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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一个女子在溪水中洗澡。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裸着的女人.但他知道世上不会再有谁的身材会超过这个女子。包括他寻找的。那个世界上他认为最美的女子。
他竞然看得痴了.忘了自己是个男子.正在看一个女子洗澡。
那女子忘情地在溪水中洗着。正当酷署。溪水凉爽宜人,她在尽情地享受溪水带给她的清凉和愉快。
她的长发尽湿.—会儿垂在水中,象黑色的瀑布;一会儿披在背上。把那女子的肌肤淹映得更为洁白。
猛然间一声马的嘶鸣声惊醒了他.他刚欲回身去看马、却一下子又摔在了草地上,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是被缚着的。
他躺到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因为他知道己然惊动了那个女子。
他听到一陈水声。
他闭了眼睛不敢睁开。他不知道他还敢不敢面对那个女子.面对那个绝美的身体所属于的那张脸。
忽然他觉得脸上湿漉漉的、热乎乎的。接着又是一下、是一个舌头将舔他的脸、他的心猛然一惊.一下子睁好眼来。
他看到的是他心爱的白马,白马见他睁开眼睛.恢儿恢儿地欢快地叫了一声.又在他的额头上舔了一下。
接着他便看到了她。
那女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一袭白色的衣裙随风飘动着。头发还没再来得及梳理。
仍那么披在肩上,手提一柄宝剑,满脸胀得通红。但她即便是愤怒.脸上仍是那般艳美绝伦。若不是适才那么清晰地看到她在水中洗脸.独孤定然会怀疑她是不是仙女。
她走近前来,伸宝剑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白马好似对他无敌意、竞然驯顺地让开了。
她眯起—双眼睛来盯着独孤审视着,夕阳映照着她脸上的水蛛.使她的睫毛显得密密层层,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使她的神情难以捉摸。
她问道“你刚才看到我了?”
独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想要否认,但不知为什么.却点了一下头。
那女子的脸上—下子涨得更加红了.挺剑向独孤刺了下去。
独孤身子急忙一侧。但由于手足被缚,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长剑从他的左肋旁刺了下去,虽然没有刺穿他的胸膛.却把他的左肋上刺了一条半尺余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以来。
那女子一怔,但随即拔出剑来又是一剑刺了下去。
不知为甚么,独孤猛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以己这样死了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他不想躲了。也就不再闪避。
他闭了眼睛。
他感觉到胸口—阵刺疼。但他知道他的胸膛并没有被刺穿。
他略略感到有点失望。
他睁开跟来。他看到自己的胸口亦被刺得流出血来。但显然伤得不重。这一剑远没有第一剑伤的重。
独孤看着她道“你为什么不杀死我?”
白衣女子喘息着.提剑审视着他.过了半晌.才缓缓地把剑插入鞘中。道:“我若想杀你,你早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独孤道:“那么你一开始是想杀我的?”
白衣女子道:“不错。”
独孤道“为什么现在又不想杀我了?”
白衣女子道:“给你的白马磕头罢。是它救了你。”
独孤看了眼白马。马正在吃草。
那女子—扭身,背向着他坐下了,望着夕阳沉思起来,好似有什么事难以委决。
独孤道:“你如不想杀我,就把我放开。”
那女子头也不回地道:“我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杀你.你也不用着急。”
独孤道“你最好是快些决定。”
那女子道:“你急着去见阎王呢.还是急着去见那些被你残害过的女人?‘’独孤又是—怔.但他知道.即便是有甚么误会,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解释得清楚的。独孤道:
“随便怎么想,反正是最好快点。”
那女子猛然转过头来。盯着独孤道:“你真的急着快些去死么?”‘独孤看到了她的险,本来无所渭生死的心里忽然受到了震荡,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白己只有活下去的理由而没有去死的理由。
他那冷漠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用下颅指了指胸上和肋上的伤口道“我并没有好多的血外流.我想活下去,可是你若思考两个时辰.我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了。那你岂不是白费了脑子?”
白衣女子登时脸上现出一丝歉意。走上来伸指快捷之级地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鲜血顿时止住了,她犹豫了—下。想着是不是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独孤道:“谢谢你’能把我的手放开么?我可以自己来。”
白衣女子脸上顿时现出怒意。
独孤道“我把伤口包完了.你再缚上好了。”
白衣女子道“你当我怕你么?”说完了伸剑一挑。独孤手上的绳索顿时断了。
独孤伸手飞快地从麻衣长袍中找到了针线,然后伸手一撕把内衣撕开了。就那样弓着身子一针一针地把肋上的伤口缝下起来。
白衣女子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扭了开去。
独孤将伤口缝好.共缝了二十一针,然后向白衣女子道:“帮帮忙好么?”’白衣女子回头见他已然将伤口缝合,正自一手拿着针,针上牵着线.显然他没有利刃,又无法将线用牙咬断.只好要人帮忙。她伸剑轻轻一挥,那线立时断了。
独孤见那女子运剑无声又那般准确无误不差毫匣,禁不住心下暗自佩服。正欲伸手去掏金创药,一阵香气扑鼻,那女子已是走近身来。从怀中掏出了几帖膏药,分别贴在了他的伤门上‘独孤感到伤口痛疼立减,不禁心下更奇.暗自猜测这女子的来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见她贴完了膏药,就又把两手并到一起.伸到了那女子面前道:
“请罢。”
白衣女子怔了一下,随即鼻子哼了—声,又走到一边坐下了.仍是那般地背对着独孤,面向着夕阳沉思起来。
独孤道:“我看你也不用费脑筋想了,你现在若是杀了我.这几帖这么好的膏药就白费了。”
白衣女子猛然回过头来,也不见她身形如何动,已然站到了独孤身边,又伸剑指着他道:“你死到临头还贫嘴么?
独孤道“我自小就被别人逼迫惯了,你爱杀就杀,我却不能因为你在那里想着杀不杀我就闭起嘴来不说话。杀不杀我是你的事.说甚么却是我的事。”
白衣女子听他如此说.好似并不那么生气了.道:“你这么想说么?那么我问你,你你。共奸杀了多少女子?”
独孤顿时惊呆了。
他想到了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也想到了这其中定然有人给他裁了赃,但他绝没有想到白衣女子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衣女子逼问道:“是不是太多了,你想不起来了?”
独孤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瞪视着白衣女子,一宇一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问的是甚么意思.我也绝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问我,可以说可以说。”可是他脸上一红就再也不说了。
白衣女子道“可以说什么?你说!你不是要说的么?
你不是要想说甚么就说甚么?”
独孤盯着白衣少子,脸更红了;但仍然诚恳地说了出来;“可以说,在今天之前。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
白衣女子的脸立时腾地红了.挺剑就欲刺下去。但独孤的眼神是那么诚实和坦荡.她终于没有刺下去。
白衣女子道:“你是禀性难改,你知道我你还看我?”
独孤道“我并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甚么地万,我起身看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白衣女子道“那你就不该看,你为甚么要看?”
独孤道“我想不看,但你太美了”
白衣女子气得几乎要哭出来,当真就欲挺剑刺下去,猛然间一阵响亮的笑声传来。
那笑声刺耳之极,响亮之极,显然发笑之人的内功已臻极高境界。
笑声过后,一个声音学着独孤的话,阴阳怪气地道:“可以说,在今天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
另外一个声音也是阴阳怪气地学着白衣女子的话道:“你是禀性难改,你知道我
你还看我?”
这两句话被断章取义地这么一说出来,立时就变得极为不堪入耳,独孤立时听得怒火填膺、他猛地站起来,可是又立时坐倒了。
他的伤口剧痛难当。他的两只脚还被捆缚着。
白衣女子的脸亦立时羞愧得通红,也说不上是因为懊悔还是因为愤怒,她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衣抉带风之声骤然而至,在距他们三丈远的地方落下二人,一青一绿的装束,这两人都是白净面皮,一副书生模样.但从两人的眼神上看,两人显然是因为纵欲过度。以至虽只三十左右的年纪,但脸上已布满细密的皱纹,下眼袋也松松地垂了下来。
两人都是紧身衣着.虽然一青一绿、但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衣服颜色上的差异,当真难以分得清两人的模样。他们显然是一对双胞兄弟。
那身穿青衣的人手中拿着一只铜锤,这只铜锤当真是有些怪异.锤头不是圆形.也不是八棱形,而是圆柱形.好似是一节紫竹.却足有碗口粗细.看上去足有三十余斤。
铜锤的锤柄靠近锤头的地上系着两根铜链,各接着两只铜球,使他的铜锤乍一看上去倒很象是货郎用的摇鼓。
那身穿绿衣的人手中则拿着一根鱼杆。那鱼杆有拇指粗细。杆上无线也无钩,却在鱼秤的顶端穿着一只银球,在上面微微晃动着,显然那鱼杆纯系精钢所铸,否则定然承受不起那么大的一只银球。
那两人一站在那里就旁若无人地说起来,身穿青衣的人道:“都说香姑冰清玉洁,原来也会偷汉子。”
那身穿绿衣的人道:“别瞎说.人家香姑到处去抓采花淫贼,累得香汗淋漓,汗流挟背,偶而也脱得精光洗个燥甚么的,你可不能说人家偷汉子。”
那青衣人道:“你说她不是偷汉子?那么这么一个好端端的男人被他捆了来这里,尽说一些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的话,不是偷汉于是甚么?”
绿衣人道:“最多能说是抢汉子,怎么能说是偷,偷是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干的.抢则不然,要在光天化曰之下。”
青衣人道:“抓淫贼抓得累了,偷个汉于其么的。也是可以的。”
绿衣人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不应该把人家用剑刺伤了。”
青衣人道:“刺伤了好过去贴上膏药,这样就可以贴得更近—些了”
两人这样一唱一和地说着,尽已把那白衣女子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终于一转身跃了过去,张口骂道:“两个淫贼.胡说八道”
显然白衣女子从来没有骂过人.愤怒到了极点也只会骂“淫贼”和“胡说八道”
青衣人道:“她骂我们淫贼。”
绿衣人道:“那是说她要用绳子捆我们了,捆了之后再脱衣服给我们看。”
青衣人道“不好,接下来恐伯要遭殃。”
绿衣人道“是要遭殃,她就要用剑刺我们。”
白衣女子果然挺剑刺了过去,剑势如虹,快捷之极.但显然白衣女子由于太过愤怒之故。那剑刺出去的时候有些抖。
白衣女子的剑快,那两的人身法更快、但听得叮咚一声响,两人各自跃开,白衣女子的剑登时刺空了。
青衣人道“香姑,有事好商量,别动不动这么刀啊剑的,我们不动手。索性让你捆丁算了,只是”
白衣女子的剑又刺了过去。
独孤先时亦极是愤怒.但他天性能够克制自己,只过得片刻,便沉静下来.仔细地查看那两人的武功路数。
听到那两人叫白衣女子为香姑,独孤顿然颇有同感。他不明白何以白衣女子身上总是有一股香气,那么浓郁。那根本不是脂粉之气。而且白衣女子沐浴之后香气更浓,这实在有点让人觉着不可思议。
他觉得香姑这名字很恰当。他心想,不知是谁给她取的这名字。
说话之际,他又听得绿衣人叫青农人为青山,青衣人叫绿衣人为绿水,忍不住心中更是奇怪。
看这两人的武功、当可称得上一流高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虽然所学不博,但他接触的人可以说都是江湖上顶尖儿的高手、却从来没有人说起这两个人的名字。
独孤在那里奇怪地想着心事的时候.这边之人已然斗得难解难分。
香姑的一柄长剑当真是快逾闪电,再加上她高妙之极的轻功,顿然使得她的招式快上加快.看上左使人有些眼花绦乱。
青山的一柄铜锤看似极重;但运用起来却相当灵活,浑没有一般重兵刃的弊端.再加上柄上的两个铜球,灵活地窜来窜去,既有忧改之功.又有点穴之效,顿然使他铜锤的威力大增。
绿水的精钢鱼杆更是使的出神入化.杆顶的银球在相斗之际常会发出一两声尖锐之极的响声,夕阳照在银球之上,银球反射夕阳的光辉,更是灿然耀目。
香姑在他们两人中间,依仗轻功过人,纵横来去,竟然是攻多守少。
但青山和绿水显然在兵刃上占了便宜,再加上两人是以二敌一,两人看上去并不着急,竟是存了一个长久斗下去的打算。
独孤忍不住暗暗替香姑着急,他解开了脚上的绳子,欲待站起身来前去相助,但刚一稍动,伤口便一阵剧痛,汗便顺着额头流下来,他只好又坐在那里观战。
多亏他用针线将伤口缝好了,否则这样动两次,只怕伤口定然裂开,其状就会更惨了。
白马好似知道主人的心思,看着相斗的三人恢儿恢儿地叫着.用蹄子刨着地,它站立的地方,蹄下已然被它刨出了一个深坑。
香姑身形飘忽,越斗越快,青山和绿水虽说足内力深厚,抵挡香姑这么快捷的进攻也是愈来愈觉吃力。
但他们两人本就是双胞兄弟。从小生活在一起,遇到甚么事情只要一个眼神或是一点甚么别的暗示就能够心意相通。这番心思用在武功上与人敌对却是大占便宜。他们但凡与人动手,必须是两人同出,无论对手多么高强.也无论对手是江湖上三四流的角色,凡遇动手过招,则必是二人同时出手。
香姑与他二人动手看来已然非止一次,因此无论香姑的身法多么快捷,他们只是稳稳地守住了,并且稍有机会,定然出手反击。
渐渐地,青山和绿水两人斗得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相斗之际,青山道:“绿水,你说香姑今天为啥这般同咱们哥俩拼命?”
绿水道:“我也觉得奇怪,显然是有原因的,那是甚么原因?”青山道“那还用说,定然是她今日偷汉子偷得性发.一发也耍将咱们兄弟两人偷了去。”
绿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只是咱们可不比那个小白脸年轻了,只怕是不大方便。”
青山道:“唉,想不到堂堂一个好女子香姑居然变成了这样。”
绿水道:“就是。这要传到江湖上去,说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子香姑偷汉子偷得性发,只怕是让人听了觉得有点可惜。”
他们兄弟两人见到一时之间难以取胜,便这般的用言语激怒香姑,以求在香姑心情浮躁之时寻求取胜之机,香姑如何不知?但香姑明明知道他们的用心却仍是不能控制自己,禁不住心火上涌,脚下顿然感到气虚,虽然仍是那般快捷地出剑,但已然没了先前的锋利迫人.脚下虽然仍是那般快捷.但奔行得已然有些毫无章法了。
独孤忍不住替她着急。
双胞兄弟见了香姑的情况,言语却更加下流不堪入耳。
再斗片刻,猛然香姑惨号—声,从双胞兄弟那里跃了开去,奔到了独孤身前,大声叫着“都怨你!都怨你!一剑刺了下去。
独孤万没想到香姑会当真向他刺上一剑,一时间忘了闪避,待到长剑及腹.想要闪避之时已自不及了。
但独孤仍是双足在地上—撑把身体向上蹿了几近二尺,香姑的长剑虽然没有刺入小腹,却在他的左腿内侧扎了进去。
香姑顿时呆住了,看着独孤,不知是焦急愤怒,抑或显懊悔.只是看着独孤、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独孤亦是吃惊地看着香姑.但转而目光变得平和了,最后又变得几近漠然,他掉开目光。看着青山绿水双胞兄弟缓缓地站了起来.腿上带着香姑的那柄剑,向前走了几步,冷冷地说道“你们把刚才说的脏话都收回去。”
青山绿水顿时怔住了.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眼睛呆笨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香姑—时证住。
独孤又说了一遍:“你们把刚才说的脏话收回去.向香姑姑娘道歉!”声音冰冷之极。
连独孤自己都奇怪他自己的声音何以变得这么冰冷,以至他以为是别人在说话。
他从来没有这样同别人说过话。
青山绿水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互相挤眉弄眼了一番之后,青山道“他是谁,从哪儿来的?”
绿水道“他好象是叫淫贼.是香姑用绳子从甚么地方捆来的。”
青山道:“不对吧,若是香姑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只会哭鼻子发脾气的小女子也能把他从什么地方捆来.他定然不会这么凶.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你弄错了?”
绿水道:“错是没错,只怕是有人弄错了,这个傻小子淫贼才敢这么大胆子.前来太岁头上动士,老虎嘴里拔牙,大象耳朵里抓虱子.鲁班家门前招揽木工活”
青山道:“够了够了,你没见他小小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哪里做得了这许多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的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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