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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事,光在太岁头上动动土也就相当不错了。”
绿水道“他腿上那是甚么?”
青山道“那是一把剑,也是一把烧火棍。”
绿水道:“我看也象一把烧火棍,却不知因为甚么象,你却说来听听。”
青山道:“你没见那把剑用来对敌打架一点用也没有,用来烧火也还勉强凑合,向这傻小子的腿上一捅也就进去了。”
绿水道:“怪不得他火气这样大。”
两人一唱一合地说得开心,竟至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见独孤没有丝毫动容,也就不再说了,略觉奇怪地看着他。
独孤道:“说完了么?若是说够了就快点向香姑姑娘道歉.我今天不想杀人。”
青山和绿水又对视一眼、青山道“你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别人告诉过你没有?”
绿水道:“是,我能长这么大当真不易.若是一天没有人吓唬我我就活不了。”
独孤道:“我再说一遍.这是第二遍了.快点向香姑姑娘道歉。”
他的声音冰冷之极.站在她身后的香姑忍不住打个寒战。
青山道“香姑那膏药真是灵验.不但能够止血长肉,而且作用很多。”
绿水道:“听说对人的心思也可以起到作用。”
青山道“关键是对五脏六腑起作用、尤其是胆,对胆起的作用更大。”
绿水道“有增大胆子之功效。”
青山道“武艺低微,常被人捆住手脚者不可不服。”
绿水道:“不可多服。”
青山刚欲说话,猛然觉得不对,只见独孤已然纵身而起,两人刚欲出掌相击,突然间空中紫光一闪.—种怪异之极的啸声响了起来,两人急忙收掌,各挺兵刃迎了上去。
当下青山的铜锤挥向独孤的两膝.铜锤的两只铜球却叮当一声击至,反点向独孤腿后韧带中间的委中穴。
绿水的精钢鱼杆则向上一弹,银球击向独孤的额上印堂穴,鱼杆却弯成弧形,猛地一旋.杆身向前拱出.击向独孤前胸。
看到两人出此凶恶的招式,香姑忍不住惊呼出声,但瞬间她就呆住了。
但见紫光到处。那股怪异的啸声顿止,惨号之声随即代替了啸声。
随即是一阵静默。
看地上时.那柄精钢所制的鱼杆被削成了半尺余长的十几截。更有两根手指落在地上。
青山的那柄铜锤则完好无损地掉在地上.但铜锤的柄上仍抓着青山的—只手,那手连着的,是青山的整条胳膊。
一切都变得那么沉寂。
猛然,青山绿水两兄弟一同奔去,片刻之间便没了踪影。
他们逃走时都是心意相通的。
独孤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瞥了一眼地上的铜锤断臂,马上又将目光掉开了。他伸手从腿上抽出香姑的长剑.在腿上擦去了血迹,然后掉转了剑柄。对香姑道:“给你罢。”
香姑看着那炳剑,怔了片刻,猛然将剑接了过去,随手又扔了出去。
那剑尖声啸着落下二十丈外的深谷中去了,独孤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香姑的眼里似乎含了泪,道:“你武功那么好.为甚么早不过来帮我”
但她话没说完就知道自己错了。
独孤摔在了山坡上,又昏了过去.胸口、腿上、肋下渗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香姑急忙扑上去。
独孤的额头摔破了.嘴角边也渗出鲜血来,她急忙掏出膏药来贴在独孤的额角上.又伸指点了独孤腿上的穴道.再一掏膏药时,禁中住心下—惊。
原来她怀中的膏药只剩下一帖了。
她急忙将膏药贴在独孤腿上的伤口上,却没有能够将伤口完全盖住。
猛然之间、独孤身上一阵颤抖.接着一阵热气扑面吹来。她抬头看天,此时夕阳已沉落.彩霞满天,从山谷溪旁开始蒸腾出一层淡雾。
她不禁心下奇怪,这股热气当真是不知从何而来,攸来攸去.片刻之间就走得无影无踪。
猛然独孤翻身坐了起来.还没等她明因过来.己然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极度吃惊地抬头看去.险些惊得叫出声来。
独孤两眼血红,急速地喘着粗气,那一张原本十分苍白的脸此刻不知何故竟然变得通红紫涨,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好似是极力克制自己,却终于把她猛地拉到胸前紧紧抱住。
香姑当真惊叫出声了。
这声音好似使他清醒了—些,但随即他又那般疯狂了.他翻身把香姑压在地上,一伸手就撕开了香姑的衣服.香姑奋力挣扎却如何也抵挡不住他。
他此时好似一头疯狂的狮子,香姑在他怀中则象是一头绵羊。
正在他奋力撕着香姑的衣服。眼看就要把香姑的上衣撕下来的时候,猛然他全身一阵抖动,就此伏身不动了。
香姑惊魂甫定.急忙伸手推开他,站起身来,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服,伸手先自抢起了独孤的软剑,向他的背上刺落。
但她随即把剑收住了。
此时独孤神态安详,四脚舒展放松地停开,平静地卧在那里,却哪里象一个采花巨盗?
看那独孤脸上时.也没有了适才的紫涨,那份幸福洋溢,却分明是一个孩子。
香姑放下宝剑。蹲下身来替他检查伤口,由于适才的移动,他身上的各处伤口又渗出大片的鲜血来。
他肋上的伤口由于自己用针缝合,虽是最大的一处伤口.但并没有渗出多少鲜血,倒是胸上的伤口渗出一些血来.但由于她的膏药已经用完了.换无可换。她也只能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又去检查独孤腿上的伤口,但她眼光一落到他腿上的伤口上.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独孤腿上的伤口由于膏药没能封住、涌出大片的鲜血。
但这并不是比香姑吃惊的原因,她吃惊的是,这伤口渗出的大片鲜血都呈紫黑色.与胸上及肋上的伤口所渗出的鲜血截然不同。
香姑惊得呆住了。
但随即她又镇定下来,仔细地回想着独孤到底是在甚么地方中了毒。
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因为独孤身上的所有剑伤都是她刺的,而她的剑上根本就没有毒,这她自己是再也清楚不过了。
那独孤是怎么中的毒呢?
毒定然是中在腿上的伤口上,而腿上的伤口和胸上的伤口都是她刺的,为甚么单单是腿上的伤口中了毒呢,这当中有甚么关联呢?这样想着,她得出了唯一的结论,独孤身上中的毒定然是与采花双盗青山绿水有关。
因为若是因为她的剑而中的毒,只能有这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的剑原来无毒、在与采花双盗交过手之后就有毒了,定然是青山绿水做了手脚。
可是青山绿水紧盯着她不放。目的非常明确,他们并不想要她死,何必下毒害她呢?
猛然之间.她的脸腾地红了,联想到独弧适才的反常行为,她顿然明白过来,禁不住心中一阵寒颤。
同时她的内心里又是一阵歉疚。她适才还把独孤当成是一个淫贼、想欲一剑刺死他的。
她盯视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他的脸是那般坦然纯真.但她顿又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她听她师父说过,世上有一种毒药,专门为采花淫贼所用,无色无臭,极是难防,若是中了此毒.纵是极为贞淑的良家女子也必将被淫贼所惑,难以支配自身,甚至沦为猖妓.否则定然会毒气攻心,难免一死。
这样一想,顿时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忍不住偷眼膘了—膘地上的曾经拥缚过独孤手足的绳子。那绳子在月光下发出莹莹之光,象是两条毒蛇。
独孤动了一下,她猛然惊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软创。
可是独孤并没有醒来。
香姑眼睁睁地盯着独孤坐了一夜,既没有用绳子捆他.也没有弃他而去。
次晨,独孤醒来.没待睁眼,先自嗅到了香姑身上的独特的香气。
他并没有急于睁开眼来,不知为甚么,他有些害怕这是他的一种幻觉、担心睁开眼来的时候香姑不在。
他就那么静静地卧着。觉得太阳照在脸上暖暖的.同时闻到使他心满意足的香气,他的脸上不由得溢出一丝微笑。
他几乎从来不笑。尤其是从来没有因为满足和幸福笑过。
这时他忽然觉得香气大浓,接着他听到衣裙的簇串声,他感觉到香姑在观看他腿上的伤势,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接着他听到一声叹息。
独孤心上奇怪之极,他实在不明白香姑为甚么叹息。
香姑为她检察完了伤口.坐到一边去了。
他仍然闻到香姑身上的香气,他知道香姑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他身前坐着,他睁开眼。香姑正凝视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碰到了一起。
独孤惊讶之极,他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他还惊为大人的香姑今日变得他都有些不敢相认了.虽然她身上仍然散发着香气。
她的两眼深陷,眼中布满血丝,再也没有了昨日的清澈明亮,而是布满了阴云一样的忧愁。她的头发散乱之极,脸色憔悴,好似一瞬之间老了几年。
独孤猛然看到她的衣衫,惊得猛然坐了起来,惊问道:“怎么?他们昨夜又来过了?
你为甚么没有叫醒我?”
香姑摇了摇头道:“谁也没有来过,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
独孤更惊,但似乎觉得事情似乎隐隐与自己有关,他盯着香姑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香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你中了毒。”
独孤奇更,道:“我中了毒?我甚么时候中了毒?你的衣服又是怎么脏的?怎么破的?”
香姑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然脏得破得不成样子了,半个胸脯也几乎裸露出来,她急忙转过了身将衣服理了一理。
独孤亦猛然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急忙低下了头。
香姑转回身来,衣服虽然遮住了身子,但显然也该换了。
独孤只向香站的肩上望了一眼,看到了香姑破败的衣服下面遮挡的身体,看到了她的雪白的肌肤,猛然之间,好似一般热力突然闯进了他的丹团,他的整个胸腔顿时被燃烧了起来,脸也顿时好象被火烤着一般,脑袋轰的一响,不由自主地就欲向着香姑冲过去。
香姑顿时神色大惊。她看出独孤的毒性又再次发作了。
她想要立刻逃开,但不知因为甚么,她坐着没有动。
独孤已然站立起来,正要向香姑扑过来,却忽然站在了那里,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双手使劲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向着香姑吼道:“你快走!快走!别坐在这里!快!
快”
一面吼着一面撕着自己的衣服。指甲撕裂了,双手已满是鲜血,竟然没有再向香姑挪动一步。
香姑此时倒显得那么沉静,她看着独孤,浑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独孤仍是坚持着,拼命地挣扎着,当他抬眼看到香姑仍是没有逃走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扑了上来。
他一下子把香姑拖住了。
香姑动也不动。
独孤似乎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手上撕着香姑的衣服,口中却在不停地叫着:“不!
不!不!”
猛然之间,他一阵抽搐,又伏在了香姑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香姑并没有立刻把他推开。过了良久,香姑才轻轻地挪开独孤的身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她的衣服已然被撕得不能遮体了。
她沉静地坐着,看着独孤孩子似的安样的脸孔。忽然她想起独孤的灰袍中有针线,便伸手从他的灰袍中把针线拿出来。
她仔细地把衣裙缝好了,把针线放回独孤衣袋的时候偶然摸到一物,禁不住心下好奇,便顺手将那物拿了出来。
这是一幅白绢。她小心翼翼地将白绢展了开来,猛然间惊得呆住了。
白绢上画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稳眉深锁,面有忧容,却掩不住国色天香。
那女子也是身穿白衣。.香姑怔怔地看着这幅绢画,她觉得画上之人似是她极为熟悉的人,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在甚么地方见过。
独孤动了一下。
香姑一惊,面上一红,急忙把绢画折好了又放在独孤的衣袋之中。
她怀着种种疑虑到溪边洗了脸,又去打了一只野兔生火烤了起来,独孤再次醒来时已近正午。他又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他忍不住想起身去看,但终于忍住了。但他马上就听到了脚步声响,闻到了他熟悉的香气。
香姑出现在面前,问道:“你醒了么!”
独孤坐了起来,点了点头。他看到香姑的面色比往日好得多了,脸也洗净,衣服也补过了,但他却面色忧郁,看看自己腿上黑色的淤血,忽然说道:“香姑,你走罢。”
香姑一时怔任了,看着他道:“你的伤没好,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独孤想了一下,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绳子,对香姑道“你不走也好,用绳子把我缚了罢!”说完了两手并到一起向香姑伸过来。
香姑别转了脸,轻声道:“是我刺伤了你。让你中了毒,你怎样待我,我都不怨你。”
独孤一时征住了。但他实在不知该怎样理解香姑的话,竞至于一时默声呆在那里。
香姑半晌不见独孤回答,便大胆地转过身来,看着独孤,转声问道:“你饿了罢?”
独孤确是饿了。但他实在不知自己所中的毒还要多久才发作,竟自坐在那里不敢稍动。
香姑道:“一时半刻还发作不了.只是”说完了钮转了脸,竞不再向下说了。
独孤知道一时半刻不会发作.心下顿时释然。至于以后如何,眼下他也不愿意去想,想了也不会有用,这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香姑的那半句话后面定然也不会是甚么好结果。
独孤走到溪边洗了脸,手上的伤一浸到水立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强自忍住了。洗罢了脸回头看时,见香姑正所盯地看着自己.眼中含着泪水。
独孤道:“吃完了东西你就走罢.反正我中的毒是既害别人也害自己的,若是你走了,少害一个人也是好的。”
香姑道:“你身上还有伤没好。”
独孤见香姑仍是坚执不走.也就不再说甚么,把香姑烤的山兔拿来吃了大半。又吃了几尾香姑在溪水中捉上来的小鱼.小鱼甚是鲜美可口,独孤吃完了,竟是有些意犹末尽之感。
香始见了,道:“你爱吃,我下午再捉几尾烤来你吃。”
独孤想了一下,禁不住笑了出来。
看见独孤笑了,香姑大是奇怪.禁不住问道:“你笑甚么?”
独孤道“我笑你:“
香始道:“你笑我甚么?我又有甚么地方比你觉得好笑了?”
独孤道“人家好瑞端地在那里练功,你却把人家抓来这里.又是刀又是剑、给人家刺得遍身是伤,现在呢”却停住不说了。
香姑道“现在怎样?”
独孤一笑作答道“现在么,不怎样。”
但香姑已然明出了他的意思、禁不住气得脸腾地红了.猛地站起身来。
但她随即又坐下了,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现在么.人家真的那么待你那么没有礼貌.你却对人家好起来。对不对?”
独孤点头道“我是要这么说。但我没说。”
香姑道:“你想这样说激得我生气。让我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不走。”
香姑的话简单明了.独孤听完了禁不住一怔,想了半天,忽然说道:“我怎么会让你走?我见过好多女人,当真就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有你陪着我,我当真是欢喜不尽,怎么还能故意激你走呢?”
香姑已然不再为他的话所动,默默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权当这是真话。我爱听这句话,你再说—遍我还是爱听。”
独孤忽然轻声道“香姑,我求你了,你走罢。”
香姑—震,轻声道“你为甚么一定要我走?”
独孤猛然站了起来,愤怒地说道:“我要到底怎佯做你才会走?你为甚么一定要跟着我!?你觉得你害得我还不够么?”
香姑的泪水顿时流了出来.猛地站起身来,吃惊地看着独孤.然后猛然转身奔走了。
看着香姑消失了踪影,独孤颓然坐到了地上。
过了良久,他扶在地上哭了起来,足足地哭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他才又站起身来
他想去一个地方,但他忽然觉得他没有地方好去。
他定然不能再到鸣风庄上去了。呜风庄上尽是女人。他身上的毒性发作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香姑看到他的这一副洋子他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了,他受不了香站的那种怜悯的目光。
他又跌坐在那里.怔怔地发起呆来。
猛然之间、他的两只眼睛睁大了,定定地看着前面。
在他前面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有一个来回晃动的脑袋,呈三角形,慢慢地向他这边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