是高龄了看她谈吐清晰步履犹健大概是平常保养的不错吧!
思量间已走进庙里庙的后堂没有供奉神明土墙上画着美丽的壁画还有纱缦保护看起来一尘不染该是有人常常打扫吧!
小草望了老婆婆一眼她拉起了廉缦一双手彷佛在探视多年老友充满感情珍而重之地轻抚壁画。
壁画里土地乾涸火红的太阳肆虐正是大旱时节一条小河流经中央两批人马各据一方手持兵器怒眉腾腾。
一个白衣少女努力地排解纷争在两方人马间劝说最后是众人一齐祈雨而天空也降下大雨。
当小草看到壁画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殛不敢置信地呆住然后哑着声音热泪盈眶。
画里的白衣女子眉目如画祥和柔雅那面孔、那神韵依稀是那么地熟悉小草心底呻吟出声:“妈妈”
不会错的在那个女子的左袖绣着朵菊花形的纹章那是母亲年少时爱用的印记她曾在母亲未继位前的几篇诗稿里看过那几篇诗稿还被偶然现的小草当作宝贝藏在宫里。
“画很美对不对?”
老婆婆笑了几声开始叙述一个遥远的传奇。
在三百年前那时的杭州城尚是荒郊田野一次大旱把所有的田地都乾涸了唯一可维生的水源就是来自左面深山的一条小溪。
人们依照姓氏、种族分成两派纷纷声称自己才是水源的主人在几次会谈破裂后双方展开大规模械斗死伤众多事后更开始互设栅栏偷偷到对方处放毒使得原本严酷的天灾再加**民不聊生。
一位名叫阿绫的少女就在此时来到了杭州她以义诊获得了普遍的好感后来更进一步地为两个势力作调和历经无数困难在她的努力之下终于让大家握手言和共同渡过天灾而老天也适时地下了雨杭州就此恢复和乐。
“想当年阿绫与我情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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