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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互相见礼,分别告坐,李唐又将昨晚情形对裘桂仙耳语了一阵。
宇文杰见苗青此来,定有事故,遂问道:“苗镖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么爹!傅姑娘这几天,托人来找你好几次啦。”苗青起身拱手说道:“今天是翁太太差我替姑娘送信,请你上青山去一趟的。”
宇文杰心头一荡说道:“哦!你请坐吧,这里有点事还没完,只候这里事情一了,我一定要去趟青山,你可带个信给傅姑娘,请她放心好啦。”
苗青随声坐下后,说道:“这里有什么事呢?如有用我之处,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么爹!你就请吩咐吧。”
这一下,可把宇文杰作起难啦,如不答应,恐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答应吧,又不知众人的意思怎样,需不需要他参加?心里一时犹豫不决,只不断地拿两眼去观察那李唐的脸色。
李唐当下见那个纠纠武夫的苗青,对这个土头土脑的宇文杰,怎恁般的恭敬,心里不禁暗自纳罕。
一听此言,忙笑声问道:“苗镖头,你会不会划船摇桨呀?”
苗青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李大爷,刚才这裘大爷过江,就是我送过来的,这船也是我们镖局自己的东西嘛。”
李唐问:“船有多大?”
裘桂仙插口说道:“大得很,有帆有蓬,可坐二三十人。”
李唐即对众人说道:“这就好啦,今晚,我们就坐这镖局的船,请苗镖头掌舵摇桨,埋伏在清水闸附近。”
“只等女道土一出来,我们就尾随着她,看她的船究竟去到哪里,因为她是会武功的人,我们当然不敢接近,也无法与她接近。”
“到那时,只有看宇文弟弟的了,一下打进去,能当场将她擒住为最好,再一逼问,还怕她不招出金友吉的下落来么!”
裘桂仙今晚也不回去啦,随着众人当晚就依计行事,齐上了镖局的那艘帆船,由苗青驾着在清水闸附近,选了个江汉口将船停妥,距那女道士昨晚上船之处不过一箭之处,夜间如有人踪,料可看清。
众人在舱里,又候了个把时辰。
就瞥见那厢江边,人影一闪上了一只小船,宇文杰一面命苗青准备着,一面见那小船,已如箭射般向江心驰去。
苗青急忙鼓动双桨,也将船划至江心,向前面那艘小船尾追过去,但仍吊得远远的不敢过于接近,以免前船疑心。
这两艘船,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相当距离,向同一方向鼓浪前进。
不一会,众人瞥见那船,已驰近了江心的那个大沙洲,谁都晓得那州上是蔓生着芦草从无人烟,今见这女道士,一叶扁舟,来到此地,颇感意外。
再仔细一看,那前面远处,一片昏暗黑影中忽现出一缕灯光,兀自闪烁个不停,更觉纳罕,以为州上定有人家。
宇文杰的眼尖,已辨出前面灯光现处,却是一艘大船,前行小舟已渐渐向那艘大船靠去。
当下,就将此情告诉众人,又命苗青将船势放缓,不可与大船过于接近。
众人这才看出前面灯光果是一艘大船,正停在沙洲边的芦苇深处,自己这船仍旧缓缓地向前划行着,蓦然间,又听得大船那厢,隐隐传来一阵箫声,声韵清和,扬抑有致,十分悦耳。
裘桂仙心中不觉一动,拍着李唐的肩头,笑道:“金友吉在晴川阁中,所出的那个对联,我现在有啦,等把他寻着后,当众对给你们听要他请客就是。”
刚刚说罢,只见宇文杰对苗青摇手示意。
这船便停了下来,众人忙向前望去,与那大船相距最少有一箭之地,遂齐声说道:“还早得很哩!”
宇文杰这时神情显得很紧张,对众人沉声说道:“前面大船停泊处就快到了,那船中有些什么歹人,我都不怕他。”
“不过,今晚这场架,我想,一定要打得很凶,各位哥哥,就将船停在这里,不可再进,候我得手后,你们再来吧!”
当下李唐心中着实有点不服,暗忖:“你这小子,要我们船泊在这里,距离沙洲那么远,就是一箭也射不到地头,我倒要看你怎样地过去。”
宇文杰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只见他身形一长,一步来到船头,两臂向上一伸,又猛地向下一压,一鹤冲天将身形向着船那厢斜斜地拔起七八丈。
如经天长虹般,一条黑影在空中划了一个大括弧,只一闪就消失在前面一片昏天黑水中去了。
脚底下,船不动,水不波,仍若无其事一般。
叭的一声,李唐猛一下拍着裘桂仙的肩头,说道:“喂,桂仙,你这个弟弟怎么搞的?竟会飞呀!”
裘桂仙说道:“你莫看他年轻,土头土脑的,他是真人不露相,确属剑仙一流的人物啊!”苗青刚才见宇文杰露的这一手,看得心中高兴极了,现又听得李唐、裘桂仙两人这么一问一答,忍不住插口说道:“李大爷,不晓得哪,观音阁的和尚铁罗汉法缘,那厉害的角色,遇上了我们这位‘么爹’,也只好干吃鳖了。”
“有天晚上,那驴头在黄鹤楼下一品香门前逞凶,正用飞镖伤人。哪晓得‘么爹’这时,恰在黄鹤楼三层楼上饮酒,手不出,面不露的,一下就将他制住在当地。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他的确有百步开外飞剑取人首级的本领,他刚才使的这手凌空虚渡的功夫,却还在其次哩。”
众人经苗青这添枝着叶绘声绘色地一阵胡说后,不但说的人,说得个滔滔不绝津津有味。
听的人,也听得个千信万确心悦诚服。
是以,众人对这位土头土脑憨里憨气的宇文杰,已把过去一种轻视错误的观念一扫而空,莫不惊为天人。
那宇文杰使出“僭龙九天”一式无上轻功,由小船上凌空飞渡,就轻飘飘地一下落在这艘寄碇沙洲岸边的大船船头,从舱门隙中一眼瞥去,只见大舱里面,正围坐着三女一男的谈笑取乐,奏箫助兴。
他站立船头略一沉思后“哗喇”一声,一脚蹬塌舱门,接着一个“飞燕穿帘”一箭激射地窜至舱中。
猛伸左手一下扣住了坐在金友吉身旁,那个女道士臧妙贞的右腕。
舱里三个女道士,因来人突然得如天神空降,急骤得如电闪雷奔,仓促间,只惊得她们芳心乱跳,手足失措。
他一招得手,仍不放松,右臂骈指一挥,又将身旁的另外两个女道士点倒。
姜还是老的辣些,那女道士臧妙贞刚才因为来势所慑,着实受了一惊,及至偷眼一看,来人竟是个小孩,且甚面善,心头马上又恢复了宁静,并已明白来人将为的是什么一回事。
她毫不犹豫地扬起左臂,呼的一掌,猛向那个已吓倒舱旁的金友吉迎面劈去,似欲杀之以灭口。
宇文杰一见大惊,左手扣住她的右腕,忙着力向怀里一带,将她带得一踉跄,右脚一步上前,斜里横臂硬将右肩头迎上去,接了臧妙贞的这一掌。
一阵掌风过去,已听得“哎哟”一声,那金友吉即倒地不起,吊在船蓬顶上的那四盏死气风灯,已吹灭其二。
臧妙贞这一掌已是全力施为,虽因宇文杰这一挡,未击中金友吉,但被她这阵掌风一扫,毫无武功的人已自受伤不轻。
宇文杰当下因救人心切,无暇顾及这女道士,遂点了她的“玉枕”穴,将她痴钉在舱中。
然后,推开左舷舱门,向外一阵嘹亮的清呼,唤来了一条梭形小船。
首先跃身进舱的是李唐,接着,众人也都陆续来了,一见舱里情形,莫不惊喜交集,对这宇文杰真是感激得涕泪双流,佩服得五体投地。
苗青赶紧又燃起了那两盏已吹灭了的吊灯。
宇文杰俯身将受伤倒在舱里的金友吉,双手一托送到床榻上躺着,众人上前一看,只见他双目紧闭,面如腊纸,呼息微弱,简直如死人一般。
宇文杰又将刚才打斗的经过和金友吉受伤的情形,对众人述说了一遍。
李唐急问道:“这伤势,不要紧么?”
宇文杰说道:“不要紧,我马上就会将他医好的。”
这掌风一扫之势,本来就算不得什么伤,不过,金友吉却因与臧妙贞连夜麝战后,元阳耗损过甚,自己已被掏虚空了。
再加上又是个毫无武功的人,是以,虽未被击中,但经她出掌扫来的一阵劲风,也使他一时禁受不起,竟昏死过去。
宇文杰就在榻前,脱去了金友吉上身的衣服,然后,自己屏息调气,双臂一张,将周身真力,自气海提集两臂,拊着金友吉的丹田,少顷,又以两掌循着他周身各大要穴,来回的推拿了几遍。
这时,见金友吉的面色已渐转红润,哼声连连地苏醒过来,骤见众人环侍床前,不由得一阵愧羞难当,又已昏晕过去。
这种借自己真力,推血过宫,助长他人的气血,九九归元的疗伤手法,是最耗他人真气的,李唐等三人一介书生,自然不明就里,但苗青却是内行,一见宇文杰面容苍白额汗如雨,知他真力耗损过甚。
连忙扶他到另一榻上坐定,取过一杯开水灌他喝了,又以布巾擦干面上头部各处的汗水。
宇文杰因真力耗损过甚,对金友吉又昏晕过去的事,也无力再顾,忙就榻上盘膝一坐,重新闭目凝神调气行功,苗青将他因运功疗伤真气受损的情形,对众人说了,并嘱各人不可过去打扰。
一会,躺在榻上的金友吉已再度苏醒,睁眼一看,伸出双手,一把分将环立床前的裘桂仙、李唐两人拉着,泪如泉涌的半晌不语。
金友吉叹了口长气,连声说道:“嗳!唐哥、桂仙、云青!我这不是两世为人么?那臧妙贞妖妇,淫恶万端,手辣心黑,若不是宇文家兄弟赶救及时,嗳!我这一命,已不能与你们再见了。”
他说罢,又泪如雨下。
李唐温语劝慰,说道:“你好好养息吧,不要多言伤神了,我们马上送你回家,也好让那两位嫂嫂早点放心!”
这时,众人一眼齐向那宇文杰方向瞥去,只见他周身蒸气如云,方各诧异间,又见他双目陡睁,在这四盏明灯照映之下,由他那对慑人心神的大眸子,射出两缕精光,令人不敢逼视。
宇文杰全身真力已复,乃一跃下床。
金友吉躺在榻上,又远远地对他颔首称谢不已。
他连连摇手,说道:“这不关我的事,完全是李唐哥哥的功劳,若不是他料事如神,我们怎会找到这里来呢?”
他又回首对李唐说道:“我们对这三个女道士,怎办?”
李唐回道:“你先把这个弄醒过来,再说吧!”
宇文杰当下伸出右手,一把扣住臧妙贞的右腕脉门,左掌向她脑后一拍。
只见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站起娇躯,将纤腰一扭,双脚又先后地蜷伸了一会。
然后,她又翘起玉首,睁开那双荡人心神的媚眼,向四周一扫之后,双目又紧闭,粉颈低垂。
众人这时,分别在船舱前后两面屏息静坐,要看李唐扮演“升堂夜审”的这一幕活剧。
那李唐正待究问这女道士,如何将金友吉诓进庙庵,又如何将他摄到这江心经过时,猛见她玉首微扬,锁眉切齿,犹急如电闪般,圈左臂,骈双指,直向宇文杰的右肋“气俞”穴上戳去,又踢右腿,径取他的下阴。
这两招,尽是要命的招式,歹毒的煞着。
当时,不但把围坐四周的众人,惊得个亡魂皆冒,就是女道士本人,也满以为可得手无疑。
这女道士,在外表看来,虽然千娇百媚,楚楚动人,可是心黑手辣,不亚蛇蝎,她这使出的两手,只要任何一招击中,那宇文杰就得当场废命,死路一条。
宇文杰到底是名家弟子不同凡俗,虽因事出意外,变生肘胁,却并不惊慌,但见他,只将身形原地不移地向右一偏,就将这攻来的上下两招,轻轻避过,同时,右手扣住她的脉门,向右边一带。
将她带得踉跄的一转,到了身后,又就手着力一紧,这时,突见她花容骤变,锁眉闭目,切齿摇头,屈腰蜷腿,全身抽搐个不停。
众人一见,又是吓得一跳,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坐在一旁的行家苗青,也看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手法。
宇文杰当下真有点光火,马上怒目一转,向李唐说道:“李家哥哥,这女道士歹毒得很,你不要问啦,让我把她全身武功废了再说。”
言罢,迅速换了左手,将她向上一提,在她胸前那高耸双峰之下,轻轻地拂了一掌,然后手一松将她放了。
臧妙贞一下跌坐在舱面,顿感周身痛楚已失,并未受伤,暗自奇怪,这孩子使的什么手法呀?
一时困惑不解,只睁着那双俊眼,死盯着宇文杰脸上出神。
宇文杰一手指着她,恨声说道:“我看你长得虽然这么好看,哪晓得心里怎恁般的歹毒,本来我只想寻到了金家哥哥就算啦,不打算难为你的,你反乘人不备,要来害我性命,老实告诉你吧,我已将你全身武功废了。除了我,和我师父外,任何人都解救不得,只要你在水月庵,从今改过自新,好好的修行,日后,我准来替你恢复武功。”
那臧妙贞一听,仍跌坐舱面,低首不语。
宇文杰文对众人说道:“这两个小道士,时间一过自会醒的,现在不管她,任她们自己回去,我们走吧!”
当下扶着金友吉,一同上了小船,径向鹦鹉洲划来。
不一时,船抵鹦鹉洲,众人离船上岸,苗青也就对众作别,将船摇回汉镇去了。
众人拥着金友吉,一行径奔金家墩而来,一到金家,天已大亮,金家两位奶奶和丫环,忙着为众人持茶烧水,洗漱休息。
一时屋子里,男女老少黑压压的挤个水泄不通,又七嘴八舌地向大爷长哩短哩,闹个不休。
那金友吉一眼瞥见,坐在身旁的娇妻美妾,不由心里一动,羞愧万分,接着叹了一口长气,一手指着坐在右边一角的宇文杰,两眼汪汪地颤声说道:
“云栖!真真!我这次假使不是遇着了这位宇文家的杰弟弟,我已不能与两人见面啦。”
说罢,频频摇首,闭目落泪,伤感无已。
她两人听得,不由也鼻尖一酸泪如洗面,然而,又不能自禁地向宇文杰瞟了一眼。
金友吉除瞒过当日进庙的情形,另设词编造了一套事实,说是被诓进庙内,其余经过,直至离船回家为止,遂具实向众人述说了一番。
这时,两位奶奶和大小丫环小厮们,听说这个小孩子竟有这大的本领,莫不向他齐寄以惊奇的眼光。
“对了!大爷,你身上穿的那件蓝缎罩袍呢?”二奶奶毕真真,牵着他的衣襟这么一问。
金友吉叹道:“唉!说来真正丢人,前天我嚷着要那个女道士放我回去,把她惹恼了,两下就动手相打。我当然不是她的对手,是以,弄了一身的酒食油渍,她命我脱下,说是拿回庙里去洗,唉!算了吧,不要啦。”
李唐听得金友吉这么一说,他坐在一旁,不禁又偷向宇文杰扫了一眼。
当下众人,在金家用罢早餐,又对金友吉夫妇三人慰藉了一番之后,才一齐告辞回家。
次日一早,那住在城外伯牙台的李唐,住在城内尚书巷的柳云青,住在郡守后衙的裘桂仙,宇文杰等,都接到由金友吉夫妇三人具名的大红请帖一封,邀约他们今天赴金家晚宴,众人也就准时出席。
天尚未黑,这时,金家大客厅里,已悬起了四盏斗大的琉璃风灯,大厅中央已摆上了圆桌席面。
那金家二奶奶毕真真,当下笑语连珠地对李唐说道:“李大爷,今天的菜,不是自己厨下做的唷,这是向汉镇有名的那家‘杏花天’,包的一桌鱼翅席,你的酒量,不是好么?今天可要多喝几盅呀!”
李唐双手一拱,面带顽皮地笑道:“我的二奶奶,你的酒量也不坏呀!回头我们拚一拚,好啦。”
他又指着毕真真,笑对宇文杰说道:“喂,杰弟弟,你不晓得,她就是我们这汉阳,有名的女才子,连我们这孝廉公金友吉,对她也要甘拜下风,你们这对一文一武哇。”
他一面说,一面将右手大拇指一竖“她算得是巾帼中的魁首,你么?就是剑侠里的班头啦!”
众人听得不禁哄堂一笑。
那个秀外慧中,聪明伶俐的二奶奶,和这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宇文杰,都不禁臊得满面飞红。
还是那二奶奶为人老到些,一臊之后,也就若无其事地接口笑对宇文杰说道:“杰弟弟,他是本地有名的文场中的恶棍,书本堆里讼师,不要听他的,狗嘴里还能长出象牙来么?”
众人听得又笑了。
宇文杰还是双颊飞红的木讷不语。
不一会,席间已摆上那下酒的八大凉菜,主人肃客人座,坚请宇文杰坐那首席,他执意不肯。
金友吉夫妻三人略一计议,两位奶奶双双来到他的身前,左右一分一人握着一只手,金友吉又赶至身后,双掌推着背部。
三人同时动作,正要使出这一推双拉的这一手,倒把宇文杰越法弄得不好意思,满脸飞红忙嗫声说道:“两位嫂嫂,算了吧,我是不去的。”
那三人不知就里,一时竟将吃奶的力量也使出来啦,就如蜻蜓撼磨石般,哪里推动得分毫。
二奶奶一手指着宇文杰的额头,笑道:“我的大爷,你怎搞的嘛,生根啦!”
宇文杰只钉在原地不作理会。
众人也把他没法。
李唐一看,这僵局无法打开,遂一扬手高声嚷道:“这样吧!我们七人来拈阄,拈得那里,就坐那里,你们看,这办法怎样?”
众人连连鼓掌道好。
宇文杰又向众人说道:“只要不骗我,就行。”
众人说道:“这个自然。”
二奶奶取过笔墨纸张,作好七个纸卷摆在桌上,各人各自拈了一个,打开纸卷一看,排定了席次如左:
李
唐
裘董
桂云
仙栖
柳宇
云文
青杰
金毕
友真
吉真
宇文杰这才无话可说,随着众人,依次入座。
李唐面向席间各人,报以得意的一笑,说道:“我这首席,是天命所归,是丝毫勉强不得的呵,哈哈!”
二奶奶嗔道:“你少高兴,等一会,有你好受的就是!”李唐道:“这有什么关系嘛!哈哈!”
说罢,又是哈哈一笑。
一时,酒过三巡,李唐举酒说道:“今天这宴,可算得是庆功宴么?”
二奶奶反驳道:“庆功宴欠妥,应当是酬恩席啊!”李唐冲着她又连连拱手,说道:“喂!毕家嫂嫂!今天不管是庆功也好,酬恩也行,你本是有名的女诗人,夙仰你的才华敏捷,今想请你就当前情景,即席赋诗一首,为友吉这次不幸中之大幸遭际留个纪念,怎样?”
众人也是暴雷也似的一阵鼓掌,齐声道好。
二奶奶只是两靥绯红,依在金友吉胁下默默无语。
几经催促之后,她迫不得已才仰起玉首,向那宇文杰脸上一扫,遂低声口占一绝,道:
人生贵知己,
急难见友情,
衔环和结草,
一片报恩心。
众人听罢,非常感动,除宇文杰对这首五言绝句,似懂非懂,不作理会外,那裘桂仙忙挺身立起,双手一拱,说道:“毕家嫂嫂,你太言重了,我这弟弟,本是个璞玉未琢的天真孩子,可真当不起呀。”
裘桂仙说罢,又替宇文杰谦谢了一番。
这时的二奶奶,也不理会裘桂仙说的些什么,只一把拉着宇文杰的左手,低声问道:“杰弟弟!你读过书没有?”
宇文杰双颊绯红地点点首,说道:“读过的,但读的不多。”
二奶奶问:“是什么人教你读呢?”
宇文杰赧颜地说:“师姐。”
二奶奶不禁咦了一声,脱口赞道:“你那师姐真了不起,一定是个女才子。”
她两人正说得入港,低声问答间,忽听得李唐高声嚷道:“喂!桂仙,你不是说,友吉所出的那个对联,已对上了么,可当面念出来,让大家评评呀!”
裘桂仙笑道:“本来这一对联,我曾思索了好些时,但是总没有办法对上,不料前晚,我们一叶扁舟荡漾江心之际,突然被那大船中的一阵箫声,引起了我的灵感,故一时有了。”
他说罢,立即对众吟道:“八声齐奏,笛(狄)清(青)怎比箫(萧)和(何)。”
众人听得连声赞好,二奶奶忙问道:“上联呢?”
裘桂仙随将那日晴川阁饮酒聚会的情形,对她述说了一遍。
二奶奶说道:“的确是佳联,真要请客。”
接着,众人又是猜拳行令地闹起酒来。
金友吉平时酒量虽好,但伤后不能多饮,他面前的酒,大半是二奶奶代喝,宇文杰既不会猜拳,又不会饮酒,轮到他面前的一杯,又是二奶奶代喝了,大奶奶因身怀六甲,不敢饮酒,也只有由二奶奶代喝。
众人这样的猜拳赌杯,又已闹罢酒过三巡,菜上五道,席间除了晴川四公子的李唐已有五七分醉意外,再就是金家二奶奶毕真真,已经喝得双靥飞霞,两眼荡漾,醉态毕露,娇怯无力了。
她忙起身笑道:“各位大爷,我已力不胜酒,不能再喝了,恕我要先行告退一步了,对不起。”
李唐红着面孔,粗着嗓子嚷道:“那怎么成,客人未散,主人先走,这是什么礼数,不行,不行。”
二奶奶哭丧着脸,只好重新坐下,随着众人继续地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