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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中情人?!
不理会滕岳的惊诧,钟语欢郑重其事的将她做梦的始末给分析得一清二楚。
渐渐的,他倒听出了端倪,钟语欢这女人在十九岁生日当天,在路上见过一位风采迷人的英挺男子侧影,只是惊鸿一瞥,那男人却自此成了她夜夜梦里的不知名拜访者。
久而久之,她就将之称为情人,滕岳听了却只觉得那是她的自作多情。至于她的情人在梦里为她许下情誓,也只怕是她自编自演的梦戏,戏演久就当真了。
钟语欢还没说完,滕岳已经失笑出声。“你是在告诉我,你有梦中情人,你的梦中情人在梦里给你诺言,而你相信了?”滕岳不可抑制的大笑。“那么请问,他给你什么样的诺言?”
“他说,他总有一天会走出我的梦与我重逢,当我的梦中不再有他,就表示他在我身边了。他要我随时准备好迎接他的到来”钟语欢不理会他讥笑的表情,很正经的回答。
梦中的情话,纵使再缠绵悱恻,也只是梦!难道这女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吗?
唉!女人就是太爱痴人说梦。
“钟小姐,不是我要取笑你,实在是你的不切实际,让我无法茍同,我爱莫能助,没有人会对梦中虚幻的情人认真的。”
“我就是认真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真实出现在我面前,我从不怀疑他在梦中给我的讯息。”钟语欢极力捍卫自己梦中的恋情,不容别人随便诋毁和贬抑。
“你该去看看医生,钟小姐。我有认识很好的心理医生,或是”精神科医生。有心病看心病,有疯病看疯病。这是他良心的建议。
“你以为我是神经病?”钟语欢倒很讶异自己被这样认为。
“几近。”滕岳淡然以对。她有自知之明就好,旁人何必多嘴。
闻言,钟语欢终于动了怒,她知道自己是正常人,顶多只是被爱冲昏头!
被爱冲昏头?对方是“梦中”情人啊!顿时,钟语欢也不太能理解自己究竟在执著什么?一个梦而已,难怪别人要笑
不!她的梦是永恒的,她不会因为别人不相信,而对“他”有所怀疑!
“我不是神经病,我只是要追寻我的爱。”
“还说你没病?你要追寻你的爱,请你也去找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梦里的幻影,抓不到也摸不到,爱个屁啊!”再怎样不济,滕岳也绝没想到他的暴发户纪念日会被疯女缠上,而他还好心的为她开示、劝导,看来,连他自己都有病了。
“不要污辱我的梦中情人!”梦中情人神圣不可亵渎。钟语欢大声的喝斥滕岳没礼貌的嘲讽。
“你的梦中情人只不过是你思春情切之下的产物,我强烈建议你赶紧去找个真正的男人谈恋爱,不要光在那边做白日梦!”
“那不是白日梦,他夜晚才会出现!”钟语欢严厉纠正。
滕岳快昏了!一时无言以对,琢磨半天,他终于听见自己期期艾艾的说话声。“你到底是活在哪个世界的人?钟小姐,我真的没办法与你沟通。”频率差太多,一个是音乐台,一个是卖葯台,再缠斗,徒然多费唇舌。
“滕先生,你到底要不要答应我?”钟语欢丝毫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她只想从他口中得到正面的回覆。
“我怎么答应?你的梦中情人就算是真有其人,诚如你自己所说,不知长相、不知姓名,就算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也不可能知道!”滕岳语气愈来愈不好,能忍受她这么久,已经难脑粕贵。
他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好先生啊!滕岳真是太崇拜自己了。
“他说他会让我知道的!”钟语欢坚信。
“既然如此,你在担心什么?就等他‘让你知道’啊!”滕岳略嫌大声的吼出来。
“问题是过了这么多天,我等不下去了。”
“梦做那么多年你都不嫌久,他才不见几天,你就这么没耐心?钟小姐,操之过急伤心费神,何况真爱难求,你爱的又是个梦幻莫测的‘梦中情人’,你的耐心必须比别人更多才是。”滕岳口气收敛了些。在她面前,他的优雅形象岌岌可危,他得努力维持。
“可是”
还可是?他都已经尽量以不伤人为前提、很慈悲为怀的安慰她,她还不懂!
“我不管,愿望是你开出来的,你非帮我如愿不可。”钟语欢再度亮出手中筹码,蒙眬的眼睛变得晶灿无比,也很挑衅。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总不能登寻人启事吧?”
消失的梦中情人,限你见报三天内回到梦里或现身,否则在外一切行为后果自行负责?
老天爷!救人喔!这种事他若做得出来,也会因为被笑死而此生蒙羞啊!
滕岳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有承诺,必定负责,只是面对她无理的要求,他难能坦然。他仰头望着星空,突然好遗憾自己竟只是个有钱无用的暴发户,而非万能的愿望之神啊!
“我如果知道怎么做,就不会带这张烂纸来找你。”钟语欢倒还嫌弃他。
“早知是你这种人来索取愿望,当初宁愿让朋友打死我,也不会算上我一份!钟小姐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好像你很挑而我很烂似的。”真是!本以为用钱就能轻易打发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这般为难。
“言下之意,你是答应了?”钟语欢的眼睛比刚才又亮了好几倍,当然,她绽放笑容的样子,楣气去掉大半,也比之前的忧愁满面漂亮多了。
“嗯我答应了。”滕岳无奈的应允,瞧她娇颜染上光彩,他忽然有别于刚才不耐的感觉,一个念头乍然而起。“不过,今天是我一年一度的暴发户纪念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跟我提‘梦中情人’四个字。你要嘛回家去睡觉,要不就整天陪我好好的过这个纪念日,你考虑看看。”
“暴发户纪念日?”钟语欢喃喃复念一次。
“对,我的暴发户纪念日你都没听说过我的事迹吗?”滕岳这个名字可是轰动“股”林、惊动万教,她却表现得一副痴呆样!
“能陪暴发户过纪念日,那真是我的荣幸!”钟语欢愣了许久,言不由衷的说著。
其实她对他没印象,根本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暴发的暴发户,她现在只不过是在满足一个大男人的虚荣心。
“没错,这绝对是你的荣幸。”滕岳稍感满意的笑了。
不错,不错,钟语欢还算是挺可爱的嘛!
淡淡白雾在墨蓝色的夜中缓缓飘移,空气比稍早还凉爽些,两个互不相熟的男女,沿著桂花道并肩而行同行不牵手,这让滕岳心里有些遗憾。
苞唐曜凡比起来,滕岳根本算不上是色狼,他生性温厚、爱好和平,也非常尊重女性,但此刻的情境虽然怪异,却也不可思议的旖旎,尽管他是个人人称许的正人君子,身边有佳人为伴,也难免会令他心思痒痒,邪念在脑里乱窜,直想要他“身体力行”
牵牵她小手,亲亲她比桂花更香的芳泽,或者更深入缱绻也未尝不可。
撇开钟语欢神经不太正常这点,她无疑是个顶级美女,浑身散发让人说不出理由的媚,光那长发随著徐徐步履而微微飘动,就已无端袭人心魂,让滕岳直想将手指抚过那发间,按在胸怀,狂野的弄乱它!
“过了暴发户纪念日,你就会努力帮我,对不对?”钟语欢仍是不放心。
她的话像把大铁槌,当头敲下,他的遐思顿时无踪,引发的却是一股此生目前为止发不到三次的雷怒。
“我不是说过,今天不准再提这事?”他冷睨著她,她的表情有些无辜,但也没特别激发他的善心,他只想骂她一句时下最流行的白目。
“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你的心意。”钟语欢还不识趣的辩解。
“我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除了”除了邪念蠢动,其他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善念全然没有!
今天又不是催情月圆夜,他著实不懂自己怎会想要与她温存,可能是桂花香气诱人,也可能是体内酒精作祟。
但是,桂花再香,钟语欢总是个妄想寻找虚幻“梦中情人”的怪怪女,而他是千杯不醉的酒国英雄,怎可能区区一杯红酒就扰乱了他向来波澜不兴的心池!
“除了什么?”他的神态或许傲岸,令钟语欢为之瑟缩,但对于他戛然而止的话,令她更为好奇。
“我只想快乐的过我的暴发户纪念日。你可以提问我的一切,而举凡与你有关的一切则一字也不准说。”为了驱逐她的梦中情人,滕岳宁愿牺牲自己的隐私。
“是吗?什么都可以问?不过,我还是比较想跟你讨论我的梦中情”
“闭嘴。”语气异常的平稳,暗藏的是星星之火只要她不懂得节制,星火瞬时可燎原。
这一秒钟,滕岳认识自己更深一层,他的修养和风度没有外界评价的优,也没有自己认为的好,也许,他只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伪君子罢了。
虽不至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他很会做表面功夫,这一点无庸置疑。
“人。”钟语欢硬是要将话说完,尤其是梦中情人对她如此重要,怎能无端被砍?“再怎样,你也不能打断别人未说完的话。”
她还真固执呵!滕岳摇了摇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往前踱开几步,但觉得话说得不痛快,又侧身半回首,嘴角一扯,冷笑着。
“‘梦中情人’对你很重要,这我知道。但接下来,只要你开口提到,我不会听你说完那四个字,我绝对让‘他’四分五裂,你相不相信?”滕岳不惜对一个初识的女孩展现他青春期没发挥够的叛逆。
钟语欢一瞬也不瞬的凝视著他,面前这名距她几步之遥、伫立在一团雾气中的男人,那侧身侧脸、那轻飞的发丝
这是多么熟悉的景象!
她一时看傻了。
不,不会,这是错觉吧?不可能是他呀!如果是他,她应该要第一眼、第一个接触、第一句话就感受得出来,而不是在两人谈了几十句不投机的话以后,才会突然有感觉。
而且,她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把她当疯子。除了现在这一幕,其他所有的感觉都不对盘,所以他不是她梦里为她许下情誓的人,他不是她要寻找的人!
他只是凑巧摆了个那样的姿势而已,但是
“你对我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比如说,似曾相识?”明知机会不大,又怕错过,钟语欢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有。”滕岳断然回话。走几步,站回她的面前,他挑了挑剑眉,忍住笑,决心戏弄她一下。“你该不会怀疑,我就是从你梦中跑出来的男人吧?”
钟语欢一惊,心跳凝结,下意识握紧双拳,皎洁的脸蛋也瞬间由粉红变白。
他有感觉吗?他也有感觉吗?她竟有那么一点兴奋!
“你、你,你是吗?”他不问就没事,问了,她的心不乱才怪!
“我当然不是。哈、哈!”她竟然这么激动!滕岳面无表情的回答,随后又大大的取笑了她两声。这女的,思春病不是普通的严重,随便唬她两句,她就当真,有够好骗。她的反应,让他心血来潮的逗弄,得到前所未有的乐趣。
滕岳挂在脸上的取笑逐渐变得邪佞,钟语欢只觉得羞愧而无地自容,白脸立即变回红脸。
她很希望手中有根狼牙棒,一举击烂他那笑口开开且全都露的亮白牙齿!
夜更深了,两个不相熟的男女,剑拔弩张,很有默契的,谁都不想睡。
但屡相抵触的话题,又毫无疑问的显示,他们根本没有默契。
天大亮,白雾散去,滕岳与钟语欢夜游结束,两人相对站在白色大门前,沉默不语。
一夜不睡,她的眼神有些茫然,脸色有些阴暗,但夜的桂花香好似还留在她的发梢与衣间,滕岳闻著那股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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