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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三杰”与云人杰、赵飞亦是紧张万分,深恐云人杰一有疏失,伤败当场。

    唯有凌蔚在云人杰初出场时,还注视朱寰的动作,后来见云人杰能以静制动,就根本不管亏场中的变化,自顾和身旁的冯颖儿聊天。

    这几天颖儿心中最高兴,他见几位哥哥不但能飞纵,而且一飞就是老高,简直和奶奶说过的仙人一样了。

    本来凌蔚恐怕天都峰之会要大动刀枪,一旦疏忽可能会伤了颖儿,想将他留在天岭寺,但经不住颖儿吵闹,只好把他带来赴会。

    颖儿善解人意,所以在他们到达天都峰,一直瞪着一双大又黑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看,见到云人杰下场动手后,才低声向凌蔚问道:“蔚哥哥,云二哥为什么和那老头子打架?那个老头子是坏人吧?”

    凌蔚笑笑,反问他道:“你看那老头子是不是好人呢?”

    冯颖儿寒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晓得,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他打云二哥,我就一定要打他。”

    凌蔚听了不禁暗暗点头,心想这孩子倒有股难得的血性,以后要好好的培育他。

    凌蔚和颖儿说话的这个时候,场中二人的打斗已达生死关头。

    朱寰一套“神雕九扑”全数施完,亦未能伤得了云人杰,不禁愤怒交集,乃将黄山门中绝艺“拿云四式”施出。

    “拿云四式”系黄山派白水老人所创,每一式均含有四种变化,威力之大堪称武林一绝,不过朱寰本身功力,尚未能将“拿云四式”全力发挥,但这样云人杰就已够受了。

    云人杰与朱寰对拆四五十招,虽然尚无败象,但到底功力相差悬殊,想要击败对方,却也势比登天。

    后来见朱寰“神雕九扑”施完后,忽然飘身退出丈余,然后两眼闪着一种异样光彩。

    云人杰当朱寰撤身之时,只道他已黔驴技穷,正欲运足全身功力追上一击,赢取武会的第一场胜利。

    不料朱寰忽然转身回来,一伸左手似抓非抓,似劈非劈的袭向自己丹田要穴。

    云人杰并不闪躲,一招“揽雀尾”切向朱寰腕脉,就在云人杰才一出乎,耳边忽然响起凌蔚的声音:“云哥哥快撤身,这老儿用的是‘拿云四式””

    云人杰机警,忙向后边退,但到底慢了一步,只见朱寰掌心猛吐,五指齐弹,五股劲道疾袭云人杰前身五大主穴。

    云人杰一边撤身,一边也将力道集于右臂隔空打出。

    二人劲道均已吐实,云人杰但觉丹田、气海二穴已被一股强烈的劲道袭中,顿时如中钢杵,身形纵落后,犹向后踉跄了五六步才收住身形,而且气血翻腾,中气难提。

    朱寰这面因全力攻击,疏于自己卫,胸前亦如中铁锤,被云人杰的劲道,震得退出三四步才收住马步。

    这时人影闪动,双方都有人纵落场中,照看己方伤者。

    凌蔚正在和颖儿聊天,忽见云人杰上当失招,忙一面用内家千里传音传声示警,一面白衣飘闪,纵身飞落云人杰跟前。

    云人杰身虽受重伤,但天性好强,不愿就此罢手,仍一面运功调息,一面暗自拾夺骷髅鞭,预备再来一拼。

    凌蔚纵落场后,即朗声说道:“第-阵双方同时受伤,可算平局,请各自回棚休息,小可凌蔚,今有一言欲向黄山老前辈请教,不知当否?”

    这时黄士奇与那瘦小的老人亦纵落朱寰身旁,闻言后黄士奇忙应道:“凌朋友有何见教,老夫洗耳恭听。”

    凌蔚说道:“今日武会,本由老前辈传谕促成,但不知究应以几阵决定胜负,胜负决定后双方尚应有何交待,请老前辈明示。”

    黄士奇尚未答话,那瘦小老人忽然狂笑一声,道:“年青人不必咬文嚼字了,我老头子看过,你们除了那小孩子外只来七个人,咱们决不以多胜少,干脆七阵定输赢,你们输了,咱们按武林公道惩治江湖败类,赢了你们爱上那儿去就去那儿。”

    凌蔚听罢,微微笑道:“这法子看来的确公道,咱们几千里路赶来,没头没脑的打一场,赢了没头没脑的回去,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黄士奇一听他话里有刺,当即怒声问道:“依你的意思又该怎样?”

    凌蔚剑眉一挑道:“依我么!双方以七阵定输赢毫无问题,不过若我们胜了,要请黄山门下还我们个江湖公道,让天下英雄知道我们今天为了什么才有此一会,附带一个要求,就是胜者可以自由挑战,不算在七阵之内,老前辈同意否?”

    凌蔚说罢,偏头对天都峰顶傍西崖的一棵大树,有意无意的笑了一笑。

    黄士奇怒声答道:“好罢,就这么办,不过输了可得听老夫支配了!”

    凌蔚答道:“那是自然。”

    说罢,转身对云人杰道:“二哥,咱们先下去,让别人来第二场。”

    只见凌蔚右手轻轻一挥,二人竟同是纵起落向“燕南三杰”停身之处。

    身受“拿云四式”重创的云人杰,竟仍能运气提纵,顿使黄士奇一干人大惊失色。

    只有云人杰心里明白,在凌蔚身形纵起时,有一股无形真气托着自己飘向己方。

    原来凌蔚见云人杰身受重创,恐他再一味逞强,使伤势恶化,故飞身出场,以“玄阳真气”将他带回,这样一来,不独可使云人杰面上有光,亦可使己方保持不败。

    黄士奇与那瘦老人亦将“摘星手”朱寰接回己方。

    凌蔚身形纵落后,随手递给云老二一颗“玉清续命丹”一面说道:“云二哥不可发声,将此药服下,运气行功一周天后,伤势当可痊愈。”

    云老二忙遵话行事。

    凌蔚把药交给云老二后,转身走近“铁面天王”郑杰发言问道:“郑大哥,那三个立身黄士奇左侧的老者是谁?”

    郑杰答道:“小兄亦觉眼生,不过看装束颇像江湖传说中的‘南岳三老’,若真是那三个老怪物,这场武会恐怕真要把我们燕南兄弟留下了。”

    凌蔚接言道:“郑大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待会儿这三个老怪家伙可由小弟来对付,燕南三兄请专招呼黄山门中人吧!”

    郑杰正要推辞,忽见黄山门中又有人出场叫阵,

    原来此人乃黄士奇之长子“天龙剑”黄进,黄进深得乃父真传,在黄山门中小一辈中武功最高。

    黄进来到场中,朗声向凌蔚招呼道:“不才黄进要想请‘燕南三杰’赐教。”

    郑杰闻言正欲答话,凌蔚忙道:“此阵可由飞弟出场,大哥意下如何?”

    郑杰点头,回头对赵飞道:“飞弟去吧,务须小心应付,不可大意。”

    赵飞自云人杰出场,心里早就跃跃欲试,一听让他出场,不禁喜出望外,如奉纶音。

    只听他说了声:“遵命!”两肩一晃,凌空拔起四丈有余,只向场中飘然落去。

    赵飞这一手“海燕腾云”的上乘轻功,顿使黄山一老惊讶不止。

    他没想到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轻功造诣如此精纯,看来七场决胜负,恐怕不怎么理想。

    场中“天龙剑”黄进见赵飞一跃数丈,心中也是一懔,不过到底年轻气盛,当即一顺手中剑喝道:“来的青年朋友请了,报上大名好让黄进领教几招。”

    赵飞忙一拱手,朗声答道:“小可赵飞,恒山‘笑弥勒’慧空门下,今欲领教黄山剑术,黄大侠请赐招。”

    黄进一见赵飞年纪虽轻,却深悉武林礼仪,不禁暗暗钦佩,随即回道:“小侠远道是客,理应先请赐招,请!”

    赵飞闻言不再辞让,道了声:“失礼!”青萍剑一抖,一朵剑花当心袭来。

    黄进毫不慌忙,手中宝剑一招“拨草寻蛇”掠开赵飞来势,接着一招“野雉剔翎”斜削赵飞左肘。

    赵飞暗叫声来得好,身子微侧,闪过剑锋,手中剑一紧,一片剑影直向黄进罩来。

    黄进一招递空,失去先机,竟被赵飞剑影围住,仗着自己武功非比等闲,一时之间虽难挽回逆势,尚能沉着应付。

    赵飞得理焉肯让入,立时展开一套青云剑法密密攻击。

    黄进被赵飞连几剑,逼得手忙脚乱,险象横生,不由心中羞怒交集,只听黄进一声暴叱,手中剑化成一片剑幕,护住身形,向后纵退丈余,脱出赵飞的攻击。

    黄进脱身围击后,并不停顿,剑锋一顺,二度扑攻上前。

    二人这一搭手,转眼对拆三四十招,不分胜负,看得双方观战人惊心动魄。

    赵飞自和凌蔚相逢后,连日除了服下一粒九宫岛主采集天下灵药所炼“玉清元气丹”外,更由凌蔚以敲穴透脉法,助他增长功力,加之又传他“无影七剑”所以数日之间,武功似已精进不少。

    黄进深得老父真传,本身又在剑上苦心造诣,平日在同门之中罕有对手,不料遇见赵飞这样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虽施尽平生所学,竟未能沾得丝毫上风,时间一长,不免有点心动气浮。

    赵飞自受凌蔚教导,人也变得更为精明刁钻,一见黄进气血浮动,焉肯放过机会,当时真气一提,竟将“无影七剑”连环使出。

    黄进一见赵飞轻飘飘一剑,斜刺自己左胁,忙用剑来格,不料两剑方要接触,忽见赵飞剑身一抖,竟化作三朵剑花,疾袭自己前身三大要害。

    黄进自知难以遮挡,忙两臂用力一甩,身子倒翻纵退,不料赵飞早巳料到他有这一手,只见他肩头微晃,身形拔起,剑如长虹追击过来。

    黄进身形纵落未稳,赵飞已堪堪追到,眼见黄进就要血溅当场,丧生在赵飞剑下,双方观战者,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黄进本人亦自闭目等死,不料赵飞追到对手后,并未挺剑刺下,仅放平剑身在黄进肩头一按,人反借力向来路飞回,身形纵落后抱拳当胸说声:“承让!”

    赵飞这一追一退,身法奇妙,有如一支穿云飞燕,得手之后,又无半点骄矜,顿使两旁观战者一致钦服。

    “追风剑客”罗君亮看了赵飞的身法,不禁脱口叫道:“好一只穿云燕子。”

    赵飞场中闻言,回头向罗君亮扮了一个鬼脸,道:“谢谢三哥赐名。”

    从此“穿云燕子”就成了赵飞的绰号。

    黄进惊魂甫定,满面羞惭地说了声:“多谢小侠剑底留情,黄某不忘今日之赐。”说罢,转身向东边纵去。

    赵飞也未再事停留,立刻纵回凌蔚等立身之处。

    黄山门下诸人,见黄进输了一阵,不禁一个个血气上冲,欲下场一拼,但黄士奇深知今日敌手强劲,若不应付得当,恐难讨得便宜,当下正欲自己出场搦战,忽听身侧有人说道:“大哥,这阵可由小弟出场否?”

    黄士奇转脸一看,原来是师弟“飞天玉虎”裘伯羽,当即点头

    道:“贤弟请便,但若那白衣少年须特别小心。”

    裘伯羽乃黄山门中第二高手,武功造诣仅决于黄山一老,他见接连两阵均未获胜,而“南岳三老”尚无出手之意,故挺身而出,欲替黄山夺回一阵。

    “飞天玉虎”裘伯羽才一出场“燕南三杰”的大爷郑杰亦纵落场中。

    “铁面天王”郑杰见两阵都是前来助阵的友人出手“燕南三杰”反而如同局外人,心中甚觉过意不去,一见裘伯羽出场,知道这是重头戏,当即与凌蔚等略一招呼,飞身入场。

    裘伯羽一见来者是郑杰,心中亦加深戒备,因他深知郑杰是“金罗汉”慧因长老的入室弟子,练就“混元一气功”与“大般若掌”在武林中早享盛誉。

    他当即朗声哈哈一笑道:“老夫何幸,竟能与‘燕南三杰’之首一会,郑大侠请快赐招,免得耽误别人的好戏。”

    郑杰闻言略一施礼,道:“得罪!”

    说罢,单掌一挥“金龙探穴”向裘伯羽“璇玑穴”击来。

    裘伯羽身形微侧,闪过掌风,左手骈指点向郑杰“肩井穴”右手握拳运力一招“慧雪袭月”劈空击出一股强劲无比的拳风。

    郑杰一招“仙人躲影”闪过裘伯羽左手,右臂斜挥横磕裘伯羽的左腕,左掌运足般若袭月掌力当胸劈出。

    裘伯羽左掌急撤,堪堪避过郑杰一招,右掌袭出的掌风却与郑杰的般若掌力硬拼一招。

    只听二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各自向后退了三步。

    这一较内家真力,一个是三十年深厚的内家功力,一个是禅门密学“大般若掌功”竟然拼了个半斤八两,双方不禁暗暗吃惊对方的强劲。

    “铁面天王”郑杰出道以来,一向对自己苦苦练成的混元一气,颇为自负,此番竟未一举击退对方,不觉怒火中烧,他微一停顿,全身骨骼一阵暴响,运足混元一气,双掌运动如飞直向裘伯羽击来。

    裘伯羽一见郑杰怒目圆睁,掌风如飚,知道今天遇上生死强敌,当下也运足毕生功力将一套“落梅五茵拳”尽力使出。

    二人在场这二次合手,顿时只见场中拳风掌飚,不时激得沙石横飞,二条身影越打越快,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凌蔚自郑杰出场后,始终圆睁星目冷冷注视,他见二人以真力相拼,不觉眉梢暗锁,他深知这种拼较内家真力,最后必然落得两败俱伤,若如此下去,黄山之会,势必难免产生惨剧,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凌蔚一面观战,一面用内家千里传音通知郑杰如何取胜,一面告诉身后邱麟、罗君亮如何预备下一场比武之法。

    场中二人这时真力均已耗去大半,攻势也较迟缓,郑杰忽然渐露不支之态,处处只求闪躲,绝不再硬打实接。

    裘伯羽一见,不禁心中大喜,乃运足功力,连续击来,但一连数次急攻,不独未伤到郑杰,反而耗去真力不少,待他悟到其中有诈,已是晚了一步。

    裘伯羽发现不对,正待撤身收住攻势,无奈郑杰已反击过来,只见他右掌一扬,运集全身劲力向裘伯羽击出。

    裘伯羽见已无法避让,当即亦以全身劲道挥拳迎来,但听“吭!”地一声,竟被震得向后飞退七八尺才收住马步。

    郑杰虽然一击得手,亦被震得后退三四尺,血气翻涌。

    郑大爷一向天性仁厚,忙对裘伯羽一拱手道:“恕晚辈失礼。”言罢转身退出场中,那边的裘伯羽满腹愤怒,也只好悻悻而去。

    二人方一退出“踏雪无痕”邱麟即时跃落场中,躬向黄士奇一礼,道:“晚辈斗胆,欲向老前辈讨教两手轻巧的小玩艺,不知那位老前辈肯不吝赐教。”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冷笑,那个枯瘦矮小的老人,轻飘飘的落在邱麟对面,然后冷冰冰的说:“你大概就是虞九那老儿的徒弟了,老夫现在要看看,你那老鬼师父,把你造就得怎么样了。”

    邱麟听那老者的语意之中,对自己颇存轻视,心中不免怒气上冲,但他觉得这老人颇像传说的“南岳三老”中的“衡山孤老”周龙岷,故当即压低怒火,朗声答道:“家师正是‘活药王’虞九,老前辈想必是衡山周老前辈,晚辈不才自不量力,欲在老前辈手下讨教两招旷世奇学‘冷焰冰魂掌’,不知老前辈肯赐教否?”

    “衡山孤老”周龙岷闻言,一阵狂笑道:“好大的口气,居然要试试老夫的冷焰冰魂,就连你那老鬼师父也未必敢向老夫如此狂妄,好吧!你既然外号人称‘踏雪无痕’,想必已把你那老鬼师父的‘凌虚七步’练成了,老夫就和你玩玩金刀换掌的小玩艺,你可将兵刃暗器尽量施为,老夫如在七招内,不能把你逼下金刀,我就算输了。”说毕,拿出一把飞刀,随手用力打向地面,片刻之后,三十六把金刀,把把柄部入土半寸,朝天而立,每柄距离三尺左右,煞是整齐均匀。

    邱麟见对方指名与自己以金刀桩较量,不禁暗暗高兴,自忖从师十二年,最大成就就在这种上乘轻功,对方武功再高,凭自己的暗器和一对闭穴镢,七招之内断不致被逼下金刀。

    当下邱麟亦不再事推让,略一施礼,飞身落向金刀,一伸手由背上撤下闭穴镢,并每手各扣师门暗器“龙凤子母棱”一副。

    周龙岷随后纵上金刀,冷声说道:“老夫礼应让你三招,三招之后可得好好的接老夫几掌。”

    邱麟答了声遵示,左手一挺闭穴镢直望周龙岷“鸠尾穴”点去。

    但见周龙岷不闪不避,竟在闭穴镢堪堪点到时,身子一闪,轻轻避过。

    邱麟一招施空,不禁愧怒交集,当时把牙一咬,暗骂一声:“老贼,我要你尝尝辽东野鹤的夺命三镢。”只见他双镢一并向周龙岷搂头压击。

    周龙岷一见邱麟施出这种硬碰瞎打的招数,不觉暗暗好笑,正欲以“仙人躲影”的身法,飘然闪开,不料邱麟双镢忽然一分,左手一招“云封秦岭”右手一招“雪拥蓝关”但见两团镢影,挟着无比的威力向周龙岷罩袭过去。

    周龙岷看了不禁暗暗惊讶,不料此子轻功造诣如此精纯,在金刃锋上尚能使出如此凌厉的绝招,深知此两招内含的无数诡变,若再想转易避去,势不可能。

    当下周龙岷一声长啸,身形暴退,直向金刀桩外落去,就在身欲沾地一刹那,竟用两支形同鸟爪的手掌,照地一劈,那瘦小的身形却借着一掌的反震之力,斜斜飞起,掠过邱麟头顶,落在金刀之上。

    邱麟见此老内家真力如此精纯,心中大吃一惊,知道这场比斗胜少败多,当下把心一横,双镢一顺,向周龙岷飞纵过来。

    周龙岷待邱麟逼近后狂笑一声说道:“三招已过小心老夫的反击。”说罢一掌隔空向邱麟劈出。

    邱麟忽觉一股强劲的掌风,迎面袭到,深知硬打实接,必遭震伤,忙双镢挥动,卸周龙岷的一半劲道,然后借劲一提气,人竟跃起丈余,两镢飞点周龙岷“藏血穴”

    “衡山孤老”一掌未震退邱麟,心中亦暗暗钦赞,喝了声:“好个凌虚七步,再接老夫一招。”

    说罢,左手骈指点向闭穴镢,右掌一扬向空中的邱麟劈出九成真力。

    邱麟闭穴镢一翻,疾锁周龙岷“曲池穴”同时左脚一踩右脚脚面,用一招“凌虚七步”中“云凤双飞式”将身子凭空提高五六尺,让过周龙岷的掌风,身形之美妙,博得全场惊叹。

    “衡山孤老”见邱麟接连避过自己两次猛击,不觉暗骂一声找死,当下身子轻摇,飘退丈余,然后运足自己四十余年的冷焰冰魂掌力,同时身形不住左摇右晃,远看好像是在金刀锋上站立不稳,一步步的向邱麟逼近。

    二人对手以后,全场一片鸦静,大家凝神聚气的观看,深恐己方之人失手败伤。

    凌蔚自“衡山孤老”下场以后,始终聚精会神的瞪住周龙岷,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当周龙岷在刀桩上身子不住摇晃时,凌蔚不禁脸色一变,暗骂老儿好损。

    原来周龙岷这种动作暗中将金刀根部震松,使邱麟在自己发动攻击时,无法再着力闪避。

    周龙岷见邱麟收招,落在离身七八尺外的金刀上、正欲向自已进招,鼻中冷哼一声,远远朝邱麟身侧,一左一右推出两掌,然后双掌一并向邱麟当胸推去。

    邱麟正待上前递招,忽觉两股阴柔冰寒的劲道,由两侧向自己挟逼,一道强烈无比的劲道兜心袭来,情知这老儿巳动真火,这一掌若不卸去,非吃当场震毙不可。

    当时双镢一摆,集中混身真力,一招“有风来仪”向前抖出,同时施展“凌虚七步”的“平步青云”将身形硬生生平空拔起一丈七八。

    不料邱麟才一跃起,那“衡山孤老”周龙岷竟冷笑一声,人亦凌空飞起,一掌向邱麟劈来,邱麟一看诚知再无法闪避,忙一收闭穴镢,一招“推窗拒月”护住前身要害,硬接了周龙岷这一掌。

    当时只听一声闷哼,邱二爷的身子被震得只向金刀桩场外飞去。

    邱麟但觉得一股冰冷澈骨的劲道击中前身,顿时五腑翻动,血气上涌,可是他生性刚强,焉肯就此服输,竟在身体快落地时,不顾自己伤势,闭穴镢一摆用“凌虚七步”的身法飞飘回来,同时一声喝打,将手中原扣的“龙凤子母棱”连环打出。

    就在邱麟方一落身金刀之上“衡山孤老”已用掌风震落暗器,飞身逼近,面含冷笑,一招“力劈孤峰”重手法向邱麟击来。

    这时邱麟已发觉脚下金刀不稳。而且体内伤势过重,真气难提,眼见就要束手待毙。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见白影闪动,一声冷哼“衡山孤老”周龙岷竟被震得当堂退出五把刀桩才收住身形。

    只见一个俊美无比的白衣少年,已玉树临风的落在邱麟前面。

    周龙岷定睛一看,震退自己的就是那自称姓凌的白衣少年,不禁怒愧交集,当即冷声说道:“你这娃娃是何人门下,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赶快报出师门来,待老夫教训完了你,再找你的大人说话。”

    凌蔚闻言剑眉微挑,满面不屑之色,朗声笑道:“想不到名震武林的“南岳三老”对一个武林后辈,竟用卑劣诈取的毒手,你要问我的师门吗?你先赢了我再说吧,否则你恐怕还不配呢!”

    说罢,不管“衡山孤老”的表情,便回头对邱麟一拱手,道:“二哥请回,待小弟会会这位周老前辈。”

    邱麟当时微一颔首即纵身退下。

    周龙岷被凌蔚这几句话,只挖苦得满脸通红,不禁恼羞成怒,狂笑一声说道:“不必磨牙斗嘴,你且看看老夫是否能叫你说出师门,先接我一掌试试。”

    说罢,一掌向凌蔚劈来,周龙岷与凌蔚硬对过了一掌,知道此于身怀绝艺,故看来随便一掌,实已蕴有九成真力。

    凌蔚为急救邱麟,已试过此老功力,觉得以“玄阳真气”与“大力金刚指”尚不难将此老击败,当时也不退让,也运足掌力硬接他一招。

    两股掌力一合,平地激起一阵狂飚,把地上的尘土扬起老高“吭!”地一声周龙岷再度被震退四五把金刀,凌蔚这儿仅上身微晃,原步不动。

    周龙岷二次受挫,不禁恶向胆边生,当即钢牙一咬,运足毕生所练“冷焰冰魂掌”凌空跃起,向凌蔚压顶劈出。

    凌蔚见周龙岷情急拼命,不觉暗暗好笑,当时亦真气一提飘然飞起,竟在空中硬对这第三掌。

    但听闷哼再起“衡山孤老”周龙岷竟像断线风筝,飞落在金刀以外的平地上,一时竟未能发出声来。

    凌蔚虽然也被反震得向后飘出老远,但见他两臂微抖,身子在空中绕飞过来,轻飘飘的落在原来的金刀上。

    凌蔚一出场,三掌当场震伤“南岳三老”的“衡山孤老”周龙岷,顿使敌我双方观战者大惊失色。

    “燕南三杰”与黄士奇均未想到凌蔚的内家真力已练达如此境地“南岳三老”在武林中出名的难斗,武功之高,脾气之怪,人所共晓,不料凌蔚举手之间竟能获胜,真叫人猜不出他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

    “衡山孤老”周龙岷被凌蔚震下金刀桩之后,只见人影急闪,那渔翁打扮和手执摺扇的老者双双纵落周龙岷身旁。

    渔翁打扮的老者向周龙岷略一察看,即转头向凌蔚喝道:“你是玉孩儿柳燕影的什么人?老夫与柳燕影颇有渊源,你可从实道出师门,否则别怪我景三德手下无情。”

    凌蔚一听说老者就是“洞庭渔父”景三德,知道那持扇的老者定是“铁扇仙翁”萧无忌“南岳三老”已被自己全部引出,不禁暗喜正合孤意。

    当即面容一整,大声说道:“若凭你们‘南岳三老’这样狂妄无礼,实在不配知道凌某师门,但你既知道‘无敌美剑客’的大名,想必与我师父有点关系,不错,柳大侠正是家师,你还有何见教。”

    “洞庭渔父”景三德见凌蔚答话不卑不亢,神色自若,心中暗暗佩服,但“南岳三老”名望至高,生平从未怯敌,虽然明知讨不了便宜,但亦不甘示弱,当即狂笑一声,道:“你到不愧是玉孩儿的徒弟,不过太过狂妄无礼,老夫要替你师父管教你,快把兵刃亮出,老夫要让你试试我那‘散花十八笛’。”

    凌蔚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配叫凌蔚用兵刃吗?我让你把你那‘散花十八笛’尽量施展,只要能沾上凌某衣服,这场就算你赢。”

    景三德闻言大怒,叱一声道:“不必嘴硬,先接老夫一招。”

    说罢,撤出那管享誉武林的芦笛,飞身跃上金刀桩,一笛直向凌蔚点来。

    凌蔚绝不躲让,待芦笛堪堪沾衣之时,但见白衣飘动,竟使用“惊鸿照影”的身法,轻轻闪开,接着仍落身离景三德三尺的刀桩上,满面轻松的微笑,并不递招还击。

    “洞庭渔父”景三德一招不中,又惊又怒,暗想若不将这小子逼下刀桩,自己数十年武林盛誉,势必付诸流水,当下把心一横,竟将“散花十八笛”全力施出,一片笛影向凌蔚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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