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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之会,秃鹰震惊肖小侠的神功,便有退志,当时为鬼眼婆婆拿话逼住。如果秃鹰是个识时务的入,他会顾虑到这一点。
但是,情形往往是难逆料的。大智禅师如此指名叫阵,只怕秃鹰西门番就难以忍受的了。
所以,有很多事情的遽起变化,原因多种,单责某人,也未尽然是对的。此系闲言,按下不说。
且说秃鹰西门番一见大智掸师出来指名叫阵,当时他张开大嘴笑了一阵,站起身来,走至场内,点着头说道:“和尚!西门番懒得和你动口,念你有这份胆气,给你一选择的机会,你是要文比武比?”
西门番此语一出,老化子就点头,说道:“果然!秃鹰变了。”
秃鹰果然是变了吗?变是变了,可是不像众人所想的那样由凶暴变为仁慈,而是改变了他乍来洞宫山的初衷。
秃鹰西门番在苗疆败于肖承远小侠手下之时,便遽萌退志。虽然当时未曾真实过招,而且肖小侠当时只是胜在机智之上。但是,秃鹰已经深感到中原武林,后辈人才迭出,已是不可轻侮。
大凡一个自视极高,而且确是身负绝学的人,-旦受到挫折,便有两种现象,其一,疯狂苦练,务求一雪前耻;其二,嗟叹时光之不我与,顿生隐退的意念。
秃鹰在苗疆震惊肖小侠神功盖世之后,便有隐归西域之意,但是,鬼眼婆婆极力挽留,以增声势,秀鹰才勉作洞宫山之行。他知道洞宫山的大会,肖承远如果应时而至,难免有人要将数十年英名,葬送在洞宫山。虽然鬼眼婆婆有所依恃,也不能保有其他各人的声誉。
尤其云雯和绿忆夜探洞宫山之时,益发增加了秃鹰置身事外之心。人的转变往往不可以常理衡量,像秃鹰这样凶狠之名著于世的人,竟然有息事宁人之心,令人不可思议。但是,秃鹰当时确有如是之想,他纵云雯和绿忆而去。就是极好的说明。
然而,此刻大智掸师竟然指名叫阵,激起秃鹰本性,冷峻异常,轻言自语。
大智掸师也傲然地说道:“久闻你昔日搅乱中原之际,无人敢攫锋芒,但是,衡山派从不曾一见,贫僧今日要见一见秃鹰的真才实学,只要你秃鹰提出来的,贫僧无不奉陪。”
大智禅师如此一说,东西两棚几乎同样感觉,他是世间一大狂人。秃鹰横扫中原之际,鲜有数招之敌,衡山派即或未与秃鹰相遇,但是衡山派在中原武林,井非领袖群伦的地位,大智禅师功力虽高,也无法自诩如是。
秃鹰当时鼻孔里哼了一声,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遽然地翻动了几下,慑人心魄的光芒,在大智掸师身上一扫。
老化子在此时却自言自语地叹丁一口气说道:“方人不能过分自以为是,大智禅师遁迹空门。奈何火性仍然如此之大?年轻人当引为殷鉴。”
老化子虽然如此轻声自语道来,坐在周围的人,都为之心里一震。“满招损,谦受益”
古训如此,分毫不差。这大智禅师只为昔日“六剑一杖会秃鹰”他没有赶上一脚,是乃耿耿于怀至此,不惜以一生声誉性命,一搏武林公认的魔头,说穿了只是为一个“名”字。
秃鹰正待说话的时候.忽然身后一条细小的人影一闪,徒儿白术像幽灵样的,闪到秃鹰身旁一停即回。
秃鹰西门番这才笑哇哇地说道:“方才我徒儿告诉我,说你和尚是衡山派的大智禅师,练就-双大力金刚掌,自认无敌。你既然要我挑选,西门番就扰选与你对上三掌,我可要试试大力金刚掌的威力如何。”
肖小侠一听秃鹰如此坦然说宋,觉得这老魔头为人倒有可爱之处,便回头向老化子问道:“老哥哥!这大智禅师的大力金刚掌功力如何?”
老化子摇摇头,说道:“老化子未曾一见,不过,据传闻大力金刚掌,是佛门般若掸功的另一种功夫,凤姑娘擅长佛门金刚指,她该明了这金刚掌的功力究竟如何。”
凤姑娘正在凝神看着大智掸师双手捧腹行功,闻言回身便说道:“大力金刚掌是般若禅功的外门功夫,二十步之内,力能开碑,与百步神拳有异曲同工之妙。”
肖小侠点点头,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力能开碑,恐仍非秃鹰之敌。”
此时场内已经由于大智禅师奇形行功,面引起一阵紧张与沉寂。
大智禅师显然是提足功力,作全力之搏。此时双手已经撤离腹部,突然一抖,缓缓地抬至胸前,向前移动了两步,向秃鹰凝望不动。
秃鹰冷冷地看了-眼,点头说道:“和尚!你此时已经提住真气,不便言语,西门番代你说明,我们各自发掌,硬对三招,自分胜负。”
这“胜负”两字刚一出口,秃鹰忽然仰首于天,长吸一口气,身材仿佛是暴涨了数寸,双掌向内一圈,对方大智掸师几乎是与这个动作是同时,双掌平推而出,同时暴喝出声,晴天霹雳,挟着两股脱掌而出的劲风,向秃鹰当胸撞去。
这种双方劈空发掌,硬对劲道,完全是硬碰硬的功夫,玩不了一点技巧。但是,坐在东西两个凉棚的人心里都明白,如此双掌一对,高下即分,而且必有伤损。
众人也不过是如此闪电一瞬之想,只听得场中“轰”地一震,沙尘顿起,迷蒙不见人影。
就在当黄砂迷蒙的时候,大智禅师跑踉踉地从圈内退步出来。
黄沙稍落,但见大智禅师口角流血,脸色焦黄,不曾退后数步,便摇摇欲倒。
此时东边棚内,衡山派闪身冲出两个和尚,直抢上前,立即扶住大智禅师。
就听得此时秃鹰西门番冷笑一声说:“大智禅师三掌只对其二,便想退走吗?西门番手下没有活着回去的人.”
说到此地顿住口,两道眼神忽然对肖小侠这边扫了一眼,接着说:“大智禅师除非你是胜过西门番.”
说着话.忽地咧嘴一哨,呼地一声,一阵黑影从空而降“劈啪”“劈啪”两下响,那抢出来的两个和尚,早被一阵劲风扇到一丈开外,爬在地上动弹不得。
肖小侠刚说得一声:“糟了!”
大智禅师竟在一声似状婴孩怪啼之下,被凌空扑下的肉头秃鹰的铁喙,啄中要穴,流血满地,撒手死去。
这是这场大会第一个流血的人,衡山派同来的人,已经热血沸腾,一阵禅杖叮当乱响,同时枪出五六个人,都向秃鹰奔去。
突然,宏清大师声如宏钟地说:“衡山派各位师兄,请暂抑悲恸,先将大智禅师尸体收回,老衲自有主见。”
宏清大师是这次各大门派公推主持其事的人,衡山派自然不能不听。事实上,就在宏清大师如此一说话之际,衡山派的人,已经把冲出的那股热血,冷静下来。
大智禅师是衡山派硕果仅存的长老,在秃鹰掌下,尚不堪一击,其他的人,尚复何言。
所以,一经宏清大师阻止,也只好收住禅杖,含着悲痛抬回大智掸师的尸体。
大智禅师尸体刚抬进东棚,宏清大师双手合掌,低喧佛号,默然一会,便昂然抬起头来,从身后随侍的一位少林高僧手上接过禅杖迈步便向场中走去。
宏清大师如此刚一走动,峨嵋、青城两派的掌门双双拔剑抢上,拦住宏清大师去路,说道:“大师乃发号施令之人,岂可轻动。”
宏清大师神色庄严的微然一笑,说道:“三军尚可以易帅,何况老僧只不过是临时公举之人。两位掌门请退-步,待老僧会会边陲高手。”
峨嵋、青城两派掌门尚待说时,宏清大师接着说道:“老僧如有不测,贵掌门再来接下这个场子罢。”
两位掌门人一见老和尚决心已定,只好退回一旁,这时少林寺-十八位高僧,理罢掸杖,随后齐齐跃去。
宏清大师摆手止住,说:“你们留待以后,还有群斗场面支持。老僧如有不测,你们就”老和尚话犹未了,-十八位高惜-齐合掌,低喧佛号,和南之声不绝,为了给场内增一阵祥和之气象。
宏清大师就在这一阵佛号声中,持着禅杖,慢慢地走进场中。
秃鹰西门番却自顾回头走回到西棚的坐位,就听得黑白二怪嘿嘿地怪笑一阵,说道:
“看来是轮到我们了。”
黑白二怪刚一起身,肖小侠此时已经按捺不住,霍然撒开老化子按住的手,一摆青衫,人像流星过境,半空中飘然落到宏清大师身边,一躬到地,说道:“大师请回。晚辈愿挡一阵。”
宏清大师摇摇头又说道:“肖小侠!只要你不脱身事外,还有重任要你承担,这一场老僧还接得下来。”
肖小侠还要说时,老和尚竟然微微笑道:“你是不敢心老僧吗?”
肖小侠不由地脸上-红,应声诺诺而退。
恰于此时,黑白二怪带着诧异的眼光,目送肖小侠退回东棚,才双双走到场内。
在巫峡岸旁,雪面追魂与环眼黑煞对肖小侠周旋了二十招之后,拂袖离去。此时此地又出现在洞宫山,肖小侠对这二人知之甚详,怕的是宏清大师要吃亏,所以才横身而出。
宏清大师对黑白二怪焉有不识之理,他婉言拒绝肖小侠的出面,那正是老和尚胸有成竹。
老和尚没等黑白二怪说话,便说道:“少林寺一百零八手降魔杖法,二位尚未见过,老僧要仗一根禅杖,单演降魔杖法,双敌二位如何?”
黑白二怪刚刚“咦”了一声,老和尚便接着说道:“久仰二位生平空手过招,老僧不惯稍占便宜,因此以禅杖敌二位空手,如此扯直,别无他意,二位意下如何?”
黑白二怪同声长笑,尖锐冷酷,撼人心弦,人在笑声中,撑开四只手掌,带着嘶嘶的风声,闪电抓到。
宏清大师睁眼一声“阿弥陀佛”在笑声中冲天而起,禅杖翻腕一搅,降魔杖法随手一招“韦驮献杵”呼地一声,禅杖横起双挑,就是那么准,又那么巧,迎着二怪四个手掌,迎击过去。
只此一招,东棚里的人,心里暗暗地赞佩,宏清大师不愧是少林寺的掌门,看来以一敌两,未见得输。
黑白二怪虽然没有持兵刃,但是,那一只手掌,已经坚逾精钢,虽然未便与宏清大师禅杖相接,却是使宏清大师不敢稍存轻视之心。
第一招“韦驮献杵’刚一摆开架式,老和尚忽地右手一带,禅杖应手而回,禅杖变成单手挥抡,上敲下点,一招两式攻向雪面追魂,左手刚一腾空,老和尚中指独出,旋回疾伸,一式“遥指天南”的招式,径点环眼黑煞上半身所有的穴道。
宏清大师一招方出,凤姑娘就惊叫道:“般若禅功的金刚指。”
老化子说道:“二怪虽然厉害,只怕要败在老和尚手下了。”
黑白二怪仿佛也遽惊宏清大师如此一手抡杖,一手用指的攻势,不似先前那样狂妄,脸上冷漠无情的表现,也渐渐露出一丝诧异。
两个人怪声尖叫一声,遽分又合,四只手臂,疾如狂风暴雨,分从四面八方向宏清大师攻去。
宏清大师在黑白二怪这一抡急攻之中,从容挥杖,左手停指腰际,禅杖却自幻成满天杖影,将自己护得风雨不透。
这一场斗,虽不敢说是绝后,至少在数十年以来,尚属空前-个是当代少林掌门,另两个是江湖上有名的魔头高手,四掌一杖,拼斗得狂风四荡,看得周围的人,眼花缭乱。
转眼二十招过去,毫无胜负的迹象可分。
忽然,宏清大师一声清啸,紧持一声佛号响达云霄,就在这啸声里,但见他僧衣飘忽,身形一拔而起,右手禅杖忽地-滑,向前遽伸两尺,右手恰好握住禅杖的一端,人在空中一落之际,禅杖已经从上而下,斜地里点向雪面迫魂的前门。
这禅杖突然滑前两尺,大出雪面追魂意外,而且老和尚这一招又奇又快,雪面追魂只有闪身收臂,暂闪一招。
谁知道这一闪未开之瞬间,宏清大师已经一旋身,右手向旁一摆,禅杖竟在点出的半途,呼地又是一滑,回点向环眼黑煞。
这样来回一滑动手中的禅杖,前后范围,增大到一倍以上,环眼黑煞再好的身手,也想不到老和尚会回身攻出如此一招。
避之不及,单掌一抡,便硬切宏清大师禅杖。
说时迟,那时快,宏清大师就在这一滑之间,竟又出奇制胜的右手加力十成,呼地一下,水磨精钢禅杖已经化点为掷,脱手飞去。
就在这同时的一瞬间,宏清大师左手中指疾点,大喝出声,流星一指向雪面追魂的前脚。
这两招,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奇”与“快”奇得令人无法捉摸,快得令人不及一瞬.
环眼黑煞单掌硬切,一见禅杖脱手飞来,劲道顿增数倍,暗叫不好,已是不及“啪”
的一声,黑怪右腕与禅杖一触之下,齐根断折。
这边雪面追魂刚被一杖逼开,正好回身过来,又逢老和尚孤注一掷弹来一指,劲风似锥,挥掌迎时,前胸“将台”穴旁,一指顿穿,流血遍身。
宏清大师的一杖-指,伤了黑白二怪以后,从容的-合双掌,一声“阿弥陀佛”飘然回身,退将回来。
老和尚刚一走动,就听到鬼眼婆婆喊叫如鬼嚎,说道:“老贼秃!你别想回去。”
人在说着话,身形已像大鸟凌空,双手凭空连抬,照准宏清大师身上拍来。
肖小侠-见,心里一动,当初向家庄初会碧眼书生沈奇时,沈奇凭空抬掌作势的印象,顿时记起心头,立即高叫道:“宏清大师快闪开。”人也就像鬼眼婆婆-样,凌空一扑远达五丈开外,迎着鬼眼婆婆的掌势,直扑过来。
肖小侠刚一站定身形。就听得鬼眼婆婆冷笑道:“你娃娃胆敢拦住蛊毒吗?”
肖小侠尚未答话,身边又是人影一晃,绿忆左手怀抱着碧玉琵琶。右手提着“无价剑鞘”并肩而立,清音鹂质地说道:“鬼眼婆婆!你不晓得我承哥哥是百毒不侵之身吗?”
肖小侠也接着说道:“今日之会,都是由你一人所起,只要你能悬崖勒马,便可以化干戈为玉帛。鬼眼婆婆!你要仗着蛊毒和苗疆之毒,想来取胜,是行之不易的。”
绿忆姑娘纯真无邪的仰面向鬼眼婆婆说道:“我承哥哥说的都是真话,鬼眼婆婆!你岂会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硬将洞宫山变成尸山血海,对你又有何益处?”
鬼眼婆婆一听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如此更番一说,突然两眼一翻,冷笑一声.霍地一折身,向西边凉棚里飘身落去。
肖小侠心里顿时有所动,刚说一声:“留心老鬼婆的诡计。”
只见鬼眼婆婆再度凌空飘然而回,手里提了一个人,昂然站在场内。
鬼眼婆婆二次回到场内,手里提着一个人。这人一落到绿忆姑娘眼里,顿时肝胆俱裂,惨叫一声:“姐姐!”人像疯狂一般,便向鬼眼婆婆扑过去。
肖小侠立时一把将绿忆姑娘拉住,说道:“绿忆!不可造次,你要冷静!”
其实肖小侠心里也是为之一酸,热血为之沸腾,他没有想到鬼眼婆婆如此一个名震边陲的高手,会如此不择手段。
原来,鬼眼婆婆手里抓的竟是身穿淡黄衫儿的黄怡红!”娘,姐妹骨肉连心,绿忆姑娘如何不急?
坐在东边凉棚的众人,大家也都不解这是怎样的事情,蓝玉珍姑娘和何云凤姑娘、薛明霞姑娘以及悟非师太都一齐抢出凉棚。
老化子却自一面拦住石老帮主一行人,-面却又喝叫着蓝姑娘她们快回来。
鬼眼婆婆此时脸上漠然无情,把黄怡红姑娘放在一旁,右手食指顶住姑娘命门大穴,冷峻地说道:“肖娃娃!你凭什么不怕苗疆老婆子的独门蛊毒?你凭什么胆敢来迎接阴风蛊毒阵?你还不是凭着那把剑鞘吗?那把剑鞘是谁给你的?你道老婆子不知道吗?”
肖小侠紧紧拉住绿忆,惟恐她贸然举动,而有害于黄怡红姑娘的安全。一面向鬼眼婆婆说道:“鬼眼婆婆!你也是成名一时的人物,如何这样举动令人不齿?这把剑鞘果真的是你的吗?”
鬼眼婆婆不理肖小侠的说话,依然冷峻无情地说道:“这把剑鞘不是我老婆子的是谁的?你窃用苗疆门下的剑鞘,还反质子入,究竟准令人不齿?”说着又向绿忆姑娘说道:
“女娃娃!你要是不还给剑鞘,老婆子就要手下无情了。”
言犹未了,只听得场外有人高声叫道:“老鬼婆子!你好忘恩负义,这把剑鞘是何人的,老夫告诉你,是端世子的。”
这“端世子”三个字一出口,鬼眼婆婆不由地一震,抬头一看,场外飘身疾落,飞快地进来一位老者。
肖小侠一见来人便叫道:“百毒尊者!”
百毒尊者竟自点头应道:“我是赶来会一会另一位百毒尊者,没有想到,竟遇到老鬼婆子要下手杀害”
鬼眼婆婆断喝一声骂道:“老匹夫!你要再多嘴-句,我立即指下要这娃娃送命!”
这果然是一着狠着,投鼠忌器,一时竟使得众人怔住,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肖小侠一把拿过绿忆姑娘手中的“无价剑鞘”说着道:“老鬼婆!你要恬不知耻,恃势要挟,将永为武林所鄙弃。你以为舍去这把‘无价剑鞘’,我们便不能在洞宫山为正道一放光彩吗?喏!拿去。”
说着话,顿时将“无价剑鞘”伸手一递,伸到鬼跟婆婆面前,昂然说道:“剑鞘拿去,你要稍伤黄姑娘一根发,肖承远立即要你魂断洞宫山。”
肖小侠说此话时,气势激昂,视鬼眼婆婆如若无物。
可是,肖小侠此举,却引起全场大惊。首先震惊的是坐在东边凉棚里各大门派人物,大家对于“无价剑鞘”都是闻名已久,从未一见庐山真面目,今日一听鬼眼婆婆与肖小侠争论之点,正是这一把闻名于世、号称举世无价的剑鞘,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向场中走去,去看看这把剑鞘,究竟有何名贵之处?
另一方面,坐在东边凉棚另一角的老化子、石啸天老帮主以及几位姑娘,更是惊诧失措。“无价剑鞘”是这次破毒的主要武器,如此凭白地送给鬼眼婆婆,岂非徒增对方气焰,而削弱自己的实力吗?所以,也不约面同,一齐掠身上前站在肖小侠身后。
但是,一到场中大家都又为难住了。鬼眼婆婆手指按住黄怡虹姑娘命门,只要微一送力,便要撒手横尸。再看绿忆姑娘,此时已经是为手足情恸,悲衰神智不清,惨然呆立一旁,不难想到,当黄怡红姑娘魂断指下之时,绿忆姑娘会有如何的结果。
众人虽然不甚了解其中曲折之情,但是,也约知道大概,一时间想劝肖小侠不要轻易递过“无价剑鞘”都无从启口。
可是,还有一方面,坐在西边凉棚的各边陲高手,连黑凤帮主玉娘子严奴娇都在其内,一听“无价剑鞘”四字,谁都禁不住怦然心动。异宝当前,谁能不动心?于是,也都霍然起身。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无形之中,顿时形成一种双方实力对峙的局面,而且自然而成,一触即发的形态。
鬼眼婆婆此时慢慢地再度睁开那一双瘪下去的老眼。凌厉的光芒,四周一扫,当时嘿嘿冷笑一声,缓缓地说道:“这把‘无价剑鞘’本是我苗疆之物,肖娃娃你还给老婆子,物归原主,理所当然,至于老婆子对门人的处置,事关苗疆的戒律,你娃娃有何权力干预?你若是不服‘阴寒蛊阵’,即刻请人较量。哼!哼!”鬼眼婆婆这几句话,虽然是说给肖小侠听的,实际上,这老婆子眼见当前的情势,异宝引得众人心动,她也心怯于众人趁势伸手,引起一场夺宝之争,老鬼眼婆子言外之意,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
肖小侠何等聪敏的人,焉有不明白她说话用意之所在?当时便笑了一声说道:“我给你这把‘无价剑鞘’,只是黄姑娘换回性命,其他无稽之言,我是听着的。”
鬼眼婆婆冷笑不答,慢慢地伸出右手.此时她也是全伸戒备,向“无价剑鞘”抓来。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尖叱,厉叫道:“肖哥哥!不可!你不可将剑鞘交给这老鬼眼婆子。”
本来此时场内,紧张得静寂无声,细微喘息叮闻。忽然这样一声厉叱,大家都为之一震,不觉都瞪着眼光看去,只见绿忆姑娘泪流满脸,宛如带雪绿梅,神情悲愤地右手攀住肖承远小侠的手臂。
肖小侠自然地将手一收,剑鞘到胸前,刚说得一声:“绿忆!”
绿忆姑娘流泪如涌,摇头顿足说道:“承哥哥!这老鬼眼婆于积虑已久,力图谋害中原,今日正道一败,中原生灵涂炭,后果堪虞。阴寒蛊毒阵只有无价剑鞘才能相克,承哥哥你不能轻易送她剑鞘。”
绿忆姑娘这-番话,不仅肖小侠以及老化子他们都为之感动,就是各大门派的高手,也都同声赞叹这位小姑娘,能在两敌对阵之时,顾全大局,难能至极。
凤姑娘本来想劝阻肖小侠不要白送剑鞘的,可是此时凤姑娘忽的珠泪含眶,上前抓住绿忆姑娘的柔荑,说道:“绿忆妹妹!只要老鬼眼婆婆应允放回黄姑娘,这柄剑鞘又值几何?
凭我们功力,不足破她的什么蛊毒阵吗?”
绿忆姑娘流泪说道:“凤姐姐!老鬼眼婆子敢于恬颜以门人性命要挟于人,还有何事她做不出来?只怕剑鞘送过时,我姐姐也要断送指下-举两失呀1。”
说到此地绿忆姑娘不住叫道:“姐姐!原谅妹妹狠心”
此情此景,铁石心肠也为之感动,可是鬼眼婆婆冷笑道:”娃娃!你要是在即刻之内,不将‘无价剑鞘’乖乖双手送上,在场的众人,没有能逃得出老婆子掌心。”
肖小侠闻言大惊,说道:“老鬼眼婆子你要。”
鬼眼婆婆冷呵呵地笑了一阵,忽然冷峻如冰地说道:“老婆子要在场的每个人,肝肠寸断而死。”
老化子一听立即想到这位苗疆老鬼眼婆子是放蛊绝手,只要抬手之间,没有-人可以幸免。方才若不是肖小侠及时出手,只怕宏清大师已经首先尝到蛊毒钻心的滋味。一时想起,寒毛顿竖,脱口大叫一声:“各位小心放蛊!”
在场众人谁不是江湖上久经风险的人物,一听到老化子大叫“小心放蛊”众皆恍然,立即-齐撤身,闪电向后飘去。
鬼眼婆子闭上眼睛一阵冷笑,霍然间单手连拍,纵声笑道:“想逃走吗?婆子早就为各位算定,洞宫山就是各位埋骨之地。”
说着话,突然一转脸色,声音一变酷毒无比地说话:“告诉你们听着,肖娃儿将‘无价剑鞘’好好地奉上,老婆子暂时饶恕你们不死。但是,以宏清老和尚为首,即刻回到各地,俯首听命于苗疆,稍有不顺之意,就叫你们尝尝万蚁钻心的苦况。”
鬼眼婆婆言犹未了,少林寺-十八位虎僧,立即叱喝着道:“好毒的手段!你今日也休想走出洞宫山。”
十八个人,宛如一阵旋风落叶,四周围上,十八根禅杖化作一十八条出诲游龙,幻起满天杖彰,搅起遍地劲风,向鬼眼婆婆攻去。
这十八高僧,正是少林寺闻名于天下的罗汉阵,十八人都是少林寺名极一时之选,如此全力亡命攻来,锐不可当。
可是,十八位高僧掸杖还没有触及鬼眼婆婆身边,只听得鬼眼婆婆毫不经意地冷笑了一声,一十八位少林寺的高僧,竟然每个人双双撒手,滚倒地上,痛得满地翻腾,汗珠滚落。
众人一看,胆为之落,这分明是蛊毒发作的迹象。肖小侠不由地一股无名火起,热血如潮,右手一抄碧雪神剑,腾步上前,连话都不讲,青光一缕,直向鬼眼婆婆罩去。
肖小侠此时是怒极出手,其出手之快,与剑招之凌厉,鬼眼婆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仓促间,一带黄怡红姑娘闪身坐地滚退八尺。
肖小侠眼露神光,心存杀机,立即跃进一步,碧雪神剑一震,便要狠命攻出三招致命绝学。
忽然,鬼眼婆婆叫道:“肖娃儿!你不考虑后果吗?”
原来鬼眼婆婆没有料到肖小侠果然真的不惧蛊毒,任凭自己暗中催动蛊毒,却毫不为意,长剑险伤性命,鬼眼婆婆这才大急。她知道肖小侠的功力,单凭自己硬拼,是难以为敌的,如此剑鞘依然不能到手,岂非毒计落空吗?这才喝叫停手。
肖小侠一听鬼眼婆婆如此一说,收剑叱道:“老鬼婆子你无耻之极,今天非要你流血当前。”
鬼眼婆婆不动声色地说道:“娃娃!你如今孤身一人,能抵得过我们吗?退一步来说,即使你手劈老婆子,眼前各门派的人少不得还是肚穿肠断而死。”
这两句话,确是使肖小侠为之一怔,他真的把鬼眼婆婆杀死了,无法解除众人的蛊毒,如此又奈何?
鬼眼婆婆冷笑道:“你没有想到吧,还是乖乖地先将‘无价剑鞘’献上,饶你们那些人不死,余下的再谈。”
此时真是叫肖小侠英雄无用武之地,此时只要鬼眼婆婆一抬手之间,便使得众人痛到肚破肠断。回首再看十八位少林高僧,已经痛得声嘶力竭之势.肖小侠长叹一声,说道:“老鬼婆子,你先将那十八位高僧,停止苦痛再说。”
鬼眼婆婆冷笑一颔首,十八位少林高僧,顿时停止了苦痛,慢慢地爬起身来。
像这样抬手点头之间,便能决定人的生死,这真是几近荒谬之谈。可是,肖小侠也领教过碧眼书生沈奇,知道鬼眼婆婆放蛊已经到了意动毒发的地步,较之一般放蛊的苗人,已经是有天渊之别。以她绝世的武功,再精研蛊毒数十年,确是已经到了抬手点头之间,便能取人性命。
肖小侠满心悲愤,只有将无价剑鞘递过,他也明知道,这样的送过剑鞘,也是等于白费,鬼眼婆婆岂是讲究信用之人?剑鞘到手,又有如何变化?无法逆料。但是,目前站在肖小侠的地位,不将剑鞘送出,又待如何?
眼见得这一场正邪大会,正道人士是输定了,而且输得惨到无可翻身之地。
这一瞬间,肖小侠回视身边-周,只见众人都是脸带悲愤之情,垂头不语。
正是这时候,忽然一阵微风,肖小侠手中的“无价剑鞘”竞像是被一股吸力,吸得脱手而飞去。
肖小侠大惊,闪身-看,迎面站着一人,不由得一变而为大喜过望,扑上前跪伏于地,口称:“恩师!您老人家来了!”
以下的话,竟被眼泪哽咽住下,不知是喜极,抑或是太过感慨!伏在地上,说不上话来。
玉扇书生微笑扶起肖小侠说道:“痴儿!何故如此作小女儿态?”
玉扇书生如此突然出现,在东边凉棚的人,不识的人都-致地惊奇,不知道这位中年飘逸潇洒的文士,其人为准。
识得玉扇书生的人,即使不识而曾经听说过的,都如大旱之现象云霓,欢呼出声。
西边棚里就不同了,秃鹰西门番始而-震,继而悠然坐下,黑白二怪和百毒尊者,悄然噤声,落坐一旁。只有扶桑一叟微有诧异的坐而复起者再三。
只有黑凤帮主玉娘子严奴娇一时怒叱出声,腾身拔剑,直扑上前,连人带剑,一阵风似的,向玉扇书生扑来。吓得春、夏,秋、冬四婢连声阻止叫娘不停。
玉扇书生忽然一拂大袖,微笑着对玉娘子说道:“严帮主!我们之事稍待再谈如何。”
这一拂之间,玉娘子严奴娇便如被人点中穴道,顿时呆住,站在那里-言不发。
玉扇书生这才对鬼眼婆婆点头说道:“鬼跟婆婆你独镇苗疆,已经由你为所欲为,为何尚不满足?太不满足,便是取辱之道,如今悬崖勒马,为时尚不晚。”
鬼眼婆婆一见玉扇书生飘然出现之际,已经知道他是何人了,暗忖自己,断非敌手。但是,转而一念,在场众人的生命,都捏在自己手掌之中;投鼠忌器,他不能没有所顾忌。
想到这里,霍然抬头,两只老眼倏地一睁,正待说话,玉扇书生却微笑说道:“鬼眼婆婆的放蛊手法,已经是当今之世,独步无双,你能同时使数十人中盅,确是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奉劝鬼眼婆婆,休要以蛊毒对人作为要挟,否则徒劳无功的。”
玉扇书生如此轻易道来,正说到鬼眼婆婆心眼里去,老婆子倏地-惊,暗自忖道:“他竟能末卜先知,了解我心里的事吗?”
但是,有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鬼眼婆婆的放蛊功夫,也正如玉扇书生所说,盖世无双,她哪里能就此放手?当时老婆子不言不语,暗中催动蛊毒,立意要再度使在场的众人,个个痛尝肠断的滋味。
但是,鬼眼婆婆奇怪地若有所感,自己暗中催动的功力,仿佛之中,遇到了阻力.更使得鬼眼婆婆吃惊的,东边凉棚的众人,依然是若无其事。
只听得玉扇书生笑道:“鬼跟婆婆!好让你知道,你暗中催动的蛊毒,越不过无形罡气,你是白费力气。其实即使你如此撤手而去,留下蛊毒,也害不了人。”
说着话,从身上摸出三五片翠绿欲滴的叶子,对肖承远小侠点头说道:“承儿过来!你能识得此物否?”
肖小侠闻言上前一看,不觉说道:“恩师!这是当年朱仙果的叶子。”
五扇书生点头笑道:“承儿记忆犹新,这几片叶子正是当年长空栈头,你巧遇的朱仙果的叶子,你的-点孝心,将它送给我,今日却用上了。”
说着回头一看,又对肖小侠说道:“那位不是清昙老尼的门人吗?让她将这几片叶子泡在水瓶里,每人饮一口,就可以解除腹内的蛊毒。”
肖小侠接过叶子,应声飞跃,将叶子交给蓝玉珍姑娘,叫她如法泡制。
这边玉扇书生又对鬼眼婆婆说道:“朱仙果百毒不侵,你苗疆蛊毒,又何济于事?鬼眼婆婆你能觉悟否?”
鬼眼婆婆目前确是黔驴技穷,但是,也确是心有不服。几次遽睁双眼,迭露凶光,终于又缓缓闭上眼睛,轻声叹喟。
玉扇书生忽然一正颜色说道:“放下屠刀,便立地成佛1老婆子为何如此愚昧不悟?你立意为害中原武林,已经是罪至不赦!奈何尚如此不能回头?苗疆苦修,他年何愁不能求得善果?”
鬼眼婆婆此时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两只闭着的瘪眼,居然流出了两滴泪珠。点点头说道:“老婆子知道,你是百余年前闻名宇内的玉扇书生,承你再三晓喻道理,老婆子再不悔悟,岂非至死不悟吗?从此转回苗疆,不再多问世事,以报你今日教诲之恩。”
说着突然向玉扇书生说道:“临行之前,老婆子尚有两点相求。”
玉扇书生微笑说道:“一念之转变,便是同道人,鬼眼婆婆有问高见?但请坦述无妨。”
鬼跟婆婆睁开眼睛说道:“请还我‘无价剑鞘’!”
玉扇书生没等说完,立即递过去,笑着说道:“这有何难?还有这第二?”
鬼眼婆婆接过剑鞘,抚摸良久,复又说:“请令徒前来和老婆子一谈。”
玉扇书生回首一招手,肖小侠立即走上前,恭谨侍立。鬼眼婆婆看了肖小侠一眼说道:
“肖娃娃!你师承名门,毋怪你有一身盖世功力。你能如此维护正道,将来成就未可限量,老婆子有点嫉忌你,我罚你一件事,你愿承担否?”
肖小侠躬身应道:“前辈有何教诲,肖承远无不承受。”
鬼眼婆婆点头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许有悔意。”
说着转身叫黄怡红姑娘过来,指着说道:“我徒儿出身,谅你已经知道了,我老婆子要你与她终身厮守。”
肖小侠惊叫道:“前辈!我已经。”
鬼眼婆婆挥手止住说道:“老婆子知道,但是,这个不许你容有二意,‘无价剑鞘’作为聘礼。”
说着便将剑鞘交给娇羞、惊愕、慌张无措的黄怡红姑娘手里,自己畅声地笑道:“老婆子一生做恶事,在临隐之前,这件事是做对了,吾愿已了,尚有何待?”
顿时一转身,带着碧眼书生,飘然离去。
黄怡红姑娘不由地哭拜于地,哀痛不已。玉扇书生点头说道:“鬼眼婆婆一念之间,真是难得。”
此时,忽然春、夏、秋、冬四婢远远地跪在地上,求道:“婢子恳求老神仙饶恕了我娘!”
玉扇书生微笑点头,一拂大袖,玉娘子严奴娇如梦初醒,玉扇书生说道“我与令师一段渊孽,乃令师自取。你们一心为师报仇,无可厚非,只是积恶太重,要善自忏悔。”
严奴娇虽在被制之时,对于鬼眼婆婆的种种,俱已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何话再说?垂头以对,默默无言。
突然,此时悟非师太走上前来对玉扇书生施礼道:“老前辈可否容小尼带走玉娘子?”
玉扇书生点点头说道:“佛门慈悲,佛缘广大。”
只此一句,玉娘子霍然仰天k叹,忽又拜伏于地,起身与悟非飘然而去。
五扇书生回顾四周,但见秃鹰西门番、扶桑一叟、黑白二怪,和另一位百毒尊者,俱已不知去向。点头说道:“但愿各自苦诲回头,武林从此安宁无事。”
此时以宏清大师为首的各大门派高人,以及以石老帮主为首的众人,都上前来拜谢这位世外高人玉扇书生。
玉扇书生却微笑拱手,只转身对肖小侠说道:“承儿你要洁身自爱,善与四位姑娘相处!”
言犹未了,只见他身表微闪处,转瞬不见人影。
这一场轰动武林的大会,就如此云消雾散,各大门派高人,这才纷纷向肖小侠致意后,相自离去。只有老化子笑呵呵地说道:“小兄弟!你要善与四位姑娘相处”
说到此地,老化子忽然想起还有薛明霞姑娘呢?她该怎生处理?所以老化子一急,只有缩口不言。再回头,不见了薛姑娘,老化子大急,一声不响,凌身便向东棚扑去。
众人正是惊诧老化子突然而去之际,肖小侠忽然也大叫一声,向西棚扑去。
两个人一行前后离去,不到一会,两个人又一先一后回来。
老化子摇头叹气地拿着一张纸回来,大家一看,薛明霞姑娘竟趁众人忙乱之际,悄然留条而去。条上但言远去邛崃,其他一字未提,但是众人心里明白,也只好同声一叹。
肖小侠回来时,右手提着一堆血衣,左手拿着-张白纸,泪流满面。原来他想起川中五鬼,等他腾身追去之时,只剩下这堆血衣,和一张字条在那里。
字条是五扇书生的手笔:
“冤仇宜解不宜结,五鬼已有悔意,各自横刀自刎。人死不及其尸,仁也!承儿持血衣回去祭奠,以了心愿。”
众人又同声大叹,玉扇书生真是顾虑无微不至。
此时日已西斜,洞宫山已变得金黄满谷,肖小侠率同何云凤、蓝玉珍。朱元苏、朱怡红(复姓为朱矣)四位姑娘,和石老帮主、老化子一行,还带着春云等四婢,也取道先回括苍。
从此,快意恩仇,一缘四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