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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漏六鹰所剩下来的五鹰闻言,刹那之间,俱都吓得大惊失色,而且,不知不觉中,酒意也已去了一半。
盖因他等虽隐居勾漏深山,十年未出一步,但黑飞狐江兆坤却不时派有专人入山,负责他们的日常用品,及报导江湖巾的一切。
足以祝玉琪近日崛起武林,声名日噪,六鹰却出知之甚详。
尤其是黑飞狐江兆坤近来的表示,并不以青衣帮主为最大敌人,反而视祝玉琪为当前唯一难惹人物。
并且通知六鹰在月末之前,出山同往玄贞观。
以如此庞大的阵容,来对付一个末成年的小孩,由此可知,祝玉琪当非一般普通高手之流,定然是个使人感到十分辣手的人物。
何况,祝玉琪单人只剑,竟敢寻到勾漏山来,设非没有十分把握,敢尔?再加上他一掌击毙刀疤老二,看来不费吹灰之力,难怪五鹰不心惊胆跳。可是,深山苦练十年,确也不是个短暂的日子。
五鹰虽然惊闻其名,脸容倏变,但他等却有持无恐,霎时便已恢复常态。
六鹰老大本已对祝玉琪的身份与来历猜疑不已,但因酒意甚浓,神志迷糊,不敢断定,此刻真相大白,不由冷冷一笑道:“果然小子你就是我们即将会面之人,老夫佩服你的胆量,只可惜小小年纪,就要埋骨荒山”
祝玉琪一敛笑容,双目陡睁,喝道:“可惜的是你们苦练十年,未曾享受片刻荣华富贵,便要寿终正寝,呜呼哀哉!”
酒糟鼻老三虽因刀疤老二惨死,吓得酒已醒了一半,但他究竟喝得过多,一时难以全部清醒,此刻依然轻飘飘地,舌头打结道:“小子你也不不打听一下,我勾勾漏六鹰,深山十年练练的是何等功夫,竟敢来此撒野?”
祝玉琪嘿嘿一笑,道:“雕虫小技,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了祝某!混元神功要能吓得了我,姓祝的也就不敢单人只剑,深入勾漏来了!”
这几句话,不但说明了勾漏六鹰动态,并且连他等躲在勾漏十年的阴谋也已了如指掌。
五鹰闻言心头俱都为之一怔,同时忖道:“我等隐居勾漏山中,可谓极其秘密,除黑飞狐江兆坤外,世间并无第二人知道,何以他竟然洞悉?这倒值得令人怀疑”
他等正在起疑,何以祝玉琪获知他们藏身之处,祝玉琪却已大声吼道:“还等甚么?你们就准备受死吧!”
话落,反手抽出身后灵龙软剑,微微一震,只听得“呛啷”一声龙吟,软剑立即笔直,像一泓秋水般,在月光下闪耀着逼人寒芒。
祝玉琪这一撤剑在手,五鹰俱知难免一战,是以在祝玉琪抽出软剑后,五人也就各自撤出兵刃。五人使的一色长剑,但奇怪的是五人同样剑在左手,右掌空无一物。
祝玉琪一眼瞥及,不禁深感诧异,暗忖道:“世上那有这等巧事?
眼前五人俱是左手练剑”心中嘀咕,但他脑中却也电光石火般在思想,一转眼间,他巳悟出其中道理,心想可能他等深山十年,改练左手用剑,而空出右手,以作施展混元神功之用。
就在五鹰各自撤出兵双的同时,只见高瘦者大长剑扬于半空划了一圈,随见其他四人,竞相奔走。
其奔行的方向,却是欲将祝玉琪围在当中。
祝玉琪一眼便已看穿,敌人乃是想用桶形攻势,集中功力,击于一点,使自己无路可逃,无处可避。
他纹风末动地冷眼注意敌人动态,脑中却也在暗中盘算战略,他心想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苦练十年,必有超凡成就,自己万不可大意,并且必需先发制人,出手得要狠重兼施,否则必然难逃埋骨荒山之危。
同时,他认定酒糟鼻老三行动迟滞,步伐不稳,必然酒未全消,那是五人当中,最弱一环,出手必须先行攻他,然后转攻高瘦老大,如能将他两人一举制服,其他的三人则容易对付。
此念如电光石火般掠过他的心头,这时,五鹰阵势尚未完全站妥,祝玉琪为抢制机先,那还顾得了甚么客套,斗然一声龙吟长啸,剑随啸起,掌随剑发,只见他,身形微动,人影一闪,眨眼之间,距离他不到五尺的酒糟鼻老三,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已被击毙在祝玉琪的掌剑之下。
祝玉琪这一招快攻,任谁也没料到居然偌大威力,酒糟鼻老三竟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其他四人心想攻势尚未发动,首先便已吃了大亏,一个个正在咬牙切齿,意欲为同甘苦共患难了十年的惨死兄弟报仇之际,只见祝玉琪身形恍如一股淡烟,又巳扑向高瘦老大去了。
酒糟鼻老三已然眼睁睁被人击毙,这时自不能再坐视老大重蹈覆辙。
三人情急之下,俱都各挥长剑,拧身围了上去。
其实,高瘦老大一眼瞥及老三惨死,心中便有防备,祝玉琪想一鼓作气将他击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得手。
高瘦老大斜刺一掠,避过正锋,冷冷笑道:“小子你看错人了!”
话声甫落,身形电射而出,剑式怪异一挥,已向祝玉琪攻出两招。
祝玉琪一招落空,便巳落个腹背受敌,前一后三,四把长剑挥舞得有如剑林,将祝玉琪紧紧困于核心。
接着,忽又听高瘦老大冷冷笑道:“此刻让你认识一下,看看勾漏六鹰是否好欺之辈!”
祝玉琪早已横下了心,为了报复一家十七口的血仇,不惜溅血当场,是以闻听高瘦老大话后,也自大声笑道:“祝某要不将你们这几个臭皮囊劈于剑下,绝不生离此山!”
这两句话,有如一柄铁锤,重重地击在四鹰心坎。
由于这两句话,四鹰心中都已明白,今日之斗,不是敌死,便是我亡,绝无平手求和可言。转眼工夫,五人五剑,便巳互相攻拆了二十余招。
祝玉琪单人只剑,周旋于四人四剑之下,竟然毫无逊色,二十余招一过,祝玉琪不禁暗暗忖道:“看来他们深山苦练十年,不过如此而巳,若果他们混元神功再练不到家的话,杀敌报仇的心愿,今朝不难清偿矣!”
虽然敌人剑法不济,但他想在四柄长剑之下取胜:一时却也难以得逞。
攻守之中,他不得不分神思想出奇制胜之方,如何才能在险中取胜,制敌人于掌剑之下。
正当他在想法取胜之际,蓦地,只见敌人忽然不战自退,一步步地将战圈拉宽,独留祝玉琪于当中。
祝玉琪是何许人物,一望之下,便知敌人即将发动神功攻来。
换句话说,祝玉琪是胜是败,只要敌人攻势一发,立即便见真章。
可是,祝玉琪是个天纵奇才,灵智俱都超人一等,他情知此时此地绝对不能强充英雄好汉。
因为相传混元神功,的确不同凡响,勾漏六鹰苦练十年,纵然未达炉火纯青境界,但合四人之力,却也非同小可,如果任由他四人同时全力发难,自己纵使功力再高,实也难以抵御。
祝玉琪一向好强成性,何以此刻雄心顿敛,其故安在?
这就所谓灵机一动了,要知混元神功,与他所练的两仪真气,威力仅在伯仲之间,祝玉琪若仍然称强好胜,站在当中任由敌人合力攻来,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只有一死,别无生路。
幸而他脑筋动得奇快,没等敌人发难,要不此书至此便无下文可写供读者了。
祝上琪灵机一动,立即想出不让人联手发掌的办法,只见他,身形快似流星飞坠,如影附形般,紧紧随着高瘦老大的立身之处,追缠不舍。
他紧贴高瘦老大,如胶似漆地缠住不离,其中大有文章。
第一,他与高瘦老大距离甚近,其他三人纵然想发掌攻出;但为了老大的安全,心生顾忌,自然便不敢轻率出手。
第二,此刻余敌俱已散开,无形中给了他与高瘦老大一个单打独斗的大好机会,只要把握得宜,说不定转眼便能劈敌于剑下。
且说六鹰老大刚只退得数步,身形尚未站稳,一眼便见祝玉琪紧紧追来,不禁心头一凛,暗暗忖道:“此子倒是机警之极,这时再不发出神功攻他,愈往后恐怕机会愈少了!”
心念至此,猛可大声喝道:“兄弟!发掌!”
掌随声出,一股逼人欲窒的刚猛罡气,巳然透掌而出。
老大发令,余人理应遵命而行,但眼见祝玉琪已然奔至老大身前不到五尺距离,一旦掌出,老大身形也在掌力范围之内,他等岂敢鲁莽出掌!
这些变化,发生只在一刹那间,也就是祝玉琪转念追向六鹰老大之后的眨眼工夫,祝玉琪刚刚追出两步,便见六鹰老大平胸推出一掌。
虽然掌风未至,但怎能瞒过祝玉琪双眼,及时刹住去势,大声道:“祝某就领教领教你十年苦练之功!”
话声一落,真元立贯丹田,运定十成功力,透达左臂,举臂平胸,掌心外吐,斗然一声暴喝“两仪真气”巳自透掌发出。
说时迟,那时快。
两股掌力碰在一起,只听得“轰”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劲风四射中,祝玉琪屹立如山地纹风未动。
那边的六鹰老大却脸如酱色,胸间血气翻涌,高瘦的个子,有如风中摆柳,摇幌一阵,陡然牙关一松,吐出一口紫血,跟着,蹬!蹬!蹬连退三步,再也支持不住“叭”的一声,倒毙于地。
场中的老四,老五、老么见状不由心神一凛,但这是生死关头,心中虽惊,手下却丝毫不敢怠慢,三人分成两个不同方向,挥剑而起。
何以三人分成两个不同方向?原来老五老么则是奔向祝玉琪,意欲舍命一拚,而老四眼看大势已去,恋战无益,苟且偷生之念顿生,忘去当日结盟之义,临敌卖友,拔足慌不择道逃去。
祝玉琪以“两仪真气”震断六鹰老大心脉,六鹰已去其三,不由精神大振,放眼看去,只见两人挥剑攻来,一人亡命逃去。
他本不甘让这六人之中任何一人逃生,意欲追上前去将老四截回,一并击杀。
但转而一想,如欲急着截回老四,无形中却放了老五老么一条生路,更可能成了驼子翻跟斗,两头够不着。
倒不如先将老五老么打发,然后再设法追寻逃去之人,相信一时之内,他也逃离不了勾漏山区。心念一动,立即挥剑舞臂,迎战六鹰老五老么,将老四逃去视作不见。
六鹰-剩下的老五老么,一来酒未过量,二来眼看结义六鹰,死的死去,逃的逃了,心头之火,怒不可遏。两人同时夹攻上去,一时剑影涌现。
他两人,说也奇怪,不知用的甚么战术,只见老五一上,老么即退,老么一上,老五即退,两人连锁交替,一上一下,一下一上,俱都不待剑招用实,便已退去。
在这种情形之下,祝玉琪想一举擒服两人,却也甚为不易,因为他二人完全是逗弄,拖延的战略,但气势却又十分威猛,使祝玉琪不敢轻视。
眨眼工夫,祝玉琪心中已自醒悟,原来眼前敌人,交换攻击的用意,无非是想藉拖延的工夫,一则想尽量治耗自己体力,二则想在自己百密一疏的空隙中施以毒手。
祝玉琪体会敌人用心,不禁冷冷暗笑,忖道:“若然教你等偷袭得手,我也枉为两仪传人了!三招以内,我要不把你们劈于剑下,从此武林除名”
心意一决:立展“潜影挪移”身法,眨眼之间,只见一股有若淡烟幻影,忽窜至东,忽现于西。
阴阳仙翁所创的“潜影挪移”身法,乃是当今武林中称绝一时的上乘轻功,平时绝少显露,是以武林中鲜有人知。
祝玉琪这一展开,六鹰老五老么顿时吓得魂飞魄敌,有些张皇失措。
二人虽然分开前后与祝玉琪缠战不休,然而,他二人总觉得祝玉琪的身影,绕在自己周围,有如阴魂不散般,甚至连眨眼的工夫也没间断。
事也难怪他二人称奇,须知祝玉琪展开“潜影挪移”绝顶轻功后,无论眼前两个敌人分成何种进攻方式,他都能快逾电闪般迎前追上,飞奔双敌之间,是以六鹰老五老么,俱都感觉祝玉琪有分身之术似地。
祝玉琪脚下施展绝顶轻功,手上却也丝毫不让,招演“空空剑诀”奇诡无此怪招,威力竟然如浪似涛,连绵迫出。
他这一开始,不过转眼工夫,六鹰老五老么,立感身陷险境,随时可能丧生。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求生乃是人的本能,一个人在未到绝望之前,岂能束手任由敌人宰割?
六鹰老五老么,纵然身陷危境,险象环生,但他俩心中却产生了同样一种想法,那就是尽出平生所学,不顾后果,舆敌人来个生死之拚。
二人这一转念,立即掌剑兼施,硬拚起来。
刹时间,劲凤回旋激荡,飞砂走石,声势也自十分惊人。
祝玉琪看在眼里,情知对方已横了心,置生死于度外,不禁冷冷一笑,大声叫道:“怎么!拚命啦!我看犯不着了,留着点力气好上阴曹报到去吧!”
口出戏言,身手却不怠慢,挥动灵龙软剑,化作一蓬森森剑幕,左手拍扫,击出阵阵两仪真气,翻腾飞舞,力敌二人,不但毫无怯意,更有先声夺人之概。
六鹰老五老么二人,自忖剑法或许略有不如人处,但十年苦修的“混元神功”却是天下无敌,不料,与祝玉琪拍出的掌力两相接触之下,竟如同小巫之见大巫,非但占不了半分便宜,并且岌岌可危。
“混元神功”舆“两仪真气”的威力,俱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可是,祝王琪得天独厚,获得千载难逢的“翠玉果”而且一服就是八颗,这“翠玉果”常人服食一颗,可以延年却病,寿长百岁,练武者服食一颗,可增十年功力。
祝玉琪一口气服食了八颗,无形中不育骤增了八十年的功力,这岂又是六鹰等始所料及!
祝玉琪自获奇遇出洞以来,实也经过不少次拚斗场合,但从没施展过全力,此刻因为报仇心切,念及一门十七口惨死之情,不由悲恨交加,情不自禁地倾出全力,尽施平生绝学。
这一来,六鹰老五老么顿时心胆俱寒,自恨未在老四之前,先行逃去,以致落得命如朝露,危在顷刻之间。
同时,他俩悔恨,当年不该听信黑飞狐江兆坤的话,一心要想练就天下无敌绝艺,夺取武林-业,即使如此,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妄杀无辜,种下今日祸根。
古人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此话诚然不假,这时悔之晚矣!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祝玉琪手中灵龙软剑乍缩又进,快如星火,剑尖直取老五胸前大穴要害,左手蓦地一拂一拍,击向老么。
这一招,双管齐下,分击两人,加之杀心暗起,其威力是凌厉之极。
六鹰老五老么虽极欲求和,但愿安然无恙,于心已足,怎奈祝玉琪剑狠掌猛,根本不容他二人有思考如何拆解或逃避办法的时间,凌厉的剑招和刚猛无俦的掌凤已然戮击而到。
亭柱火把,光亮摇曳之中,甚至连祝玉琪用的甚么绝招也没能看得清楚,老五已然当胸被刺了四五个碗大血口,紧跟着“叭”的一声,老么竟被击出十丈以外。
祝玉琪望了望地面凌乱的尸体,不禁发出一阵由衷的惨笑。
笑声划过黑夜长空,一阵接着,一阵,四面谷鸣峰应,历久不绝。
他这一阵阵的笑声,自是因为血仇得偿,高兴满意而笑,可是,事关一家十七口的惨死,是以笑声中又含有极端悲凉的意味。
因此,这一阵阵长笑,听来此哭还要难听,尤其在这荒山深夜,更是令人入耳心寒。祝玉琪笑罢,默默地又凝视着地面尸体出神了一阵。
蓦地,忽听半空一声鹤唳,这才将祝玉琪骛醒过来,抬头望去,扫目一瞥,不禁暗吃一惊。原来灵鹤身在半空,双爪利钩却抓着个人体,正在冉冉降落。
祝玉琪正自分神忖想,不知雪儿爪下之人是友是敌之际,但见眼前白影一闪而落,雪儿已然停落身前丈许,祝玉琪赶紧游目望去,一瞥之下,方始心头为之一宽。
原来雪儿爪下之人非别!正是临敌弃友而逃的六鹰老四。
真是恶人终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六鹰老四未死于祝玉琪掌剑之下,却亡在灵鹤双爪之中。
祝玉琪看清雪儿爪下尸体,不禁大喜,走上前两步,轻轻拍拍雪儿,夸赞一番。
勾漏山之行,可说功德完满,一人一鹤,旋即飞上半空,遥向武常山玄贞观飞去。
祝玉琪心满意足地跨在雪儿背上,纵鹤狂飞,抬头望望,已到子末丑初时刻,心想由此去到玄贞观,虽然远达千里以外,但只要雪儿尽力而为,相信日出以前,必可赶到。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两个多时辰幌眼便已过去,眼看就可抵达玄贞观前。
一人一鹤,飞经距离武当山数十里的一个小镇上,这时,天色微亮,旭日即将东升,蓦地,耳中忽闻一丝金铁交击之声。
金铁交击之声甚微,普通武林中人,纵然足一流高手,也难听闻,但祝玉琪自服食八颗“翠玉果”后,除却身上功力骤增外,耳目亦已超人一等,数十丈内,倘若四周寂静,毫无离声,即使是细针落地,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祝玉琪闻声不由一惊,同时心中忖道:“在这天色未明,武当山下,何来打斗之声?莫非黑飞狐江兆坤已提前发动攻势,与师门中人遭遇,发生了战事不成?”
他心中捉摸不定,双眼却不停四下扫射,追寻发声之处。
灵鹤雪儿似也觉察出地面有异,双翅挥拍减慢,竟在这小镇上空,低飞盘旋起来。
也不过转眼工夫,只见距离小镇不到一里之处,有座小小密林,这时,杀气冲天,剑虹飞舞,金铁交击的音响中,间或传出喝叱怒吼之声。
祝玉琪一双星目,运尽功力,向下扫去,不看尤可,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在那小小密林之前,正是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率领着罗依华、邱慧琳、杨小环、史莉玉四位姑娘与二个身穿青色农裤的人物在舍命相拚。
那两个身穿青色衣裤的人非别,正足手使怪形兵刃的秃鹰连景春,另一个是岷江双恶老二黑煞手吴永福,一旁倒着老大阴阳判吴永常,看他一动不动,似已死去甚久。
最使祝玉琪吃惊的,是和他订过亲而未完婚的邱慧琳姑娘,这时却也倒在一边,混身不住抽搐不已,敢情是申下秃鹰手中子母追魂戟发出的剧毒。
圣手赛华陀与黑煞手吴永福对敌,看来二人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罗、杨、史三位姑娘联手合攻秃鹰连景春,虽占人多优势,但显然守多攻少,秃鹰连景春则气势如虹,愈战愈勇。
盖因秃鹰连景春手中的一对怪形兵双子母追魂戟,不但可以克制一般兵器,并且随时可以喷毒。
罗、杨、史三位姑娘在兵器上巳然遭敌钳制,再加上时刻得注意敌人喷毒,在这种情形之下,怎不锐气被挫,落于下风?
祝玉琪看出赛华陀纵然取胜不易,一时却也未早败象。
一转念间,罗、杨、史三位姑娘已然陷入危境,眼看即将流血,如若再不出手抢救,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祝玉琪情急智生,斗然猛提丹田一口真气,舌绽春雷般喝了一声,道:“华姐不必惊慌,玉琪来也!”
殊不知他不叫还好,这一叫,事情反而糟了。
他这一声厉-,只因内力充沛精深,顿时将场中双方人众俱都镇住,不约而同地撤招收腕,向后跃退。
但祝玉琪喝毕的话,却使罗、杨、史三位姑娘大为惊喜,三人心中同时忖道:“这就好了,有他一来,还怕敌人三头六臂么?”
她三人这一高兴,竟疏忽了敌人仍在一侧,陡然,但听一声机簧向处,罗依华倏然手松剑落,双手捧着心窝,浑身幌了一下,立即栽倒于地,竟与邱慧琳姑娘一般无异,抽搐起来。
这时,祝玉琪从数十丈高的鹤背,跃了下来,可是身在半空,明明眼见是秃鹰连景春暗中施毒偷袭,却万般无奈,只气得眼中喷火,肺为之炸。
秃鹰连景春暗施偷袭得逞,所谓得寸进尺,接着又想重施故技,偷袭他人,手中子母迫魂戟刚刚掉过准头,对着趋向罗依华身边的杨小环,正拟捺动护手机簧,喷出剧毒之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陡然,但觉头顶一股强劲无比的潜力,有如雷奔电掣般迅击而下。
不用说,那是祝玉琪情急之下,未待身形落地拍下一掌。
秃鹰连景春纵然极有把握,能将杨小环伤在瞬息之间,但自身性命更为紧要,一条老命,却不甘换取杨小环一命而满足,于是,只得打消偷袭之心,急急身形一仰,倒纵开去。
这一错过,祝玉琪已稳稳落于他的身前不到五尺之处。
祝玉琪双足甫一沾地,立即一点又起,这一次,祝玉琪身体离地,并不是飞向半空,却是扑向五尺以外的秃鹰立身之处。
秃鹰连景春忽忙闪退数步,大刺刺地哈哈一笑道:“小子!今天你就是吃了豹胆虎心,谅也不敢对老夫如何?”
祝玉琪一踪扑空,本拟折身再扑,忽听秃鹰话中有话,诧异中只好定住身形,斜斜瞟了秃鹰一眼,哼了一声道:“祝某今朝要不把你碎尸万段”
“怎么样?”秃鹰一旁奸笑问道。
祝玉琪牙一咬,道:“我就死在你的跟前!”
秃鹰连景春又是哈哈大声笑了一下,道:“我问你,你这两个还没过门的小妞儿,她们的命你能见死不救?别忘了中了老夫之毒,如无老夫独门解药,一个对时之内,毒攻内脏,准死不活!”
祝玉琪闻言,顿时为之一怔,瞠目结舌,答话不出。
事实上他也早巳知道,秃鹰连景春兵刃中喂的剧毒,一旦中上,如得不到独门解药施救,的确准死不活。
先前只因眼见罗邱二姑娘中毒,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恨,是以一时忘了后果,此刻一经秃鹰提起,他这才想及,杀死秃鹰不难,但罗邱二姑娘若得不到秃鹰的解药,则只有限睁睁地看她们死去而束手无策了。
可是,他又不甘受敌如此挟制,这时候,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不决,不知采取甚么办法,方能彼此兼顾之际,陡然,忽听躺在地面,不断抽搐着的罗依华姑娘,以断断续续,近乎梦呓的声调说道:“琪弟别管我杀杀杀掉她替武林除害要紧”
祝玉琪万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在命危旦夕之际,仍能舍身,以武林为重,这种慷慨而富有大义的精神,的确令人钦佩。
由于罗依华的启示,祝玉琪忽然想起,施毒之人,身旁必然带有解药,也就是说,杀了秃鹰,必可从他身上取得解药救治罗,邱二姑娘,大可不必受他挟制。
想通了这一点,原来的顾虑,因此一扫而空,当下微微一笑道:“恶贼!少想花言巧语,威胁祝某,上次让你傲幸逃去,这次便是你入土之日了!”
他话未尽,秃鹰连景春却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叫道:“你难道没听说,中了老夫之毒,非老夫莫救么?”
祝玉琪伸手一指秃鹰,道:“祝某要你的命,同时也要你的药!”
秃鹰连景春闻言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良久方道:“武林中尽人皆知,老夫身边向来不带解药,倘若大胆敢对老夫不利,她俩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话,如何能骗得人过?又怎能使祝玉琪相信?
祝玉琪适才见他狂笑不已,不知秃鹰笑些甚么,一时竟也被他那失常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及至听了他说的话,却也不禁冷冷笑了数声,道:“我道你还有甚么高明技俩,原来是想骗三岁小孩。
说到此处,忽又听罗依华声音嘶哑,呼喊道:“琪弟,杀!杀!杀!”祝玉琪闻声瞟眼看去,只见罗依华与邱慧琳二人,俱都混身颤抖,在那数尺方圆的地上,翻来滚去,显著极端痛苦难忍的模样。
这一来,更加速了祝玉琪杀敌取药的决心,于是,他接着未完的话道:“恶贼,别再妄想了,你就受死吧!”
吧字甫落,人已纵起,双掌刚要拍出,陡然,眼前人影一闪,黑煞手吴永福已然挡在身前,两柄峨嵋分水刺交叉对准祝玉琪,厉声喝道:“小杂种!看你能有多大能耐,居然如此张狂,不妨先接你爷爷两招试试!”
黑煞手吴永福这一打岔,祝玉琪胸中怒火更炽,踪起的身形,就像没把黑煞手吴永福放在眼中的模样,仍然勇往直前,向对方两柄峨嵋分水刺冲去,并吼道:“这倒省得小爷爷费事!”随着事字落唇,双掌已将“两仪真气”拍出。
他这次发难,乃在极端愤怒心情之下发出,抱有非取敌人性命不可的心念,是以双掌齐出,掌力何异山崩地裂之势,洪水猛兽之威!
黑煞手吴永福生平那曾见过如此强敌,未待他惊觉,猛可心胸似被遭受千斤重锤沉重一击,身子接着不由自主,腾空而起,直被击飞数丈之高,挂在一颗大树枝桠之间。
祝玉琪一掌将黑煞手吴永福震断心脉,将他击飞树梢,这演变的经过,发生仅在瞬息之间,在场的人甚至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黑煞手吴永福已手脚四伸地,横于数丈高的树梢枝叶当中,一动不动,但两柄峨嵋分水刺却仍紧紧握在掌内。
秃鹰连景春,原先因为仗着持有独门解药,心想祝玉琪要救未婚妻,非求于他不可,是以有侍无恐,阴阴带笑地站在一旁,以为祝玉琪纵然胆大包天,必也不敢对他有所不利。
可是,黑煞手吴永福这一惨遭杀手,情势回然改观,等他惊觉,欲退已然不及,只见他,吓得脸色大变,舌头打结道:“喂!喂!喂!小子你难道真的不顾他们生死?”
祝玉琪一掌击毙黑煞手吴永福,一直冲到秃鹰身前不到五尺之处,方始停住身形,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恶贼!别发话啦!有甚么本领赶快现吧,再迟恐怕就没机会了!”
秃鹰连景春情知此刻即使说到舌焦唇烂,于事恐也无补,除了一拚,或者一逃,再没别的办法,但敌人守望数尺之处,不战而逃,自己轻功纵然再高,实也难舆对方惊世骇俗轻身功夫匹敌,要逃也得见机而行。
思忖至此,不由发出一阵狂笑,笑得极为惨厉,令人闻之心战胆寒。
接着,两柄子母追魂戟化成两团蓝汪汪的光芒,带起虎虎风声,戟戟指向祝玉琪周身必死要穴。
这次发难,为的死里求生,自然全力以赴,因而这一轮攻势,益为凶猛剧烈,狠辣兼施。
一人拚命,万夫莫敌,祝玉琪眼见对方双眼赤红,而且每戟发出,俱逾千筋之重,一时却也被逼严密护住全身,只守不攻。
秃鹰连景春一口气攻出了七八上十招,虽是尽展内家真力,倾出毕生所学,却是仍然难将对方逼退半步,或者露出丝毫破绽。
这一来,不由心急如焚,他心知自己不宜久战,尤其是这种拚命的打法,最是容易损耗真力,时间一长,后果堪虑,如其等到力尽而亡,倒不如趁着手中双戟还能牵制敌人些许的时候,舍命赌上一注,也许能快上一步,逃出一命也未可知。
他暗中下定决心,陡然双手一捺掌中双戟柄端机簧,喷出两股蓝色火焰,同时,仰天厉啸一声,啸声甫发,人已一斜身形,倒踪丈余,反身便没命而逃。
祝玉琪对他这两着,早已胸有城竹,他一直防备着的,就是秃鹰施毒逼敌后退,然后抽腿就逃,这一套,祝玉琪已上当在先,故此时刻注意。
秃鹰连景春手中子母追魂戟蓝色毒焰一喷,祝玉琪已猜中敌人欲逃,只见他,面对着蓝色毒焰身子一掠,不退反进。
轮轻功,秃鹰的确瞠乎其后,奔出不到十丈,祝玉琪巳然后来居上,反而拦住去路,扑在身前,左掌右剑,一齐攻到。
耳中并听祝玉琪冷冷笑道:“恶贼!甭想逃了,这块地的风水那点不好?你就死心等着入土吧!”
这几句话,无异催命令符,秃鹰连景春只吓得魂飞魄敬,睑白如纸。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求生乃是人的本能,只要一息尚存,总不甘愿柬手任人宰割。
秃鹰连景春此刻正居这种情况之下,况且他掌中还握有一对令人见之色变的怪形兵器,只要掌中兵器未毁,一时之间,敌人也难以近身,换句话说,短短的时间内,生命还不致发生危险,仍有逃生的机会。
秃鹰连景春虽然有恃无恐,但眼前的形势,祝玉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敌方人多势众,他纵然持有一对绝色兵器,心中却也难免七上八下,心神不安。
大敌当前,最忌心神不宁,无注全神贯注,冷静以对,秃鹰连景春也就是受了这种影响。
此刻只能显到眼前,无法顾虑事后,只见他,不断捺动戟柄机簧,但听“嚓嚓”连声,戟端一阵一阵蓝色毒焰,连绵不断地,争相喷出。
祝玉琪截住欲逃的秃鹰,本已掌剑兼施,攻向敌人,但在敌人连续不断施毒之下,攻势无形中受阻,逼不得已,只好退避数尺,立于一旁,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秃鹰不放,备准在敌人心生逃走之念时予以截击。
秃鹰连景春一人双戟,活似疯狗般地独个儿在场中踪来跃去,如非在场知道内情的,还当是他故意在祝玉琪的面前,演练武艺,眩耀自己得意的怪形兵器似地。
这时,微风不断吹拂,秃鹰双戟喷出的毒焰,仅在空间一幌即逝,但旧的消逝,着新的又出,是以秃鹰身前,仍能看到一股股的蓝色毒焰,连绵不绝。
如此延续了约摸半盏茶的工夫,陡然,但听“嚓嚓”机簧响亮声中,秃鹰连景春的双戟尖端,再也不见蓝色毒焰喷出。
只见秃鹰连景春头上汗如黄豆涌出,双眼发直,两手不断使劲捺动掌中双战机簧,可是“嚓嚓”之声依然响亮如故,却没毒焰喷出。
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秃鹰双手所持的子母追魂戟,如不是发生故障,便是毒焰已然使尽。
祝玉琪一旁冷眼见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想时机已到,正欲踪身上前,陡然,忽见眼前蓝光又起,祝玉琪不禁心头一怔,定神看去,不由哑然失笑。
原来这次重起的蓝光,并非适才那种一团团的,而是恍若两点寒星,迎面射来。
这两点寒星,乃是秃鹰连景春在绝望之下的孤注一掷,他发觉双戟毒焰已尽,自己唯一足以吓阻敌人的利器顿失效用,再也无法逞强,灵机一动,突然双手一张,当中两柄子母追魂戟已脱手电射而出。
他这一手,事关自己生死存亡,因而功力十足,而且是乘祝玉琪不防之际,可说极为阴损歹毒。
祝玉琪岂是等闲之辈,一眼瞥及,不禁冷冷一笑,灵龙软剑快比电光石火,仅在身前左右一点,己将两柄子母追魂戟击落尘埃,同时口中笑道:“无耻之辈,死在眼前,居然还想冷箭伤人,那里走?”
秃鹰连景春将手中双戟电射而出,也不管是否能将敌人击中,撒腿就跑,但等他听得祝玉琪冷笑之声响于耳际之时,不禁吓得冷汗直流,睑无人色。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眨眼工夫,秃鹰连景春已发觉剑风刺耳,待要闪避,已然不及,只听“嗤!”的一声,秃鹰连景春左耳霎时齐根而断,鲜血如泉喷出。
秃鹰左耳被割,痛入心扉,但逃生要紧,只见他,头也不回,双足依然片刻不停,亡命而奔。
这只是他愚蠢的想法,殊不知祝玉琪轻功何等高妙,焉能容他逃脱,祝玉琪如影附形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哈哈笑道:“你就跟我省点力气吧!阴间的路还长呢!”
话毕,只见手起剑落,秃鹰连景春右耳又是一阵血花喷溅。
先前一耳被割,秃鹰连景春尚能忍受得了,此刻双耳齐去,直痛得他心颤腿软,再也支持不住“叭”的一声,栽倒于地。
祝玉琪一脚把他踢翻过来,剑尖指着他的眉心,缓缓言道:“黑心恶贼,上次饶你不死,就该从此洗面革心,重新做人,没想到你居然恶性难改,一心找死,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倒无可厚非,可恨的是你不该无缘无故,对罗邱二位姑娘暗下毒手。
小爷爷要不让你尝尝点苦头,来生你也是为非乍歹之辈”
说话声中,但见他剑尖微微一动,秃鹰连景春的一条鼻梁,已然一分为二,当中一道血槽,鲜血四涌,整个面孔,顿为鲜血所盖,如同一个血人。
何以祝玉琪割去对方双耳,仍然不让秃鹰痛快死去,只因罗、邱二姑娘躺在地上,一直抽搐不停,满地翻滚的痛苦形状,激起了他满腔盛怒,是以一再不肯住手,他要慢慢撕割,以泄胸中怒气。
但他到底心地善良,在划开秃鹰鼻梁后,于心再也不忍,复又听得秃鹰哀嘶惨号,不禁忖道:“他纵然罪恶再深,一死也就百了,实不应再受死前分割之苦。”
祝玉琪忖罢,接着大声道:“咱们之间的恩怨,至此算是告一终结,我这就成全你,希望你早登极乐,来生做一正人君子”
话声甫歇,手起剑落,秃鹰连景春已一命呜呼。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眼见恶贼已除,连忙踪身上前,帮助祝玉琪在秃鹰连景春身上搜寻解毒药物,一搜之下,不禁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两人四手,搜遍秃鹰全身,说也奇怪,不但没有解药,甚至任何一样东西都没带在身上。
至此,祝玉琪方顿足后悔不已,不该过份自信,自作聪明,认为秃鹰身上定然携带着解毒药物,如今,自己失算事小,眼看罗、邱二姑娘数个时辰之后,便要毒发身死,此事令人束手无策。
这件事不但祝玉琪心急如焚,就连杨少华,杨小环、史莉玉三人又何尝不一个个哑口无言,神情如死。
事也难怪,罗邱二姑娘俱是祝玉琪的未婚妻,加上邱慧琳又是阴阳仙翁之女,阴阳仙翁又是个武林中最为难惹的人物,倘若一旦怪罪,谁也担当不起,是以包括祝玉琪在内,全都为此事而心神不安。
正当众人六神无主,想不出一个妥善办法之际,陡然,划空忽传娇滴滴的人声,道:“诸位不必担心,罗邱二位姑娘的生死有我!”
祝王琪等数人闻声一怔,循声望去,来人非别,乃是终南白雪如带着轿前四凤,款款步出一座小小土坳向前行来。
祝玉琪对终南白雪如,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一出现,祝玉琪直认为救星到来,心头一喜,赶紧迎上前去,双手一揖到地,道:“小生正感为难,姑娘适时赶到,还望姑娘仗义援手!玉琪日后定当重谢!”
终南白雪如先是露齿微微一笑,继即笑容顿敛,神情严肃,道:“相公如能放心,请将二位姑娘交与妾身,妾身不是夸口,保证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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