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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鹤正午才醒,李婉如端来洗脸水,萧娟娟就摆上了午餐,她们似乎较上了劲,李婉如后来居上,但娟娟早就认识了凌鹤,且各方面都帮过他,自不甘退缩,她们希望在姜不幸不在的空档时间内,一举而抓住凌鹤的心。
晚餐时刻,冬日昼短,天早已黑了,凌鹤戴上了头罩,穿上不僧不道的怪衣,很快就找到了“统一会筹备处”那个郊外的田庄。
尽管“恶扁鹊”既乘轿又坐车,故意不使他记住路途,怎奈“恶扁鹊”的头脑非常的清楚,不管车、轿东转西弯,他还是在心中绘下了路线图。
凌鹤此刻前来有双重的动机,第一是晚餐时戒备较松,武林中人都以为三更才是夜行人行动的最佳时刻,其实不然。
另外,若等到三更,他此行的主要任务就不易完成,他展开绝顶轻功,逞奔内宅,很快地,他找到了一些内眷的住处,每人一个小院,但格局不大,有的尚在用饭,有的已经用完了。
每一小院外都有数名高手巡逻,有一个小院则无,原来此院内无人住,只在正屋中供了一神主,上写夫人姓名,并孝冠夫姓,这自然是怕被外人看到而知道会主的身分,左下方却有不孝子三人,那就是“三六九”、“四五六”及“二五八”
这种神主很怪异,分明是会主的大夫人,却让人摸不着头绪,这三个年轻人不知是哪一个生的?但绝不是老三生的。
而生病这个自称是老二,会主却说她是老三,这就矛盾了。这工夫凌鹤又来到另一个小院落中,首先去找马桶,然后再会找面盆,自然是夫人专用而非使女所用的。
四个院落的任务全部完成,也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正要离去,一条身影俏悄地落在他的侧面,道:“来了就别走,你也走不了的。”此人竟是梁不凡的父亲“东海渔樵”梁士君,老来变节,令人扼惋,大概和李占元差不多。
梁士君缠紧了他,以为不出十五招就可以生擒这蒙面人,凌鹤有几次都差一点被击中,这时突然又自屋顶上窜回院中,钻进厢房,梁士君以为他要自后窗逃走,结果他仍自前面溜了出来,却有四个人造他。
出了这田庄,向相反方向疾驰五七里,往林中一钻,再绕回来,返回客栈,此刻他当然已灰复了本来面目。
姜、曲等人知道此事须保密,也不多问,凌鹤看看小鹤,睹子思妻,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各处走了一下,出了客栈而来到关林,此处也是洛阳的名胜。
“恶扁鹊”已在等他,道:“成了?”
“还算圆满。”
“没遇上该会的人?”
“有。”他说了遇上梁士君的事。
“老弟,你办得还不赖,下面就看我的了。”
“老哥,大概要几天?”
“我已把饵挂在钩上了。”
“也就是说你已把饵送去了对不?”
“不错,所以这么估计,不出三天我就可以弄清哪一个才是他最宠的妾,劫走他的要宠妾,他是非交换不可的。”
“果真顺利换回阿幸,他会不会发现是你弄的鬼?”
“应该不会,因为她们只用过一次脸盆和马桶,用完就把边缘上的药洗掉了,可以说死无对证。”
“怎知她们非出来见你不可?”
“一个女人如果仅是臀部痒或者生疮,总还好办,但如脸上痒,她会漠然视之吗?如果不尽快治愈,就可能把娇肤抓破,抓破了脸还用什么来邀宠?”
“绝!老哥,以后就叫你‘绝扁鹊’好了。”
“恶扁鹊”道:“老弟,者哥哥一生人事,全是左道旁门,只是我已被你的至情和至性所感召,所以正在改正自己。”
凌鹤道:“老哥,如果你有位老伴,就不会太寂寞,所以我想”
“恶扁鹊”挥手打断了他的活,道:“老弟,好意心领,虽然老哥哥是头山猪,连高丽花、阿九和王色都嫌我,如我有意成家,那些货色老哥哥绝对不再考虑。”
“这是什么话,老哥,小弟若要为你撮合,必是个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美人儿呢!”
“怎么?你想撮合一对一树梨花压海棠?”
“老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黄氏兄弟也死心眼,非得到孩子不可,而叶氏父子却另有打算,尽量利用黄氏兄弟,他们父子都有同样的想法,煮不烂也要搅烂它。
此刻,叶氏父子正在“恶扁鹊”的住处窥伺,他们只看到梁不凡一人在看医典,两人一打手势,叶伯庭立刻飘身下屋,倾听一阵之后进入屋中。
梁不凡看得入神,加之先人为主的想法,以为无人敢来招惹“恶扁鹊”不免大意。
待他发现有一双手放在他的左肩上,扭头察看尚未看到是叶伯庭时,知道凶多吉少,反应的动作还未施出,已被制住了穴道,然后来人在屋中搜了一遍。
叶伯庭挟起就走,父子二人在途中,江涵道:“爹,把这个人掳来有什么用?”
叶伯庭道:“当然有用,但要同一番心机”目光一凝低声道:“小子,你看那小桥上,坐在栏杆上的女郎是谁?”
江涵看了一j阵,道:“爹,好像是马芳芳。”
叶泊庭眼珠一转,道:“小子,把她拿下,但要记住,别让她看到你。”
江涵道:“爹,这又是为了什么?”
叶伯庭道:“不必问理由,你能不能做到?”
江涵做然一笑,道:“老爹,你难道忘了我是准的儿子了?”
叶伯庭欣赏地拍拍他的肩胛,江涵一伏身就掠出七八丈,今夜月色甚好,碧空如洗,但在马芳芳的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诗情画意,入在失魂落魄之下,更加缺少警觉心。
江涵的身手很轻,而且马芳芳并未看到是谁暗算她,父子二人一人挟着一个奔掠,江涵道:“这两个人目前对我们都没有什么用处。”
“天下万物都有用,小子,你还是多用点脑筋吧!”
原来马芳芳和李婉如动手,凌鹤走后,马芳芳吃了点小亏,李婉如已无意和她折腾就追凌鹤去了,马芳芳正要让江杏把孩子还给她,巧的是正好来了三个马家的人,为首的是总管钱山,马芳芳这才把孩子交给钱山,且说了经过。
据钱山表示,初步调查放火烧了那家骡马栈的可能是黄世海兄弟及部下,只是马芳芳并未跟钱山一道走。
梁不凡和马芳芳两人几乎同时醒来。
在膝陇之间,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这个梦不好也不坏,如果梦是睡眠者的幻觉,说幻觉是清醒者的梦也无不可,那么他们到底做了个什么梦?
其实那不是梦,只不过是在神智不清时作了一件事而已。这件事在马芳芳固是侮辱或伤害,在梁不凡也是一种残酷的奚落。
他们发现自己是裸露着而同床共枕的,在他们二人来说,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能睡在一起,除非是在梦中,他们真希望这是梦而不是真实的,因为即使一个人心中想着某些绮念或不正当的事,而这事却在梦中实现,他们也可以永远把这秘密埋在心底。
然而,这的的确确不是梦,芳芳恨极,因她知道梁不凡是什么人,他根本无此本能,一个无此本能的人来这一手,又岂仅是败人名节而已。
梁不凡呢?他自被阉就有无比的自卑,他的羞怒较芳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几乎同时扼住了对方的咽喉,但两人又同时抓住了对方的手,怒目相视。
“梁不凡。”芳芳切齿道:“你似乎忘了你是块什么料子?”
梁不凡一字一字地道:“像我这样无用的人你都不嫌,你说,你是一块什么料子?”
马芳芳狠声道:“你以为是我自甘下贱找你?”
梁不凡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会找你?”
马芳芳一愣,说道:“淫贼,你说谎,当初要不是你到,怒堡’去毛逐自荐,怎么会被他们”
梁不凡厉声道:“正因我已是个废人,才永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你又并未失身。”
马芳芳想挣开手去掴他,但梁不凡目前已非吴下阿蒙,在“恶扁鹊’的指点及药物的辅佐下,武功和体能都是一日千里,所以马芳芳挣不开手,所而肌肤密接,浑身有如电击,立刻作罢,道:“如果不是暗算我,我们怎么会这样在一起?”
梁不凡呐呐道:“你问我,我又问谁?”
“你混蛋!”
“你才混蛋!告诉你,我本是在屋中看书,突然被人自背后制住,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何处。”
“对呀!我也是被人自背后制住穴道的,我是站在郊外小桥上的。”
他们确都来说谎。
“但是,在我的模湖意识中,你曾以身子压过我。”
“也许,但我隐隐记得,你也紧搂过我,且呼唤一个人的名字对了,你喃喃呼叫‘凌鹤’。”
两人想想,都有不是之处,也都想到对方不可能暗算自己,梁不凡以为马芳芳不会作贱自己,要找个男人也不会找他,芳芳以为,梁不凡已不能人道,何必自讨没趣。
马芳芳四下一打量,道:“这是什么地方?”
四壁萧然,只有一张破桌和破椅子,颇似梁不凡和“恶扁鹊”两人所住的小客栈,梁不凡道:“我我也不知道”
不过,当梁不凡的目光触及破桌上一名贵的洋金钻翠鼻烟壶时,他忽然发出一声惊喧来。
几乎同时,他又发出一声冷哼。
梁不凡认识这个鼻烟壶,他几乎每天都要看到此物数次,甚至每隔数日他还要擦洗此物一次。
马芳芳道:“什么事?”
梁不凡一言不发,下床穿上衣服,冷峻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是‘恶扁鹊’的恶作剧。”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作?难道他不知道是”
“要不,怎么会叫着恶作剧?”
“我不信。”
“桌上的鼻烟壶就是他遗忘而未带走的,我每天都会看到数次。”
“这老贼的动机是什么?”
“他曾说过,古人乔太守乱点鸳鸯谱,而他却要重编鸳鸯谱。”梁不凡冷漠地道:“俗语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但武林中人要是选错了师承,必然痛苦一生。”
“你能确定是他?”
“错不了的,他是什么人,难道没听曲能直说过?马姑娘,好在你我并未做什么,就此告别。”
马芳芳冷峻地道:“果真如此,我既不会放过‘恶扁鹊’,也不会放过你的。”
梁不凡道:“那就随你吧!反正我也不会放过‘恶扁鹊’的,无怪他当初不要我拜师哩!”
梁不凡恨黄氏兄弟,也恨“恶扁鹊”
马芳芳恨的人更多,她因恨“恶扁鹊”这种情况固不算有染,但男女受授不亲,这比之受授不亲更糟。
她也恨姜不幸、凌鹤、姜子云、曲能直、叶伯庭父子,甚至江杏等人。
梁不凡知道目前去找“恶扁鹊”那是自讨苦吃,只好怀着满腔仇火离开小店,也离开了本镇,他没有目标,弄得男女不分,发誓不回家去。
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把自己当怪物的人,必有两个趁向一是作贱自己,一是残害别人。
走了大半天,已近午时,这工夫,远处来了一乘华丽的四抬彩轿,由于小路太窄,梁不凡干脆坐在小路旁的小亭中歇自
哪知这乘彩轿到了这儿,轿中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道:“路不好走,落轿休息一下,反正不急!”
梁不凡此刻也恨上了所有的女人,因为今生今世,再也不必和她们打交道了,所以他没出声。、
轿中的女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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